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丛里面横七竖八的躺着十几具尸体,穿着都是青褐色的衣服。冷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青城派的服饰。
尸体脸色已经发白,显然已经死了很久,至少有四五个时辰。他们的身上遍布刀口,不难看出是被乱刀砍死的。
忽然,荀良策喊道:“这里还有。”
冷和惜立即跑了过去,那背靠大树坐立的尸体,他一眼便认了出来:“谭不同。”
花和尚满脸诧异:“这不是青城派掌门谭不同么。他怎么会死在这里?”
太史慈蹲下检查了一下尸体情况,胸口有明显的剑伤,但不是致命伤。他的致命伤是在天灵盖,被人一掌震死的。
骤然间,太史慈觉得有点不对劲:“从伤口来看,这是很平凡的剑伤,不是什么高深的剑招。可这打在天灵盖的一掌,确是崆峒派的‘混元掌’。”
冷说:“青城与崆峒向来不和。可是,这次他们围攻本教之后,又遭到邪月教袭击,按理说不该相互厮杀。现在谭不同却死在混元掌之下,这似乎很不寻常。”
太史慈说:“江湖传闻,独孤遥与谭不同向来不和。可是,即使独孤遥看谭不同不顺眼,也绝对不会在他受伤的时候趁人之危。”
荀良策符合:“没错。不管怎么说,独孤遥也是一派掌门,这种趁人之危的事,我相信他是绝对做不出来的。恐怕,这凶手另有其人。”
这么一说,冷骤然想起了龙平县遇到的张瑞。他看向了花和尚:“花和尚,我记得你跟我说过,张瑞也是出自崆峒派。而且,他也会混元掌。”
花和尚皱了下眉:“莫非,邪王怀疑这是张瑞干的?”
冷环顾了一下四周的树木:“这里并无打斗痕迹,只有一些干固的血迹。而青城派的弟子全都死在了那边,只有谭不同死在这里。我推测,他应该是逃到这里,然后又遇到了凶手,他应该是想求救,结果却被杀了。”
惜盯着谭不同暴睁的眼睛看了许久:“冷大哥说的有道理。这人表情很是惊讶痛苦,眼神中又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肯定是他认识的人杀他。否则,他不会露出如此奇怪的神色。”
太史果点了点头:“邪王妃说的有道理。凶手肯定认识谭不同,而且是趁他病要他命。”
韦平掷地有声:“这就说明,谭不同与凶手有仇。而这个凶手在此遇见了受伤的谭不同,非杀不可。”
冷感慨:“一代掌门落得如此下场,着实凄惨。”
“阿弥陀佛。”花和尚道了一句佛语,一行人离开了。
邪月教与青城派没有任何交情,更没有义务替谭不同收尸。如今他暴尸荒野,没有人会去可怜他。
冷一行人来到苏州城内,找了一家饭馆坐了下来,要了些馒头稀饭。
此时,一群鬼罗刹走了进来。为首的叫嚷着要掌柜的交税。掌柜的很是吃惊:“昨天不是刚交过税吗?怎么还要交税?”
那鬼罗刹说:“你昨天吃饭了,今天还要不要吃饭?”
荀良策听见这话,很是气恼。当即从桌子上的筷子筒子里面拿了一根筷子扔了过去,砸在那鬼罗刹脑袋上面。
鬼罗刹心里一惊,转身看着正在吃饭的人:“谁扔的筷子?”
没人理会他。
他又问了一句,还是没人理会他。他扫视了一眼饭馆的人,开始一桌桌质问,筷子是谁扔的。
荀良策又扔了一支筷子过来,这次可没跟他闹,筷子直接刺穿了他头上戴的鬼罗刹面具。
一支筷子能刺穿铁面具,显然对方的内力很不简单。鬼罗刹当即吓了一大跳,心知这里有高手在,不敢久留,连税银都没来得及收,立即退了出去。
掌柜的叹了口气:“哎。三天两头的收税,比官府还要横,这让我们怎么活。”
太史果不禁问道:“掌柜的,这些鬼罗刹经常来骚扰百姓吗?”
掌柜的说:“别提了。自从神宗灭了六大门派之后,如今是各种名目收税。今天是地税,明天是人头税,各种税务太多,我这小店赚点钱都不够交税的。”
冷不禁问道:“神宗如此祸害百姓,难道你们就没有报官吗?”
掌柜的说:“如今神宗威震天下,报官有什么用?那不找死么。谁敢管他们?”
