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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拒绝

将近深夜,屋内大厅上挂着的钟摆轻轻晃动,张老夫人坐在大厅里正津津有味得看着一部连续剧,看到激动处还忍不住咒骂那个一直虐待女主的坏心格格。罗雨琴坐在一旁看着一向端庄的妈妈这幅小孩模样忍不住笑了笑,正好这时候,“铃铃铃……”电话声响起,看见老夫人有些不耐烦的皱皱眉,罗雨琴连忙接起电话。

“喂!你好!请问是谁?……徐叔叔啊!好!请等等,我叫妈妈接电话。”张老夫人坐在一旁听见儿媳妇的只言片语就猜出电话那一头的是徐老,接过电话有些不满地抱怨道:“老徐啊,我正看着电视呢,你什么时候不打电话就挑这个时候打来啊……。”

徐老在电话一头听着这个性子爽朗的师妹的埋怨,不在乎地呵呵笑着。现在还能这样和他说话的人也没几个了,不是畏惧他的地位,就是敬他是老人。他等电话那头的人抱怨累了,才不紧不慢地开口道:“今天我听小宁打电话来,说是遇上个可教之才,后来一问,才知道是雁雁那丫头去参加大赛给她瞧见了!是你叫雁雁去参加那个比赛的?”

张老夫人在电话那头,听是小徒弟的事,这才提起点兴致,“这事是雁芙那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跟晓嘉两人约好了,要一起参加比赛什么的,我见不是什么大事,也就当带那孩子出去看看市面也是好事。”

电话那头的徐老斟酌了一下才开口道:“雁雁那孩子有天赋,几年习琴时间却有不输于十几年习琴经历的人,这样的孩子对于自家来说当然是好事,但是对于其他习琴的孩子来说却是个不小打击,以后还是别轻易让雁芙去参加这些比赛了,还不如去常熟琴会或是参加民族乐器这类的比赛。”

张老夫人解释道:“当初我们说服人家父母让学琴的时候,是打过保单让雁芙能因为这些才艺上H市第一中学的,你也知道那个高中的录取分数有点高,雁芙那丫头听说偏科挺厉害的,我就想着给那孩子增点筹码!”徐老沉默一阵,开口问说:“那个高中不是普高么?以后雁芙那孩子想去什么大学?”

“雁雁的妈妈是想着那高中是很不错的,想让雁雁跟着她哥哥一起考进去那所学校,也好有个照应。雁芙那孩子在那学校琴也是不会荒废的,不过按照雁芙父母的意思是即使雁雁那孩子以后读大学是要考艺术类,读高中的时候也是想孩子去接受普通孩子的教育,让孩子以后自个选,而且那些艺术班的孩子大多文化成绩不好,高考因为这样被刷下来的人又不是一两个的了。”

徐老在电话那头叹了一口气,听师妹那头劝了几句,心里也琢磨起来,轻轻地挂上电话。想着是自个是太着急了,看见雁芙这样有天赋又愿意下功夫学的孩子,就恨不得直接看到孩子的成长。但是却没有考虑到孩子和父母的想法,上次那样莽莽撞撞地就跑去别人家里,没头没脑地就让人家父母按自个想的路安排孩子的未来。不过想起小宁这个自己得意弟子对自己说的一句话,才让自己觉得对雁芙这小娃这么执着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老师,我觉得林雁芙那孩子现在这样的琴技已是一个奇迹了,但是,将来的她也许还会可能是另一个奇迹!”

因为古琴决赛日恰逢是周末,雁芙参赛获奖的消息,除了陪同参赛的师傅、张璟瑜外,就只有家人知悉。这类大赛不像娱乐新闻般引人注目,雁芙参赛的途径也不是通过学校,在加上雁芙不是个爱炫耀之人,所以雁芙就这样在旁人不知不觉中,无声无息地身上突然多了个古琴冠军的头衔。

古琴大赛从初选的十月开始,历经漫长的复选、决赛,寒冷的冬天在不知不觉已悄悄到来,虽然在这个南方的城市冬天没有雪下,但是带着湿意的呼啸而来的刺骨寒风还是让雁芙有些畏惧。早上六点,“叮叮叮……快起床!快起床!”闹钟准时响起,这样刺耳的声音很快让雁芙从梦乡中惊醒,习惯性地伸手按下鸡公造型的“鸡冠”。

手刚离开被窝,雁芙就被那凉凉的空气刺激到,身体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原本还有些迷糊的雁芙顿时醒来。冲冲关掉闹钟,把手再次缩回被窝里,蜷缩着,小心翼翼地弹出头来试探性的感受一下室内的温度,长长的黑发因为整晚埋在被窝睡觉的原因,散乱不已,雁芙扭头看看闹钟,咬咬牙,拿起昨晚摆放在床头的衣服快速地穿好。雁芙把睡的有些乱的被窝整理好,才冲冲洗漱。

