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富家子弟
铃声刚过不久,安静的校园顿被热闹的喧哗声打破,放学的同学背着书包说说笑笑的蜂拥而出,开完校会的方筝与汪洋加杂在人流中结伴而出。一踏出校门口,她突然感觉到有种被人注视的感觉,举目四望,视线贯穿于人头攒动的身影中间搜寻。离校门口不远,路旁停着一辆红色高级轿车,少宰站在旁边,身体斜靠着车门,正望着什么,当看到方筝身边的汪洋时,一双别有意味的黑眸眯起。传闻,学生会主席汪洋正热烈追求方筝,起初他还不相信,如今看到这一幕,他不得不相信这个传闻是真的了。
终于找到了干扰她注意力的来源,一接触到少宰的视线,整个人毫无防备的跌进一双深邃的目光中。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的跟随着她,眼神中透着从未有过的认真与专注,分明写着我在等你几个字。
奇怪,今天的少宰好像换了个人似的。从他身上看不到往日一贯悠哉闲散神情,取而代之的是从未有过的认真与专注。这样的他让她感觉好陌生。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抱着关心,她大步朝他的方向走去。
“嗨,在等我吗?”来到他身边,她问。
少宰脸上露出欣然笑意,直起身,顺手从她手中接过了书包。他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先向跟她身后走来的汪洋看了一眼。汪洋感觉到来自少宰眼中的敌意,会意的对方筝说:“那我先走了,明天见。”
方筝点点头,目送汪洋走远,然后回过头,问少宰:“你今天怎么了,不会是受打击了吧?”
“上车,我送你回去。”他打开车门,示意她上车。
不习惯,真是不习惯!方筝看了他一眼,上了车。他关上车门,绕过车头坐到驾驶位上,很快将汽车驶上公路。
“咦?你的司机呢?怎么是你开车?”她问。往常都由司机接送少宰上学放学,考虑到安全,还有一两名保镖跟着。今天却是他一个人亲自驾车。他一脸凝重的开着车,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你母亲会让你一个人开车,连保镖也不派?”她有些不相信。
少宰指了指身后,她转过头去一看,果然,在他们的后面有两辆黑色轿车寸步不离的跟着,正是负责保护少宰的保镖车。
“以后我一个人开车。”他面色如常,语气淡淡地说道。
像看怪物一样,她侧着头,目不转睛的打量身旁这位多年的好友。几天不见,他转性了?过去熟悉的那张轻狂的面孔已然消失不见了,现在的他太让她感到陌生,意外和吃惊。
“你到底怎么了?”她忍不住问道。
他知道自己的变化让她感到很突然,轻轻的一笑,“什么事也没有,别再问了。我只是觉得一个人开车会方便些,有他们跟着太不自由了。对了,还要告诉你,以后我接送你上学放学。”
她刚要开口说话,他猜到她会拒绝,不容反驳的补上一句:“别说你不需要,即使你不同意,我每天也会在你家门口等你。”
汽车拐入另一条马路,驶进繁华的商业区。这不是她回家的路?她满脸疑惑的看向他,正要发问。少宰早提前一步率先答道:“我们先去找家餐馆吃饭,吃完饭,自然会送你回去。”
他们彼此之间太熟悉对方了。谁叫他们两家的母亲是亲密好友呢,来来去去,走动的比亲戚还近。他们从小学到中学,到大学一直在孔夫人安排的学校就读,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比少宰跟他家人的时间都长。
虽说在同一所学校读书,但他们并不同班,两人还是过着各自的生活,有着自己的生活圈子。
汽车开到一家五星级酒店,负责接待的服务生等在门口,一见他们来了,鞠躬如仪,马上将他们请上二楼特级雅间。这是所有雅间里最豪华的一个,专门用来款待特级人物。雅间四周布置得极富奢华,地面铺着精致的士耳其地毯,墙上挂着一幅名家的长幅油画。据说光这幅画的价值就足以买下酒店整幢大楼。加上经名设计师装潢的颇具北美风情的错落格局,整个雅间显得富丽堂皇。宽敞的大厅此刻却只有两位客人,少宰和她。
这么多年来,他头一次这么正式的约她在外面用餐,方筝觉得好意外。坐在座位上,她不止一次的深深打量着他,心中猜想,今天他一定有事要说,而且还是很重要的事。这样想想,少宰一番反常举止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酒店经理听说少宰来了,亲自跑来在旁伺候。
面对服务生递过来的菜单,少宰看也不看,随便点了几样。然后挥挥手,连同经理一起打发出去。
方筝双手交叉拄在下巴处,侧头问道:“他们为什么对你这么关照,你常来吗?”
