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彪住所,日。
王大彪对着刘志良道:“贺川君?这是个什么人?我不认识啊!”
刘志良紧盯着王大彪说:“你不认识?那我怎么听说你把一个叫贺川君的人给关起来啦!我实话告诉你,他可是我的朋友,如果真被你关起来了,你怎么关的就怎么放了,否则可别怪我不客气。”
王大彪怒道道:“你别威胁我,我就是把他关起来,你还能把我怎么样!”
王大力阴阳怪气的说道:“一个小小的连长,有什么了不起的,跑这管事来了。”
王大平道:“你说的这个人我们真的不认识,你要找他,到别的地方去问问吧!”
刘志良道:“你们是真的不愿意放人吗?”
王大彪道:“我说你就别罗嗦啦!我这儿不欢迎你,你要没事,就赶快走吧!我可不愿意和你在这磨牙。”
刘志良道:“你……。”
凤县到宝鸡某公路,日。
宝凤公路秦岭处,朝北望去,便是大散关。
杨挚奇、翟万忠正在和邓中伟道别。
邓中伟道:“杨教授,翟厂长,你们回去吧!”
杨挚奇拉着邓中伟的手,道:“你们几个一定要注意安全。”
邓中伟道:“没问题,我知道了。”
杨挚奇道:“从秦岭到宝鸡这段路最不好走,山路崎岖,冰雪路滑,千万要小心。”
邓中伟道:“放心吧!我一定把小蒋安全送到宝鸡。”
说完向山下走去。
杨挚奇、翟万忠目送邓中伟离去,便转身返回。
铁匠一条街,日。
刘志良背着手走在大街上,后面跟着徐立春。两个人向徐记铁匠铺走来。
徐立春问道:“表哥,贺川君的事情怎么样?”
刘志良没有好气的说道:“能怎么样?王大彪这狗日的不承认。”
徐立春焦急道:“那怎么办?”
刘志良怒气冲天的骂道:“一个小小地地痞流氓,居然如此嚣张。这这就回去带兵,看我不灭了他。”
徐老板站在门口,听到刘志良发怒,道:“志良,别着急,别着急,千万别带兵去打人,不要把事情搞大,这样对谁都不好。”
徐立春生气的看着徐铁匠道:“爹,这都到什么时候了,你还忍气吞声啊!”
徐铁匠瞪着徐立春道:“就你这火爆脾气,走哪儿都会捅娄子。”
徐立春道:“要我说,就让我哥带兵去灭了这帮龟孙子,看他们还能嚣张道什么时候。贺川君在他们手里,是死是活,我们都不知道,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啊!”
徐铁匠大声道:“尽出馊主意。”转身又对刘志良道:“志良,你可别听他瞎说。”
刘志良对着徐铁匠道:“姨父,我自有主张。这事我会想办法。”
徐立春一脸怨气的看着刘志良道:“表哥,不管咋样,一定要把贺川君给救出来。”
刘志良安慰道:“立春,我心里有数,你别着急,今儿虽然没能把人要出来,但我不会善罢甘休,见死不救,你等着吧!看我怎么收拾这群王八蛋。”
卢广绵办公室,日。
卢广绵在办公室走来走去,神色焦虑,满脸疲倦。
赵自敬站在卢广绵旁边,不时用眼睛瞟着卢广绵。
卢广绵雷霆万钧,火光大法道:“你再说你一边,贺川君消失了?他是怎么消失的?”
赵自敬低头道:“可是……整个宝鸡一点贺川君的消息也没有,不是……消失又会是什么?”
卢广绵骂道:“放你妈的狗屁,我让你找他,你就给我找出来这么一个结果。他这么一个大活人,难道蒸发了不成。”
赵自敬装着怯弱的样子,道:“我……我还能骗你不成。”
卢广绵看着赵自敬,又在屋里走了起来,自言自语道:“他一定在宝鸡,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消失。”
赵自敬道:“我到过贺川君经常去的地方,申新纱厂、大华织布社、铁匠一条街等地方,可是怎么找也找不出来,真是奇了怪啦?”
卢广绵停下步子,道:“你在继续打听,贺川君要是没有消息,你就别回来见我。”
赵自敬道:“这个……这个怕是……”
卢广绵挥手道:“赶快找去。”
赵自敬道:“那好,我这就去。”
凤宝公路秦岭某山路,日。
由于山路陡峭,马车顺坡而下,惯性颇大,车轱辘不时打滑,随时都有滑到万丈深沟之中的危险。
邓中伟和一个伙计紧紧用身子向后顶着马车,减缓马车向下滑行的惯性。
车马夫用手拉着马缰,在前面带路。马蹄打滑,车马夫也跟着打滑。
邓中伟对着车马夫道:“师傅,我来吧!你到这边来,我们换一下。”
车马夫也没回头,道:“你别管了,这马听我的,你过来不一定管用。”
邓中伟道:“可是你太危险了,我年轻,身体好,有力气,比你在前面能好点。”
车马夫道:“这条路我走了很多次,多大的危险我都经历过,我熟悉的很,你就老老实实在后面把车稳好,别瞎操心啦!”
