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珩从书包里拿出那一本厚厚的英语笔记,递给林皖,林皖懒得去把背上的书包拿下来,就对叶珩撒撒娇,“你帮我放到包里吧,最大的那个里面。”
“出息。”叶珩嘴上损着林皖,身体却很诚实,把林皖转过去,把笔记装进了她的包里。
“操场那边出事了!据说五班的蒋幼南又和何书怡打起来了!”不知是谁提嗓一喊,林皖的心立刻就被揪了起来。
和叶珩相视一眼,两人向着操场跑过去。还没到,就听见操场的沸沸扬扬,林皖蹙着眉,这里三圈外三圈的围着,她完全看不到里面蒋幼南的情况。
但是很快林皖就听到了“啪”的一声清脆响声。
周遭的气氛像是一下子凝固了一般,有人看到了叶珩,于是围观的人很自觉的给两人让出道来,林皖松了一口气。
坐在地上捂着脸的是程雪,何书怡站在一旁,许亦这次完全站在蒋幼南那一边,连正眼都没给何书怡和程雪。
“听说啊,是Tenderness在S市的分公司的总经理,就是何书怡她爸,被人举报偷税漏税,现在被关到了监狱呢。这下何书怡没了后台,程雪还真以为跟着何书怡就好混了呢!”
“汤莉莉倒了,何书怡也倒了,怎么这程雪跟着谁混谁就倒?”
这句话,后来成了伊顿的一个魔咒,程雪跟着谁混,谁就一定会倒台。程雪坐在地上一言不发,也没想着再靠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何书怡。
“许亦,我从出生,到记事,到现在,一共十八年。也就是说,我认识了你十八年。结果这么多年,你给我来了一句,如果不是怕我爸妈和你爸妈联手对付蒋家,你那日就绝不会护着我。
十八年的感情,比不过你认识连九年都没有的蒋幼南。”
“你说什么?”蒋幼南身子一颤,原来那日许亦是因为护住她爸爸,她还去一味的怨他怪他。林皖能退一步去找叶珩和好,她却连解释都不愿听许亦讲。
“我怎么觉得这何书怡是个助攻啊?”林皖看向叶珩,何书怡的一番话,都不用许亦再多解释。
叶珩揉了揉林皖的脑袋,笑而不语。
蒋幼南心里或许早就不怪许亦,只是平时也是执拗久了,不愿先去找许亦低头。许亦从和蒋幼南吵架到考试的前一晚,也是雷打不动地送蒋幼南回宿舍,但两人都是并肩走却不说一句话,不像叶珩送林皖一般隔的远远的。
既然许亦在,蒋幼南就不会受什么欺负。他们和何书怡的恩怨林皖倒是也参与了一份,那就是把何书怡的爸爸拉下了Tenderness分公司总经理的位子。
因为和九班约好要一起去聚会,叶珩和林皖给许亦蒋幼南打过招呼,就和九班一起去了早就订好的包间吃饭。
一个包间,四张桌子。
“庆祝我们终于离开了高二的生活,正式踏上了高三的不归之路!”班长站起身,整个班都站起身,一起互相碰了碰杯。当然,女生大部分喝的都是果汁,男生几乎都选择了喝啤酒。
林皖坐在叶珩旁边,她不喜这种聚餐,让她觉得有压抑得透不过气来。不知怎的,林皖心里特别闷得慌,说不出来的奇怪感觉。
她没胃口,叶珩也不饿,两个人就坐在那,时不时的吃一口。
林皖总觉得不对劲,她的右眼皮一直在跳,心里也特别地不安。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
“叶珩,我有点难受。”
“哪里不舒服?”叶珩带林皖出了包间,待她去了一处人少的通风口。
林皖捂着胸口位置,心里的不安感越来越强,“我说不出来,就是难受,感觉会发生什么事。”
手机响了,是一串陌生的号码。
“喂?您好,这里是医院,我们在蒋小姐的通话记录上看到您的号码,她现在在抢救,情况不是很乐观,您看您方便来一趟医院吗?”
林皖的手机掉落在地上,叶珩也听到了电话里的内容,他拿起手机,边拉着发愣的林皖离开酒店,边和医院那一边的人联系。
一路到医院,林皖都安静地靠着叶珩,一言不发,也没哭。林皖的这个样子,反而让叶珩更加担心。
“皖皖,蒋幼南是被刀捅到了背部,很深。许亦我目前还不知道,但我想能让蒋幼南受伤的情况,一定是许亦也受了伤保护不了蒋幼南的情况。”叶珩拍着林皖的背部,闭了闭眼。
的确如叶珩所说,许亦的情况要比蒋幼南恶劣的多。原本好好的足球框,不知为何就歪倒了,眼看着就要砸到蒋幼南,许亦一把推开了她,头被足球框的框架重重一击。何书怡也像疯了一般,许亦倒在了血泊里,她毫不犹豫地趁着蒋幼南去看许亦分神,把匕首扎进了蒋幼南的背部。
还好,那些看热闹的学生除了跑,还叫了救护车。
许亦伤到了脑袋,蒋幼南伤到了神经。
林皖坐在手术室外,从下午到第二天早上,直到蒋幼南和许亦被从手术室推出来。林皖没合过眼,一直空洞干涩的眸子在看到蒋幼南苍白的脸颊的那一刻再也止不住泪水。
她蹲在角落捂着嘴埋着头痛哭,如果昨日她和叶珩没有走,没有去参加九班那场无用的聚会,蒋幼南和许亦是不是就不会出事。
蒋幼南被推进了普通病房,许亦却进了ICU,未脱离危险期。
两人的父母都分别赶回来,许亦和叶珩自小一起长大,叶家和许家也是世交,叶珩去陪许亦的父母站在ICU外透过窗子看许亦。那个昨日还在笑嘻嘻地给他说考试加油,和林皖好好的阳光少年,此刻被插了一整身的管子,尚未度过危险期。
许亦的母亲险些哭晕过去,二老问了叶珩事情的经过,许亦妈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都怪我们眼拙,没能早日看出何家的狼子野心啊!”
“阿姨,许亦一定会没事的,他牵挂的,舍不得的,太多了。”叶珩看着ICU里的许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