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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 容染之死

当端木宗颢将昏迷的颜子归送回她所居住的院落后,所有的人都被他拒之门外。为她施了针,呕出湖水之后,虽然她依旧没有醒来,但呼吸顺畅绵长,心跳强健有力,已让他那颗七上八下的心安定下来。

虽然命已经救回来了,但她全身湿透,不及时换上干燥的衣服怕是要得风寒。不带一丝犹豫和迟疑的,他三两下就扒去了她的外衣,露出一件银色的小软甲来,端木宗颢微微一愣:“难怪她雌雄莫辨,穿了这件东西,谁又能看得出来。”

脱去银色的小软甲,端木宗颢的手触及她的里衣,白色的单衣因湿透而紧贴在肌肤上,若隐若现地露出凹凸有致的完美曲线,他的指尖一颤,脸上泛起一片红云,手心便微微地湿润起来,他叹了口气,便闭上眼睛,伸手去解里衣上的扣子。

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指间的旖旎直到他替她重新换上衣服也还未曾退去,心失律地跳着,就像是一只猫在心头挠着爪子。

“我是医者,这没什么大不了的!”端木宗颢捏紧了自己的拳头,又理直气壮起来,低头望着那个沉睡的人,那双魅惑众生的笑眸闭上,那张脸便失了几分气势,显出纤弱之态,唇角竟微微勾着,似梦到了什么令她开心的事。

端木宗颢在床边坐了,静静地看着她,屋内一片静谧,只有彼此的呼吸相间相闻,他伸手解了她头顶的金冠,解散长发,退开半晌后,他缓缓抬起手轻触那玉颜,轻抚那长长的柔软的青丝,端木宗颢忽然神思恍惚起来,任那心头的感觉泛滥着……沉淀着……微微俯身,唇下就是那淡红的樱唇,那一点点红在诱惑着他……

忽然“咚咚”两声,门上传来敲门声,端木宗颢心头猛然一惊,如冷风拂面,抬首看着那床上安静的睡颜,心头涌上一点点的颓丧,一点点的不满,一点点的懊恼,但这无数个一点点已足够让他的脸色难看到极点,心情差到极点。

门被大力地打开,但是只发出极低的声音,这就是高手的能耐。端木宗颢双手把着门扉黑着脸问:“什么事?”

谷主在生气?

阑珊望着端木宗颢双目中的熊熊大火不禁瑟缩了一下,嗯,这火势好像是冲着自己而来的呢,自己有在哪里得罪谷主吗?

阑珊仔细地回想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自认为,完美无缺啊。

“到底什么事?”更低的气压伴着凝冰的目光直射而来,阑珊被冻得哆嗦了一下,方才伸出一根手指颤抖着指了指门内,“奴婢,奴婢是来问谷主有什么需要奴婢做的……”缓了口气才接着问道,“三少可好?”

端木宗颢回头望了望床榻,道,“睡得正香呢!”

“哦,哦……那就好……”阑珊勉强笑了笑,“那奴婢告退了。”说着不等端木宗颢说话便要拔腿而逃。呜,好可怕的谷主。

“回来!”岂料端木宗颢还不肯放过她,冷喝一声止住她的脚步。阑珊垮着脸回过头来,问:“谷主还有什么吩咐。”

端木宗颢看了她两眼,闪身进了屋内,不多时便又走了出来,递过去一张方子,道:“把药煎了。”虽然她已无大碍,但还是再喝点药比较保险。

阑珊舒了一口气,呜,吓死她了,还以为是要干吗,原来是煎药。接过药方,阑珊赶紧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端木宗颢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自己刚才很凶吗,为什么阑珊吓地面无人色,唉,自从遇见她,仿佛一切都失控了。

后悔吗?

绝不!

