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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 师傅的柔情

她跑遍整个市区到处寻找阿诚,去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终于在一家赌场里看到了他。她一把拉住他直扯出大门外,阿诚知道她所为何来,得意地笑道:“怎么样,药效发挥作用了?看你的表情也知道事情成功了。”

她冷着脸,骂道:“混蛋!”扬拳朝他的下巴击去,这一招打得出其不意,一下子将阿诚掀翻在地。趁他没有爬起来,她上前跪地,一腿压着他的身子,双手紧紧揪着他的领口,怒道:“你要对付的是谁?说啊!”

阿诚在说话都费劲的情况,仍放肆地笑道:“不错,还算聪明,我还以为你笨得不会想到我呢。”

“怪不得你会主动帮我,原来你想到是这种结果!”她气得双眸喷火,恨不得杀了他。

“当然,没有好处的事我不做。你现在才明白吗?”他咯咯地笑。“天真的笨女孩!”

“该死!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以为我灵儿是好欺负的!”她手一晃,手中突然现出一把小刀,刀刃紧紧贴着他的颈项。阿诚心一惊,意识到她要动真格的了,突然抬腿向她踢去。她闪身躲过,利用这个空当,阿诚迅速爬起来。“别以为我怕你,灵儿,对付你,对我来说只是小菜一碟罢了。”

“是吗?你有这么大的本领?”她不信,不屑的抬高下巴。

阿诚啧啧地叹气,“告诉你也无妨,恐怕你不会知道,前阵子我们丽人堂跟你们龙帮的关系之所以闹得那么紧张都是我一手操作的。我们自家的店铺是我叫人砸的,金店也是我叫人抢的,怎么样,没想到吧?因为我知道,只要放出风声说是龙帮做的。我大哥决对不会善待耿破天。”

“两大帮派的关系搞僵,对你们丽人堂也不好吧。”她冷言道。

“无所谓,只是减少点收入而已。不过对龙帮而言,破坏帮派间的平衡,这个罪过可不少啊。最可惜的是我演的绑架一事失败了,不然那个最大的败家一定是龙帮。”他拍拍手,不无遗憾地说。

她心一寒。“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阿诚的绑架一事曾在帮派间传得沸沸扬扬,人人都在猜测是谁绑架了丽人堂小公子,没想到,这一切都只是他一个闹剧而已。

“是,只是我演的一出戏而已。我本想借机让你吃点苦头,似乎误打误撞也实现了。”

“所有的一切原来都是你一手导演的!”灵儿咬牙切齿地瞪着他。“你为什么现在说出来,不怕我向耿破天告发你?”

他得意地嘲笑道:“你以为现在,他还会听你的话吗?他还相信你吗?”事情朝着他的计划发展中,猜也猜得到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可恶!这种心肠狠毒的人不该活在世上!她的脸色日益青白,盛怒之下,她手扣飞刀欲射,比她的动作更快,他迅速拔枪指着她。坏笑道:“灵儿,要不要比比看,是你的飞刀快,还是我的子弹快。”

她的动作刹那间僵住。手枪!他居然连有带手枪!

可恨!明知这件事与她无关,却被他设计罩在其中,除了他恐怕无人说得清这件事了。她气不停的发抖,对他怒目而视。他用抢指着她,一动不动,知道她还没有放下复仇的心,他不敢放松警惕。两人就这样僵持着。时值黑夜,没有多少人经过,即使稀少路人也不敢多管闲事,恨不得早早离去。

赌场内走出个服务生,见此情形,不由得惊叫了一声。灵儿扭头看了一眼,徒然的垂下手,收起了飞刀。阿诚这才从容的收回枪。“你来跟我讨个说法,不如早点回去看看他们,说不定你的心上人跟她已经那个那个,是不是,后面我就不说了,象耿破天那么优秀的男子你舍得放弃吗吗?自己看着办吧。”他狂妄地笑着,转身离去。

灵儿极力控制着自已的情绪,他说的对,回去看看耿破天才是当务之急。眼见阿诚嚣张的大笑,她忍无可忍的甩出飞刀,转身离去。阿诚突然感到小脚一痛,登时栽倒在地,低头发现是灵儿惯用的飞刀,气得咬牙道:“臭丫头,早晚给你点苦头尝尝!”

灵儿跑回老板的别墅,门口的大门已经上了锁,她大力的拍门,守卫打开小窗口,看是她,为难地说:“耿小姐,你回去,老板命令任何人不能放你进来。”

什么?他不愿再见她了?“我不信,我不信,你打开门,我要去问他!”她急得眼泪快哭出来了,手用力的摇晃着栏杆。

“耿小姐,你回去吧,请不要为难我们了。”守卫频频劝道。

“我不管,把门打开,放我进去,我不相信他会这样做!”她声音颤抖地叫道,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怎么会这样,就算是整个事情都是她做的,他也不必这般无情的把她挡在门外,她不是耿家人吗?也是耿家一份子,为什么他不让她进去?她拍打铁门,头垂着低低地,任泪水狂流。

守卫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于心不忍,有心想去帮忙说说情。“耿小姐,请等一下,属下去向江天说一声,江天跟老板应该能说进去话。”

她抬起梨花带泪的小脸,期盼地点点头。好久,守卫回来了,把大门打开了。她心一阵欢喜。岂料,江天出现在面前,他不忍地回复道:“对不起,耿小姐,老板心情不太好,不如你先回去?”

灵儿无以置信的看着他们,不象在说谎,难道真是耿破天的意思?“不,不会的!我要他亲口对我说!”她惶然地摇头,看了一眼院内的大楼,突然朝里面跑去,她要亲自问耿破天,亲耳听他说才肯相信。江天忙追上去,从后面一把抱住她,“耿小姐,别为难属下了,老板的命令我们谁也扛不起。”

她转身扑到江天身上,抽泣道:“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他会这样对我,下药的不是我,为什么他不肯相信?”

