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亦被吓了一跳,“小祖宗,你醒了啊?”
“醒了,”叶珩脸色有些苍白,还是一如既往地勾唇笑了笑,“怕那医生说我,就没睁眼。”
“好小子,你可把我吓死了!”许亦拍着胸口坐下来,给叶珩倒了一杯水。
叶珩被许亦扶起来靠在床背上,拿着水杯小口小口地喝着,他又想起那日和林皖的谈话,她姥姥家是医学世家,如果她当不成法医,也许会做一名医生。
而且刚刚非亲非故的,那医生待他尽心尽力,忽然一股大学想学医的念头,蹦上了叶珩的脑海。
“许亦,你觉得医生这个职业怎么样?”叶珩斟酌着问。
“挺好的,治病救人,杏林圣手。”许亦没听出叶珩话里有别的念头,就说了自己的想法。
“我也觉得挺好。”
叶珩笑着,学医的想法就像初二时毫不犹豫地喜欢林皖一样,在叶珩的心里扎下了根。
只是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林皖下飞机时,已接近十一点,即使一身舟车劳顿的困乏,林皖还是强打起精神,和白落一起去了医院看伍亦莲。车上白落给手机开机一直和白景铖通话,得知伍亦莲已经转到了普通病房,林皖才终于舒了一口气。
而自己的手机上,并没有叶珩发来的消息。但是林皖看到了许亦发来的消息,说叶珩因为自己没能去赴约,心情不好去青涩喝酒,然后进了医院,急性肠胃炎。
林皖也不顾白落就坐在副驾驶,把叶珩的电话拨过去,无论林皖打了多少次,可电话里一直响着,“您所拨打的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候再拨”。
到了伍亦莲住的病房门外,林皖把手机熄屏,跟在白落身后进了病房。白景铖一直坐在床边守着,寸步未离,病床上的伍亦莲还没有醒。
“哥,妈怎么样了?”白落焦急地问。
白景铖看了一眼已经坐在床边握着伍亦莲的手的女儿,没由得一阵心疼。伍亦莲和林皖的感情深,追根究底是自己和林清秋对林皖的不负责。
“医生说是肺气肿,肺气肿是慢性病,得日后慢慢调理。”白景铖答。
“念念,你去酒店房间休息休息吧,这都快凌晨了,奶奶睡得熟,明天一早你醒来她就没事了。”白落劝着林皖去休息,实在是不忍心看林皖一副和丢了魂般的模样。
“那好,我明天一早再来看奶奶。”林皖乖乖应下,白落和白景铖交换了一个眼神,白景铖带着林皖去了酒店,白落则留下来守着伍亦莲。
酒店就在医院对面,过个马路就到了,白景铖把林皖送到房间门口就去了林皖隔壁的房间。
林皖关上门,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又打了几遍叶珩的手机,仍旧打不通。林皖转念一想,手指一动拨给了许亦。
还好许亦接了。
气氛忽然有些尴尬,林皖和许亦都没开口,最终是林皖打破了这一份尴尬,毕竟是自己拨给人家的,总不能一句话都不说吧,“那个,叶珩的电话我打不通。”
“我是叶珩。”
仅仅四个字,让林皖心头一滞,一下子她就哑了嗓,“我奶奶肺气肿晕倒,刚被转进了普通病房。今天,对不起。”
“没事,我们来日方长嘛,”叶珩安慰她,“奶奶没事了吧?你在陪她吗?”
“没有,我姑姑和我爸爸都不想我留在医院,我想给你打个电话,就听我爸和我姑的去了酒店休息。”林皖心里的两块石头全都落地。
叶珩对许亦摆了摆手,示意许亦稍安勿躁,许亦气得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不说话,林皖的声音又传来,“下次不许喝这么多酒了。”
“你怎么不让我一滴都别喝了?许亦都是这么说的。”叶珩一笑。
“因为就像减肥时,明明知道吃东西会胖,还是克制不住自己。所以你以后,或许是在某些必要的场合,不可能滴酒不沾,我只能让你尽量少喝。”
“我最想喝的酒,是和你的交杯酒。”
叶珩听到另一边没了动静,拿下手机亮屏一看,原来是林皖刚刚挂断了电话,叶珩无奈一笑。
把手机还给了许亦,许亦学着方才叶珩的语气,“我最想喝的酒,是和你的交杯酒。”
“去你的,”叶珩佯装要打许亦,许亦忙笑着躲开,叶珩忽然收起笑意,正色道:“但蒋幼南被何书怡扇了一巴掌,你却护着何书怡,不怪蒋幼南心寒不理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自己被人打了,男朋友却护着对方的人,若是你,你会怎么想?”
“我知道这事是我混,对幼南有千万个不公平。可我爸妈都站在何家那边,幼南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那天的事情闹大了,何书怡吃了亏,一定会联合我爸妈让蒋勋下了伊顿校长的台。”
“所以你为了蒋勋,就算蒋幼南不听你任何解释,你情愿被蒋幼南误会着,你也要护住何书怡?”
叶珩说完,只见许亦低下头,低低地应了一声,“如果可以,就让我怂这一次,等林皖说的何书怡爸爸偷税漏税的事被揭发,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去落井下石也没什么不可。”
“可这不是重点,”叶珩看着许亦,许亦也看着叶珩,叶珩继续说:“何书怡推了林皖摔下楼梯,林皖打了她三巴掌,我想一下为蒋幼南一下为她自己摔下去,还有一下,应该是让何书怡提醒何书怡爸爸偷税漏税。”
不得不说,叶珩真的很了解林皖的心思,连她打何书怡三巴掌的原因,都能猜的八九不离十。
许亦不解,“你先说什么?”
“你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去哄蒋幼南,何书怡和整个何家对蒋幼南所做的,林皖做的已经足够了,”叶珩躺下去,转了个身背对着许亦,“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千万个理由,就算是为了蒋幼南好,也不该护住何书怡。”
病房内忽然就安静了下来,两人都没说话,就这样保持着一份平静,平静的让叶珩以为,许亦已经在隔壁床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