跟随阑珊送药而来的还有对颜子归急为关切的容飒,原本他早就想来,可是在半路上却被阑珊拦下,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想到可能是攸关颜子归的性命,所以他一直忍到现在才来看望,人是在山庄内出的事,他身为庄主理当关心。

门是半掩着的,阑珊轻轻推开,绕过屏风,便看到自家谷主斜躺在榻上看一卷书,榻是自外间挪到床前的。颜子归还是静静地躺在床上,双目禁闭,没有一丝动静。

“谷主。”阑珊轻轻唤了声,举了举手上的托盘,“药煎好了。”

端木宗颢握着书,直起身子下榻来,望了望床上人的面色,道:“喂吧。”一面又朝容飒点点头,“飒。”

“三少如何了?”容飒皱着眉头问道。这样无声无息不免让人心生忧虑。

“无妨。”话虽这样说,但是端木宗颢的眉头也不由皱了皱,她已昏睡多时,按理呕出水时便该醒来,可她却连一丝醒来的迹象都没有,更奇怪的是,除了昏睡她一切正常。

“谷主。”一声略带慌张的惊呼,阑珊着急地望向端木宗颢语带轻颤,“三少他,喝不下药。”

手中的书“吧嗒”一声落地,端木宗颢快步地走到床前,修长的手指迅速搭上她的脉门——还是一切正常!

怎么会这样?

端木宗颢收回手,低头凝思。

她的唇边和脸颊边还留有渗出的药渍,一切正常却又喝不进药。那便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的身体本能地抗拒喝药。

这个世上有一种人,天生就会对一些事物产生抗拒,只是没想到,令她产生抗拒的,居然会是药!即使在睡梦中,她也依然本能地排斥着这种让她不喜欢的东西。

“我来。”端木宗颢接过了阑珊手中的药碗,一仰头含进了大半口的药,然后俯身,捧住她的脸,覆上她的唇……

“谷,谷主……”阑珊抖着双肩抱着托盘,抽搐着的嘴角便连一句话也说不完整了,只是不可置信地瞪着眼前这一幕。便是一向稳重的容飒也目瞪口呆。

“容,容庄主,我没……没看错吧。”阑珊伸出手扯了扯身边人的衣袖。

“我想……没有吧。”容飒看着那人认认真真地把碗中的药全数哺入熟睡中人的口中,神色略显尴尬地轻咳了声。

“阑珊,手帕。”端木宗颢头也不回地对阑珊伸出手,一双眸却没离开那张脸。而阑珊,即使还在震撼中,也没敢拂逆了主子的吩咐,赶紧递上了自己的小手帕。

端木宗颢接过,小心而又仔细地擦去了她唇边和脸上的药渍。

容飒和阑珊呆呆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阑珊更是眼泪汪汪地一口咬住木制的托盘,心中仿如经历了天塌地陷,完了,完了……谷主他肯定喜欢上三少了,谷主他得了断袖之癖,说不定她们就要有一位男夫人了。

“下次换个湿的,这样都擦不干净,她肯定不舒服……”端木宗颢一边擦拭一边说道,却半晌没听到回应,不由惊讶地抬头,只见两尊“石雕”正以看到“和尚梳头”般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他。

“你们怎么了?”他脸上有花吗?

“谷……谷主……”

“阑珊你怎么哭了?你放心,她没事,只是不喜欢喝药而已。”

呜哇,我不是在为三少哭啦,我是在为谷主你哭啊,啊,三少也挺不幸的,居然歹命地遇上谷主你,呜哇,所以我在为你们两个哭……

“飒,你又是怎么了?”

“你,你方才……”容飒毕竟比阑珊胆子大得多了,但也不好意思直接把话说出口,只是以目光扫着床上的颜子归。

端木宗颢何等聪明的一个人,立刻明白了他们的意思,但他脸不红气不喘,一脸正气凛然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摇着头道:“你们俩也太大惊小怪了,所谓医者父母心,她喝不下药,身体就不会好,作为医者,为了病人的健康,我即使做出小小牺牲又何足惜。”

不,不是这样的吧。阑珊在心底翻起前尘往事,记得谷主刚接掌圣医谷的那年,有个病人也是病得喝不下药了,谷主可是命人撬开她的嘴灌药进去的,那人还是个少见的美人呢。

当然不是这样的。容飒也回忆起往事,记得前年也是这个时候,南北三十八寨的总寨主听闻他在无争山庄,便前来求医,可就因为没有圣医令,他就将人拒之门外呢,若不是那令及时送到,总寨主可就一命呜呼了。

两人相视一眼,同时肯定,端木宗颢的这翻说辞纯属欲盖弥彰的违心之论!