“这家酒店就是我家开的。你不知道吗?”轮到少宰奇怪了。
方筝耸耸肩,“你家产业那么多,我哪儿知道。”
少宰脸色阴下来,对他的事她从来不上心,跟她念叨过多少遍,她就是记不住。“以后想吃只管来,所有带福字的酒楼都是我家开的,回头我知会一声,你不用付账的。”
“做什么?让我吃白食?算了。”方筝没什么兴趣。她只觉得少宰今天好奇怪,越来越摸不清他的念头了。
这顿饭吃得很安静。少宰不知在想什么,话语很少,时而心不在焉的吃上两口,时而抬头用一种费解的眼神静静的看着她。方筝心中也在猜测他究竟遇到什么难题了,值得他专门请她到这种地方吃饭。从服务生上菜到晚餐结束,他什么话也没说,令心中疑团越来越大的方筝几次忍不住想开口问及,都被硬生生咽了回去。
散席时,他很自然的拉起她手,一起走出门外。
头一次有人拉她的手,方筝感觉有些怪怪的。到了酒店外面,少宰没有去开车,而是拉着她沿街散步。日近黄昏,华灯初上,路灯散发出淡淡灯光在他们身后照射出数道影子,随着前行的步伐,重重身影不断晃动,交织。
“今天的你,真让我摸不着头脑,是不是有什么话跟我讲?”方筝终于忍不住问道。
“没啦。”声音低低的,他随口应道。
算了,他不愿说就不问了,陪他走走好了。她这样想道。
保镖开着少宰那辆跑车跟在他们后面缓缓行驶,加上原有的两辆保镖车,三辆汽车一字排开,悄然无声的跟随着。除了汽车外,还有两名保镖在距离他们身后几步远的地方亦步亦随。淡淡的夜色下,少宰拉着她的手,什么话也不说,只是默默地走,一直送她到家门口。她不知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她很担心他。以前她只有帮他抵挡外敌的袭击,但他心里的难题,她却无法分担,好怀念那个一脸阳光笑容的他。
他不会知道,那次看见他被打时,她心里突然被心疼的感觉所覆盖。记得他曾说过,她像他的一个分身。好像,她也有同样的感觉。这是什么?是喜欢吗?她有些迷茫。
停在她家门口,他看似无心的随口问了一句:“你跟汪洋在交往吗?”
这才是他沉默一整晚的问题吧?她唇边扯出一丝如释重负的微笑,“你总算说话了,我还以为你打算整晚当哑巴呢。”
“回答我的问题。”他眼睛定定的望着她,等待着对他极其重要的答案。
什么时候,他这样在意她的事了?微抬头,清亮的目光直直迎上他的,看他一脸期待的模样,许久,她轻轻摇头,“为什么这么关心我的事?”
轻轻长长吁了口气,压在心中那块沉重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他笑了,消失无踪的阳光微笑重回脸上,眼底流动起欢快的笑意,他上前一步,突然张开双臂将还没反应过去的她搂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头顶,就这样紧紧抱着,很珍惜很珍惜的抱着她。太好了,他还来得及!他还没有失去她。
方筝被他搂得快喘不过气了。这可是在她家门口呀,家人随时会有人从窗前经过看到他们紧紧相拥的样子。她可不想给家里人留下任何猜测的借口。况且他们身后不远,还有数双眼睛在看,她还没有明星那种人前做秀的超凡定力。于是,她连连叫道:“快放开我,有人在看呢!”
少宰依言松开手,看着她略微发红的面庞,手依然圈着她的肩,“筝筝,我真是太笨了,太傻了。我会上了你的当!”