邓中伟笑着摇头,对旁边的一个小伙计笑道:“这老家,脾气可真倔。”
小伙计笑道:“就由着他吧!”
车马夫在前面叫道:“从前面第一个拐弯开始,一共有二十二个拐弯,如果我们能顺利走过这二十二个拐弯,我们就算达到宝鸡啦!从现在开始,你们两个不许说话,给我把精力集中起来,一心想着下山。”
邓中伟、小伙计等高声应道:“没问题。”
卢广绵办公室,日。
卢广绵正在批阅一个文件。
刘志良走了进来。
卢广绵急忙站起来,道:“请问你找谁?”
刘志良道:“你是卢广绵主任吧?”
卢广绵道:“是我。”
刘志良道:“我找的就是你。”
卢广绵道:“我们和你们军界一直没什么来往,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刘志良道:“卢主任,你我没有见过面。但我和你们合作社的霍格、贺川君也算是老朋友了。”
卢广绵道:“我一点也不知道他们两人有军人朋友。不过你能和霍格、贺川君交朋友,说明你是一位值得信赖的军人。请坐下说话。”
刘志良坐在卢广绵对面的沙发上,道:“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儿到你这里,主要是为了贺川君的事情……。”
卢广绵急忙问道:“贺川君?你知道贺川君在哪里?”
刘志良道:“我当然知道,要不怎么回来找你啊!”
卢广绵道:“那可太好了,我这几天一直在派人找他,可是怎么找也找不到。既然你知道,你快告诉我他在哪里?”
刘志良道:“搞了半天,你也一直在找他。我还以为你知道这事。”
卢广绵道:“这几天,合作社的事情搞的我焦头烂额,这么大的一摊子事情,一下子砸在我的头上,真让我有点受不了。可是,不管别的事情怎么样,眼下最让我担心的还是贺川君,他已经消失了好几天,一点消息也没有,真是急死我了。”
刘志良道:“卢主任,据我得到的消息,贺川君被王大彪一伙给绑起来了,关在一个我们找不到的地方。”
卢广绵勃然大怒,道:“什么?是谁吃了豹子胆啦,敢把我的人私自关押起来。王大彪是什么东西?能有这么大的胆子。”
刘志良道:“不瞒你说,这个人我刚刚已经见我。”
卢广绵道:“他怎么说?”
刘志良道:“他说没有见过贺川君。”
卢广绵道:“你能确定贺川君在王大彪哪儿?”
刘志良道:“完全确定。”
卢广绵道:“那好,我跟罗双虎要人去。”
凤宝公路秦岭段,日。
邓中伟走到老车夫跟前,从老车夫手里接过马缰绳。
邓中伟笑道:“老人家,前面是秦岭的最后一个弯道,我来驾牲口,你到后面去吧!”
老车夫看了看前面逐渐平坦的公路,一本正劲的道:“不行,等过了这最后一道弯,你再替换我吧!”
邓中伟道:“已经没事了,这最后一道弯也是最好走的一道弯。前面的弯道我不跟你争,但最后的弯道你就让我在前面牵马前进吧!”
后面的小伙子也大声吆喝,道:“师傅,你就让邓大哥试一试吧!说不定他行。”
老车夫回头看了一眼小伙计道:“废话,闭上你的臭嘴。”
邓中伟道:“你就答应我吧!”
老车夫看了看邓中伟道:“那好。”说着把马缰绳递给邓中伟,又道:“这马性子烈,你小心点。”
邓中伟道:“好嘞!我一定能驾驭它。”
老车夫不放心的叮咛道:“地面光滑,把步子踏实点,双腿用力,步子要小。记好点。”
邓中伟道:“记住啦!”
凤宝公路秦岭段,日。
老车夫道:“马上要过最后一个弯道啦!我们小心点。”
邓中伟牢牢抓住手里的缰绳,将马稳稳地控制在自己手里。
马车慢慢地临近秦岭的最后一个弯道。
这是一个角度极小的弯度,转过弯道,就等于到达秦岭山脚,道路也会相对平坦一些。
邓中伟牵引着马,迈着小步,一步一步稳稳地向前前进。
马蹄在雪路上不断打滑,好在这匹马经验丰富,反应敏捷,四肢稳健,即是有打滑的危险,但总能平稳度过,有惊无险。
马车行到弯道中间,地势内高外低,车轱辘横着向外滑去,一丈之外,便是万丈深沟。邓中伟见状,急忙将马向反方向牵引,试图借助马的力气阻止马车向外滑行的速度。
老车夫正好站在左侧扶着马车的车辕,用力顶着马车向外滑行。
雪大路滑,马车依旧向外滑行。
小伙计见老车夫情势危机,冲着老车夫道:“师傅,我过来帮你。”
老车夫顶着马车,脸上爆满血管,道:“别……别过来,危险。”
邓中伟使劲赶马,边干边喊,道:“老师傅,老师傅……我来换你。”
马车继续滑行,将老车夫推倒悬崖边。
老车夫用尽力气喊道:“稳着赶马,千万别急。”
邓中伟听明白,急忙紧贴马脖子,缓缓地给我加力。大红马似乎明白了眼前的危机,脚下如同生根,稳稳地站了下来。
此时,马车已经滑行到悬崖跟前,老车夫的一只脚已经踏在空中。
邓中伟见状,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大红马,轻声道:“走吧!一直向前走。”
大红马听后,身子向前一挺,马车跟着向前移动一下。
大红马在邓中伟的带动下,终于摆脱了危险。
秦岭最后一道弯路终于度过了。
凤宝公路秦岭段,日。
邓中伟牵着马走在前面,笑呵呵的对老车夫说:“刚才那一霎那间,我真后悔。”
老车夫道:“后悔啥?”
