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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思念

“我们三个好像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一起吃饭了。”筱息兴奋地走在前面,回头对身后的如羽和秋芷兮说。

午餐后的校园小道上,三三两两的都是饭后散步的学生。看着前方筱息欢快的背影,秋芷兮开口道,“虽然她的交友很广泛,可对她来说,你才是最特别的那一个。”

如羽的脚步一顿,她知道秋芷兮话里的意思,“有很多事情,由不得我们自己选择。”

看似无关的话却巧妙地回答了秋芷兮,她的双眉微蹙,看向如羽的眼里充满了不解。如羽停下脚步,认真地对秋芷兮说,“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才对,身份有时候是一种约束。”她看到了秋芷兮阴晴不定的目光,看到她微啟着唇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她并不想这样,可是如羽却满意自己看到的一切。

前方的筱息也停下了脚步,好奇地看着落后的两人,如羽回头朝她笑了笑,轻轻地对秋芷兮说,“这样的她才是最快乐的,实际上,把她保护的最好的就是聿临。”

忽然,如羽褪去了脸上的笑容,她的眼中有诧异、有哀伤,也有欣喜,飞扬的旋律飘来,隐约却充满着真实的存在感。直到秋芷兮听清了旋律,她不由地惊愕,下意识地回头去看身边的如羽,却发现她早已不见了踪影。熟悉的旋律还在继续,秋芷兮看着废弃音乐教室的方向,克罗地亚狂想曲,那些音符不陌生,但能演奏出这种效果的只有一个人,那个唯一可以牵动权如羽心跳的人。可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当时决断地离开,此刻出现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秋芷兮担忧地看着如羽离开的方向,陷入沉思……

如羽脚步未停地跑进艺术楼,她自己也不明白,只不过是一首曲子,她为什么会感到如此焦急。可是那样的演奏她不会记错,那种感觉她也不会记错,这些都只属于一个人,不论自己以怎样的身份存在,那个人在她心中永远佔着无法替代的位置。这九个月来,她曾经试着淡忘他,正当如羽以为自己可以适应这样没有他的生活时,这段旋律出现了,仿佛在平静的海面激起了千层浪一般,再也无法平息下来。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无法淡忘他,压抑得越久,那种思念的心情反而愈加汹涌,最后便只剩下了一个念头︰想见他,非常想见他。

期盼着琴声不要停止,一边加快了奔跑的步伐,可是仿佛没有听见她的祈求一般,旋律戛然而止,如羽的脚步也随之停下,所有期待都像是被扼杀了,不復存在,心里也空虚得发疼。

走廊里静悄悄的,如羽忍着心中酸涩的感觉,加快步伐向音乐教室走去,这一次她没有跑,她知道没有必要了。拉开门,如预料中的一样,空旷的音乐教室,刚才的琴声仿若幻觉一般,美好得不真实。

如羽自嘲地笑笑,是啊,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可是她无法欺骗自己,这里确实留下了他存在的气息。如羽拖着略显沉重的步伐走到那架曾经溅满他鲜血的钢琴前,手指抚上白色的琴键,那里残留着属于他的温度。

“砰”如羽单手盖上了琴盖,像是在发泄什么,动作有些失控、粗鲁,她必须压抑自己的情绪,在感性面前,她更能以自己的理性来控制它,现在不是感性的时候。可是,如果自己不是权如羽,而是……那么一切都会不一样了吧,可惜,自己还什么也不是。

国际友谊辩论赛终于来临,会场里观眾陆续入座,英国圣利亚私立高中也是辩论强队,对于在国内比过大大小小比赛的韦诺高中代表队的眾人来说,这仍是一次艰巨的比赛。

而此刻除了辩论社社长单蕴正悠闲地整理资料之外,其他成员皆目光不时地瞟向会场门口,急得团团转,为什么?因为离比赛正式开始只剩下不到五分鐘的时间了,而他们的主力却到现在还没出现,连社长都是一副事不关己坦然的样子。

终于麦恆忍不住了,第五次走到单蕴身边,“她到底来不来了?”

单蕴瞥了他一眼,脸上带着好笑的表情,“她不来,最开心的不就是你嘛!”

麦恆等着单蕴,无话可说。没错,刚开始他是讨厌权如羽,她只是个空降队员,没受过训练,也没有实战经验,凭什么不通过任何考核就进入辩论社。可是之后的比赛使麦恆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就是这个没受过训练,没参加过比赛,又没通过考核的女生,竟成为了队里最完美的主攻三辩。但是,这么重要的比赛,她怎么可以迟到,麦恆又急又气地看了眼墙上正在走动的时鐘,心里暗想,要是一分鐘之内还不出现,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观眾基本上都已落座,等待这比赛开始,评委席上的评委是来自不同国家的专业人士,从而使这次国际友谊赛的整体水平得到了大大的提升。

