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昼殷被幽闭在五华山下,用麒麟锁锁着,就锁在当年的山洞里,不见天日,以滴泉之水为饮,以虫甲小兽为食。
被麒麟锁锁住,锁的不仅仅是自由,还有灵力,包括内丹。一道麒麟符降在内丹上,灵力尽数废除,即使解了这麒麟锁,也无法恢复,哪怕是一丝。
除非,有人愿意剖丹给昼殷。就像当年昼尘用了夜青的内丹一样。
天界。
“启禀陛下,自关押罪人昼殷至今,五华山北峰从未出现异动,罪人昼尘尚无踪迹。如今神女和小皇子都已经到了请先生教课的年纪了,不知陛下想找哪位仙家?”禅书仙韵东说道。
天君思索片刻道:“神女交由伏兮君来教导,小皇子昼胥交由你来指导。伏兮君教人点到为止,靠学生的悟性和热情,神女喜清静,善悟禅道,就让神女跟着伏兮君;小皇子贪玩儿,争强好胜,喜武厌文,缺乏管教,就让小皇子跟着你韵东,好好替朕管教管教,天宫的书库不是由你掌管吗,好好让他读书学政,顺便跟着你还有你其他的学生,一起去苦海,磨练磨练,不可因为他是小皇子就给他开特权,要严苛。明白了吗?”
“臣遵旨。”
“伏兮君从往生门回来了吗?”天帝问道。
“还未。”禅书仙韵东回答道。
“派人送旨意到伏兮山,顺便让他回来后来一趟。”
“是。”
*
“小皇子,您别砸了,能砸的都给砸了,您还要砸什么呀!小祖宗!停下来吧。奴婢求求您了。”殿内,一位婢女追着小皇子,边追边说着。
小皇子就当没有听到一样,在殿内四处乱窜,砸了父皇赏赐的花瓶,砸了母妃送的木雕,砸了出生时禅书仙送来的一颗夜明珠,掀了万年蟠桃木做的桌子,翻了用青石兽的指甲提炼制成的砚台,推倒了书本寥寥无几的书架,劈烂了雕着青龙白凤的金丝线屏风,折了万年才开一朵的桃花做的灯架……
虽说已进入十八岁,已经停止了疯长,恢复正常了,可这小孩子一样的脾气却留了下来。
昼胥窜来窜去,看到能砸的,就一股脑的扔在地上,身后跟着的婢女都快急哭了。
这小皇子年纪不大脾气倒不小,听说要跟着禅书仙韵东学习课业,就开始闹了。
“让我去跟着那个臭书生学习,门儿都没有,我不要去!”昼胥砸完东西就开始东扯西扯。
上一次他上房揭瓦,差点儿烧了寝宫,天帝罚他打扫天池,这次长记性了,不拆房,开始毁东西了。
“我才不去呢,爱谁去谁去,我就爱打架,习武怎么了,我才不要当一个文弱书生。”
昼胥砸累了,坐在房梁上不下来,婢女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更加崩溃,默默的收拾掉碎的东西,跟本不敢再去找新的摆件儿摆上去,万一那小皇子又开始……,哎!
“神女姐姐呢?”昼胥问身边的婢女。
“神女在寝宫,明日出发前往伏兮山。”
“原来神女姐姐跟着伏兮君学,我还以为神女姐姐也要去禅书仙那里受苦。”
昼胥干脆躺在房梁上睡着了。婢女见小皇子没了动静,就悄悄退下了,换其他人来,天宫里没有哪个婢女能在小皇子这里呆的时间长一点。
*
“这破链子,拴我一时,能栓我一世吗?昏帝,连自己的儿子到底在哪里也不知道,哈哈哈!我灵力尽废,我当不了这个储君,他昼尘也别相当,就自生自灭吧。”
狼狈的昼殷披头散发,蓬头垢面,脖子,手腕,脚腕,都被麒麟锁给勒下了重重的痕迹。
麒麟锁火焰的炙烤,将留下永久性的伤痕。
昏暗无光的山洞,仅靠着麒麟锁发出的红光才有了一丝的光亮。昼殷的一双红眸早已退化,变成了白色,空洞的双眼,无神,落魄。
“昼殷。”
一记沉闷的男声想起,就在昼殷的耳边,昼殷疯狂的开始寻找声音的源头。
“谁!是谁在那里!”