邓中伟道:“后悔让你去驾辕。”
老车夫道:“那你来驾辕好了。”
邓中伟道:“我说的是刚才,不是现在。”
老车夫哈哈大笑:“你小子还有良心。不过刚才你赶马时的状态,我老汉也算对你有了新的认识。要不是你稳住大红马,老汉我怕此刻正躺在沟底让雪给埋了。”
邓中伟道:“现在好了,你可以放放心心坐在车辕上,让我拉着你去宝鸡。”
老车夫道:“好吧!就幸苦你一会吧!再有一个时辰,我们就到宝鸡了。”
邓中伟道:“你们两个坐稳了,我们得走快点。还要把小蒋送道医院里。”
老车夫道:“救人要紧,我们赶快走。”
马车继续向宝鸡方向行进。
双石铺警察局监狱,日。
胖狱卒带着两名狱警走了进来。
他走到霍格监狱前,瞪着眼睛看着霍格,道:“小子,你想不想出去?”
霍格道:“你什么意思?”
胖狱卒道:“没什么意思。”回头对身边的狱警说道:“把门打开。”
两名狱警上前打开霍格的牢门。
胖狱卒带着两名狱警走了进去。
胖狱卒对霍格说:“你小子命大,今天是你的好日子,要放你出去了。”
霍格瞪着眼睛看着胖狱卒,怒道:“我没有罪,你们关押我是非法的。”
胖狱卒道:“瞧你,我看你是这大狱还没坐够吧!还在说梦话。什么有罪没罪,什么合法非法,我们说你有罪你就有罪,说你无罪你就无罪,说你非法,你即是合法也是非法的;说你合法,你即是非法也是合法的。”
霍格道:“简直是狗屁理论。”
胖狱卒怒道:“你说什么?你小子是不是还想继续坐牢啊!这几天把你养的白白胖胖地,你是不是不想出去了啊!”
霍格看了胖狱卒一看,道:“强盗。”
胖狱卒不耐烦的挥手道:“赶快走,赶快走,走的越远越好,我不想再见到你。”
霍格看了一眼胖狱卒,头也不回的向监狱外走去。
对面监狱的刘维娜、张志刚等见霍格出来,纷纷围过来看着霍格。
霍格站在刘维娜跟前,道:“看来,我要先出啦!”
刘维娜道:“霍格秘书,他们无理关押你,早就应该放你出去。”
霍格道:“可是,你们……”
刘维娜道:“霍格秘书,你别管我们,你前脚走,我们就后脚出来。你别担心我们,他们不敢把我们怎么样?”
霍格道:“要有信心,我们一定会重逢。”
双石铺群力机器社培训班,日。
霍格走进培训班,杨挚奇、翟万忠、戴乐仁正在里面谈话,见霍格走进,颇为惊喜。
杨挚奇惊喜道:“霍格,你回来了……。”
霍格也颇为动情,上前拥抱住杨挚奇,道:“回来啦!”
翟万忠道:“回来就好,我们刚刚还在谈论你何日出狱,没想到你已经出来了,真是一件高兴的事情。”
霍格道:“谢谢你们,还这样挂念我。”
翟万忠道:“大家都是兄弟,干嘛这么客气。”
霍格对着翟万忠道:“翟厂长,小蒋呢?怎么不见她。”
翟万忠、杨挚奇、戴乐仁三人闻言,都不知如何回到,神色十分为难。
霍格已经感到三人心里有事,道:“怎么啦?发生什么事情了?”
翟万忠看着霍格,道:“小蒋……小蒋她好着呢!只不过……我们送她去宝鸡了。”
霍格上前看着翟万忠,道:“她不是在双石铺住院吗?怎么突然又去宝鸡呢?”
杨挚奇道:“霍格,你别着急,小蒋的病情有所变化,双石铺医院无法医治,我们只好将她送回宝鸡医院。”
霍格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杨挚奇道:“小蒋估计现在已经到达宝鸡了。为了不让你担心小蒋的病情,我们三人决定送小蒋回宝鸡治疗,所以就隐瞒了你。”
霍格道:“是不是她的病更加严重了?”
杨挚奇道:“主要是双石铺的医疗条件太差,我们担心这样的医疗条件会影响小蒋的医治,所以就送他回宝鸡治疗。宝鸡的条件毕竟要比双石铺的好。”
霍格心里明白他们是在安慰自己,于是道:“你们……你们一定是在安慰我。你们越是这样,说明小蒋的病情更加严重。不行,我要回宝鸡,我只有见到她,才会相信你们所说的是真是假。”
杨挚奇道:“霍格……。”
霍格尚未听完,便转身而出。
宝鸡红十字医院,日。
邓中伟、老车夫、小伙计三人站在蒋赤霞的病床前,蒋赤霞迷迷糊糊的躺着,显得极为虚弱。
一个带着眼睛的男医生在检查完蒋赤霞的病情之后,转身对邓中伟等三人道:“走,到我办公室说话。”
宝鸡红十字医院男医生办公室,日。
男医生放下手中的病例,坐在凳子上,看着邓中伟道:“你们是她什么人?”