她手抚着不断发烧升温的脸,不太自然地说:“你在说什么呀。”
墨黑的眸中掩饰不住激动之情,“两年前,你曾劝我,让我多结交别的女孩,你说我会从中找到意中人。我真是傻到家了,居然听信了你的话。直现在才发现,无论认识多少女生,都无法改变一个事实,那就是,我喜欢的人是……”他定睛望着她,缓缓说出心底的秘密。“是你。”
方筝心头一震,吃惊的抬起头,他不像在说谎,不是原来那个夸夸其谈的花花公子说的话,难道他说的是真的?他的话仿佛在她平静的心湖中激起万太波涛,一向沉稳的心不听使唤的狂跳起来。连她自己都惊讶,他的话居然给了她这么大的反应。拨开他锁住肩头的手,后退一步,她努力让跳动的心平复下来。
“你今天太奇怪了,说的话,做的事,都不像平常的你。”她声音微微颤抖,呼吸不平稳的说道。
他紧跟着上前一步,抓住了她的手,“筝筝,你不相信我的话吗?这才是我呀,我苦苦当了两年连自己都不喜欢的花花公子,现在,我决定做回我自己,做我想做的事。因为,我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了。”
她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问道:“你想做什么?”
他两手扣住她的肩,灼热的目光紧紧盯视着她,让她的视线无处可逃,然后一字一句,确定每个字都让她听得清清楚楚,缓缓说道:“我想,把你留在身边,好好爱你。”
好像无数个火车的汽笛声在耳内轰鸣,一瞬间,方筝的头变得涨热无比,听不见外界任何声响,也无法定下心考虑他的话。眼前全是他认真的无法再认真的神情,那透过强烈爱意的眸光,将她的心生生穿透了。
她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干巴巴地问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我知道。”他一连声的答道,迫不及待的说道:“我想了一整晚,仔仔细细的想我们之间的事情。现在可以确定,也清楚的知道,在我心中,原来最爱的人最想的人不是别人,而是近在咫尺的你呀。”
好感动!方筝几乎快被他感人至深的话打动了,内心深处仍有一丝理智在提醒她,事情转变的太快了,快到她来不及思考任何事情。想到他这几年尽是追逐女生,什么动人的话没有说过,一时间,她又有些犹豫了。
“我有点吃惊,这是你的心里话?”她受到的冲击太大了,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握住她的手,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没错,千真万确。我可以毫无顾忌的跟别人开上百次上千次的玩笑,对你,我只能说真心话。我想让你明白的知道我的心。”
她退后几步,拉开两人间的距离,让纷乱的心绺清头绪。不愧是沉稳冷静的方筝,在片刻的迷失后,很快定下心神。她深深吸了口气,扑哧一笑,故作轻松地说道:“好一个少宰,你的话差点让我感动一把,这就是你追求别的女孩惯用的手法吧?”
说了大半天,她仍不相信他,不由得气极道:“你胡说什么,你到底有没有听我在说什么?”
她靠近他,拍了拍他气鼓鼓的脸颊,轻笑道:“听到了,而且听得很清楚。”
“那你为什么还不相信我?”
她伸手帮他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围巾,浅笑,“我当然相信你的话,只是,我不确定你的热情能维持多久,爱一个人不容易,爱我更不容易。所以,在你一口气说出那番话时,应该能想到,爱能轻易说出却不容易做到。所以,我不希望你去实现做不到的事。”她送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皎洁的月光给方筝白皙的脸上罩上一层朦胧的月色,少宰突然发觉,沉稳的方筝此刻看上去那样完美,夺目。
“好了,天冷,你早点回去吧。”
她转身要走,他急切的一把拉住她的手,叫道:“筝筝!我既然说得出就做得到,至少你应该给我一个机会吧。”
她回转身,望着他的眼睛,微微一笑:“任何人都有机会呀。”点了点头,把手从他手中脱出,轻身进了家门。
回到车上,他挂心的扭头看了一眼方筝的家门,留意到她屋内的窗帘动了一下,隐约中,似乎看到方筝的身影伫立在那儿,“那么,就让你看一看,我如何实现我的话。我要跟他们公平竞争,省得让他们以为我不给他们机会。”他颇有自信的自言自语道。一声得意的口哨声响起,汽车启动,很快驶离了此地。
……
学生会例会,所有干事全部出席一起商讨近日出现的问题。学生会主席汪洋把考勤一事排在第一位,首先提及重点人物少宰。对于少宰这个特殊人物,最让大家为难。他没有一次按学校规定的时间到校离校。汪洋看向与少宰关系最近的方筝,“你要不要去做做少宰的工作,劝他收敛点,他可是学校的风头人物,多少双眼睛看着他呢?”
