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秦陌之想也没想就否定。
“我亲眼所见!”
“那你说说,跟谁?”
秦笑语凑近,压低声音道,“惜影。”
“我亲耳听见,她们在我娘亲院子的雅室里……行鱼水之欢。”
秦笑语挑了个文雅些的词。
秦陌之沉默,想起先前舒锦和惜影之间的暧昧举止……
秦笑语看秦陌之的眼神带上了同情,怪不得嫂子那样出彩的人物愿意嫁给大哥,原来是因为……喜欢女人。
虽说她大哥美貌绝顶,可人家惜影不差多少,而且这身体、这性别……都不占优势。
“哥,嫂子也不容易,你别休了她好不?”秦笑语恳求道,“跟她好好说,让嫂子回心转意。”
“不会。”秦陌之摆摆手,“我累了。”
秦笑语识趣地离开。
他当然不相信秦笑语的说辞,只是好奇舒锦和惜影到底在干什么,才会让秦笑语产生如此误会。
等舒锦回院,秦陌之也不曾询问对方。
是以舒锦并不知道,自己在小姑子眼里,已经被扣上了‘水性杨花’的名头。
时间匆匆而逝,如白驹过隙般飞跃而过。
舒锦本以为秦老爷很快就会回来,没想到对方归程一拖再拖,舒锦也就一直管理着秦府内务。
也因此,她没法专心准备秦陌之的生辰礼物,只得趁秦陌之熟睡之际,熬夜完成。
秦陌之早早知晓,本不以为意,当从寻尤口中得知舒锦很可能在为自己准备生辰礼物时,心底竟隐隐升起些许期待。
他……竟然也会对这般无足轻重的小事心生期待吗?
三月十五,终于到了。
舒锦表现的并没有什么不同,她陪着秦陌之用了早膳,然后处理府中事务,一如往常。
用完早膳,秦陌之就带着小寻出了门。
舒锦也没有多问,她之前听青河说过,每年的这一天,他都会亲自去祭拜自己早逝的生母。
因为,秦陌之生辰这天,也是先夫人的祭日。
来到城外秦家的祖坟,小寻早已准备好了祭品。
秦陌之亲自动手将祭品摆在生母的墓前,之后沉默的看着那冰冷的石碑。
面无表情,一言不发,浑身上下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隐隐待着股煞气。
与平素温雅谦和的模样大相径庭。
小寻看着他的背影,也是沉默,心下却是复杂难言。
每年的今天,主子都会这样,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解开心结。
回去的时候,碰到同样去送祭品的吴管家,秦陌之看了他一眼,知道是秦老爷交代的。
也没说话,点点头就离开了。
晚间回到飒雨院。
舒锦一脸神秘,说要带他去看一处他未见过的美景。
秦陌之挑眉,府中还有哪里他没见过?
舒锦笑笑,拿出一条丝帕,蒙住秦陌之的眼睛。
秦陌之心中起了兴致,顺从地照舒锦的吩咐做。
她一靠近,秦陌之就闻见了她身上雅淡清香。
一路,秦陌之被舒锦牵着,朝一个方向走去。
约莫一炷香后,终于到了目的地。
此时,天色也暗了下来。
夜空星辰点点,银月散发着皎洁月华,月辉并星光一起,向大地倾洒她的辉光。
舒锦将他扶到亭子里的凳子上坐下,这才伸手解开了他面上的丝帕。
湖边早已被舒锦精心布置了一番,水面上放了一些莲花形状的花灯,亭子里也挂了精美的圆木纱灯。
秦陌之忽然从黑暗进入到光明,不适地眯了眯眼。
待睁开眼,便是一怔。
舒锦外裳褪去,露出里面一袭月白烟拢流云长裙,虽说不上暴露,却十分轻薄。
她素手微转,身子婀娜,悠悠然动作起来。
没有舞乐,就着纱灯烛光,在月色下翩翩起舞。
眉眼含溪,肌肤赛雪,顾盼间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
