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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老家

年初二是林家按照惯例回老家拜祭祖先的日子,早上六点左右,睡眼迷蒙的雁芙便被妈妈唤醒,林玲心急地催促雁芙,手里拿起雁芙放在床边凳子上的衣服,一边直接帮依然迷糊中的女儿套上衣服,一边嘴里叨念个不停:“还不快醒呢!我都已经把鸡都煮好了,就等着你们两个了,看看你们两个,竟然还在赖床。”雁芙揉揉双眼,在林玲不停歇的唠叨声中,挣扎着起了床。林玲看见女儿终于清醒些,连忙叮嘱几句,就赶去儿子的房间,怎么叫醒那个大懒虫,这才是大问题。

等到兄妹两人都梳洗准备好的时候,原本灰蒙蒙的天,已经不知不觉中微微变亮了。雁芙坐在后座,头一个劲地点,实在不理解,为什么拜祭祖先要赶在那么早的时候,她困得直打呵欠,连带着眼角流出困意的眼泪。她难受地揉揉自己的眼睛,拍拍自己的脸颊,努力让自己清醒些。

正在开车的林家胜从车内后视镜看见女儿那副可爱的模样,不由笑了一笑,心情才从今天一大早,时间紧张带来的紧绷情绪中缓解下来。

林智熙一上车就陷入昏睡中,随着摇晃的车身,靠在一边的头不停地撞击车窗的玻璃,发出“嘭、嘭、嘭……”的声音。

在一旁的雁芙瞬间被这声音惊醒,但是当事人林智熙却懵然不知,一直热衷于与周公的约会中,雁芙听着那些响声,心里随着一惊一乍的,于是小心地扶着哥哥的头,让他靠向车座背垫。抬头看见后视镜内,爸爸赞赏的笑容,有些不好意思地缩回手,腼腆的回爸爸一个笑容。

大约半个多小时后,车经过一大段曲折、颠簸、泥泞的小路后,终于停靠在一个小池塘边上,雁芙立刻冲下车,结实的土地和车外新鲜的空气,让她不禁松了一口气。虽然爸爸为了照顾她,在开车的时候是敞开车窗的,但是冬季的季节,开车不关窗,实在是太冷了,迫不得已,雁芙最后只好半关着车窗,只留着一条细缝,让窗外的冷风能吹进来,换换气。雁芙深呼吸一口气,乡村的早晨气息带着青草味,困意顿消。

湿润微冷的冬风迎面吹来,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她连忙跟在爸爸和哥哥身后,帮忙把车后箱内,林家夫妇今儿个一大早就起床准备的东西搬到祠堂内。池塘正对着的就是这条村林氏的祖宗祠堂,雁芙她们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同姓宗族的叔叔伯伯已经祭拜完了,雁芙和智熙两人跟在爸爸身后,听着林家胜的吩咐,一个指令一个动作。

祭拜完之后还要在祠堂门口点一长串鞭炮,噼里啪啦的响声因为祠堂的回音而更加令人惊心,雁芙捂住耳朵,躲得远远地看着,看见林家胜一点引线,那些火线便飞速蹿红,爸爸才跑开一个身位远的时候,鞭炮便已经在他身后不远处火速烧起,看得她心惊肉跳。雁芙瞪着黑溜溜的双眼紧张地盯着爸爸看的情景,让一边的林智熙一阵取笑。

放完鞭炮,林家胜便直接走去探访这些老乡里,雁芙看看爸爸远行的身影,回头看看哥哥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和那些差不多年龄的孩子一起玩上了,看看周边陌生的环境,犹豫了一会,还是决定追上爸爸的步伐。脚步一深一浅地踏入那些泥泞的小路,看见爸爸很是自然地走进那些随意敞开的大门,熟稔地和那些雁芙有些面熟的人热切地交谈起来。那些带着浓厚口音的乡里,很是热情地招待两父女,让雁芙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雁芙后来尴尬地发现,自己跟在爸爸身后,那些叔叔婶婶都会很热情地塞红包给她,突然感觉自己像是为了领压岁钱才跟在爸爸身后似的,她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对那些笑容满脸的热情的人,她又不好说出拒绝的话。只好中途以找哥哥玩为由离开,不再继续跟着爸爸一家家地继续拜访那些乡亲。

雁芙身穿枣红色的呢哝连衣格子裙,上身配上同色齐腰小外套,外套上还扣上一个毛茸茸的可爱小配件,脚上穿着周边镶嵌着小花珠的白色裤袜和褐色的小皮靴,独自走在乡间的小路上,被她挽起来发丝随着步伐微微上下颤动,一副乡外来客的新鲜面孔穿着光鲜的样子,引起不少孩子羡慕和好奇的眼光。

雁芙感觉到注视的目光,环顾一周,发现四周不少孩子一直站在不远处打量着她,却始终不敢接近。她和善地笑了笑,释放自己的善意,但是那些怕生的孩子还是迟疑不敢上前,正当雁芙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却听见身后一把清脆语带笑意的声音:“你是胜叔叔的女儿吗?”雁芙回头看见一个和自己个头差不多大的小女孩站在自己身后,那女孩留着齐耳的短发,有些古铜色的皮肤,脸上的笑容却很是纯真动人,她看见雁芙点点头,很是开心的拉着雁芙自我介绍:“我是……”。一上午,雁芙就瞎跟着那个新朋友的身后在这个不熟悉的老家悠转。

将近中午的时候,乡亲里招呼着林家胜父女三人去吃饭,全乡的人都聚在一起开心的聚餐。雁芙被刚认识的小妹妹拉着,坐到专门为孩子准备的那一桌,那些已经就坐的孩子都好奇地打量这个,从未见过的女孩。雁芙看着一桌坐满了孩子,有比自己年龄大许多的,也有和自己年龄相仿的,更多的是比自己年幼的,她有些无措,点头笑笑示好。幸好这些孩子都不甚在意,回雁芙一个有些羞怯纯朴的笑容,让雁芙心安不少……

“妈妈,哥哥醉了!”雁芙有些狼狈地从后座把喝醉酒的哥哥搀扶下来,“怎么回事啊?怎么去拜神还喝醉回来呢?”林玲连忙给差点给儿子压垮的女儿帮上一把,把走路不稳的儿子安置好。刚想着丈夫因为要开车不敢喝酒,不会弄个烂醉回来,却没想到老爷子是没醉,但是怎么儿子倒喝倒了。

雁芙看看满脸红光,身上酒气熏天的哥哥,回想起中午吃饭的时候,不知是谁先提议要打赌喝啤酒比赛的。见啤酒度数不高,所以周边的那些家长都没怎么在意,但是想不到,一转眼间,几个孩子一下子把两箱啤酒给喝个精光,个个男生都喝得醉熏熏的,有的还直接倒在凳子上起不来了。最让雁芙觉得搞笑的是,哥哥那帮男生,听说雁芙今天认识的那个同龄女生喝酒很厉害,非要抓着她喝酒,结果最后全被她放倒了,雁芙一想起一桌男生东倒西歪的,唯独剩下那个女生有些微醺,自豪地拿着酒瓶站着的场景就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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