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命令谁呢？”慕小晚咬着唇低头，怎么都不愿意挪动脚步。
季寒深却走了过去，轻轻拉住她的手，慕小晚想挣开，但是眼前男人身手敏捷，她才一动就被人抱了满怀。
头靠在了宽厚的胸膛上，慕小晚饶是一肚子的不满，也不知道从何开始发泄了。
“以前我家也种有葡萄藤，夏天的时候坐在下面乘凉，特别舒服。”季寒深舍不得放开怀里的人儿，低头亲了上去，但是慕小晚别扭得很，立刻就躲开了。
他心里不满，微微眯起眸子，抬起她下巴，强硬地亲了一口。
蜻蜓点水般，才碰到立刻就缩开了，还机智地退后一步。
果然，慕小晚下一脚就踩了过去，可惜身手不够快，踩了个空，还一个踉跄，差点摔到。
季寒深眼疾手快接住她，大手摸到她的要，偷捏了一把。
真细真软。
慕小晚反应过来之时，他已经拉着她好整以暇地坐在藤椅上，一脸的正直。
什么叫有气没地儿发，就是遇到了这样的吧！
“你家没空调么？还得在葡萄藤下乘凉？”慕小晚没好气地道。
季寒深似是在回忆什么，眼神沉沉地看着天上暗淡的月色，现在城市污染大了，能看见的星星都不多，最耀眼的还是天上的月亮。
他想到了自己的经历，厮杀仇恨欺骗，但到了嘴上，却轻描淡写地道：“是啊，穷得连风扇都没，太热的时候，我妈都是给我摇扇子的。”
慕小晚狐疑地看着他，无法想象这种生活。
这无赖看起来挑剔讨厌，举止行为都不像个穷人会有的，现在编故事耍她呢？
但是看着他认真沉重的神情，却绝对用不得耍这个字，他的表情很凝重，还似乎是想起什么不愉快的事，眼里有一抹戾气。
慕小晚从来没见过季寒深这个样子，一肚子的疑惑吞了回去，只做一个倾听者。
季寒深把玩着她的手，低声道：“隔壁的大娘偶尔心情好了会给一些蔬菜肉类我们，我妈能高兴半天，以前我觉得她特别小家子气，还爱占便宜，很不屑。”
他顿了顿，却像有些懊悔般，道：“后来发觉，都是有原因的。”
他摘了一片葡萄叶子在手上把玩，低声道：“可惜……我知道得太迟了。”
“那……伯母呢？”慕小晚忍不住问了出口，却在撞见他悲伤的眸子时，立刻闭了嘴，补上一句，“是我问错话了。”
季寒深失笑，瞧着慕小晚认认真真的样子，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脑袋，心里像软了一块，甜丝丝的。
外人都知道季大少爷雷厉风行，冷漠无情，甚至连兄弟情都不念半点，对着老爷子也从不给好脸色，要不是他能力好，季氏需要他，可能早就被赶出去了。
传言都是他各种性格不好的，却没人知道他以前经历过什么。
他在外面生活了二十年，是八年前才回到的季家，一点点将属于他的东西拿回来。
没人会懂那种感受，下人看到他都是畏惧的，家里人看到他都是不屑，只有这傻乎乎的丫头明明还在生他的气，却依然坐在一旁，将他的话都听完了。
季寒深忍不住握着她柔软的小手，道：“晚晚，总有一天我会告诉你我是谁，但在这之前，先不问，好吗？”
微微下沉的语气透着几分从没出现过的哀求，他总觉得，慕小晚要是现在就知道他的身份，一定会立刻掉头就走。
上次公司的病毒就是他所为，他利用了慕小晚去达到自己的目的，但慕小晚最讨厌的就是欺骗。
说了一个谎话，注定要用无数个谎话去掩盖，直到被拆穿的那一刻。
慕小晚沉默了。
她本来也没觉得无赖会直接告诉她事实，还想着自己查的，但是现在他这般语气，却怎么都说不出一个“不”字。
可能大家都是有秘密的人，她惘然地看着月亮片刻，点了点头。
暂时就那样吧，反正家里不缺一个人的饭。
想着，她将口袋里的银行卡塞了回去，道：“拿着，你的钱我不要。”
她最讨厌就是别人的施舍。
季寒深一愣，沉默了。
他不喜欢这女人和他计较那么清，就好像他在吃软饭一样。
他堂堂季家大少爷，用得着吃软饭么？差这几十万么？
但是这女人坚决得很，决定了一件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他不动声色地收了回去，心里已经有了其他办法。
天台的夜很宁静，他想再和慕小晚待一会儿。
慕小晚看着天边的月色，等了很久也没等到季寒深说接下来的故事，开口道：“以前我有个哥哥，喜欢在孤儿院的花园里看星星，一看就一晚上。”
她之前以为是慕司明的个人兴趣，后来才发觉，哥哥应该是有心事吧。
他一直觉得父母的车祸不简单，只是到最后也没告诉她一个字。
他们本来只是普通的一家四口，到底是谁，犯了他们什么，必须要来拆散他们？
想着，她握紧了拳头，呼吸沉重。
每每想起这事，她都会很不淡定，甚至连脸上纯真的伪装都坚持不下去。
忽然，头顶多了一只手，轻轻地揉了揉她的脑袋，似是在安抚她，隐隐中有点坚定的力量，很快她就安下心来了。
季寒深找人查了慕小晚背景，自然知道了一些大概。
慕小晚有一个哥哥，后来却出意外死了，而且那个意外很诡异，诡异得根本不像一个意外。
慕小晚应该很想知道哥哥的死因，就像他想知道季家为什么要这么对他妈妈一样。
……
慕小晚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隐隐约约总觉得有只手一会儿捏她的脸，一会儿捏她的腰，再醒来的时候，嘴唇特别痛，好像被撞到了一样。
猛地惊醒还以为无赖对她干了什么，却发觉自己衣服完好，还躺在床上。
摸了摸脸，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忽然，她的手机进了几条新闻，本来她是不好奇的，看到海城西区两字却忍不住点了进去。
才看到内容，傻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