“你们两个干吗这么看着我?难道你们不相信我说的话,难道你们以为我在骗你们?”他们这是什么眼神,看得他都觉得,嗯,有点心虚了。

最后,实在抵不过两人古怪眼神的端木宗颢以一句“病人体弱,需要静养”为由将二人扫地出门。

赶走了两个碍眼的家伙,端木宗颢缓缓呼出一口气,指尖轻抚上自己的唇,口中还有丝药的苦味,而唇上还留有她的柔软,这种感觉,好甜蜜。

可是——

这偷偷摸摸的日子,天杀的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子归,你快醒来吧,子归……”

呜,好吵,是哪个混蛋胆敢打扰她睡觉在耳边像蚊子似的“嗡嗡”个不停,一定要扣他工钱,不,这样恶劣而不知分寸的人应该直接扫地出门,还要通告长安城里所有的豪门富户都不准再录用他!

“子归……子归……”

唔,真的是很烦人啊,应该先打一顿再赶出府去,咦,怎么摸不到扇子,那只好……

“子归!”端木宗颢欣喜地望着那一只忽然开始胡乱摸着什么的手,都两天一夜了,她终于有反应了,要苏醒了吗?

“子归!”端木宗颢激动地再唤一声,可是下一刻,一个耳光准确而响亮地盖上了他的脸。端木宗颢瞬间呆住。

“终于安静了。”颜子归扯了扯被子,翻了个身,又喃喃呢语着心满意足地睡去。

端木宗颢抚着火辣辣的脸颊哭笑不得地望着面朝里睡的人,心中又喜又忧又是伤感,喜的是,睡了那么久的她终于有了反应,忧的是,她居然还埋头苦睡,伤感的是,自己守了她这么久,她连谢都还没道一声却先赏了他一巴掌。

望着床上那渴睡人的脸,端木宗颢决定,绝对不能再纵容她了!

手一抬,银针在手,手腕一翻,银针便轻轻地扎上颜子归的眉心,捻了捻便又快速拔去。下一刻,颜子归便猛然睁开眼睛,略显痛苦地抚摩着额头,睡眼矇眬地从床上撑起身子来,长发披泻了一身,身似无骨半倚床中,那样慵懒、茫然的神态竟是妩媚至极!

但——

“你怎么会在我的卧房中?” 清清脆脆的声音响起,打碎了这一室的宁静,也破坏了那一份仪态。但质问的答案未得,颜子归忽然指着他的脸嗤笑道,“你,你的脸。”脸上那五根鲜明的指印委实太奇怪也太好笑了。

“笑什么笑。”端木宗颢捂着脸,凑到她身边,双手忽一使力,那个娇躯便在怀中,长臂一伸,便整个圈住。

“你知不知道你昏睡的这两天一夜,我的心有多么的乱,多么的不安。”

声音低低的如耳语,那温热的鼻息呼在颊边,热热的、痒痒的,心头仿佛被什么轻轻的抓了一下,一股异样的感觉升起,四肢不知怎的竟软软的提不起力,脸上烫烫的,极想挣脱开,却又有些舍不得,似是极为舒服,却又有些不自在……看不见那张脸,也看不见那双黑眸,可是……颜子归知道,那张俊脸就在鬓边,那双黑眸眨动之间长长睫毛似带起鬓边的发丝,那缕淡淡的菖蒲花的香味若有似无地萦绕在鼻尖,仿似一根绳一般将两人缠在一起……

怀中的娇躯从那微微僵硬慢慢变为柔软而贴近,那双纤手也在不知何时绕上腰间,那螓首渐渐靠近……渐渐靠近……端木宗颢的唇畔不由勾起一丝微笑,可那笑还未来得及展开,一只手掌便将他一使劲推开。

“你说什么?我已经睡了两天一夜了!”是啊,是啊,她怎么忘了,她受到容老夫人的追击,然后失足掉进了湖中。

容老夫人?容染!