“你问我是谁,你也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你只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想不想重新得到自由和强大的力量。”
“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只需要回答想,还是不想。”
“想又怎样?不想又怎样,你能帮得了我吗?我都被困在这里这么久了,这麒麟锁可不是一般人弄破的,那可是伏兮君的宝贝锁子。”
“我们做一笔交易怎么样?我给你自由和一个新的内丹,但是你要替我完成我交给你的任务。怎么样,考虑考虑吧。你困了这么多年就一点儿都不怨,一点都不恨吗?”
被困在这里这么多年,早成了全天下人的笑话,这都怪昼尘和伏兮君,他们两个联合起来吸走了我的灵气,吸走了本该属于我的灵气,这仇我早晚要报。先借这个人的手跑出去再说,凭什么要让我听他的命令,完成他的任务。
“我可以答应的条件,但是你得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以后你会知道的。”
“行,那我答应你。”
“很好,成交。”
那个神秘人的话音刚落下,五华山就开始剧烈的震动起来,石头从山上翻滚下来,受到惊吓,鸟儿四散飞去,通往山洞的路口,也被滚落的石头堵住了大半。
本应该死死的嵌在山壁上的麒麟锁,突然开始松动了,链条开始剧烈的抖动,缠着他,脖子,手腕,脚腕的链条从山壁断裂掉了下来。
“自由了。”昼殷勾起了嘴角。
重新获得自由的昼殷站在这片石台上仰头狂啸。
被困住的这些年,被麒麟锁锁着,他甚至连头都抬不起来。
如今终于获得自由了,许久没有使用过的身子骨,终于可以舒展舒展了。
“这麒麟锁是解开了,不过这麒麟符就算解了,也没有用处,就先留着吧,只不过有着麒麟符在,你就踏不出五华山。还得乖乖的在这里呆着。”
“你……你敢骗我!”气急了的昼殷在黑暗中向四周挥打着拳头,却什么也打不到。
“你给我出来!”
“我可没有骗你,需要重新获得灵气和内丹,靠你现在这副鬼样子,你能承受的住吗?先好好恢复恢复再说吧,你现在和一个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不吃东西的话就会饿死,你都吃虫子吃了这么多年,也不在这几天。”
“你最好能信守承诺。”那个人的声音消失了。
无奈昼殷只好在洞中先适应适应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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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陛下,五华山突生异象,臣已派人下去查看。”
“是北峰吗?”
