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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换位

自上次的生日会后,林雁芙对王剑烨产生了些恐惧之心,虽然王剑烨现在还只是个十来岁大的男孩,但是两人力气上的悬殊和他的强势作风,在那一天晚上她已经体验到了。

过去她遇上的男人大多都是风度翩翩的儒雅之人,大人是,兄长也是,王爷也是,虽然这辈子的哥哥和张璟瑜哥哥都是有些霸气的人,但是他们对她却从未彰显过那一面。雁芙甚少遇上像那天晚上那样的事,这让雁芙开始不自觉地回避与王剑烨有来往或者是接触。

对于林雁芙这样明显躲避他的行为,王剑烨有些无奈、心急,后悔自己当日莽撞的行为,却依然不肯放弃他对林雁芙的迷恋。林雁芙避开他,他就总是有意无意地出现在林雁芙面前,看着林雁芙对于他的靠近手足无措的样子心里有些微妙的欢喜。偶尔也会无所顾忌地盯着林雁芙看,看着林雁芙羞怒得满脸通红却敢怒不敢言的表情,让他觉得心像被蒲公英拂过一样有些轻飘飘的。

班上的男生几乎尽知王剑烨喜欢林雁芙的事,只要王剑烨和林雁芙有什么接触就看热闹似的齐声起哄,还偶尔戏称林雁芙为大嫂,雁芙生气却无可奈何,这些不让说偏爱说的同班同学。偶尔会想是不是每个人都有一种爱做红娘的天性,自己的行为已经是很明显的拒绝了,为什么最后连好友天瑜都想着要撮合两人?!

雁芙有口难言,对着那些暧昧的眼神也只能板着脸,作为无声的拒绝。林雁芙从来不回复王剑烨课堂上托人转传的小纸条,也不再对他笑脸相向,更甚至于总是有意避开王剑烨的行为,班上那些兴致勃勃的等着看热闹的人开始觉得有些无趣,那些起哄声渐渐消减下去……

周一下午的第二节课是例行的开班会的时间,班主任在总结完上周的纪律情况后,低头看看自己手腕上的手表,还时间还充裕,就拍拍手说:“好了,今天我们来调一下座位!”

教室内的喧嚣声突起,同学们都有些兴奋,手忙脚乱地在收拾书包和自己抽屉里的东西,那些每天背着所有书回家的人自然轻松,如平时放学回家一样,只需要简单收拾一下书包就可以了;而那些平时空手回家,把书丢在自己抽屉的男生就较为麻烦,需要把混乱的抽屉收拾干净,这样麻烦的事让他们对换座位又有些怨言了。

班上的同学大多基本收拾好东西,端正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等待老师发布调取的命令的时候,却意外地听到老师说:“现在全班的男女生到走廊上分开排队,从高到矮排成两列!”

这不同于以往老师按成绩安排座位,或者是按照男女分开坐的一般习惯,让这些正处在青春期的学生感到有些羞赧和新奇。班上的男女生陆续走到教室外,在走廊自觉列成两队,长长的队伍熙熙攘攘声不绝于耳。

雁芙近几年每日和这些男生一起在同一个教室上课,不可避免的或多或少的都和班上的男生有些交谈和往来,入乡随俗后的她不再像初始那样,十分排斥和男生接触。虽然她现在也不喜欢老师安排的男女同桌的这一举措,但是她对于这些自己无法改变的事,早已学着学会适应了。

长长的队伍在走廊上排的曲折混乱,根本难以看出谁会和谁成为新的同桌,有些好奇心重的男生去点算自己的同桌是谁,但是越是排在后面的人,就越是混乱难以看清,最终大多以放弃告终。

林雁芙自二年级起,身高就一个劲地往上蹭,渐渐成为班上排列的时候,站在倒数几排的女生之一。所以雁芙的排座顺序,并没有那么快轮到,她百无聊赖地依着走廊的墙沿,和站在她身后的女生聊起天来,正当两人聊到兴起的时候,突然听到老师点她的名字,雁芙急忙应道。她抬头望向自己要坐的空位,是在第三组的倒数第二排,再看看男生队伍的前列,她忍不住捂住自己的额头,低头大叹一句:“不是吧?!”

林雁芙的新同桌竟然是王剑烨!班上已经坐在新座位的男生发现了这样戏剧性的巧合,顿时口哨声和起哄声不断,连天瑜那些知情的女生都忍不住拍手大笑。班主任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站在门边犹豫不决不肯上前的林雁芙和班上突然起哄的学生。

只见王剑烨若无其事,一脸平静地单手背着自己的书包,一言不发地坐上雁芙临近的位置。林雁芙看着那个王剑烨身边空荡荡的等着她就座的位置,心里很是抗拒,她觉得自己快要疯了,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

她拉拢着自己的书包靠在教室后门上,徘徊不肯上前。她有些迟疑地抬头扫一眼班级,看见了老师脸上越加疑惑的表情,班上那些闪烁着光芒看戏般期待的眼神和王剑烨转过头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的神情,感到十分尴尬,她觉得自己从未经历过,这样让她如此困窘的事,简直想找个地洞钻下去。

林雁芙迟疑地挪到自己的座位,轻轻地半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坐下就有些慌乱地埋头整理,自己那些原本就很整齐根本不需要整理的东西,王剑烨眼角留意到林雁芙一幅没事找事做,极力避开与他说话,神情尴尬、害羞的样子,自己也装作面无表情地忙着收拾自己的东西,眼睛只盯着自己的桌面看,但是嘴边却是藏不住的笑意……

后半节课,班主任在讲台上说了什么,林雁芙一点都没听进耳,她在心里踌躇着,自己要不要直接去找老师要求调换位置,但是若是老师问起,那又该怎么说明呢?他们已是即将升初中的六年级的学生了,这样的时候,这样的话题,显得尤为敏感。自己若向老师要求换位,会不会传到爸爸妈妈耳中,让她们担忧呢?她想到林玲那原本就爱瞎操心的个性,就一阵头疼。若自己那样向老师提出了,又会不会影响到王剑烨呢?