其他人纷纷扭头看向她。方筝颇为头疼,考虑了一会儿,点头道:“我试试看。”
“第二个议题,关于少宰打架滋事问题。”
方筝闻言,不解地看向主席。
纪律委员扶了扶眼镜,替主席解释说:“前天他跟明青学校的学生打成一团,被我撞见了,经调查,为争一女生而起。”
“说到底,还是少宰同学生活作风问题,他太喜欢四处追逐女生,惹来麻烦不少。少宰同学违纪多起,光批评教育起不了什么作用。所以,我决定特事特办,今后少宰改由专人管理。”汪洋话一落,大家不约而同的看向方筝,那眼神似乎在说,又是你的事了?
方筝举起双手,无奈的说:“各位,同样是干事,不要总把少宰的事寄托在我身上好不好?”她的工作量比任何干事的都多,太不公平了。
汪洋也微笑:“方筝,你是学生会干事,又是他的好友,这件事你不处理谁处理。”
这也算理由?方筝叹气。汪洋决定:“放学前发通告,给少宰同学记过处分,限三日内交一份检讨书交到学生会来。”接着继续后面的议题,而方筝已无心后面的讨论,心里在头疼如何处理少宰的事。
汪洋提起最后一个议题,关于毕业生远足一事。枫林学校以课外活动丰富而闻名,校方经常不定期的组织学生参加一些社会实践活动。毕业生远足活动则是学校惯例只有即将离开学校的毕业生才参加的活动。一份名单传到方筝手中,她看了看,上面居然也有少宰的名字。
没什么意见,所有干事在上面签了名,汪洋收起来,准备递交校方批准。
会议结束,其他人陆续离去,最后剩下方筝和汪洋两人。方筝收好笔记准备走人,背后被汪洋叫住,“方筝,晚上有空吗?”
“没事,怎么?”
汪洋看着她,眼神中透出几分期待,“请你吃顿便饭,可以吗?”他出身富有人家,举止翩翩,是女生眼中追逐的最佳偶像。他十分欣赏方筝,每次看她,眼中总会有意无意流露出爱意的眸光。
“我晚上有约了。”她歉意的一笑。
“哦,是吗?是谁呀?”他随口问道。
这时,办公室门口出现一个人,懒洋洋的靠在门框处双手抱胸看着汪洋。“还能有谁,当然是本少爷了。”一道挑衅的目光送过去。
汪洋了解的一笑,点点头,“那就算了,以后有机会再说,我先走了。”
途经少宰时,少宰似有深意的将手搭在汪洋的肩头,不容忽视的轻声道:“她是我的。”
汪洋扭头看向少宰,少宰示威的抬高下巴,两人对视的瞬间,似乎可以感受到空气中爆燃的火花。最后,汪洋温和的一笑,收回视线离去。
等汪洋离去,少宰直起身,堆起笑容迎向方筝,得意洋洋地说:“我来接你了!”长臂一伸,顺手将她揽到身前,低头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看他笑得那副得意的样子,不知道他到底在高兴什么。她没好气的点点他胸膛,“拜托,别笑得这么招谣。你已经荣升本校第一重点问题学生了。”而她则是第一重点问题学生的负责人,听起来好像不大光彩,都是他害的!
“唉?为什么是我?”
出了办公室,两人并肩走在校园里,她随口问道:“听说你又跟临校生打架了?”