“小姐,我送你回去吧。”江天搂着她,不知如何安慰才好。

别墅顶层,老板的书房亮着的灯灭了。耿破天拨开窗帘一角,俯视下面,正好看到江天抱着灵儿情景。他深邃的眼眸突生出不悦之色,变得深沉而费解。

江天的手机响了,接到老板的电话。听了一会儿,江天默默地关掉手机,轻声说:“耿小姐,老板请你马上离开别墅。”

“这是他的原话?”她压抑着满胸的情绪,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问道。江天点点头。她抬头向老板的卧室望去,迷漓的视线中隐约看到窗帘晃去,她轻笑,泪水泉涌,声音却透着疲倦之色,低低地说:“好吧,送我回去。他累了,我也累了。”她终于面对现实了。

她伤心地缓步朝门口行去。

江天没有动,“对不起,耿小姐,老板请你自己回去。”说这话时,他心里充满了愧疚。

她这回没有丝毫奇怪的脚步不停的朝门口走去。声音没有任何表情的说道:“谢谢你,你该做的都做了,我不需要了。”她平静的一反常态,令人突生出不安感。江天奔至大门处目送她小小的身影离去,忍不住拨打老板的手机,结果得到的答复是一句冷冰冰的话:不要去操心与你无关的事。

江天沉默了,扭头吩咐守卫悄声道:“快去追上耿小姐,给她叫辆车。”

守卫点点头追出去了。

他不要我了吗?一定是的,否则不会连门都不让她踏入。灵儿行如僵尸走在专属于耿氏的私家车道上,满脑都是耿破天临别前看她的那一眼,即愤怒又失望还带着略略的愀心。这种眼神深深地印在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

洁净的月光倾洒大地,给万物罩上一层清澈雪白的月色,清凉如水。

回到家后,师傅不在,师兄也没回来,整个屋子没有一点生气。黑夜中连灯也不开,她摸索着回到自己屋里,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不久之后无力地闭上了双眼。她不想听,不想看,不想想,只想一个人静静的埋没于虚无中。

师傅在午夜时分悄然回来了,他没有先回屋而是奔着她的屋子疾步走来,推门看去,一个黑黑的身影躺在床上蜷缩成一团动不也动,如死去一般。正要关门,他不放心的上前摸了摸她额头,发觉惊人的烫手,他马上摇晃她的身子,焦急地叫道:“灵儿?醒一醒?”

她咛嘤一声,迷迷糊糊地应道:“师傅。”

“你感觉怎样?你发烧了?”

她软软地倒入他怀中,感受着来自他身上的熟悉的味道和温暧的感觉。迷糊中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你身上有那家伙的味道,不喜欢,好讨厌他。”手违心的抓住他的衣服不放,无限眷恋地贴着他的胸膛,静静的小睡。

他搂着她,听着她急促地没有规律的呼吸,心揪得紧紧的。他心疼地说:“我带你去医院,打一针。”他打横抱起她,夺门而出。

去医院的途中,她嘴里喃喃地说起胡话,声音轻若蚊绳,却一字不差的清晰地传进他耳中。“不是我做的,真的不是我做的,我只是跟踪你罢了,为什么不相信我?我很坏吗?”他情不自禁的抱紧她,手扶摸着她细致脸庞,心道:“难道真是我错怪她了?”

“阿诚,我不会放过你,你作恶多端,迟早要吃苦头的。”

“别说了,好好睡一觉,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低声喃道。

灵儿沉沉睡到中午时分,仍不见睡的迹象。师傅有些担心的看着她,这时,她翻了个身,手碰到了他的,他顺势握住她的手。她轻轻睁开眼睛,低声惊问:“师傅?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松开她的手,蹲身与她平视,“我昨晚就回来了,发现你在发烧,一直陪在你身边。现在感觉好些没?”

看着面具后面一双包含关爱的眼眸,她眼中盈满了泪,为什么从前没有发现师傅也是她最亲的人,此刻,一向严厉的他突然用这个似乎疼爱的口气对她说话,她竟然有些受宠若惊。“好多了,只是全身无力,多躺一会儿就没事了。”

“想不想吃点东西?你大半天没有吃东西了?我叫人去买。”他问。

她定睛地看着他,很奇怪,从他身上恍惚间感觉到老板的气息,可惜事实上老板已经不理会她了。难过之余她突然拉被罩上头顶,整个人埋在被里,带着浓浓的鼻音道:“别管我了,现在连老板都不要我了,师傅还理我做什么?”

“发生了什么事?”师傅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她床前。

“完全是误会,我不知怎么跟你说,连老板都不相信,师傅怕是也不会相信的。”她闷闷的话音从被底传出。

“说来听听。”师傅冷静地问。

她郁郁地说:“那天我和阿诚在街上斗嘴,看见老板跟一个女人进了餐馆,我一时好奇也跟了进去。阿诚说想帮我出气,就在那个女人的杯子里下了药,我以为顶多是泄药,无伤大雅。哪知经他一说才知,是最不要脸的情药。我急了,跑回去告诉老板,可是那个女人已经喝下去了,我也没有办法。老板不相信是阿诚做的,一口断定是我所为,他把我赶了回来,连别墅的大门都不让我进,怕是伤透了他的心。”

他拉开被子,看到她满脸委屈的泪水,“真的不是你做的?”