“哥哥!哥哥!快起床!”雁芙没敲门就直接走进哥哥林智熙的房间,因为敲门是叫不醒眼前这个简直进入冬眠状态的懒猪的。“哥哥……”雁芙也不敢像妈妈那样直接掀开哥哥卷在身上的被子。

“嗯……”听见哥哥一句饱含困意的喃语,让雁芙有些沮丧。“快起床啦!哥哥!”雁芙看看时间,持之以恒地推搡着那卷成一团的大型“毛毛虫”。林智熙勉强挣扎着起来,刚接触到被窝以外的空气,就打了个哆嗦。连忙缩回被窝,嘟哝着:“我再睡多十分钟!”雁芙气极!“我不管你了!”

她回房背上书包准备出门,嘴上虽然说不管哥哥了,但是还是心软再次去多一次哥哥的房间。看见那个依旧窝在被窝里,没有一丝起床意思的哥哥,叹了口气。“我要上学咯,你再不起床,就迟到了!快起床啦!”

看见哥哥终于有挪动挣扎的动作,雁芙赶紧将衣服塞进被窝里,嘱咐一句道:“妈妈昨天说今天会降温,叫我们要穿多一件外套才出门!温水我打了一盆放在洗手台,你等会用温水洗漱吧!天气实在太冷了。记得哦!我走咯!”雁芙其实也有点佩服哥哥的,不用五分钟就可以解决洗漱,大约六七分钟就可以走完她需要花十五分钟走完的路。速度快到让雁芙疑心智熙是不是根本就没好好洗漱的。

“雁芙!雁芙!林雁芙!”雁芙课间正呆望着窗外有些萧索的风景,抬头看见天瑜带着一脸不同寻常的兴奋神色向自己小跑而来。雁芙有些诧异,不知道缘由,但是看着天瑜笑得那样开心,也不自觉地扬起笑脸迎向好友。

“老师刚刚叫我进办公室,你猜老师要我做什么?”看见雁芙一脸茫然,天瑜自个就忍不住说出答案:“老师让我和李思修一起演个小品,参加元旦的表演耶!”“真的!那你们想演什么啊?”雁芙虽然对这个不太懂,但是看见天瑜那么开心的样子也忍不住为她感到开心。

“这个,我还没考虑耶!放学回去我再查查吧!”天瑜挠挠头,不知不觉中将自个一头碎短发弄得像个鸡窝,雁芙看见忍俊不禁。忍不住伸手将那一头乱七八糟的头发拨弄整齐,那样温柔的神色让天瑜忍不住突然一把抱住雁芙,像小猫似的蹭蹭雁芙的肩膀,撒娇道:“雁雁,你中午来我家帮我选要演的小品吧,好不好啊?!好不好?!”

雁芙身体有些僵硬,即使是天瑜这样和她很要好的姐妹她都难免有些别扭的感觉,实在是因为她不太习惯和别人有太过亲密的身体接触。再加上天瑜刚刚在她耳边说话,让她有些难受,她缩了缩头,连忙答应道:“好啊!我今天中午过去吧!”

因为雁芙耳朵比较敏感,她实在难以接受别人在她耳边说话,无论是大声嚷还是说什么悄悄话,她都不喜欢别人在她耳边说话。所以赶紧答应,希望天瑜放过她,果然天瑜看见她答应了就乐呵呵地转身跑走,嘴边还嚷嚷着:“我去约其他人!”

直到中午雁芙在天瑜家看见大喇喇地坐在客厅上的李思修和王剑烨,后悔不已,自己应该先问问天瑜约的其他人是谁,才决定来不来的。她有些尴尬地摸摸自己的鼻子,笑容有些僵硬地向两人打了个招呼。

看见王剑烨意味不明的眼神,连忙扯着站在一旁看戏的天瑜进她的房间,雁芙有些羞恼地质问:“为什么王剑烨会在这里啊?”天瑜有些戏谑地笑道:“我也不知道啊,我本来只约了李思修的,但是为什么王剑烨会跟着来,我就不知道了!”最后一句语调上升,看见天瑜笑得痞痞得,雁芙实在气不过,狠捏了一下天瑜红苹果似的脸颊。“啊~!”听见天瑜大叫一声,就立刻停手,这才解气地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但是想到还坐在外面装大爷的意外之客,有些烦恼,其实她也不知道王剑烨是什么一回事,自上初中之后他也没有再次向她表示过什么,但是却总是对她表现出一些暧昧的行为。

想起上次班上两个男子在教室追逐打闹不小心把她撞倒在地,她的手擦破了点皮。看见手流血了,雁芙和撞人的那个男生都有些愣住了,正当雁芙想笑着说没关系的时候,王剑烨却突然冲上前去,一把推向那个将雁芙撞倒在地的男生,那个男生一时没有防备,一个趔趄。

那个男孩无端被推,立即火冒三丈,两人一言不发打了起来。周边一片惊呼,雁芙坐在地上有些发懵,都不知道为什么状况怎么突变成打架了。“王剑烨,你疯了,你是副班长还带头打架!你傻了吧你!”天瑜劝架不了,却让她去劝架,雁芙实在无法,只能叫了一声:“王剑烨!”