邓中伟道:“我们……我们是她的……她的朋友。”
男医生道:“有没有她的亲人?或者你们知道她的亲人在什么地方?”
邓中伟道:“她的亲人?我们不知道啊!”
男医生道:“我明确告诉你们,她的病情很严重,我们必须和她的亲人见面。”
邓中伟惊诧道:“她怎么啦?她得的什么病啊?”
男医生道:“这个问题,我们只能等见到她的亲人才能说。”
邓中伟有些生气的说:“我们都是工业合作社的工友,难道不算亲人吗?我们在这些人都是离家在外的人,工友就是我们的亲人,你们知道吗?”
男医生道:“不是不愿意告诉你,是因为她的病情相当严重,有些话我们只能告诉她的亲人。”
老车夫道:“我们从双石铺一路翻山越岭,一步一步把她送到宝鸡来,指望你们能救活她,谁知道你们……。”
男医生道:“老人家,她得的是败血症,是个不治之症。”
老车夫道:“啥是不治之症?”
男医生扶了扶自己的眼睛,道:“就是这个病治不好,你们要尽早准备后事。”
老车夫道:“这是什么病?咋会得这病。”
邓中伟、小伙计站在一边,均大感意外,万般震惊。
宝鸡县警察局长罗双虎办公室,日,内
罗双虎四平八稳的坐在办公椅上看报纸。
卢广绵、刘志良怒气冲冲的走进来。
罗双虎抬眼看了一眼卢广绵、刘志良,阴阳怪气道:“什么风把你卢主任的大驾给吹来了?”
卢广绵没好气的看着罗双虎,道:“是啊!有一股歪风妖风把我吹的不得不来找你罗大局长。”
罗双虎哈哈一笑,道:“卢主任真是幽默,说吧!找我什么事?”
卢广绵道:“我的一个手下,叫贺川君,被宝鸡的一个地痞流氓头子王大彪私自关押起来,不知道这事,你罗大局长管还是管?”
罗双虎道:“看来卢主任是来向我要人的啊!”
卢广绵道:“罗大局长这么说也没错,我就是来向你要人的。”
罗双虎笑道:“你身边这位是?”
卢广绵笑道:“刘志良,刘营长。”
罗双虎对着刘志良笑道:“幸会,幸会。刘连长一表人才,真乃党国军人的楷模。”
刘志良冷言看着罗双虎,道:“不敢当。”
卢广绵道:“请问罗大局长到底管不管这事。”
罗双虎道:“如果卢主任所说属实,在下自然当管不可。”
卢广绵看着罗双虎,震怒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样轻描淡写的说话,难道我闲的没事,跑到你这里编故事不成。”
罗双虎脸色阴沉,依旧不慌不忙的说道:“卢主任,我又没有说不管,你干嘛这么着急啊!”
刘志良厉声道:“那就赶快去找人啊!”
罗双虎没有搭话,端起茶杯,细细地喝起了茶。
刘冲匆匆进来,在罗双虎耳边低声耳语。
罗双虎脸色变得越来越严峻,眉头紧皱,目含怒光。大声道:“不会吧!让我将这些共党分子全部放掉,这岂不便宜了这些共产党。”
刘冲说完转身离开。
罗双虎脸色一变,笑着对卢广绵道:“告诉卢主任一个好消息,这次参加游行的合作社工人,除了少数共党分子外,其余的全部释放。卢主任,这可是一件高兴的事情啊!是不是?”
卢广绵道:“你们早就应该释放这些无辜工人,你们抓他们本身就是一个错误,现在放他们出来,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罗双虎道:“你是不是觉得他们即使是共产党,也不应该抓起来?”
卢广绵道:“我没这么说。”
罗双虎道:“那你什么意思?”
卢广绵道:“我没什么意思。”
罗双虎盯着卢广绵笑道:“卢主任,合作社早就成为共党渗透的对象,特别是近两年来,共产党借着合作社的名义,在合作社里面搞了不少的地下组织,我想这些情况,你应该清楚吧?”
卢广绵道:“我的职责是发展合作社,而且必须按照合作社的原则,与共产党进行合作,因为这是中国抗日的需要。至于你所说的共党地下组织,我倒没有看到,也没有听到。再说,这也不是我要管的事情,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罗双虎道:“卢主任,我提醒你一句,你可是党国派来的高级干部,西北工业合作社是受党国领导的一个组织,而不是共产党领导的一个组织。”
卢主任道:“罗大局长,我今天来,不是和你谈论这些问题的,一句话,贺川君的事情你是管还是不管?”
罗双虎笑道:“管啊!你卢主任吩咐的事情,我咋能不管呢!”罗双虎说完冲着外面喊道:“来人。”
外面走进一个瘦高瘦高的队长,进门“啪”的向罗双虎行了一个举手礼,道:“局长,有何指示?”