“为什么连师傅也不相信我?”她忍不住叫道。“我是这样的人吗?如果是我的话,我何必跑回去受这种冤枉气!”她咬牙道:“可恶的阿诚,还说帮我出气,他分明一箭双雕,给我颜色看。”

“谁叫你平日恶作剧连连,难怪老板会怀疑到你。”师傅起身到桌前倒了杯水,走回来,“起来,喝点水。”

她为自已质气地摇头,“不喝。”他把杯子递到她面前,她翻身蒙住了头心烦地要命。他命令道:“起来!”这句话很管用,她静静地躺了一会儿,乖乖地爬起来。她心里还是很怕师傅的。他把药放在她手心上,看着她喝下去。

“好好休息一会儿,我出去办事了,你师兄就在外面,有事跟他说。晚饭前我会回来。”他交待了几句,推门离去。她撇了撇嘴,无聊地坐在床上手中把玩着飞刀,过了一会儿,她手一扬,飞刀准确无误的刺中对面的靶心,然后继续躺回床上睡去。

几天过去,她的病情好了许多,可是老板那件事始终在心里萦绕。病虽好了,心情也是郁郁寡欢,整个人懒洋洋的打不起精神。公司繁忙的师傅早出晚归,只有晚上有时间陪她说说话,散散心。她烦乱的快发狂了。

老板好几天没有给她打电话了。想是还没有消气。

想不到对她一贯温柔的老板硬下心肠时,那般无情,眉毛动也不动。在他心里,她到底是个什么角色?重不重要?她反复问自己,迟迟没有答案。

几天的静心养病下来,她心里平和许多,似乎一夜之间她长大许多。看在她伤心的份上,师傅少见的没有对她发火,反而细心照料着她。突然她发现,严厉的师傅也不象从前她认为的那样冷得不尽人情,举手投足处处关心着她,呵护她。不知是看走眼了还是多心,有时从他眸底可以看到老板贯有的温柔神情。

知道她喜欢吃河蟹,他专门给她买回一兜,令她惊喜连连。她接过来没有放锅去煮,而是玩新花样在庭院里搭了个土灶,象烤肉一样架在铁架上烤熟,然后再吃。见她玩兴甚浓,连日来的郁闷心情一扫而光,他头一次没有干涉地任由她玩个痛快,他则坐在旁边的竹椅上看报纸。闻着绕鼻的香味,她拎着系有细铁丝的河蟹递到他面前,故意诱惑道:“师傅,闻闻看?是不是很香?”

“嗯,还可以。”他头也不抬地说。

“别看报纸了,尝尝我的手艺嘛。”她夺下报纸非让他吃吃看。

“我不喜欢吃河蟹,你吃罢。”他淡淡地答道。

“师傅,给个面子吧,尝一点也好啊。”她扶着师傅的脚撒娇说。师傅低笑,接过食物,尝了一口,满意地说:“不错,火候掌握得也好。”

她得意地说:“我就说嘛,我的手艺那还有得挑,这还是跟一个厨艺老头学来的。”她精心的把几个烤熟的河蟹的肉剔出来,放在盘子里,递给师傅,“还有这些。”

“怎么?今天这么殷勤?有什么话直接说吧。”师傅淡笑。

她摇头,笑道:“什么事也没有,我只是突然觉得师傅很不容易,照顾我一定很辛苦吧。”

“是不容易,一面收拾你麻烦不断的烂摊子,一面还要忍受你的坏脾气,的确很辛苦。”他长叹气。她忙转到他身后给他锤肩,“我是老板救回来的孤儿,可是却是师傅把我养大的。”

“心里清楚就好,以后少给我惹麻烦就行了。”他几口吃光了她送上的蟹肉,她手快麻利的将盘端走,继续给他锤肩。她迟疑片刻,终于忍不住问道:“除了你们,我真的没有其它亲人了吗?”

他看报的动作停下来,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才淡淡地问:“为什么这么问?”

“我总觉得我应该还有别的亲人在世。”她低声说。

“在这里住着不好吗?”他声音中有一丝不易人察觉的担心。难道老板误会一事真的给她造成心理负担,以至她想离开这儿,寻找别的亲人?

“好是好,可看到别人家团团圆圆的聚在一起,你不觉得我们这里缺点什么吗?”她不无感触地说。“我还个伴也没有,师兄只知道忙,也不知道整天忙些什么,跟我出去玩也是充当我的保镖,哪有半点玩乐的样子。”她想到个同伴。

“你师兄要考虑你的安全,当然不能随心贪玩。”他认为这样做理所当然,是他派师兄一旁保护她的。

“我不需要保镖,以我的身手应付几个大汉绰绰有余,我需要朋友!”她泄气地叫道。连阿诚那样的坏‘小子’都有几个死党,可她没有。一直是孤家寡人。大概是从小到大老板和师傅对她太关照了,没有人敢跟一个帮派千金交朋友。

他笑了几声,道:“象你这么调皮的家伙,有谁敢跟你接近?”

“我哪有调皮?不过有时开开玩笑罢了!”她不服气地申辩。他还是笑,她没好气地撅起嘴,叉腰威胁道:“不许笑,不然我要使用杀手戬了!”

他挑了挑眉毛,似乎在说让我见识一下什么是杀手戬。她黑白分明的眼珠滴溜一转,突然伸手朝他的面具探去,他意识到她的意图,扣着她的手反向一背,痛得她哇哇大叫:“不玩了,不玩了,好痛啊,快放开我!”

他低声笑着,用惩罚地口吻说道:“想摘我面具,你功夫还差点。等你什么时候有把握对付我时,再考虑这个吧。”

她柔柔手腕,不解地问:“师傅为什么总戴着面具,你长得很丑很凶吗?不然为什么不让别人看到你的真面目。”他不置可否,坐到长椅上看自己的报纸。她走过去蹲在旁边,好奇地摸摸他脸上的铁面具,好奇地问:“师傅有没有女朋友?每天戴着它,怎么让别的女人看见你的样子啊。难道你要一直戴着它?万一将来有爱上别人,别人要求你摘下面具,你摘还是不摘?”