王剑烨对她的感情是纯真的少年的悸动,正如她不愿意伤害,之前那个向她表白的男生一样,同样的,她也不愿意伤害王剑烨。因为在他身上她看见了自己那个可怜的妹妹的影子,那个上辈子自己爱惜的妹妹,曾经因为喜欢上了一个男子,而被伤害地偏体凌伤,活泼纯真的妹妹,变成了一个淡漠如水的女子,变得不再像是她原本的妹妹,想到妹妹为此付出的代价,雁芙就为她心痛。雁芙痛恨着那样绝情地对待自己妹妹的那名男子,所以不想自己也成为像他那样的人。虽然妹妹古思梦为什么那么喜欢那男子,和王剑烨为什么喜欢上她,她都无法理解,但是却不愿轻易伤害任何一份真挚的感情。

不过让林雁芙感到庆幸的是,现在班上的桌子是单人单座的,若是像以前那样两人同坐一桌子的话,那不是让她更加尴尬么。雁芙觉得换了座位之后,自己的生活过的有些煎熬,她可以感觉到王剑烨偶尔投向她的眼光,带着戏弄和莫名的炽热,她害羞的羞红了脸,却没办法向王剑烨喊出“不要再看的话!”。作为同桌的她除了装作不知道和不加理会外,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可行的办法!

上课的时候,林雁芙专注地做数学老师,课堂上布置的临时作业,她在作业本上演练习题,伸手去拿桌上的涂改液,却无意间触碰到王剑烨的手,心里一紧,林雁芙如触电般,立刻缩回手。她红着脸,低着头,握着自己刚刚不小心碰到王剑烨的手,心里在忏悔和后悔不已,不敢抬头看邻座的王剑烨。林雁芙见王剑烨无事发生过的样子,松了一口气,心里反复斟酌几次,才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伸手把靠近王剑烨桌子的东西全部转移至自己桌上的另外一边。

“其实你不用这样,好像我得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病一样。我又不会对你怎样!”一直留意着林雁芙反应的王剑烨好笑又好气地开口说道。

雁芙听到王剑烨突然开口对她说话,吓了一跳,对于王剑烨的话,吱吱语语地回答不上来。想想自己刚刚的行为,好像是有些太过了,自己太大惊小怪了?!

她突然想起那天晚上被王剑烨抓住手的情形,“谁说你不会怎样的!”虽然心里在嘀咕着反驳王剑烨刚刚说的话,但是还是为自己反应过度的行为,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林雁芙见王剑烨除了那天晚上行为有些失常外,其余时间除了偶尔有些暧昧的眼神外,都不再提及告白的事,渐渐对王剑烨放下自己的戒心,她和王剑烨之间的相处方式,渐渐变回以前那样,君子之交淡如水……

一天,雁芙上课的时候,感觉有什么东西碰到自己的脚,她低头一看,发现王剑烨的两腿大张,他的膝盖已经越过他的位置,伸到雁芙的座位上,抵到雁芙的脚了。雁芙立刻把自己的脚缩到另一边,有些羞恼地怒喝道:“你的脚啦!不要放过来!”林雁芙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很多男生都喜欢这样“大八字”型的就坐。

王剑烨瞥一眼自己的脚,稍微收敛一些,他瞅瞅林雁芙涨红的脸,有些奇异,看看雁芙永远不变,正经八百的坐姿,有些好奇地问道:“你这样坐不累吗?”林雁芙看看王剑烨根本没有怎么改变的坐姿,有些郁闷,她只好稍微移开自己的凳子,坐到边上,避开和王剑烨的脚接触到。她理所当然地说:“不累啊!”后又接一句,“我才想问你,你这样坐不累吗?”她指画一下王剑烨“大八字”型的坐姿。王剑烨很是惬意地摇摇头:“很舒服的!你也试试!”雁芙无语地摇摇头,实在是难以理解,那个样子就座,为什么会有人觉得舒服……

王剑烨自成为林雁芙的同桌之后,不知为何很喜欢和她比较,举手发言,解题速度,甚至连背书都要和她比快。林雁芙虽然初始觉得这些比赛有些幼稚,但却在不知不觉中不知怎的和王剑烨较起劲来。

雁芙的一笔一画的写字速度,是远不及王剑烨的龙飞凤舞的了,但是以自己的记忆力而自豪的雁芙,在背书上却不愿意输给同桌,于是两人不顾老师要求:有感情的背诵的要求,总是一口气不停歇地快速地背完课文。周边同学钦佩、羡慕的眼光,远不及同桌的一句服输让他或她欣喜,两人好胜心作祟,都不愿轻易认输,常常这样不停地比赛。在比赛中,两人尴尬的相处情形得到很大的缓和,两人明显提高的成绩也让班主任很是欣喜!

时间渐渐地把两人间发生过的,那一句疑是告白的话给模糊掉了,对于王剑烨不再旧事从提,让她松了一口气。她很少和男生交谈,所以在这之前压根没有什么男生朋友,这次第一次有男生可能成为她的朋友,她想王剑烨或许可以成为她的第一个同龄男性朋友!在她对王剑烨放下心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似乎放心的太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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