花和尚怒不可遏:“岂有此理,这神宗如此祸害百姓,简直就是人神共愤。”随即,他又看向了冷,接着说:“邪王,咱们应该立即联合少林、武当、逍遥宫以及峨眉,共同剿灭神宗。”
冷说:“神宗如此不仁,那咱们就必须维护武林正义。这样,花和尚,你和韦护法去少林寺走一趟,太史护法与荀护法去逍遥宫走一躺。至于武当,就由我和惜走一趟。下月初八正好是峨眉新任掌门接任大典,咱们到时在峨眉碰头,共商大事。”
“好。”四大护法应道。
于是,一伙人吃过早饭之后,便买了马,分道而行。冷和惜一路往武当赶去。
实际上,冷的心里是非常忐忑的。当初刺杀过张三丰,现在却要与他商量共同对付神宗,他觉得这很滑稽。
恍惚是老天跟自己开了一个玩笑。
经过几天的赶路,他们来到了武当山脚下,下马步行上山。那守山的弟子将他们拦了下来,要求通名报姓。
冷拱手道:“在下邪月教邪王与夫人,前来武当拜访武当掌门张三丰。”
一听是邪月教邪王与夫人,守山的弟子大吃一惊,拱手回了个礼,让他们稍后。
然而,王道宗、张清修正好下山办事,在此遇见了冷,两个人顿时满脸诧异,大吃一惊。
尤其是张清修,他曾经被冷重伤过。此刻见到他便是无名火起,当即拨出剑跳了上前:“夺命,你竟敢来武当,看剑。”
突如其来的一剑,犹如雷霆之势,冷大吃一惊,忙推开惜躲避。张清修一剑刺空,当即一个扫腿,接着又是一招“抱天揽月”。
只见他手里的剑左右横刺了一下,身子犹如翩翩起舞一般,随着剑的挥动,出现了一道道残影,直刺冷的眉心。
“休要伤我冷大哥。”
不等冷拨剑,惜率先拨出了手中的剑刺了过来。张清修一心想要杀冷,压根就没有防备一旁的惜,更没有想到,她出剑居然特别的快。
当他挥剑来挡的时候,冷的剑也拨了出来。原本冷的剑是要挡住张清修的那一剑,可他却回剑去接惜刺过来的一剑,这无疑就露出了很大的破绽,必死无疑。
王道宗满脸诧异,忙拨出剑刺了过来,嘴里同时喊道:“快住手。”
冷见张清修露出了破绽,已经无法抵挡自己的剑,必死无疑,忙收住了刺出的一剑。
“挡”的一声脆响,接着“叮”的一声。张清修的剑居然被惜给挑飞了。骤然间,她的剑顶在了张清修的脖子上,后者吓的满脸煞白。
王道宗与冷的剑撞击了一下,立即停了下来,大喊:“姑娘,手下留情。”
此刻,他心中惊讶万分。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姑娘出手一剑就打败了三师弟,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她的剑招,几乎跟夺命的剑招一样。随心所欲,分明就是没有招式,完全就是随手刺出的一剑。可是,这随手刺的一剑却是威力无穷,快的出奇。
惜一脸的恼怒,质问张清修:“为何偷袭我冷大哥。”
张清修一脸的惭愧,习武十几年,竟然一招就败给了眼前年纪轻轻的姑娘。此刻,他开始对武当剑法产生了怀疑。
沉默半响,他说:“他是个杀手,曾经三番两次要杀我师父。我还差点死在他的手上,你说这仇要不要报?”
惜把剑放了下来:“即使我冷大哥以前有不对的地方,可我们远来是客,难不成你们武当就这样对待客人的吗?”
张清修正要反驳,王道宗抢先一步快言快语:“姑娘所言极是,只不过我师弟昔日与夺命之间有些恩怨,所以今日见到夺命,才会出手,还请姑娘海涵。”
冷抱拳说:“昔日在下确实有不对的地方,还请二位原谅。在下今日来武当,一来是想化解昔日的恩怨。二来,是想与武当一起对付神宗。”
“对付神宗?”
王道宗、张清修两个人异口同声相互对看了一眼。此刻,他们很是诧异。虽然早就听说夺命已经背叛了神宗,也知道他已经是邪月教邪王。
这会,听见他说要和武当一起对付神宗,在他们两人看来,夺命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
张清修满脸的不屑:“对付神宗,我们武当自然义不容辞。可与你一起,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惜嗤之以鼻:“上次神宗天龙六部来你们武当,若不是我们邪月教二位长老事先告诉张三丰防备,你们武当恐怕已经被灭了。”
王道宗、张清修两人满脸诧异,异口同声:“你说什么?”对于此事,他们是毫不知情的。那时,他们还关在神宗大牢呢。
惜一脸的不悦,也懒得跟他们口舌之争。
冷拱手道:“二位,我们是来拜访武当掌门张三丰的。还请海涵。”
这时,去通传的弟子走了过来,拱手道:“二位,掌门有请,请随我上山。”
“多谢。”冷和惜拱手回礼,异口同声。
王道宗、张清修两人满脸诧异,心中十分纳闷,不明白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张清修问道:“师兄,这怎么回事?”
王道宗也想弄个明白:“走,回去,看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