心中蓦地一惊,那些记忆便如潮水般涌现上来。

“子归,你怎么了?”端木宗颢看着她脸上的瞬息万变,忍不住出声问道。

颜子归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垂头叹了口气:“你知道我是怎么掉下湖的吗?我是被容老夫人追打着掉进湖的。”

“绫姨?”端木宗颢惊讶地望着她,“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还当她是自己不小心掉进去的,因为也没有人看到她是怎么掉进去的,所以他也一直没有去想是有人推她进湖的,因为对她最有敌意的莲生那一天也不在庄中。

“恐怕她还是把我当成容二小姐了吧。”回想起自己落水时那浸骨的寒意与窒息般的胸闷,颜子归颤抖的手不由得握住他的,“知道吗,如我猜得不错,容染并不是病死的,她的死另有蹊跷。”

“你说什么?”

感觉到身侧的身躯微微一怔,颜子归抬起头一双水眸直直望进他的黑眸中,启口道:“我怀疑,容染是容老夫人逼死的,更甚者,是她杀死的!”

“不,不会的……绫姨怎么可能会这么做,她是那么疼爱染儿,怎么可能会害她……”端木宗颢的目光有丝迷离,但片刻的激动之后,他很快地冷静下来,绫姨确实有些异常,“但这是为什么?”

“这个答案,我们就要问容老夫人本人或者,容庄主了!”那一个人,绝不会是不知情的吧。

端木宗颢怔住。

容飒在集英阁,他一天中若没有特殊的事发生,那么有两个时间一定是固定的,卯时练功,辰时开始便处理由各个商号呈上的事务。

现在辰时未过。

“三少,你可醒了,身体好些了吗,可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容飒一见二人来到,又见颜子归好端端地站在自己面前,不由面上带喜,一面迎二人入座,一面吩咐人上茶。

“多谢容庄主关心,子归已无大碍。”颜子归微微一笑。

“飒,我想问你一件事。”端木宗颢的脸上疏无笑意,一张脸紧绷着,面色说得上是难看。

“什么事?”看到他这样,容飒的笑意也不觉敛去。

“你,你……”

“宗颢,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可以说的吗?”

“我看还是我来问吧。”颜子归轻叹一声,看向容飒,“容庄主,为什么容老夫人说对不起我,为什么容老夫人说我败坏门风?”

容飒的脸一下子呆住,忽然他长叹一口气,唇边泛上几分苦涩,道:“三少,是家母推你入湖的吧!”

“飒,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染儿她……到底是怎么死的?”端木宗颢的心中乱极了,五年了,他一直在为她惋惜,一直在自责,为什么自己没有早一点赶到无争山庄,可是现在,居然有人告诉他容染不是病死的,是被人害死的,这——怎么能让他接受!

“宗颢,对不起!”容飒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眼角泛着一点泪光,眸中是无边的痛苦,“染儿她……”

“庄主,庄主……”容飒正要说出容染的死因之时,一个人冲了进来,正是伺候容老夫人的丫鬟小菊,她慌张地道,“庄主,不好了,老夫人她……”

“娘!”容飒一惊,立刻冲了出去。

再踏进敛华居,颜子归以为踏进了一个废墟。

桌椅案几歪歪斜斜地倒在地上,打碎的花瓶和杯盏散了一地,一方珠帘也被扯落了一半,满屋狼藉。

“娘。”容飒在角落里找到了缩成一团的容老夫人,老人黯淡的目光中露出小兽一样的惊恐,嘴里咿咿呀呀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在看到颜子归的时候明显害怕地直往容飒身后躲去。容飒一边安抚着老人,一边朝小菊厉声喝道,“小菊,这是怎么回事?”娘以前可从未有过这样的行为。

小菊“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哽咽道:“庄主,老夫人她,老夫人她怕是真的疯了!”

