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苏傅啊,你怎么心血来潮要来看这么无聊的一场拍卖会?”
“这里面的东西,还有能入您老人家法眼的?”
“你们家的东西,随随便便拿上一件这整个拍卖场被买下来都绰绰有余,你怎么还来这等穷乡僻壤之地?”
最后一间包厢内,一身紫服,腰悬紫萧的少年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无聊着抱怨道。
身旁的一位,是和他年纪相仿,但却有一种特别气质的年轻人。
这年轻人黑发如瀑,眸若星河,一双手洁白如玉,十指修长,身体挺拔如松。只是坐在那里,便让人产生一种不敢直视的错觉,似乎他便是天地的中心!
“慕白,你什么时候能改一改你这顽劣的性子?好歹你也被称为四大少年高手之一的紫萧公子啊……”
年轻人扶额,满脸无奈。
沈慕白撇了撇嘴,“呵,当初是谁求着我要我陪他一起出来的?这么快就把恩人扔在一旁,好你个小苏傅,我记住了。”
这紫服少年,竟是江湖人称“紫萧公子”的沈慕白!
被称为苏傅的年轻人没有理会沈慕白的胡言乱语,反倒是他身后的中年人哈哈一笑,
“你们年轻人啊,就是好,不像我们这种老骨头,除了修行就是修行,一点活力都没有。”
“蒙前辈,您老人家可千万别这么说,我……”
沈慕白正想说话,却看一旁的苏傅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神情一凝,把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话说方才那人,便是蜀山的陆元凤吗?”
苏傅食指敲着椅子,沈慕白点了点头,“不错,我曾与他有过一点交集,这声音我还是熟悉的。”
对于他们这种天赋异禀的人而言,彼此的圈子都是很小的,因此沈慕白与陆元凤以前虽隔着十万八千里,但还算是熟悉彼此的。
“这次我奉命来视察各州,此行来到蜀州,也须得去拜见蜀山的前辈们。”
苏傅揉了揉眼睛,蒙叔在他身后附和道∶“不错,我与蜀山那几个老怪物也有数十年未见面了,也不知道那几个老怪物还有几个活着的。”
他感慨了一番,苏傅和沈慕白也都点了点头。他们二人可知道蒙叔的身份,对于蒙叔而言,这一辈子能出来个两三次便不错了。
此次出行,对于苏傅而言是一次不可多得的机会,对蒙叔更是如此。
………………
冰玉床的价格已经被抬高到了三万两白银,那些实力低又没钱的江湖侠客们也只能望床兴叹。
不过此行能来,说明他们在江湖上已经有了不小的名气,随随便便从台上扔一块石头下去,砸到的都能喊出名号。
“三万五千两!”
颜烈出价,一开口便将价格提高了五千两,不可谓是不大方。
“三万六千两。”
这是魏无忌的声音。
“三万八千两!”
葛老怪不甘示弱。
他们这种成名多年的宗师,想要再进一步,已经是很难很难了。
如今有了这冰玉床,虽不能让自己直接突破,可终究是有了一丝希望,这就算是让他们倾尽家产,他们也心甘情愿啊……
这就是他们这些没有大势力做靠山的宗师们的难处,表面上看起来风光无限,可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自己的苦衷。
没有好的功法,没有好的修行资源,没有靠山,简直就是三无产品。
因此,每一次这种天材地宝现世,争夺的最激烈的,便是他们这一类人。
而陆元凤这一类出身大宗派的弟子们就没有这种顾虑,什么天材地宝神兵利器绝世功法样样不缺,让一众散修们眼红不已……
价格很快就被抬高到了四万两,出价的声音也少了许多,颜烈和张书此刻手心也出了汗,他们手上的钱也不多了,这点钱可是自己二人辛辛苦苦十几年才攒出来的。
“假如当初不拒绝那些送礼的人,该多好啊。”
颜烈心里如此想道,俗话说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他颜烈看起来无限风光,可这个和那些无门无派的宗师一样,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
他颜烈自诩人间清流,但清流也有清流的难处,穷啊!
“四万八千两!”
颜烈咬牙,他想要再搏一搏。
“蒙叔,那人便是,蜀州左按察使颜烈吧?”
最后一间包厢内,苏傅看着场上的众人,突然道。
“不错,这人便是陛下亲封左按察使,颜烈。”
“唔……”
苏傅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他曾与这颜烈有过一面之缘,且自己来蜀州这几日,蜀州百姓对此人也是赞赏有加,看来此人也是能臣一名。
于是苏傅点了点头,转头看向蒙叔,“蒙叔,若是那颜烈钱不够的话,您就买下来给他,让他有了钱再还我们。”
闻言,蒙叔露出一丝笑容,这孩子还算是会“笼络人心”,也不枉自己教了他这么多年。
“可以。”
………………
“嘭!”
“该死!”
颜烈锤着桌子,冰玉床的价格已经被抬高到了自己无能为力的地步,本想着此番借着冰玉床能够再做突破,可如今看来,倒是自己多想了。
“五万五千两!还有没有更高的?”楚先生环顾四周,五万五千两啊!这还不是最后一件拍卖品!
“既然没有更高价,那好,我宣布……”
“七万两。”
楚先生还没说完,一道声音自二楼传出,众人闻声望去,却见这说话之人来自最后一间包厢。
“此人是谁?”
“好家伙,一出手就是七万两!看来此人也绝非无名之辈啊,但我蜀州何时有此等人物?”
“此人应该不是蜀州人。”
台下议论纷纷,这突然出手之人,其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七万两白银的阔绰之举,让众人一下子沸腾了起来。
“这人又是何方神圣?”
颜烈也很好奇,“今日在场的我都认识,可这位,为何我的情报里没有说明?”
颜烈心里闪过一丝异样,但这异样转瞬即逝,他揉了揉额头,“影卫的话,也不敢这么玩忽职守啊……”
“不,你还漏了一个人。”
张书诡异的笑着,
与张书四目相视,颜烈看着对方似笑非笑的眼神,又看了看最后一间包厢……
“你是说……那位?”
下一刻,颜烈恍然。
如果连自己都查不出来这家拍卖场的人的话,那此人的来头,便值得推敲了。
而自己之前听州牧说过,这几日,那位,来蜀州了。
那不出意料的话,最后一间包厢之中,就是那位了。
“可那位买这冰玉床做什么?”
颜烈疑惑,按理说那位可是什么都不缺的,怎么会对这冰玉床感兴趣?
“这咱们就别管了,反正,那葛大城是没戏喽。”
张书和颜烈都笑了起来,既然那位出手,那这冰玉床,在场的可都别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