罗双虎对瘦高队长道:“武队长,西北工业合作社有一位名叫贺川君的人,被王大彪等人私自扣押,你去查一查这事。如确有此事,务必将人带回。”
武队长冲着罗双虎道:“是。”
罗双虎一挥手,示意武队长尽快去办此事。
武队长转身离开。
罗双虎对着卢广绵笑道:“怎么样?对你卢主任的事情,我还算上心吧!”
卢广绵抱拳作别,道:“多谢。”
说完转身离开。
宝鸡红十字医院男医生办公室隔壁,日。
赵自敬正在接受一个女医生的检查。
女医生道:“你那里不舒服?”
赵自敬道:“左前胸有点痛,像针扎一样痛。”
女医生将听诊器放在他的左前胸仔细的听。
少顷,女医生收起听诊器,道:“最近有没有做过剧烈的运动?”
赵自敬道:“没有。”
女医生道:“先给你开些止痛药,回去服用几日,看有没有效果。如果还痛,届时再到医院来做进一步的诊断。”
赵自敬看了看女医生,道:“也行。”
说完,拿起女医生开的处方走了出来。
宝鸡红十字医院楼道,日。
赵自敬拿着处方,低着头往前走,不小心和前面走过来的邓中伟撞到一起。
赵自敬骂道:“谁啊!眼睛让狗吃啦!”
邓中伟急忙回身,一把抓住赵自敬道:“你怎么骂人……”
尚未骂完,一看是赵自敬,急忙住嘴。
邓中伟道:“怎么是你啊!赵秘书。”
赵自敬道:“你怎么在这里?”
邓中伟道:“霍格的女友蒋赤霞病了,我送她到宝鸡来。”
赵自敬道:“哦!在哪里?”
邓中伟道:“走,我带你去看看。”
两个人说着走进蒋赤霞的病房。
老车夫、小伙计一看有人进来,急忙站了起来。
赵自敬走到蒋赤霞病床前,只见蒋赤霞脸无血色,双目紧闭,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
赵自敬自言自语道:“看上去病的不轻。”
邓中伟没有搭话。
赵自敬转身看着邓中伟,挖苦道:“你真行,大雪天的把她从双石铺送到宝鸡,挺勤快啊!堂堂一个双石铺合作事务所主任,也能放下身份做这样的事情。我看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邓中伟道:“你也是合作社的,总不能置之不理吧!”
赵自敬继续挖苦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觉悟这么高?我怎么不知道啊!前些日子我在双石铺,你不是还没有这么高的觉悟吧!”
邓中伟回应道:“要说我的觉悟,那可真没你赵秘书高,不过,我邓某人也不需要你那种觉悟。我怕自己良心受不了。”
赵自敬被邓中伟一句话噎得脸红,急道:“你……”
财政部宝鸡站唐立伟办公室,日。
唐立伟站在办公室正在看两幅古画。
在他身边站着赵自敬。
唐立伟一边欣赏一边说道:“这副郑板桥的画是真迹吗?”
赵自敬道:“是的,绝对真迹,这可是我花了八百银元买来孝敬你唐主任的。”
唐立伟道:“说吧!你有什么事情?”
赵自敬道:“唐主任,我是有一件小小的事情,想……想麻烦唐主任……给帮个忙。我哥哥两年前在眉县事件上被判判刑入狱,还没出来呢。”
唐立伟转过身子,拿起卷烟。赵自敬见状,急忙上前点燃火柴,帮唐立伟点烟,小声道:“唐主任给疏通一下,让我哥哥早点出来。”
唐立伟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吐了一个很大的烟圈,顺势坐在沙发上,道:“这事啊!我知道。看在郑板桥这幅画份上,我帮你说说吧!”
赵自敬谄媚道:“先谢谢唐主任。”
唐立伟道:“合作社最近怎么样?有什么动静没有?”
赵自敬道:“我已经好几天没见卢广绵了。”
唐立伟道:“你不是他的秘书吗?你应该天天见到他才对啊!”
赵自敬道:“他现在自身难保,我躲都躲不及呢,那会去主动找他。”
唐立伟道:“你真是一个见风使舵的小人。”
赵自敬笑道:“我心里只有唐主任一个人,只对你一人忠心不二。”
唐立伟道:“你这种人啊!对你都不忠心,又怎么会对别人忠心。”
赵自敬道:“我……”
唐立伟道:“好了,你别说了。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赵自敬道:“我昨天在医院看见霍格的女朋友蒋赤霞了,她得了重病,正躺在红十字医院的病床上。看上去病的不轻,挺严重的。”
唐立伟道:“知道得的什么病吗?”