“哦,没什么,他们看我不顺眼,我看他们也不顺眼,双方很自然就干上了。”他不以为意的说,伸手想接过她沉甸甸的书包:“我帮你拎。”少宰有心照顾某人时,会很用心的体贴对方。不料,这种好心在方筝身上碰了壁,被她躲开了,没有让他代劳。
“又是为了某个女生?”她淡笑。不知道他是否还记得那天夜里的深情告白,这么快就抛之脑后了。
他听出她口气中的淡淡的失望,忙辩解道:“你别误会!有个女生想跟我搭讪,引起一帮小子的敌视,是他们先找我麻烦的。哼,就算女生喜欢我,也不至于那样啊,不就因为她是他们的同伴。真是的!连女生的心都收不住,反倒来怨我。”
“拜托,以后少给我惹点麻烦好不好?”她侧头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心中有种不打不成器的感慨。
“你以为我愿意啊,我一个人对付他们好几个,打得我浑身都是伤。早知道,以后叫保镖跟着,省得我吃亏。”少宰一面说,一面揉着肩膀。
方筝停住脚步,“不能打就别打,谁叫你硬充好汉!”他哪里是打架的料子,身手还不及她好。随即语气软下来,关心地问:“伤到哪儿了,我看看。”
少宰捋起袖子,露出一臂青痕,委屈地说:“看,这儿,还有这儿,都是青的。”
方筝心底泛起丝丝心疼,转念一想,都是他多情惹来的苦头,怨得了谁。她没好气的在上面又多给他留下一块青痕,“活该,谁叫你四处惹事,这就是教训。”
他疼得哇哇大叫:“干嘛你,不同情我算了,还害我一把。”
方筝轻松的把书包往背包一甩,书包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落到身后,“好了,别抱怨了,走吧。”
自从学生会把监管少宰的任务全权交给方筝管理后,少宰果然收敛许多,每天按时到校上课,放学从不早走。学生会干事对方筝的手段简直刮目相看,都认为把阔少爷少宰交给方筝调教是最好的方法。少宰之所以这样,全因上次的事长了记性。一次他提前跷课,正被方筝堵在校门口,她二话不说,带他来到校外练习空手道的道馆里,狠狠摔打一番。
少宰终于明白一件事,方筝不好惹!
在追求方筝方面,为了不给外人可乘之机,少宰天天紧盯着她,一经发现有对手的身影出现,他马上适时跟上去,抢先拉走方筝。他针对的不只是汪洋一个人,所有意图追求方筝的男生全被少宰的手下用各种手段逼退回去,他们有怒不敢言。这一切方筝都被蒙在鼓里,全然不知情。日子依旧这样过着,少宰的心情却一天比一天好,俨然以方筝的男友自居。
学生会递交的学生远足考察计划被批准下来,到了这一天,乘载五十人的两辆校车到达了目的地,塔罗湖地区,一个有名的自然风景区。大部分学生们欢呼着下了车,兴奋的四下打量这三面环山,湖光山色的自然风光。也有部分人那些贵族子弟则一脸无趣的坐在车上不肯下来。他们是被少宰硬拉来的,看着少宰一脸开心笑容,陈柏高没好气地说:“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啊。”
少宰喜滋滋的拍了拍好友的肩,追出车外。
走下汽车的方筝被眼前的优秀景致所吸引,眼眸中闪烁着惊叹的目光,深吸了口气说道:“好漂亮!”转头对跟在她身后的少宰粲然一笑,“你觉得呢?”
少宰着迷的目光在她帅气的脸庞上巡视,点着头,言不由衷的附和道:“嗯,好漂亮!”
方筝听出他的话与自己所指不是同一事物,扭头装听不到,举起挂在颈上的相机开始采集风景。少宰得意的笑了笑,双手插在口袋里随着光明四处走动,“真是高兴,汪洋那家伙居然没有来,这样一来,旅游少了几分乐趣啊。”他故作遗憾地说道。
他们来到接近河边的地方,方筝把相机递给少宰,弯腰挽脚裤。少宰拿着相机对准她连连拍摄,乐趣横生。尾随他们身后而来的花枝出现在他面前,少宰转移目标,把相机对准花枝的笑脸来个大特写。花枝立刻笑得很清纯,等照完才拨开镜头。“少宰,陈柏高叫你呢,我们去爬西面的山坡吧。”
“没兴趣,你们去吧。”少宰的注意力又转移回方筝身上,跟着她后面亦步亦随,连连抓拍。
花枝酸溜溜的说:“看来你只对方筝感兴趣。”
方筝看了花枝一眼,知道这个富家女一直在追少宰,校内属她的新闻最多。此刻见少宰不理睬她,一踩脚,愤然离去。
方筝他们所在的地方是该地区的上游,河水在落差十几米的山崖高地形成一道激流瀑布,声势浩大,浪花四溅开来,壮美无比。
看了看清澈见底的河流,方筝突然来了兴趣:“少宰,我们下水吧?”说着,新奇的方筝拉着少宰一起走进河水中,趟水而行,水流的深度渐渐漫过膝盖,她还要往深里走。
时值夏天,河水带来的丝丝清凉令人精神为之振奋。
“快看,水底这块石头真奇特,不知道拾回去有没有价值。”少宰踢了踢脚下纹丝不动的石头。
“没什么新鲜的,河底多的是。”
阳光明媚的天空从中午开始飘过片片乌云,天阴了下来。不多时,天空骤然响起惊雷,一个同学远远的朝这边大喊,“所有学生注意啦,要下雨了,全体集合!”