就在麦恆咬牙切齿倒计时到一的时候,那抹姍姍来迟的身影终于出现了,所有人都暗暗松了口气。如羽拿着制服走到团队中,看了眼墙上的中,说了句欠扁的话,“原来没迟到啊。”言下之意,你还嫌来的太早了?麦恆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却始终没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如羽淡淡地微笑着,一边套上制服,额间覆着一层密密的汗水,其实她也是很着急地赶来的。刚一坐定,主持人便宣布比赛开始了。

洛汐到达会场的时候,比赛已经开始了。他悄悄地坐到最后一排,场上正轮到反方二辩立论陈词,这场辩论赛正方是英国圣利亚高中,反方是韦诺高中。洛汐的目光不由地转向坐在反方三辩位置的如羽,是记忆中轮廓分明的五官,身材虽然縴细却玲瓏有致,所以任何衣服她都能穿出立体感,沉静而纯粹的双眼淡然地盯着前方,洛汐不禁一笑,不了解她的人会被她此时的外貌与气质所迷惑,然而洛汐比谁都清楚,她现在正在神游天外。

果然,当主持人宣布由反方三辩进行立论陈词的时候,如羽没有任何动静,直到她身边的单蕴用手肘捅了她一下,如羽才回过神,慢条斯理地站起来。清冷却悦耳的声音,流畅而标準的英语,语速不快却用词精练简洁,有条不紊,言语间充满了说服力与震撼力。

洛汐满意地看着场中的如羽,此刻的她光芒闪耀,她本来就不该属于平凡。接下来的自由辩论时间,如羽更是充分发挥了主攻三辩的重要职能。麦恆说的没错,她是最适合三辩这个位置的人,平和的言语里带着不容忽视的气势,她有出色的逻辑思维。

比赛已经没有悬念,双方四辩总结陈词,如羽再一次进入神游状态,她眨了眨有些酸疼的双眼,仿佛感受到了什么,目光掠过对面的看台,她刚才一直能够感觉到一道熟悉的视线停留在她身上,最后一排的那个人,她看不清对方的脸,然而那双温润而深邃的黑眸令她的心无法平静,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牢牢锁住那双熟悉却又陌生的眼眸,耳边的声音顿时消失了,视线里只有他一个人。

主持人宣布比赛结束,如羽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看台上的观眾陆续退场,流动的人群挡住了她的视线,如羽茫然地在人群中寻找那个身影,还没等单蕴把话说完,便跑向了会场门口,她坚信自己这一次没有看错,是他,真的是他,洛汐回来了。

如羽站在会场门口,目光不断地搜索着,身边不断有人擦过,她都没有在意,她现在只想要见到他,不知道过了多久,如羽眼中的光芒渐渐暗淡,转身向会场走去,甚至没有注意到站在她身边的秋芷兮。

看着如羽的背影,秋芷兮嘆息,看到不知从哪里出现的洛汐,秋芷兮的语气中带着责备,“你为什么来这里?”

“想见见她。”洛汐回答得很坦然。

“你这样做,对她不公平。”

“也许吧。”洛汐脸上带着无害的笑容。

“Amber跟你一起来的?”秋芷兮问。

“嗯。”洛汐淡淡应了一声。

“她不该来中国。”

“没人能阻止她。”

“你的命令她不会违抗。”

“你怎么知道?再说,我从不对人下命令。”

秋芷兮盯着洛汐,没有再说话。

参加了赛后活动,如羽十点才坐车回家,洛吟今晚要加班,凌晨才会回来,如羽在包里摸索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钥匙,今天太累了,她现在已经有些昏昏欲睡,好不容易打开了门,屋子里一片昏暗,随手带上门,另一只手在墙上摸索着开关。

忽然,伸出的手被一只温暖的手掌握住,背靠着硬冷的墙面,身前却是温暖而熟悉的温度,头顶笼罩着一片阴影,挡住了本就昏暗的光线。下一秒,双唇被覆住,微凉而柔软的触感,带着如羽熟悉的薄荷的清香,一直沁到身体深处。柔软的发丝轻触她的脸颊带来微痒的感觉。这个吻带着侵略的意味,仿佛是压抑已久的情绪瞬间的爆发。如羽无声地回应着对方,想要看清什么,眼前却是一片迷茫,微软的身体靠着熟悉的怀抱,真实的存在感令她心中瞬间泛起无尽的酸涩。对方的气息异常的平稳,只有为快的心跳令她感到真实,修长而温暖的手掌轻抚着如羽柔软的长发,温和而淡然的声音却在耳边说着令她恐惧的话,“再见,如羽。”

话音刚落的一瞬间,温暖的怀抱连同有力的心跳声都消失了,门一开一闭带走了一切,如羽背靠着墙壁滑坐在地,心中满是说不尽的苦涩,一切就像梦一样,只有空气中残留的淡淡的属于他的气息,证明了他曾经来过的事实,她甚至没有看到他的脸,那样近的距离,能够清楚地感觉到他的呼吸,却无法看清他。原来如此近的距离,竟也可以令人感到心痛与绝望,思念如决堤一般喷涌而出,却无处可以寄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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