“是。”
天帝闷哼一声,背过身去,这昼殷就是这么不消停,哎,不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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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华山北峰外,有一位小仙童在洞口徘徊,见洞口被滚落的山石堵住了大半,就站在山洞外,拿出一个铃铛,轻轻地摇了一下,嘴里念念有词,铃声停止后,之后小仙童就伫立在那里,紧闭双眼。
没过几秒,铃铛自己响了,小仙童睁开双眼,收起铃铛,说了一声:“断了。”,就转身扬长而去。
刚去没多久又来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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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陛下,派去查看的人说,五华山有震动的情况出现,山石滚落,动静确实不小,通往关押昼殷的地下山洞的入口都被封了大半,不好进出,检测了一下,麒麟锁麒麟符都还在,请陛下放心。”
“看紧一些,有什么动静多留意。”
“遵旨。”
“乐晨娘娘。”前些日子照看小皇子的婢女,跑到了乐晨娘娘宫里面,一跪下来就开始说,“小皇子不想跟着禅书仙学习,把寝殿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娘娘,奴婢也是没有办法了,才来找您的,求您亲自去开导开导小皇子吧。”
“我知道我这孩子调皮任性,但如今求学的大事上怎能这般任性,你先下去吧,我一会儿去看看。”
“谢谢娘娘,奴婢告退。”乐晨娘娘来到了小王子的寝宫,推开门,迈了进去绕过屏风,就看到地上到处都是摔碎的东西,吊帘被拽在地上,窗子也坏了几扇,寝宫里不见一个人影。
跨过地上的东西,乐晨娘娘走到了小皇子的床边,把被扔乱了的东西重新摆整齐,然后正正得坐在那床边,面无表情,等着小皇子现身。
其实小皇子一直在房梁上躺着睡觉,见是自己的母妃来了,坐了起来,看到母妃坐在床边那严肃的表情,就知道大事不妙。
昼胥有些犹豫,自己到底该不该下去。
早晚都会被教训一顿,还不如趁早,可是凭什么要把我送到禅书仙那里去?母妃也没有跟我商量,太让人生气了。
“下来吧,要在房梁上坐多久啊,昼胥。”乐晨娘娘面不改色的一字一句的说。
“母妃,为什么不和我商量商量就要把我送到禅书仙那里去呢,您知道的,禅书仙韵东对他的学生有多么的狠吗?听说一天打断好几根戒尺,我……”昼胥边说边从房梁上跳下来,找了个比较空的地方落了脚。
“这是你父皇亲自定的,你必须遵旨。把你送到禅书仙那里也是为你好,你这调皮任性的性子,要是再不被压一压,以后可还了得?”
“母亲你是知道的,我自由散漫惯了,突然让我跟韵东在学堂学习,乖乖的坐着,还要挨打,让我怎么办法呀!母亲……”
“我也帮不了你呀,这是下过旨的,你不可以违抗父命,正好让你改一改这刁蛮任性的脾气,跟着禅书仙,学习学习,不要整天就知道舞刀弄枪,看着温润如玉的一公子哥,怎么成天就喜欢和兵器打交道,我知道男孩子都喜欢这些,这也是你必备的能力,可是你也总得有点知识才可以,哪有人生出来是不上学的,尤其你的身份是皇子,更要比别人更严格的要求自己,这事儿没得商量,明天就去禅书院找禅书仙去。”乐晨娘娘说完起身就走,完全不给昼胥辩解的机会。
昼胥看着走掉的母妃,气的直跺脚,又到房梁上去睡了。
*
“神女,陛下下旨了,明天去伏兮山找伏兮君,以后您要跟着伏兮君修炼学习。”苏苏走进殿内,端着神女最爱喝的花茶,边走边说。
苏苏把花茶放在桌子上,神女端起来尝了一口,“今天的花茶是荷花,泡的刚刚好。”
“这是我昨天新鲜采的荷花。”
“你刚刚说我要去找伏兮君?他不是去往生门了吗?”