林雁芙的声音并不是很大声,在那样杂乱的环境中可以说是有些微弱的,但是出乎所有人意外的是王剑烨停了下来。看见王剑烨坚定地一走一步向自己的脚步,雁芙有些心惊,脑海里突然想起那个让她惊慌的夜晚,慌忙转身离开,留下身后一地疑惑。

至此之后,班上的人把他和她凑成一对,实在是让她说不清道不明。她实在是不愿意再陷入以前那样难堪的境地,虽然现在已经知道这里的人并不太介意这样的所为“绯闻”,但是她介意,所以只能不断避开。

坐在沙发上看着天瑜和李思修两人兴致勃勃地讨论要选哪个小品,雁芙微笑着两人之间的争论,感觉到王剑烨坐在客厅另一边却不断投来的眼神,感觉实在是有点如坐针毡,实在是忍不住想逃离这个让她尴尬不已的场合。

“林雁芙,我看你就觉得你除了长得漂亮点也没什么那么了不起,你为什么看不上我们烨大哥啊?”李思修看见王剑烨看似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却将全部心思放在那个角落静静坐着的女的身上,在他们面前脾气那么火爆的家伙在一个女的面前比孙子还乖,心里一阵郁闷。看见王剑烨听见他说林雁芙的坏话,还瞪他一眼,心里嘀咕道:真没救了!明明自己就想问,兄弟帮你开口了,谢都没一句,真是闷骚的家伙!

望着地板发呆的雁芙突然听见李思修不加掩饰大喇喇地向她提出这样的问题,看见其余三人都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看,突然觉得自己今日赴的是鸿门宴。“对啊!雁雁,我觉得你们还是谈开算了!”雁芙瞪一眼这个倒戈相向的没良心的家伙,心里一阵气恼,怎么人似乎都有一种爱做红娘的习性,个个都是爱乱点鸳鸯谱的乔太守。被三人变相逼迫,雁芙咬咬下唇,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回答道:“他千般万般好,但是终究不是我喜欢的人!”话音刚落,一片死寂。

王剑烨听了雁芙的话,黯然神伤,他从未想过林雁芙是不喜欢他的,以为她只是害羞,有着女孩子的矜持而已,但是今日听到她那样强硬地明白表示不喜欢他,让他心里一疼,纠结成一团,让他突然间觉得没办法再面对这样甜蜜的可人儿带给他的折磨。他一言不发,低着头,步伐沉重地默默离开。李思修有些愕然地瞪了林雁芙一眼,赶紧跟上去。

窗外的寒冬里带着些暖意的阳光轻柔地照射进来,雁芙眯着眼看着窗外的阳光,似乎喃喃自语般地说道:“为什么,他们这样的年龄就已经会为爱情黯然神伤呢?我无法理解电视上为什么会有人爱的那样轰轰烈烈、死去活来的感情,那样的感情于我而言,大约一辈子都不会经历。因为我发觉我似乎不懂得怎么去爱一个人!”

天瑜犹豫半响,问道:“其实我也不太理解那样的爱情,但是雁雁你以前说话不会那么狠的,怎么今天……?”雁芙爽快地给了答案,“妈妈说我对他没有喜欢的感觉,就应该当断立断,拖拖拉拉,不喜欢别人却不断地给人希望并不是好女孩该有的行为!”

天瑜听得有些目瞪口呆,她有些激动地问说:“你跑去问你妈妈?你把这些事跟你妈妈讲了?”看见雁芙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她拍了一下额头,简直想要晕倒,她知道雁芙是个乖乖女,但是没想到她连这些事都跟爸妈讲。要是雁雁爸妈知道自己掺杂在中间做红娘的话,大约会认为自个帮着别人拐他们的女儿呢!

“雁雁啊!这些事你怎么可以和你爸妈说的啊!我晕死!”雁芙一脸无辜地看着气的直跳脚的好友,有些不明白了,“这些事情怎么可以瞒着爸爸妈妈呢?!”天瑜彻底无语了,这样的事一般人都会瞒着父母的吧!

在雁芙看来,这样的事不告诉父母她都不知道该跟谁说了,要是爸爸妈妈以后从别人那听说了这些私相授受的事,那到时候她真的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了。还不如一开始就由她告诉父母,反正在这个时代,女子是不需要那么早出嫁的。想起王剑烨离开的时候逆着阳光的脸上虽然面无表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能感受到他伤心了,因为她,心里有愧疚,但也有从烦扰三千里解脱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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