赵自敬道:“听说是败血症。”
唐立伟从沙发上站起来,急道:“败血症。是个不治之症。”
王大彪住处,夜。
王大彪领着王大力、王大平三人走进关押贺川丰彦的房间。
贺川丰彦显得极为平静,脸色苍白,一动不动的坐在地面的杂草之上。
王大彪看着贺川丰彦,道:“你这日本特务倒挺自在的。不过今天晚上,我要将你交给另外一个人,你的好日子怕是要结束了。”
贺川丰彦抬起眼皮,无力的看了一眼王大彪。
王大彪对王大力、王大平等喊道:“把他带走。”
几个人于是上前,从左右两边抓起贺川丰彦向外带去。
王大彪住处,夜。
外面停着一辆马车。马车周围站满了几个小混混。个个警惕的看着周围。
不远处的一个拐角之处,有两个黑衣人正潜伏着,两双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马车这边。
王大彪率先从院子里走出来,后面依次跟着王大平、王大力等人。
贺川丰彦被两名大汉推上马车。
王大彪见贺川丰彦被腿上马车,对着王大力、王大平道:“我们走。”
马车走在前面,王大彪、王大力、王大平等人紧紧跟在马车后,向前面走去。
宝鸡郊区某雪地,夜。
刘志良带着自己十几个经过乔装打扮的士兵站在雪地上焦急的等待。
徐立春站在刘志良的身边。
刘志良的副官走上前,道:“营长,你别着急,他们两个一定会回来的。”
刘志良道:“我不是担心他们两个,而是担心贺川君。”
副官道:“你放心,今天晚上,我们无论如何要将贺川君要救出来。”
少顷,两个黑衣战士快步跑了过来。
士兵甲走到刘志良身边,行了一个军礼,道:“报告。”
刘志良还了一个军礼道:“说吧!有什么情况。”
士兵甲道:“报告营长,王大彪押着贺川君向宝平路方向去了。”
刘志良仔细问道:“你可清楚了?”
士兵甲道:“看清楚了。”
刘志良道:“他们有多少?”
士兵甲道:“大概有十多个吧!”
刘志良对着副官道:“让弟兄们子弹上膛。我们走。”
说着,带着手下的士兵向宝平路方向走去。
宝鸡宝平路某郊外树林,夜。
这是一处非常偏僻的树林,皓月当空,雪地上如同白昼。
罗双虎、刘冲并排站在一起。在两人的身后,是一排排持枪警察。
罗双虎看着前面,道:“王大彪不会不来吧?”
刘冲道:“一定回来的,他不敢不来。”
罗双虎得意道:“只要他来,就算有八条命,也休想逃走一命。”
刘冲谄媚道:“罗局长,这还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要王大彪的命,对你来说,简直是囊中取物,易如反掌之事。”
罗双虎道:“这还不是因为你们唐主任,唐主任在宝鸡的地面上树大根深,他说向东走,我岂能向西走啊!”
刘冲道:“大家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再说宝鸡的治安,唐主任也需要你罗局长鼎力相助啊!”
罗双虎道:“那倒也是。”
忽然,前面有一队人马走了过来。
刘冲道:“前面有人来了?”
罗双虎警惕道:“谁啊?”
刘冲道:“看样子是王大彪。”
罗双虎看着前面走来的王大彪,冷笑道:“来了就好。”
少顷,王大彪等一伙走到罗双虎、刘冲前面。
王大彪大大咧咧走在前面,远远打着招呼,道:“罗局长、刘秘书,你们好。没让你们久等吧!我老王还是守信守时的。”
罗双虎嘴里嗯了一声。
刘冲笑道:“很准时,来的正好。”
王大彪笑道:“人我给你们带来了。”说完转身对王大力叫道:“把人带上来。”
王大力、王大平急忙叫人把贺川君带到前面。
王大彪奸笑道:“货没错吧?”
刘冲道:“没错。”
王大彪笑道:“那我们就按照事先约定的规矩,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不远处,刘志良带领着自己十几个黑衣士兵已经埋伏在不远处,紧紧盯着王大彪和罗双虎等人。
罗双虎冲着后面喊道:“把钱拿上来。”
有两名警察拿着一个棕色皮箱走了上来。并将皮箱平放在雪地上,其中一个警察蹲下身体打开皮箱,倒转箱口,让王大彪等人查看箱子里的银元。只见皮箱里放着一摞摞用红纸包裹起来的银元,整整一箱。
王大彪看见银元,哈哈大笑,道:“到底是财政部的人,财大气粗啊!”
刘冲看着王大彪道:“别废话,赶快交人吧!这笔银元,够你一辈子花销。只要你和你的弟兄们好好替我办事,我绝对亏待不了你们。一会收起银元,找个地方享乐去吧!免得花不完被别人抢走。”
王大彪笑道:“宝鸡地界上要抢劫我王大彪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王大彪说完,便扭头让身后的小喽罗将贺川君押到罗双虎跟前去。
提皮箱的两名警察将装满银元的皮箱递给押着贺川君的两名小喽罗,同时从两名小喽罗里面接过贺川君。
罗双虎道:“走吧!将这个日本特务押回警察局。”
众警察听令,便押着贺川君开始撤退。
王大彪得意洋洋地喊道:“走啦!找乐子去。”
宝鸡宝平路某郊外树林,夜。
刘志良吩咐士兵道:“把头罩戴上,我们走。”
众士兵纷纷拿出头罩戴了上去。
刘志良自己也戴上头罩,见所有士兵全部严严实实地戴着头罩,于是下令道:“各位,今夜我们无论如何要将贺川君救出来。”
众士兵看着刘志良的眼睛,默默地将手中的手枪举了举。
刘志良见大家信心十足,心中甚为高兴,道:“走,我们走。”
宝鸡宝平路某郊外树林,夜。
王大彪迈着得意的步子走在前面。
王大力提着装满银元的箱子,道:“彪哥,我们白捡了一箱银元。没想到这日本特务挺值钱的。早知道这么值钱,我们可以多要点啊!”