她好奇心一上来喋喋不休地追问个不停。他转身过去,不去理会她罗嗦的话,专心看起报纸。

她误以为猜中了他的心事,好心的拍拍他肩,柔声劝道:“没关系,师傅,就算你长得很丑很难看,我也不会嫌弃你的,我们是一家人嘛。”说完,蹲一旁继续烤河蟹去了。

他拿眼角扫了一眼专心摆弄食物的她,脸上泛起一股淡淡的柔情,唇角呈现出完美的弧形。灵儿天性纯真,即使生活在帮派旋涡中仍保持着她不变的性情,实在难得。每天跟她在一起,时刻被她洋溢的青春气息所感染,连平静的心也会不由自主的跟着她一起飞扬。他本想把她改造成心中一个完美的女孩,事实证明,他反被她改变了。没有她在的日子,他的生活将会变得非常单调,无趣。

清晨,心情愉快的灵儿起了个大早,天刚蒙亮就穿戴整齐地出来了。她要趁别人没起时,给他们准备一顿美味早餐。轻手轻脚从师傅卧室前走过时,她突然收住了脚,侧门凑到门前听了听,“好象还没起,”她偷笑。不知师傅睡觉是不是还戴着面具,真是奇怪,她对师傅的面具下面有个怎样的面孔非常好奇。不知为什么,从师傅身上感受到跟老板一样的熟悉气息,她有些期待,他们之间有什么共同点吗?想到这儿,她悄悄拉开门,蹑手蹑脚探了进去。

师傅正处于熟睡中,面具象他第二张面孔紧紧贴在他脸上。走到近前,她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他,全然没有反应。她大喜,好极了!趁他未醒赶快摘他面具,瞧瞧下面是何等尊容。手轻轻的摸到面具,刚要拿起,突然手腕被人扣住,原本一动不动的师傅这时睁开了眼睛,冲她微笑,“怎么,想偷袭?”

若在以前,师傅定会动怒,这次居然含着笑意在说,她意外之余,忙堆皮嬉皮的笑容讨好道:“不是,不是,我是来问问师傅早上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准备。结果看到面具上有土,想起来给你擦擦,只是擦擦。”一面说着,一面勤快地掏出手绢作势在上面抹了抹,以示配合。

他忍不住感到有些好笑,唇边流露出一丝笑意,“难得你这么勤快,想到给我做饭,好吧,你去看着做吧,我要吃清淡的饭。”

“没问题,交给我好了!”她积极地说,蹦跳得跑了出去。

灵儿沿街寻找合适的饭店,这时身后一个惊喜的声音传来:“耿美人?你要去哪儿?”是史柏高。声音刚落他人已追到近前。“有什么事需要我效劳吗?”

她头也不回地说:“师傅要吃清淡的饭,我在找合适的饭菜给他打包回去。”

论起美食史柏高最在行,他马上自告奋勇地说:“交给我办,我给你介绍一家,他们提供的菜色保证叫你师傅赞不绝口。”

“真的,那就带我去。”

他领着她踏入一家老店,很快打包了几盒合适的饭菜出来。他陪笑道:“怎么样,我建议的地方不错吧?”

她点点头,“是不错,真得要谢谢你了。”头一次主动给了他一个朋友式的微笑。

能得到她的认同,他高兴的心花怒放。她的态度总算不象从前那样处处带着捉弄人的鬼笑。异常欣喜的他有些得意忘形,手臂绕上她的细腰,将脸贴过去欲亲,“用这个方式谢我好了。”

她拿眼角斜睨着他,见他真的要把脸凑上来,手掌抵着他胸,略带威胁地轻笑说:“怎么,又忘了以前的教训了?是不是又想吃苦头了?”

一门心思地想一亲芳泽的他听到她的话,动作停了下来,看了看身上笔挺的崭新西装,衡量再三,还是厚脸皮的嬉笑道:“无妨,我今天穿得多,顶多浪费一件衣服罢了?”他放肆的将她搂入怀中,不顾她的挣扎硬是在额头上落下一吻。

她用力推开他,满脸通红地说:“太放肆了,再敢这样,当心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他得意地吹了声口哨,“美人,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好了,我不在乎。”

“真的?”她挑了挑眉,瞄了他一眼,轮到她笑了,“阁下的内裤也是名牌啊,啧啧,不得了。藏在衣服里未免太可惜了!”她的话音未落,他突然感觉到身上一凉,低头看去,全身上下被利刃划开,除内裤尚在,其它全部裸露在凉风中。来往的行人纷纷忍不住向他看来,抱以好奇地目光。同样的情景再次上演了!

她莞而一笑,抱着食物施施然回家去了。留下他在原地七手八脚的揪扯衣服,望着她活跃的身影和回头巧头,心头不禁气道:“臭丫头!下次被我撞见非好好治治你不可!”每次结束都说这句话,但一看见她,满心的喜欢便将曾经发下的誓言忘得一干二净,无法实现。

“嗨!老兄,需要帮忙吗?”背后传来阿诚的声音,伴着抑制不住的怪笑朝史柏高行来。他看到了灵儿戏弄他的全过程。

兜里的手机嘟嘟作响,拿起来接听,是师傅的声音:“灵儿,我有事先出去了。我已经叫你师兄给你准备好饭了,别忘了吃。如果出门叫你师兄跟着。听见没有?”

“知道了。”她乖乖答道。从前没有留意,现在听起师傅的声音越发觉的有老板的味道,是她太想他的缘故吗?曾给耿破天打过电话,可他总是不肯接听,心情郁闷透顶的现在乍听到师傅的话语,倒是安慰不少。至少还是有人关心她的不是吗?

手中拿着买来的食物,叹了口气,看来只有自己解决了。坐在路边长椅上她一边吃食物一边喝着买来的热牛奶,不一会儿就解决完早饭问题。用纸巾擦了擦手丢进一旁的垃圾桶里,然后便在街上开始漫无目的的闲逛。偶尔一抬头,视线中出现了耿破天的身影,她看见耿破天跟同人会的史会长,思琪一起笑谈风声的步入一家会员制俱乐部。进去之前,耿破天也有所感应地扭头望见了她。对应上他的视线,她感到非常不自然。一段时间不见,怕是他早把她淡忘了,与成熟迷人的思琪相比,她远远及不上对方散发的成熟魅力,心里自愧不如。见他望了过来,她明显得不肯服输,很不高兴地抬高下巴昂首离去。

无论如何,她是不会主动贴上去跟他们打招呼的,毕竟错误在他。看见耿破天,破坏了她一天的好心情,

回到家,脚刚踏进院子,视线立刻落到立于院中的‘师傅’身上,他背对着她跟江天说着什么,她欢快的叫了一声,奔过去。‘师傅’扭头过来,她的脚步顿时刹住,是老板!江天点了下头,抽身离去。