“陛下说,先去伏兮山,等伏兮君回来。”
“苏苏,你也跟我一起去吧。”
“这……,陛下说,不让我和你一起去。”
“那我一个人很孤独的。”神女握着苏苏的手说。
“我会去看您的。”
“嗯,对了,给我多带些你做的花茶,想你的时候喝一点。”
“行!我这就去准备。”
去伏兮山,很久没出过天宫了,总在宫里呆着,能学的都学了,能读的也都读了,终于可以出去了,陛下一直不让我去外面,这下真是太好了。
*
“昼胥”
“先生。”昼胥抱手鞠躬说道。
今天第一天,学习静坐,心无杂念,一炷香的时间。
“先生,就只是坐着吗?什么都不用干吗?”昼胥抬起头疑惑的问道。
先生没有说话,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拿起了桌上散开了半卷的书读了起来,并没有想要搭理他的意思。
下一秒昼胥的桌子上就出现一个香炉,上面插着一炷香。
昼胥看着自己桌子上的一炷香,再看看其他人的桌子,上面放着各种各样的书,其他人都在认认真真的写先生留的思考,只有自己,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炷无敌长香。
白色的烟燃起来很懒惰,烟雾绕过昼胥的衣摆,飘出了学堂,昼胥的眼睛一起跟着飘了出去。禅书院高大的爬满爬山虎的棕色围墙将昼胥的眼神死死的挡了回来。
昼胥只好坐下,坐在自己的坐席上,双手放在膝上,闭上眼睛。心无杂念。
昼胥努力想要做到。
可是一闭眼昼胥眼前就是自己那乱糟糟的寝宫,自己爱去玩儿的地方,母妃说的话也在耳畔萦绕。根本静不下心来。
昼胥睁开一只眼睛,偷偷瞄了一眼先生,看到先生在很认真的看书卷。
我还不如睡觉呢,昼胥心想。这个和静坐差不多,比静坐容易多了。
一炷香的时间过了大半。
“今天就结束了,记得回去好好思考为师留的问题。”
“是,先生。”除了昼胥,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对先生行礼告退。
昼胥还在“静坐”,先生看着昼胥的样子,就知道这小子睡了,就略施小计,不让昼胥的眼睛睁开。
禅书仙韵东在香炉里又插了将近十支香,然后离开了。
怎么还没到时间,都睡了一觉,昼胥想睁开眼睛看看香。
“为什么我的眼睛睁不开!”昼胥摸着自己的眼睛,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就是睁不开。
昼胥试了又试,然而于事无补。
“这个韵东老头,哼。一来就给我下马威。”昼胥心里气的很。
不论昼胥怎么尝试就是睁不开,“这个韵东老头,使阴招,那我就干脆睡给他看。”
昼胥直接躺在了地上,枕着坐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准备睡觉。
刚躺下没多久,昼胥就躺不住了,翻来覆去,换了好几个姿势,前几天在房梁上睡多了,刚刚先生上课我还在睡,现在想睡怎么就是睡不着,好想睁开眼睛。
昼胥上下眼皮就像是被胶水粘住一样牢靠,昼胥受不了了,一股脑坐起来,想回寝宫去,无奈自己什么都看不见。
昼胥很烦躁,又想砸东西了,摸索着捉住了自己的桌子,用劲儿一掀,“韵东老头,我受够你了!”。
桌子纹丝不动。
昼胥又掀,不论怎么用劲儿,桌子就是纹丝不动,就像嵌在地里了。
甩手坐下,“静坐静坐。有这么让人静坐的吗。什么都不让看。”
昼胥叹了口气,乖乖的坐在坐席上。坐就坐谁怕谁。
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后,昼胥开始静坐了。
心无杂念,到底什么是心无杂念,我坐在这里总是要想,眼前总是会出现很多很多的景象,根本静不下来。
心无杂念。
心无杂念。
心无杂念。
没有办法,只能重复着这四个字。
桌子上的香已经燃尽了三柱,刚开始脑子里总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想法,各种各样的景象,但是真正坐了一会儿之后,这样的状况少多了。
坐的久了,昼胥感觉自己的心真的空了,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片白茫茫的宇宙中,向四面八方蔓延去,只有无边无际的苍茫,无尽的空旷。
