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太用功,太用功会变成书呆子。
昨天夜里两个小人披着毯子在山上赏了一晚上的月,果不其然,第二日便双双得了风寒。李长许是家中长辈的心头肉,看着长许又是发烧又是流涕的自然是心疼的紧,赶快请了医生来看,挂了水吃过几贴药没几天就好的七七八八了。
只是温久嘛,家中贫寒,阿爹不务正业,阿爷阿婆又忙着家里地里一些稀稀碎碎的事,自是无心关注。加上温久也是个不开口喊疼的主儿,这一病倒是愈发严重。
李长许这几日到小祠堂看见她不是在昏睡就是在呵欠擤鼻涕,生病的样子让人嫌弃又心疼。温久病得越重李长许越是自责,心里总想着要不是自己带温久跑到山顶上吹了一夜的风,她也不会生病。少年越是一声不吭就越是慌乱。
等到晚上李家人看着浑身湿漉漉的长许,嗔骂到:“小祖宗,你这是掉河里去了?整天泼玩!”
李长许故意光着身子好一会儿才磨磨蹭蹭的换好衣裳,晚上睡觉时也收了一床被子,果不其然第二日就鼻涕“横流”。然后家里的“稀罕药”就到手了。
等到傍晚,温久来时看见虚弱的李长许甚是惊讶:“长许,你怎么也病了?不会是我传染给你的吧?”
李长许:“你真看得起自己,是我之前没好透。”
温久:“好吧,咱俩这样像不像落难姐弟?”
李长许:“不像。不就比我早出生几个小时吗?还姐弟?我可没你这么蠢的姐姐。”
温久:“几个小时也是年长你的。”温久听到他竟然说自己蠢很生气,非常生气。
李长许看着温久气愤又虚弱的样子笑出了声,温久看见更加生气,在一旁张牙舞爪的。突然一个纸包砸了过来。
温久:“这是什么?你又要搞什么鬼?”
李长许:“打开。”
温久打开看到是药,有些疑惑。
李长许:“我阿娘给我药的时候让我顺道给你带的。”少年说起谎话来也是脸不红心不慌的。
温久:“婶婶真好,就你不好。”
李长许:“你说什么?哼,亏我还给你带了水顺药呢!既然这样那你把药生吞了吧。”
温久:“生吞就生吞!”
咳咳咳
李长许:“你傻啊?真吞啊?诺,水。”
温久:“嘻嘻嘻,骗你呢!”
等晚上李长许把温久从从回家,自己又独自穿桥回家,走在桥上想起自己昨天在河水里的凉意不禁打了个寒颤。
到家后发现阿娘在等他:“长许,这次是什么天啊?你隔壁嬷嬷可告诉我昨天你是自己跳河水里的,怎么?这梅雨季都没过你就迫不及待去河里摸虾啦?”
李长许:“…………”
是啊,梅雨季都没过呢!
“长许啊,现在可不能去河里耍啊,等梅子熟了再去。”李氏,“还有啊,长许,明天帮阿娘把这个盒子给阿久。”
李长许一愣:“好。”
李氏:“长许,可不许欺负温久啊!”
李长许:“啊?她真给你打小报告了?”
李氏:“没有,温久可乖了。”
李长许“嗯。”
那个盒子长许偷偷打开看过,是一些感冒药和营养品,原来阿娘都都知道。
因为下雨,小镇的每一天都很安静,温久被李长许拉着天天在小祠堂念书、学算术,这样的梅雨季里小孩要折纸船放到门口,大人要坐到门槛上抽青涩的烟,这样日子才不会无聊。
等到六月中,李长许会有些忙。因为学校到月底要总考,他要复习还要帮着老师准备复习资料,万一考不好这个暑假就不能见温久了。所以到了六月温久就一个人在小祠堂里学习,让李长许在家好好准备总考。
天气越来越燥热,知了都热的急不可耐爬到树上知知直叫。
咚,咚咚
坐在窗边苦读圣贤书的李长许听见声响,打开窗户一群八九岁的小男孩小女孩,长许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间的温久,穿着青灰色的短衣短裤笑的像一朵太阳花。
“李长许,走啊,景平河摸虾去啊!”一个小男孩对着长许喊到。
“好啊!”
那一天,李长许第一次从窗户跳下去,从闷热的房间里逃出去,和一大群小伙伴嬉嬉笑笑,潇潇洒洒。
那一天景平河的鱼虾造了殃,邬桥镇的男孩女孩乐开了怀。
只不过那天李长许挨了人生第一次打,但那天晚上却是睡得极好的。
少年们下过水,梅子也熟透了,李长许拿了好成绩回家了。
在北边的陆离意也在翘着腿躺床上啃西瓜,让人美好的夏天就要来了。
今年七月二日,年年的这一天,李家都会给李长许办一个小小的生日宴席,请上几位亲朋挚友聚聚。温久家不行,这是温久母亲去世的一天。家里要吃斋,其实温久家每一天都像吃斋饭。温老鬼这一天会拎着香烛纸钱带上几两酒到亡妻墓前待上一整天。
温久在这一天只会不知所措,不敢喜亦不敢悲。躲在小祠堂里等李长许,陪着温久过生日的只有李长许了。
李长许:“阿久,今天我姑姑硬要我表演我来迟了。”
李长许:“给,吃糖。”
李长许:“温久,过来。把面吃了。”
李长许:“阿久,许愿。”
李长许:“温久,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