她愣愣地看着耿破天朝这边走来,一时万般滋味直涌上心头,鼻子有些发酸。他来做什么?不是不理她了吗?她漂亮的眉头蹙起。就在他快走到近前时,她突然绕过他奔自己的屋子跑去,明显的心中还有郁气。他呵护的目光柔柔的罩上她的背影,对她的无礼举动没有显现出半点不悦。

知道她还没有消气,他淡淡笑了一下,去了隔壁师傅的书房。

可恨,当初无情地把她赶出别墅,现在又在她面前出现!她可没那么受他摆布,心里气鼓鼓地想道。这时,手机作响,她打开接听,原来是史柏高打来的。这小子一再被她戏弄还上赶着巴结,真是死心不改!他在邀请她去郊外的山里去探险,中途还有小屋供休息。一听可以去山里打猎,她顿时来了感兴趣,眉飞色舞地说道:“真的?山里有住的地方?好哇,我去!倒要看看可以带回什么新鲜东西?”

“我开车到你家门口接你?”史柏高连忙问道。他没想到她会同意,语气中充满了激动之意。山里,附近无人家,完全是两人世界,不是神仙般的逍遥是什么?他美滋滋地笑出声。不过他再怎么神魂情迷,头脑还是随便保持着一分清醒,“你不怕我心念不轨吗?”。

他的话音刚落,她咯咯的笑出声,自信地说:“哈,我会怕你?太小看我了。”

“是是,你身手不凡,我哪里敢得罪你。午时,我在东区的高速路口等你。到时见了。小美人!”他激动的打了个飞吻。

她翻出背包,带了些必备的工具和用品,洒脱地甩到背后,推门而出。经过书房门口,她习惯性的抬手欲敲门,跟师傅报备一声,忽尔想起,里面待的是耿破天。她没趣的放下手,正欲走。房门唰得一声拉开了,师傅出现在门口,听到外面有动静,他开门来看,一眼看到她手上的背包。

“你要出去?去哪儿?”

她愣了一下,歪头向屋里看去,奇怪地问:“咦?怎么是你?师傅,那家伙呢?”

他不自然地咳了一下,“不要这么没礼貌。老板已经走了,听说见面,你连招呼也没打?”

她不高兴地撅起小嘴,抬着下巴说:“为什么要跟他打招呼,他还没跟我道歉呢。不问青红皂白就定我的罪,哼,这种人我才不稀罕呢。”

“咳,老板跟我有提过,我想他大概知道误会你了,让堂堂一个老板向你认错,多少会有些磨不开面子。”他替老板解释。

她眉毛一挑,意外地问:“老板知道误会我了?”

他肯定点点头。她脸色稍有缓和,释然之色很快飞上眉际,轻松地说:“知道就好,免得以为我是什么坏女孩。不过,他不道歉的话,我也不会厚脸皮的主动跟他打招呼,跟他比,我的面子就不值钱?”

他微笑,“你这么在意他的看法?”

“才不,我只是不喜欢给别人留下不好的印象。在他心中我一直是个很好很好的女孩,至少我这样认为。”她肯定地点头。拉紧背包的肩带,愉悦地说了一声:“好了,我出去玩啦!”

“去哪儿?”师傅再次问道,看她的背包鼓鼓,象是装了不少东西,这样准备完善的出门还是头一次。

她已经跑离了身边,边跑边回头说:“山里,史柏高约我出去玩,今晚可能会回来晚一点。”说完,身影已消失于大门外。

“史柏高,他不是跟阿诚在一起吗,怎么突然想到约灵儿?”师傅低声自语,摘下面具拿在手中暗自琢磨着,面具下面是一张有着锋锐眼神的年轻面庞。突然,他提高声音叫道:“江天?”

江天从另一间屋子里转出,出现在他面前,“去帮我查一下,史柏高和阿诚在什么地方,尽快回复消息。”

“明白!”江天点头,迅速退了出去。

山里某处,简易的小木屋。

阿诚终于不顾灵儿的挣扎系好了绑绳,站起身来,轻松地踢了踢被反绑双手倒在地上的灵儿,面露得意之色的迎上对他投来的两束愤怒眼神,啧啧地叹道:“真是冤家路窄啊,今天你终于落到我手上了。在这里,没有人可以来救你。”

史柏高被阿诚的作法惊得恍然大悟,吃惊地问:“阿诚,你在做什么?你叫我把她带来,原来是…..”

阿诚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得意之色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别急啊,知道你喜欢她,过一会儿定给你机会,不会白帮忙的。”使了个眼色丢过去,那眼色似乎在说,后面肯定有他的好事在等他。史柏高只得住了口,色迷迷的小眼直盯着灵儿。

灵儿的双臂被反绑在身后,手腕处一丝松动的余地都没有,紧得生疼。她眼睛冒火的瞪着史柏高,怒道:“史柏高!没想到你们是一伙的,早有预谋!”

“如果跟他是一伙的,刚才就不会问那句话了。”史柏高面有愧色地说,他没有阻止阿诚的行为,分明是站在阿诚一边。阿诚狂笑,抱胸走到她面前蹲下,故作同情地说:“多漂亮的一张脸蛋,看看,沾上土也难掩天生丽质。难怪耿破天会把你当宝贝,史柏高为你着迷。”他手指欲抚摸,被她侧头闪过。

她绝美的小脸蒙上一层白霜,胸膛起伏不定,气得说不出话来。史柏高实在称得上一流的骗子,从市中开车载着她开到郊外百里外的高山深处。这里人迹罕至,方圆数里没有人烟。他们有说有笑的登山上来,找到了这间小屋,没想到,里面等着她的竟然是死对头阿诚。接下来的事更令她吃惊,他窜将上来二话不说,先下手将她绑了起来。

从他们对话的内容上听出,原来是阿诚叫史柏高将她骗到计划好的此地。

阿诚从她身上搜出几把精致的利刃,在她眼前晃动,冷笑道:“这件事我计划了许久,从你射伤我的腿开始,我就下定决心一定要给你点颜色看看,别以为有人护着,我就不敢动你!”