方筝抬头看了看天空,不一会工夫,天色已经阴沉下来。疾风吹劲草,似乎可以闻见风中吹来的雨的味道。“回去了。”离自己不远的少宰招呼了她一声,率先转身向河岸走去。
就在这时大雨突然下起来了,在河里玩的同学们纷纷往回走,距离最远的方筝忙不迭的把背上的背包顶在头顶向河岸靠过去。
这场雨来得太急太猛了,同学们还没来得及防备,豆大的雨点已经劈头盖脸的砸下来。离岸还有十来米的距离时,河水上游地带飘来一段干枯的树干,在暴涨的河水的带动下,快速向下游飘来。少宰站在岸上看得真细,照流速判断,没两分钟就会撞上方筝。他情急的大叫:“方筝,危险,快点回来!”
方筝扭头看见了迅速飘下来的树干,心跳了一下。忙加快速度。其他同学都已步上浅河道。就在这时,树干飘流而下撞上她的腿,脚下一滑,整个人扑通栽入水中,顺着湍急的河水向下冲去。
少宰吓得心快停跳了,见状,顾不得许多,沿着河水方向狂奔几步,扑入水中。
水流越来越急,不会游泳的方筝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更无法游回岸上。在水中沉浮的时候,她看见少宰奋力向她这边游来。刚要喊什么,水漫过了她的嘴。
善泳的少宰拼命追赶前面的方筝,终于,他抓住了她的手。
方筝满目的惊慌在拉住他的手时顿时消减许多,眼前情势逼人,容不得他们说什么。相互看了一眼,双方已是安定不少,至少两人在一起的,不会孤单。
岸边的同学看见河里飘游的二人,惊呼起来,越来越多的同学奔至岸边,大声呼喊他们的名字。
“天啊,下面就是瀑布了!危险!”陈柏高叫道。
“老天,千万不要出事啊!”花枝吓呆了。
方筝被灌了几口河水,在快速的水流带动下,头脑僵硬的不听使唤了。她只感觉到凉凉的河水中有一双手紧紧的握住她的手。少宰头脑还算清醒,他知道马上要面临更大的关口了,手臂施力,将她拉近,一把抱住了她。方筝下意识的环住他的肩。下一刻,两人被湍急的河水直泄而下,到达了瀑布口,两人急坠下去。
坠落的途中,他们被水冲开,他死死拉住她的手,一起落入下面的河中。
他们被河水直冲出去很远,到了水流减弱的地方,他拉着她奋力游向岸边,在水的冲力下费了好大的劲才终于接近陆地,疲倦的少宰先爬上岸,然后返身把筋疲力尽的方筝拖上来。刚一上岸,她全身脱力的一下子跌在卡西奥身上。他用力扶住她,不,应该是用力抱住她。
真不敢想象,他们竟然从死亡的关口逃生出来,之前看到她挣扎于水中,他的心都快停跳了。好险!她还活着!
他把她紧紧抱在怀里,迟迟不愿放手。
方筝逐渐恢复心神,见少宰把头埋在她胸前,一动不动,感觉有些异样。她抬起头,想问他怎么了,结果正被他吻个正着。
他右手扣在她脑后,左手揽着她的腰狂热的吻着她,满腹的热情在这一刻迸然爆发出来。将她压倒在草地上,他用力索取着渴望的甜美,渐渐的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
才被水冲得头昏的她又是一阵发晕,有些承受不住他的热情,脑海中突然闪过他曾经说过的话:我喜欢你。
现在,她不得不相信,他的话是真的。
他吻了很久,由猛烈的索求转为轻尝细啄,然后沿着颈项向下吻去,手也伸进衣内抚摸她的背。她最先理智的回神,伸手按住衣内游移的手,略带喘息地阻止说:“我们又不会死,不必这么歇斯底里吧?”他的行为似乎出格了。
少宰闻言骤然停下,伏在她胸前平息着浮动的****。“当然。”他又恢复了原来的平静模样,起身把她拉起来。然后,深深看着她清澈的眼眸,说道:“只要活着,机会总会有的。”这句话似乎在对自己说。雨点打在他们身上。他拉着她的手朝岸上走去,去找可以避雨的地方。
远远的,他们看见一班同学冒雨向这边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