此言一出,三人皆是一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容飒喝道,“什么叫真的疯了?”他回过身望着自己的娘亲,“老夫人她不是,一直病着吗?”

“不是这样的。”小菊直摇头,声泪俱下地道,“老夫人她其实并没有得失心疯,她装病完全是为了庄主您啊!”

“为了我?”

“是啊,当年老夫人失手杀了小姐,但是她知道庄主您生性孝顺,一定不会让官府制裁于她,但是放过了老夫人,您一定会自责终身,所以为了庄主您能好过些,老夫人才决定装疯,但是这两年来,老夫人的精神越来越大不如前了,而这一次,恐怕是彻底地疯了……”小菊说完哭倒在地上。

“娘!”容飒回身抱住老人,双肩激烈地发抖,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却最终无法掩饰,那滴未滴的泪终于流了下来。

老人呆怔了半晌,懵懂的眼神忽然间温柔地笑了起来,她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喃喃道:“乖……染儿不哭,染儿乖啊……娘在这里……娘在这里……”

“难怪这么多年来我都治不好她。”端木宗颢喃喃道,颜子归长叹一口气,似有所感,“人性总是如此脆弱。”

“我想知道当年染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端木宗颢的语气里还有丝哀憾,眼神却已然恢复了平静。

容飒的眼底还有泪意,但已忍住:“染儿生就与佛有缘,当年,她不顾我们的劝阻,只身一人前往观音庙参拜,途中被贼人掳了去,等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被……”说到这里,容飒不觉闭了眼,脸上满是愤恨之色,“后来她还怀了身孕,娘当然不肯,执意要让她打胎,但是染儿是那么善良的一个人,即使悲痛欲绝却还是坚持要留下那个孩子,终于在一次争吵中,娘在盛怒之下失手杀了她……”

一切的错误早在最初的时候就已经注定,如今除了重复悲伤,还能再挽回什么呢……

端木宗颢在原地怔了半晌,然后默默地转身,默默地走了出去,肃穆寂静的样子不带起一片尘埃。

颜子归好奇地望着他的背影,终于忍不住追上去问道:“你不难过,不伤心吗?”在听了自己的未婚妻如此不公的遭遇之后,他为什么还能不激动,为什么还能如此平静!连她都觉得容染的遭遇委实有些凄惨。

端木宗颢是真的很平静,他的眸子可以说的上是温和的:“我当然难过,当然伤心,可是我要怎么办,绫姨已经这样了,我该恨她吗,飒呢?他比我更难过,更痛心,我若还要激动,那他该要怎么办。”不是不痛,只是现实不得不让他把痛沉淀,而且五年了,那种伤心,那种难过都已经淡化了,如今,他只是觉得深深的惋惜和遗憾。

“你……”颜子归怔怔地望着他,半晌她似试探地问道,“你是真的爱容染吗?”

端木宗颢忽然间笑开了,笑得高深莫测:“我很喜欢她,因为她真的是一个很善良很温柔的女孩子。”她的身上有一种让人渴望的温暖。

这是什么意思?

颜子归的眼底露出疑惑,是因为她善良温柔所以爱上她吗?

“但是喜欢不等于爱。”似看出她心中的疑虑端木宗颢接下去道,“染儿也喜欢我,但她真正爱的却是奕日。”

颜子归傻眼:“怎么会?那个店小二?你师傅的儿子?”

端木宗颢点点头:“染儿本来是奕日的未婚妻,但是那小子却不喜欢染儿,执意退婚。”

“那她怎么又变成你的未婚妻了?”这关系真是够复杂的了。

“因为她很善良很温柔啊。”所以不忍心让她因被退婚而遭人耻笑啊。

“你确定你不是因为爱她所以才……”

“我确定以及肯定!”

“那好吧。”颜子归抬起头,眼中笑出夺目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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