安静的好像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心跳声,感受着血液从身体里流过,感受着灵气,在身体里回旋,感受着内丹的转动,感受着身体的一切。
十炷香已经燃尽了,已经到了第二天,先生来了,看到他静静的坐在这里,就解了法术。
先生并没有叫昼胥,并示意周围的人都安静,然后通过灵力传声来讲述今天的内容。
昼胥整整在这里坐了七天七夜后,睁开了眼睛,感觉自己轻盈了许多,烦闷的心情一扫而空。
下一秒,昼胥的眼神对上了禅书仙韵东的眼睛,昼胥的眸子是金色的,像太阳一样耀眼,从来没有人和昼胥对视超过几秒,那金色的眸子好像自带杀伤力一样,让所有撞上他的眼神都黯然失色。
昼胥此时的眼神,比以前更有神,更闪亮,更深邃,更坚毅,更耐人琢磨,更有吸引力,仿佛一眼看过去就会被他吞噬,吞噬的体无完肤,直击灵魂。
韵东也盯着昼胥,手中的书卷并没有放下,一切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昼胥突然间感觉被压制了,韵东的灵气外散了一些,从眼神里透露出了压迫感,昼胥想挪开眼睛却根本动都动不了,连身体也僵住了。
强烈的压迫感让昼胥的双眼通红,额头青筋暴起,脸色惨白,嘴唇在不由自主的颤抖。
很快在这场无声的战斗中昼胥败下阵来,炽热的鲜血从胃里蒸腾出来,暖暖的划过舌尖,从干涩的已经黏住的唇缝中涌了出来,应声到地。
韵东这才收了灵气,只一个眼神就打败了一个人。
周围都安静的可怕,昼胥应声到地后才有人抬起头来,先生示意身边的小书童叫昼胥宫里的婢女过来把她们的小主子抬回去。
韵东继续看着他的书,一切恢复正常。
昏迷的昼胥躺了很久。
醒来以后,昼胥第一件事就是收拾自己的寝宫,昼胥有个习惯是自己收拾房间,从不让别人碰他的东西。
一切恢复原样,唯一不同的是,昼胥去掉了寝宫里一层又一层的垂帘,将门口的屏风也取了。房间变得敞亮了很多。
昼胥想,估计自己是天上第一个不放屏风的人吧,在入门的地方放屏风是约定俗成的规矩。
坐在桌子上,直接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色,心情异常舒畅。
收拾好以后,昼胥来到了禅书院,找到了韵东,认认真真的对韵东鞠了一躬,“谢先生提点。”
韵东什么也没说,给昼胥指了个地方,就继续看书卷了。
旁边的小书童说,“跟我来吧。”
小书童把昼胥带到了“天涯”,这里有许多通天柱,每根柱子高低不一,难度也不一。
最低的通天柱压制感最低,通天柱越高压制感越高。
“先从最低的开始吧。”小书童对昼胥说,“等什么时候感觉不到压制了就可以换另一根柱子,一共九十九根,期限是十年。”
“九十九根十年!太多了吧。”
“不多,听说先生当年用了十二年。”说完书童就走了。
昼胥想爬柱子有什么难的,就准备一跃而上到柱子上,可是还没到柱子一半的高度,昼胥就被狠狠的压了下来,拍在了地上。
这么难么?我就不信了,昼胥想起身却发现身子竟然被震软了。
强大的压制感能提高体内的灵气,增强灵力,增加内丹的承受力,最后练就金丹,不碎金丹。
如今拥有过不碎金丹的人只有四个,伏兮君,韵东,天帝和夜青。
第一次被打下来,昼胥花了十几个时辰才站起来。
第二次被打下来,昼胥仍旧花了十几个时辰才站起来。
第三次。
第四次。
第五次。
……
第九百九十九次,这次昼胥花了不到半个时辰。
第一千次,昼胥终于登上了第一个通天柱。
在强大的压力下,昼胥快要喘不过气了,胳膊就像千斤一样重,抬也抬不起来,脖子支撑着头颅就像撑着一座山。
昼胥忍着快被撕裂的痛苦静坐着,学习心无杂念。
身体上的压力同时也反应在了心理上,心里也有了压力,心无杂念仿佛被压在了山下,失去了法力,需要昼胥来解救。
压迫感不亚于韵东。
这韵东爬过来九十九根通天柱,不碎金丹,给我的压制才是第一个通天柱的八成左右,我就昏了过去,真正的实力不容小觑。
看来他也不止是一个书生,是个狠角色,深藏不露的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