“是吗?你好伟大!”她语气中带着奚落的口吻,不屑地斜睨着他:“我出了事,你的下场也未必好过,你扛得起两大帮派火拼吗?”他狂笑:“火拼?怎么可能,新城现在的局面是有始以来最和平的阶段,没人会轻易打破这种来之不易的平衡。更不相信,耿破天会为了你率先挑起事端?”

居然没上当!看来他多少有点头脑。灵儿脑袋超功率运转中,她已经从开始的愤怒中渐渐平复下来,反正亮他们也不敢对她如何。她有恃无恐地讥笑道:“你倒有点见识。”

“那是,不然怎么会把你骗到这里来。如今你的命掌握在我手里,我要你生就生,要你死就死,没人知道你的下落。”他阴险地笑,随手将手刀丢弃一旁。

听了他的话,灵儿面无惧色地笑道:“如果相信你的计划天衣无缝的话。劝你别太高估了你的智商,也别低估了别人。”说话时,背在身后的手悄悄用刀子开始割绳。阿诚搜身的手段并不高明,以至于她成功得从鞋里取出来一枚微型刀,为自已松绑。孰不知这一切的阿诚还在得意地说着话。

“知道我会怎么对你吗?”现在的他显得出奇地有耐心,轻言轻语地柔声道:“我要你让尝尝一个女孩最悲惨的下场。”

“阿诚,从前我就不怕你,现在仍然是!”灵儿自信地笑,目光坚定的迎上他的眼睛。在说完最后一个字时,她突然挣脱开绳索,一脚踢飞近在眼前的阿诚,翻身站起。“忘了告诉你,我随身并不是只带这几把刀子。”她自豪地晃了晃手中的微型手刀。阿诚吃了一惊,眼见她突发动作,正欲防备,不料,她的动作太快了,还是被她踢中前胸,身子飞了出去。

他慌忙掏枪向她射击。灵儿脸上自信的笑容还未退去,突见他出现摸枪的动作,手疾扬,刀子刺进他的手背,与此同时,她的肩部中枪,两人的叫痛声一起响起。

事情发生得太快了,前后不过两分钟,站在一旁的史柏高来不及做什么,惊心动魄的一幕已然结束了。赢家依然是阿诚。灵儿肩部中弹,身体失去控制的倒向后面,头重重撞在后面一张由木头搭建成的床角上,倒在地上不动了。头下有鲜血溢出。史柏高见状,顿时吓得手脚冰凉,慌忙冲上去抱起她,“灵儿?灵儿?你没事吧?”听到呼喊声,她眼前由一片黑暗渐渐转向光明,模糊的图像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来自肩头和脑后的痛令她头阵阵发晕,很快额头上渗出了豆大的细汗,汗珠沿着两侧的面庞顺流而下。

看到这一副情景史柏高登时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悔了,他人很花心却不坏。他不希望看到她受伤,尤其看到她痛得花容失色时,心宛如刀割一般。

“放心,这丫头命硬着呢,死不了!”阿诚忍痛拔下手刀,恨恨地咬牙道。

灵儿手指颤抖地揪着史柏高的衣服,借以支撑自己,喘息地说:“阿诚,你要么杀掉我,要么假以时日受到同样的报应,我说到做到!”此时她焕散的眼神中出现了死亡般的灰色调。

阿诚走过来,狠狠踢了她一脚,正要再踢第二脚,史柏高突然长身而起,一把推开他,气道:“阿诚,你疯了?你要杀她吗?”

阿诚咬牙道:“没错,我就是要她好看,我要让她知道得罪我的下场!”复仇心使他的心极度扭曲,俨然换了个人一般。史柏高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疯了,我不会再跟你合作的。”说完,弯身抱起软绵无力的灵儿,看着她极力忍受痛苦的样子,仿佛痛在他身上一样。关键时刻,史柏高善良的一面显露出来,他挺身站在了灵儿一边。

“史柏高,放下她!你可以走,但是她,只能留下!”阿诚那只受伤的手简单包扎了一下,手持枪指着他们冷道。

他把她搂得紧紧的,决然地说:“我不会离开她,如果你要伤害她的话,我决不会坐视不管。阿诚你变了,你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阿诚了。”

“这才是真正的我。史柏高,把人放下,不然我会开枪!”他指着史柏高,眼皮眨也不眨地说道。

耿破天正在书房处理公务,江天匆匆来报,“老板,阿诚和史柏高两人都不在家,没人知道他们在哪里?属下打听不出他们的下落。”

他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下意识的抬腕看向手表,考虑片刻,突然果断地说:“他们一起!”直觉告诉他,他的答案没错,一定是他们三人在一起。不知为什么,他有些心神不宁。

“备车,叫几个人跟我进山里走一趟!”他简洁地发布命令。

“山里?”江天愣了一愣,看老板的脸色,不象在开玩笑,马上转身执行去了。

新城东部紧挨着连绵不绝的群山,时逢深秋,进山游玩的人极少,耿破天在前往深山的途中,焦急地不时看表,打灵儿的手机一直无人接听,他猜想定是有什么麻烦了。阿诚是个心机颇深,报复心极强的女孩,如果真如他所料,灵儿跟阿诚在一起,那必是凶多吉少。谁会无聊得把对手约到无人的深山里,除非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这个想法使他打了一个激灵。汽车在山脚下停驶,他刚要下车,心突然没有来由的痛了起来,象是被人突揪了一把,他顿了一顿,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显出灵儿的影子,是不是她出事了?他深感不妙,焦急的眉头皱起,脸上的担忧显而易见。

一到山脚下,他马不停蹄地率领一班手下朝山林深处寻去。

视野中出现了一座简易的小木屋,无须看手表,直觉告诉他:她就在里面!朝手下打手势,向木屋包围过去。

贴着木屋壁外面,听到里面传出阿诚的声音:“史柏高,放下她!你可以走,但是她,只能留下!”

