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中年妇女从里面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一个红色的塑料袋,应该是去扔垃圾的。
季寒深向来目中无人,除了慕小晚,也没正眼看过谁,此刻只觉得烦躁,将脸扭过了一边去。
那妇女看到这么一个大帅哥坐在门前,还好心地问了一句,“你在等人啊?”
她记得这房子里住的是一个女孩子,平常也没见有其他人经常出入,感觉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应该还挺有钱的,而且相处下来也好说话,不禁带了点关心。
该不会是慕小姐交了男朋友,这两人吵架了吧?
里面隐隐约约有电视声传出,妇女就像看懂了什么一样,低声道:“惹女友生气了?”
季寒深本来还一肚子气,听到有个人在他面前不停说话更是烦躁,俊眉紧紧皱在一起。
但是当这妇女露出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时,他却愣了愣,似是想到了什么。
哄女人他不会,但是不代表别人不会,今晚的目的就是先让慕小晚开门。
忽然,他勾起唇角,一改之前的阴沉,低声道:“是啊,阿姨有什么好方法吗?”
他并没求人的姿态,嗓音磁性低沉,苏得这妇女都红了脸。
这男人真帅,比以前她在学校之时看到的校草都有魅力多了,慕小姐还真狠心,竟然舍得让他待在外头,也不怕被人抢了去。
男人嘛,偶尔也是要惯一下的。
她和初恋谈了三年就结婚了,现在四十五岁,虽然经历的男人不多,却特别有自己的看法。
瞧见小伙子现在这样,忽然就起了帮忙的心思。
她招了招手,低声在季寒深面前说了几句话。
季寒深嗅到她身上的香水气,皱了皱眉,和她保持了一定的距离,直到她说完就点了点头。
一双眸子幽深地看了慕小晚的大门一眼,心里傲娇地一哼。
这女人还真是麻烦。
……
慕小晚在沙发上坐着,没多久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她拿起遥控调小了声音,听到门外压根就没有敲门声了,瞬间沉了脸。
这混蛋,待一会儿竟然就跑了?她被骗了那么久,都还没说什么呢。
再想想,不禁觉得自己对他关注过多,动了动嘴唇,又来回走几趟,明明紧张得很,却又没去开门。
最后找了个折中的办法,通过外视镜看了看,却发觉走廊上压根就没人了。
呵,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慕小晚鼓着腮帮子,也不知道是气谁,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打算去睡觉。
忽然,她的手机响了。
拿起来看,竟是隔壁的林姨打来的。
“林姨,怎么了?”慕小晚一接电话,就恢复了正常的语气。
“哎,小丫头,我跟你说啊。”林姨道:“你是不是认识一个长得特别俊气的男人啊?刚刚我扔垃圾看到他一直坐在楼梯上,垂头丧气的,好像做错事了一样。”
慕小晚沉默。
这绝壁不是傅寒深。
垂头丧气,做错事?这是他会露出来的神态么?他不是向来无赖混账,只会欺负她么?
林姨以为慕小晚还在生气,就好声好气地道:“哎,两口子吵架嘛,很常见的,只要不是什么原则上的问题,好好聊聊总比冷战好。阿姨活了那么多年,比你懂的多啊。”
慕小晚没反驳。
隔壁林姨一向亲切和善,偶尔还会给她一些水果之类的,是难得和她很熟的人。
那林姨还在继续,“听说晚上可能会下雨,这小伙可能也怕在门前碍你眼了,刚刚自个儿走上了天台,大晚上的多危险啊,你还是去看看吧。”
“小两口别斗气了,阿姨先去睡觉了。”
说完,还不待慕小晚有反应,就挂了电话。
慕小晚听着忙音,狐疑地看向天空。
傅寒深这混蛋怕碍她眼睛,自个儿上天台待着了?这事儿怎么看都不合常理。
他是这样的人么?
要是真那么会为人考虑,又怎么会三翻四次瞒着她做事,而且还一件比一件更超出她的想象。
慕小晚拿着手机,坐在沙发上发了好一会儿呆。
鹦鹉兄似乎一天都没被恐吓,很是不习惯,“扑哧”一下翅膀,高声叫道:“坏人不见了,坏人不见了。”
慕小晚忍不住,一只枕头扔了过去。
但是这鹦鹉练出了好身手,侧身一跳,就躲开了慕小晚的偷袭。
家里瞬间安静下来,让人胡思乱想的时间就更多。
无赖一直都不怎么出门,应该是怕被人看到的,偶尔出的几次也带了全副武装,大晚上在外面待着,被仇家发现了很危险。
他本身还没做过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在朋友的角度,似乎不能放着不管。
慕小晚一直在说服自己,不久,心里的天平就偏了。
最后进展成,季寒深好歹还救了自己,身上的伤都没好全,还让他在外头待着,太不是东西了。
即使她要生气,也该拿到了电脑密码,在证据确凿之时!
她开了门,立刻就走上天台。
这个公寓的天台种有很多花,如果不是大晚上还可能会下雨的话,在这里欣赏星星还是不错的。
慕小晚几乎一眼就看到了远处站着的季寒深。
他插着裤兜,斜靠在葡萄架旁,俊脸在夜色里显得特别深沉,锐利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天上的月亮,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本来想着凶他几句就让他回去,但是看到这样深沉的季寒深,她却一时之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有些人就是天生有一种气场,你见到了他就会不自觉地被他压制,臣服,连一句重话都说不出口。
季寒深就是那种人,单单只是一个眼神,就能让人心里一跳,说话都只能小心翼翼。
他和萧宁逸的感觉不同,萧宁逸的感觉是猜不透,而他,是压根就不给你猜的机会。
“不生气了?”季寒深看到了慕小晚,忍不住勾起唇角,刚刚的怒气烟消云散。
这丫头还是担心自己,竟然真的忍不住上来找了。
他拍了拍身旁的藤椅,道:“坐着,我有话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