她身子软如云絮,双臂柔若无骨,步步生莲般盈盈漾漾,如松间白雪,深谷明月,使人如饮佳酿,迷醉无法自抑。
一个疾步转身,她对秦陌之卿卿一笑。
秦陌之心神一震。
灯下看美人,比白昼更美。
此时这恍若春花秋月一般粲然的笑,就这么直直撞进了秦陌之心间,使他的心有瞬间的动摇。
舒锦微微红了脸,她早已吩咐过,这会儿湖边的下人们都退远了,看不见她们在做什么。
即便如此,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为了壮胆,舒锦先前喝了一杯果酒。
那果酒虽然喝着甜甜的,却有些后劲,此时被夜风一吹,微微有些上头,更显的她面色娇媚。
月色清辉,花香浮动,美人独舞,风光摇曳。
秦陌之眼中染上一丝迷离。
舒锦见此,舞得更加用心,晶莹汗珠顺着脸颊滑下,她的衣裳已经微湿。
为了将这支舞跳好,她足足学了大半个月。
天天去冯卿卿院落找惜影,日日压腿压肩,就算腰身背痛也非要坚持下去。
只是为了能达到让人满意的效果,给秦陌之一个惊喜。
虽然吃了不少的苦头,但看到秦陌之愣怔的模样和微微迷离的目光,舒锦心下窃喜,认为这是值得的。
水袖轻扬,她缓缓向后仰,要做下最后一个高难度动作。
还未完成,便‘咔呲’一声,闪了腰。
舒锦痛得心里直抽抽,心内哀嚎一片。
辛辛苦苦大半月,一朝回到解放前。
丢脸丢大了。
果然,自己没有女主光环,天籁般的歌喉和精湛的舞技都跟她无缘。
跳个舞还能把腰给闪了,唉。
舒锦胡思乱想着,身体不受控制地倒下去。
“小心!”秦陌之轻呼,一个箭步上前将她拦腰抱住。
但由于惯性的不可抗力,秦陌之‘体弱’,并没有把舒锦拉回来,然而双双倒了下去。
情急之下,他手上用力,将两人的位置调换。
舒锦只感觉一道劲风从耳旁划过,随即身体震了震,撞上一具修长肉体。
‘唔’秦陌之一声闷哼。
舒锦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心头一跳。
她手足无措,连忙想要从他身上下来,不曾想水袖还被秦陌之压在身下。
一个不稳,她又重新跌了回去。
秦陌之只觉得眼前一花,唇上碰到了一处温热。
‘轰’的一下,舒锦如遭雷击,大脑一片空白。
双唇触碰的地方,仿佛着火一般,热度逐渐蔓延。
舒锦脸上红霞染透,透出一股明媚绯艳,心脏不受控制的跳个不停。
她她她……把陌之给轻薄了?
秦陌之眼底暗芒倏忽而逝,他偏过头,“咳咳……”
低低的咳嗽声把舒锦拉回了神。
舒锦反应过来自己还压在秦陌之身上,尴尬羞愤不已,迅速手脚并用爬起来站直身子,然后伸手将秦陌之也拉起。
“陌之……”舒锦要被自己蠢哭了。
精心准备的舞蹈因为闪腰黄了也就算了,刚刚竟然还保持着……那个羞耻姿势那么久!
陌之不会觉得自己是个女流氓吧?
秦陌之背对着月亮,脸上表情在昏暗遮得幽暗,在夜色下看不清晰。
他眉头微皱捂着胸口,那里面的东西跳得飞快,还有些发热,远非素日的平稳冰冷。
“对、对不起,我...没想到会出这样的意外,你要不要紧?要不请个大夫来给你看看?”舒锦以为对方被自己压得不舒服,忙歉疚道。
天哪!她不会被扣积分吧?!
秦陌之眼神深幽莫测,片刻后轻笑着摇摇头,“无妨,阿锦,我没事。”
他声音清雅柔和,在朦胧月色下听得人耳朵发酥。
“今夜你为我跳的这支舞,我很喜欢。”
“谢谢。”
她稍稍松口气:嗯,陌之谦谦君子,不会在意这些的。
舒锦忍不住抬眼看了一下秦陌之,不曾想正对上他含笑的目光。
那双眼睛盛满了漫天的星光。
此情此景,还有眼前那人,一切都美好得像是在梦中。
令她着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