她真的在里面!他从莫名不安的情绪中摆脱出来,心神稍定。在他的手势中,一班手下纷纷做好突袭准备。因为房屋是由木材搭建的,拼接边缘总会存在或多或少的细小缝隙,透过缝隙看进去,有限的视野里出现了背对他们的阿诚拿枪指着史柏高的样子,史柏高怀里抱着灵儿,连连后退。看到灵儿肩头渗出的大片血迹,耿破天的心突然一揪,紧跟着痛起来。眸底显出阴冷的灰暗色。

“史柏高,我不想伤害你,我要对付的是灵儿!放下她!”阿诚威胁道。

“放开我,你走吧。”灵儿头依着史柏高的肩虚笑,气色日益苍白。“你能做的已经做了。”

史柏高低头看着一向神采飞扬的绝美小脸因疼痛变得苍白,心头万分不舍,他疼惜地劝道:“放心,我不会丢下你,是我把你带来的,也应该把你安然送回去。”语气中充满了爱意。说完这番话眼光顿变得坚定无比,抬头望向阿诚。

原来史柏高对她的喜欢并不是一般泛泛的花心,阿诚感到有些意外,他鄙视地轻笑:“真叫人感动得落泪啊,原来有张漂亮的面孔的确可以抓住男人的心。那我就拿这张可恶的面孔开刀了。”他捡起地上的飞刀,朝他们走过去。

史柏高脸色突变,紧张地说:“阿诚,你要做什么?别忘了,她是龙帮保护的人!”

阿诚不为所动,拿枪指着史柏高的额头,静静的看着他。史柏高面如土色,不过手中依然紧紧抱着灵儿,不肯放手。他声音颤抖地说:“阿诚,你动手吧,如果你愿意从此背负着两条人条,开枪吧!”

直到此时,灵儿终于相信阿诚是真的想杀她,看着黑洞洞的枪口,万般滋味齐涌上心头。她不怕死,只是不希望死前看不到耿破天在身边,她想听他的声音,也想看他的笑容。从前跟他的种种情景如潮水般从心头闪过,现在才认清自己的心,她是爱他的。可是,她好象没有机会了,没有机会告诉他,她爱他这句话。

她淡淡地笑,也许她跟他无缘此生。因为此时,她的手握在史柏高手中。

“阿诚,你够狠,我输了。”她低声道。

阿诚得意的狂笑了几声,头侧向门口,好象听到什么动静。就在他动作稍有迟疑的空当,守在门口的耿破天破门而入,不待阿诚有所回应,扬手甩出一把手刀,打掉了他手中的枪。阿诚抓住第二次受伤的手疼痛难忍的俯下身去。见有人冲进来,他忙去摸掉在地上的枪,这时,第二把手刀飞出,他的手被牢牢地定在木制地板上。阿诚痛得大叫起来。

终于有人来了!史柏高再也支撑不住两人的重量,腿一软,连同灵儿一起倒在地上。耿破天射出两飞刀倾刻治服了阿诚,马上冲上前扶起灵儿,她额头的虚汗层出不穷,看见他,脸上出现了淡淡的轻松笑容,“你终于来了,我在想,如果不是你而是别人救了我,你就失去最后原谅你的机会了。”底气明显得不足。

他心疼地抚摸她的小脸,轻言道:“我从不放过任何机会。”

她笑了,头无力地倒向他怀里,无限眷恋地嗅着他身上久违了的熟悉气息,轻声叹道:“真好,你来了!我想回家。”之前一直强忍着的泪水在这一刻连接不断的滑落下来,落在他身上。

“好,我们这就走,回家去。”他手臂拖力,一把将她抱起,她用一只手臂圈着他的脖子,另支手臂因为肩部受伤不能动弹,每一次外力的震动都会给她带来巨痛感。她浑身颤抖着,咬牙不让自己叫痛出声,坚强的样子令耿破天心痛地无以复加。“别怕,一切有我,会好起来的。”营救计划很快结束,局面很快被他们控制住了。

他抱着灵儿朝门外走去,经过跪在地上被人用枪指着头部的阿诚,他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看着:“阿诚,你的所为虽然令人心寒,不过我不要你的命,我会让丽人堂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丢下冷冷的一眼,调头离去。

“他怎么办?”属下问。

他眼皮动也不动的吩咐道:“他留下,我们走。”史柏高向可怜的阿诚投去一眼,忙跟了上去。

一行人陆续出了木屋。

阿诚忍着手痛,步伐凌乱地冲到门口,望着他们的背影心头恨意丛生。“付出代价?好,现在就还给你们!”他抬起另一支无伤的手,手中拿着手枪指着为首的耿破天,“去地狱里要吧!”

枪声响过。抱着灵儿下山的耿破天突然身形一晃,已渐入昏迷的灵儿突地睁开双眼,小手惊慌地揪紧他的衣领问:“你中枪了?”

他勉强扯出几许轻松的笑容,道:“好象腰部中枪了,放心,没伤到要害。”他停下脚步,喘息不已。周围的手下见状忙围上来,江天接过灵儿,其它人分出两个扶着他往山下走,剩余的负责警戒身后的袭击。到了山下,耿破天回头远远的望了一眼木屋方向,群山中的木屋显得那样渺小和孤寂。

几辆黑色汽车鱼贯开离了此地,奔驰在回城的路途中。

灵儿头部的伤口被保镖作了简单的包扎,她倚着耿破天身边,静静地抬头望着他,好象总也看不够似的。他伸手覆盖住她的眼睛,开玩笑地说:“不要用这种诱惑的眼神看人,你不知道它的威力有多大,嗯?”