王大平跟上来笑道:“你咋不想着多抓一个日本特务呢!”
王大力道:“就你鬼点子多。”
王大彪道:“这日本特务在我们手里一点价值也没有,弄不好还是个烫手的山芋呢!如今蒋司令都不是日本人的对手,何况我们啊!还不是把他送出去越早越好!”
王大平道:“还是彪哥主意正。”
正说着,突然两声枪响打破树林的寂静。
王大平、王大力随着两声枪响,齐齐地倒在雪地上。
王大彪一看两人中枪倒地,立刻拔出手枪,叫道:“什么人?”
只见从周围的大树后走出了马大龙、马小龙等人,将王大彪等人围了起来。
王大彪一看是马大龙、马小龙兄弟两人,惊道:“你们要干什么?”
马大龙冷笑道:“我们来和你算帐来了。这次,你恐怕要拿命来抵帐。”
宝鸡宝平路某郊外树林,夜。
刘志良听到枪响,急忙向后望去。
徐立春惊道:“表哥,怎么回事?”
刘志良道:“我也不知道。”
徐立春道:“我们该怎么办?”
刘志良道:“听声音这枪声离我们不远,好像是从王大彪他们那里响过来的。”
徐立春道:“应该是。”
刘志良果断道:“兄弟们,我们趁着枪声,包抄上去。”
宝鸡宝平路某郊外树林,夜。
罗双虎听到枪声,笑道:“王大彪怕是已经见阎王爷了。”
刘冲笑道:“马大龙、马小龙兄弟倒是挺听话的,帮我们除去了王大彪。”
罗双虎道:“过段时间,我们再想办法收拾他了。要将宝鸡所有的地痞流氓收拾干净。”
刘冲突然觉得周围有影子,情不自禁道:“有人。”
罗双虎也警惕的向四周看,手中已经多了一把手枪。失声道:“什么人?”
只见前面突然站着一排身穿黑衣之人,一动不动的站在前面。个个双手背在身后。
前面的警察个个身体颤抖,以为是碰到了鬼。有个警察高声喊道:“阴兵。我的妈呀!我们碰到阴兵啦!”
经他这么一喊,很多警察都吓得胆颤心惊,很快缩成一团。
罗双虎也吓得全身发抖,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们……是人……是鬼……啊?”
刘志良从一排士兵后面走上来,道:“你先别我们是人是鬼,你们要想活命,请将你们所押之人交给我们。”
罗双虎道:“这个……这个怕是不行。”
刘志良道:“这个也由不了你,不信,你可以试试。”
刘冲声音颤抖的问道:“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啊?”
刘志良道:“我们只专管天下不平之事之人,你们所押的这位先生,是我们的朋友,今天晚上,我们就是来救他的。”
罗双虎这时冷静了许多,向前迈出一步,道:“你们知道他是什么人?”
刘志良道:“不知又岂能涉险救他。”
罗双虎道:“他可是日本特务,难道你们也是日本人?”
刘志良道:“放屁。我们是堂堂正正地中国人。”
罗双虎道:“那你们还敢来救一个日本特务。”
刘志良道:“他不是日本特务,他是个好人,我们必须救他出去。”
罗双虎警觉起来,向四周看了一看,只见他慢慢地向后挪动一步。举起手枪,暗暗瞄准了刘志良,即将扣动扳机。
站在一旁的贺川君见状,意识到罗双虎要向刘志良打黑枪。立刻向枪口上扑去。
只听得一声枪响,贺川君已经倒在地上,胸口的汩汩地往外冒着鲜血。
刘志良大喊一声,道:“兄弟们,打。”
霎时间枪响一片,在夜空里划出一道道火光。
宝鸡宝平路某郊外树林,夜。
枪声中,王大彪倒在雪地上。
马大龙吹吹枪口的余烟,看着倒在雪地上的王大彪,狠狠地道:“你他妈也有今天。”
宝鸡宝平路某郊外树林,日。
雪地里新起了一个坟茔。
坟头上有一个牌位,是用木板做成的,木板上用鲜血写着“贺川君之墓”五个大字。
刘志良站在坟茔前,手里不断的撒着纸钱。
雪下的很大,纸钱像雪花一样在空中漫天飞舞。
徐立春跪在地上,点着纸钱,一张张的点燃,纸灰在被风吹到天空中,盘旋着,飘舞着。
宝鸡秦岭山某山路,日。
大雪飞舞,霍格在雪地里急行。衣服上覆盖着一层厚厚地雪衣,眉毛、脸上挂满雪花,远远看去如同一个雪人一般。
宝鸡红十字医院,日。
邓中伟、丁一建、黄莺莺、老车夫、小车夫等人站在蒋赤霞的病床前,每个人神情低沉,静静地注视着蒋赤霞。
蒋赤霞微微睁开眼睛,看着自己床前的几位朋友。
黄莺莺痛哭流涕的扑在蒋赤霞窗前,一只手拉着蒋赤霞的右手,另外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蒋赤霞苍白瘦弱的脸庞,失望痛哭。
蒋赤霞无力的、微笑的看着黄莺莺,道:“别……别哭了,我……很开心,只可惜……我……看不到……抗战胜利。”