“伤口疼不疼?要不要先让江天给你包扎一下,把子弹取出会好些。”她心疼地问,眉宇间掩饰不住担心之色。

“安心吧,这点小伤我还没有看在眼里,以前受过更大的伤都没事,别为我担心了。”他揽过她的头,在她额头上轻吻。长叹一声低低地自语道:“谢天谢地,你没事。让我担心死了!”语气中透着浓浓的真情实意。

她头一阵阵的发晕,说话都成了问题,头倚着他的肩窝,额头流下来的汗水很快渗湿了他的衣服,她语气轻轻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有人给你报信吗?”

他轻轻揽着她的肩,听此一问,低头用手指了指她胸前的一枚胸针,“这是我给你安的一个微型跟踪器,只要在市区,无论什么地方都可以随时知道你的下落。不过你在山里就出了它的跟踪范围,所以,听说你进山玩,我只好来这里找你,这才跟踪到它的信号。”

“原来它不是胸针,我还奇怪,你怎么查到我的下落的。”她仔细看了看救她一命的衣饰。“好险,如果今天我穿了别的衣服,你就找不到我了。”

“不一定啊,”他手抚着她柔顺的长发,悠悠地笑道:“我在你所有的衣服上都安放了不同形状的微型跟踪器,无论你跟到哪里,都出不了我的视线。如果有危险,我也会在第一时间赶去救你的。”

“多亏你想得周全,回头我去查查那些衣服,东西都安在什么地方。”她明白地点点头。

“等伤好些再说,别把它们弄坏就行。”

“当然,我还指望它们救命呢。”她吃吃地笑道。这一笑牵动着伤口更痛了,痛得她小脸紧皱成一团。他慌忙问道:“怎么了?碰到伤口了?”

她轻吁了口气,喘息着说:“没事了,伤口还可以忍住,只是觉得头好痛,眼前阵阵发黑。”话刚说完,眼前的景物开始变暗了,渐渐被黑暗所笼罩。转眼间,她软绵无力的倒向他怀里。他慌然抱住她,用力的摇晃:“灵儿,听得到我说话吗?你醒一醒?”他的心突然间被什么东西揪紧,看到她昏迷倒下,惊得心快停摆了。

她隐约中听到他在大叫:“灵儿,听得见吗?快回答我一声!你不要吓我啊!”

她听到了,她想说话,可是眼前一片漆黑,完全看不见他,身体也动弹不得。他在哪里?

他还在叫着什么,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细小如蚊蝇一般,她耳朵轰然作响,隔断了一切外界声音。最后仅有的一点意识听见他在说,他爱她。她激动地好想痛哭一场,等待那么久终于听见他这三个字了。她狂喜,好想欢呼雀跃大笑一番。她也想告诉他,可是任凭她大声喊叫,终于发不出声音。她叫喊到最后,忍不住哭了。

耿破天紧紧抱着她,焦急不安的贴着她冰凉面庞,感受着她细微的呼吸。好怕她会从他的眼皮底下消失不见,他用心地呵护她那么久,不是为了看到她生命的逝去那一刻!就在他焦虑难耐的时候,无意间看见她的眼角溢出一滴眼泪,静静的沿着眼角划了下去。他脸上不禁动容,心突然一阵激动,她听到他的话了!

“灵儿?你听到我,是吗?”他惊喜地问。

她的唇在微微启动,他忙凑头到她嘴边。等待许久,终于听到她细微的声音在说:“爱你。”声音那样轻,那样细小,可是他听到了,听得清清楚楚。他忍不住握紧她的小手,如同握住了她的心。

“老板,我们进市区了!”江天惊喜地报告说。

“快!去最近的医院!”他急促地说。

半小时之后,汽车驶进医院的大门,得到消息的医生和护士正等候在门口,不久,耿破天和灵儿同时被推进了急救室。

耿破天等人担心灵儿脑部受到重创后留有什么后遗症,医生看过检查结果,万幸的告诉大家只是轻微脑震荡。众人吁了口气,安心不少。

灵儿面色苍白,头部缠绕着厚厚一层白色绷带,自从出了急救室一直处于昏迷状态。耿破天忍着痛疼一直陪在床边,他好担心她会一直沉睡下去。

傍晚时分,耿破天握着她的手终于感觉到手指轻微的一动,他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手抚着她的脸叫道:“灵儿,你醒了么?试着睁开眼好不好?”灵儿的睫毛微微颤抖,终于,她沉睡多时的双眸睁开了,一眼就看到守护在床边的耿破天。一向清爽的他下巴处居然长出了好些胡荐。她伸手过去摸了摸他脸颊和下巴,好奇怪地说:“咦?你也会长胡子!”

他眼睛湿润了,握着她的手在唇边轻吻,“天哪,你终于醒了,你睡了整整个两天,知不知道?”

“两天?”

“是啊,现在感觉怎么样?头还痛吗?”他关切地问。

“头有点痛,肩也痛。”她动了一下,痛得眉头皱起。“这两天你一直陪着我?”

“是啊,我想让你睁眼时第一下见到的是我,所以一直陪在这里。”

她的视线移到他腰部,“你的伤呢?”

“没事,痛归痛,不过,我还挺得住。”他帮她绺了绺额前的乱发,“等你伤势好点,我们就回别墅。”眸底有掩饰不住的对她的关爱之情透出。她点点头,突然间想起从前不愉快的日子,心情低落下来,郁郁地低语道:“你不是不让我再回去了。”

“当初说的气话你还记在心上?是我不好,误会你了。”

她想装出仍生气的样子,但是看着他心疼的样子唇边禁不住露出微笑。“好啦,我才没那么小心眼呢。对了,我们受伤的事师傅知道吗?”

“当然知道了,我第一时间通知他了。”

“可是他怎么没来看我?”她有些许的失望。

“他来过了。”他眼睛笑盈盈地说,“只是你在昏迷中,不知道罢了。”他望着她的眼神好生费解,她半信半疑地问:“真的?过几天等我伤势好些,就去看他!”

“不行,医生说你的伤要养上半个月,所以即使回了别墅,也要老老实实在家里养伤,不许出去乱跑!”他打断了她的念头,轻柔的语气中有着不容反驳的意味。听说要在病床上躺上半个月好动的她连连叫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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