黄莺莺道:“赤霞,你会看到的,我们都会看到了。”
邓中伟、丁一建等人向蒋赤霞微微点头。
蒋赤霞看着大家,微弱的说道:“我……很高兴,很……开心,你们……是……我的好朋友,我会……永远……记住你们。”
丁一建流泪道:“赤霞,你……你写的剧本,我们马上就要公演了。你好好活着,一定会看到这部剧本引起轰动的日子。”
蒋赤霞苦笑道:“丁团长,你……别安慰……我,我……知道……自己……马上就……要走了。剧本……写的不好,给……你添……麻烦了。”
宝鸡秦岭山某山路,日。
霍格一不小心,滑倒在地,滚了几圈,重新站起来继续赶路。他想早点赶到蒋赤霞的病床前,行走速度更快,几乎飞跑起来。
宝鸡红十字医院,日。
黄莺莺道:“赤霞,你别说话了,好好休息,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蒋赤霞想说话,却有全身无力,喘息道:“莺莺,以后……以后我……不能陪……你了,你……”
黄莺莺道:“快别说了,我们永远是姐妹。”
蒋赤霞道:“我……没……机会了,我……走之后,你……帮我……照顾好……霍格……”
黄莺莺道:“我知道了,我一定会照顾他。”
蒋赤霞道:“他……不知道……他出狱……没有。”
邓中伟道:“他已经出狱了,正在赶来的路上,他马上就要到了。”
蒋赤霞道:“我怕……怕见不到……他啦!”
邓中伟道:“你一定可以见到他,你会没事的。”
蒋赤霞对着邓中伟道:“他……一个人……在中国,在……合作社……里,不管……以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告诉……他,让他……一定要……坚持……下来,合作社……需要他,中国……也需要……他,他……”
蒋赤霞尚未说完,便紧闭双目,悄然逝去。
众人哭喊着。
黄莺莺失声大哭,道:“赤霞,赤霞……”
宝鸡红十字医院,日。
蒋赤霞安详的躺在病床上,身上盖着一条雪白的被子。
霍格跪在床前,双手紧紧地攥着蒋赤霞的双手。霍格不远万里,从英国一路来到中国,这个二十三的年轻人,加入道中国轰轰烈烈地工业合作化运动之中,并与一个美丽的中国姑娘邂逅,开始了一段平凡的爱情故事,然后,蒋赤霞的离去,让他对自己在中国是否继续工作下去产生了动摇。
霍格痛苦的哭泣着,整个病房弥漫着一种让人窒息的低沉。
贺川丰彦坟墓,日。
漫天的大雪不停的下着,雪花在空中飞舞而下。
贺川丰彦的坟茔旁,新起了一个坟墓,坟墓的墓碑是用木板做成,上面写着:蒋赤霞之墓几个大字。
墓前的雪地上摆满了馒头、苹果、香蕉等东西。
燃烧的木香散发着一缕缕青烟,在飞雪中袅袅升起。
卢广绵、霍格、刘志良、徐铁匠、徐立春、邓中伟、丁一建、黄莺莺等人站立在墓前。
霍格默默地注视着两座坟茔,坟茔下面一个是自己的挚友,一个是自己的爱人。
泪水在他的眼睛里滚出,无声的滑下他的脸庞。
贺川丰彦、蒋赤霞和自己相识以来所发生的事情一件件、一桩桩的在他眼前闪回……
卢广绵走上去前扶着霍格的肩头,说道:“走吧!回去吧!我们还有许多事情要做,让他们在这里安息吧!”
霍格无力的看着眼前的飞雪,慢慢地转过身子,向回去的路走去。
漫天飞雪,织成一片雪的海洋。
宝鸡火车站,日。
火车站人山人海,熙熙攘攘地人流是小小的宝鸡火车站显得特别拥挤。
霍格、卢广绵、邓中伟站在台阶之上。
霍格背着自己的行礼,穿着厚厚地棉衣。
卢广绵道:“到了重庆,给我们打个电话。”
霍格道:“一定。”
卢广绵道:“想回来就回来,宝鸡西北工业合作社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
邓中伟道:“是的,我们欢迎你回来。”
霍格看着卢广绵道:“本来早就要道重庆去,因为合作社的事情一拖再拖,不去是真的不行了,《曼切斯特卫报》的总编还等着我去汇报工作呢!”
卢广绵道:“见到艾黎先生,请代表我向他问好。”
霍格道:“一定将你的问好带给艾黎先生。”
这时火车汽笛响起,很快旅客急忙上车。
卢广绵道:“火车马上要启动了,你走吧!一路上保重。”
邓中伟道:“一路平安。”
霍格道:“谢谢,再见。”
说吧!消失在人流之中。
火车汽笛再次响起,车轮发出滚动的巨响,开始慢慢向前驰去。
——第二十章完——
——全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