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述洞生奇变…塞女蒙奇冤
陈浮槎有重任在身,匆匆喝了碗茶。歇息会儿后,便催着镖手押镖进山上路了。
半盏茶的功夫,王阳明茶也喝好了,因道:‘我们也动身吧!过了这座山,要是还没什么踪迹可寻,郡主也请自便。早些回乡才是。女孩子孤身在外,也甚有不便,不安隐患。’
国有佳闻点马点,芳心甚喜。忖道:‘师哥还是有分寸的。番邦异域之人,终归是不可亲近。’虽是片刻的接处。女儿心思慎密,拉拉的心意,己是心下甚明。不免着恼,却忘了自身又何尝不是。
拉拉.唐古德心下虽有不舍。又忖道:‘明哥哥说我一女孩子多有不便,保不准会送我返回大漠。那就可以和明哥哥多呆一会儿了。’
二女各自怀着心事,默默随着王阳明进了山。穿过一条狭长的山谷就是平地。进了谷,行至半途,忽闻金铁交鸣声。想起先前义胆镖局刚刚经过。王阳明脸色一变,失声道:‘糟了,陈大哥有难,快走。’
国有佳抽出随身佩剑,拉拉亦解下腰带,竟是一把软鞭子。三人放马急驰而去。临近,果见陈浮槎等一众趟子手与五个蒙面贼人在苦苦支撑着。趟子手已倒下一大半。蒙面贼人武功心法,却是奇高,看不出甚门派来。
‘贼子休得猖狂,南少林王阳明来也。’凌空一越,左手劈出一掌,右手宝剑直刺匪首。杀入战圈。陈浮搓身上己然挂彩。左肩左腿已然被砍,半站不站地伫立在那。其余五名趟子手见有人来援,精神为之震。
缠斗数回合,为首之人老奸巨滑。见来人身手敏捷,招式有板有眼,知是行家高手,讨不着便宜,喝道:‘点子硬,风紧扯呼。’四名紧身蒙面人迅速向他靠拢,五人兔起鹘落向谷西急驰而去。
王阳明无心追敌,俯身去看陈浮槎的伤势,道:‘陈大哥,能不能挺住。’
陈浮搓苦笑道:‘多谢少侠援手之德。先前还有些疑心少侠,实在惭愧。’
王阳明道:‘江湖险恶,行走江湖,理应小心,何况大哥这个行业。’
国有佳道:‘陈大哥这个样子,也不能动身上路。半山腰我知有一述洞村。民风淳朴,不如在那里养伤。待伤势好了再动身。’
陈浮搓道:‘我这个样子,确实也押不了鏢。但此镖偏偏非常要紧。原是山西各地商贾为抗倭募捐的巨资。本是要押往镇江。不知怎的竟走漏了消息,引来强人。小兄弟武功高强,可否领着我这些手下继续押镖。陈某才不负山西父老的嘱托。’
一个趟子手道:‘不错,镖在人在,镖亡人亡。请少侠助我们一臂之力。’
王阳明道:‘行侠仗义,除魔卫道是我师门宗旨,我等本意。陈大哥放心在此养伤。我会替你使命必达。’
拉拉.唐古德道:‘我们先把逝:入土为安。再安排陈大哥去述洞村。’
众人默默点头,把逝者安葬好。再去收拾镖车。却见一个巨大,有两个面盆大小的银蛋。从车上滑落下来。怕不有千金重。众人试了几次,怎么也周不上去。
王阳明猛的灵光一现,笑笑道:‘我想起来了。又是不对这个鬼丫头的主意。’
拉拉.唐古德道:‘怎的。’
国有佳道:‘我也想起来了。这是不对的没奈何。把所有银锭铸成一个大银蛋。就算是有敌人来抢,也拿不动,干瞪眼。所以才叫没奈何。’
拉拉.唐古德道:‘干瞪眼好,可是,怎么装车上啊!’
王阳明道:‘找两个木棍,从一边往车上撬,撬几下就撬上去了。’众人依言,果然银蛋弄上镖车了。
拉拉不由叹道:‘这位韩姑娘,果然是天人呢!我在族中就听闻她的大名了。’
国有佳冰冰地嗔道:‘我中原地大物博,人材济济,岂是蛮夷之辈能想像。’
拉拉.唐古德三番四次被怼,泥人也被激出土性。反唇讥道:‘是啊,中原地大物博,能人辈出。可也好逸务劳。你们似乎有位圣人说过:‘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所以才往往向塞外和亲。以求制衡或一时安稳。’
‘你’国有佳被怼得玉颜青一阵,红一阵。王阳明心下忖道:‘是了,安逸使人意志薄弱。艰苦的环境才能让人增益其所不能。这才是古之匈奴,现之鞑靼强大的因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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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洲(古之镇江)自明开国以来,一直倒也太平。只是近年来,海患益重苛揖也繁重了。一时民怨渐起,竟生而出了一股悍匪。弄得益是民不聊生。朝庭焦头烂额。遂派戚祥率兵镇守润州,压制歼灭悍匪。
戚祥屯兵焦山下,与占据江中孤岛的皮岛岛主毛姓匪首相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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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戚祥带着爱子阿光巡营。军中壁垒分明,棍棍生风,枪枪带棒,刀声霍霍。军纪自是严整。阿光年纪虽小,却也会些排兵布阵。父子二人指挥了一下,不足之处,略加改进。此时随同的参将忽道:‘元帅,你看营外似乎来人了。’
戚祥抬首向营门外望去,只见营外萋萋芳草延绵处,一行男女押着锱重向这边缓缓行来。因道:‘似乎还有个镖旗,走,看看去。’
迎至营门口,王阳明等人己达。王阳明拱手道:‘来者可是戚祥戚将军。’
戚祥抱拳道:‘正是,兄台可是镖师?这是?’
王阳明拱手道:‘那倒不是,适逢其会。’这是晋中富商为海患江患尽的一点心意。义胆镖局受巡抚所托,把赈灾的银子交与将军。
戚祥忙道:‘多谢晋西百姓的心意。少侠,姑娘们,请到营中歇息,一路辛苦了。’将众人迎进军中,设宴洗尘不提。
午后,义胆镖局的人急于复命,自行离去。王阳明古道热肠,决定留下助一臂之力。唐拉拉:(为了便宜行事,拉拉.唐古德改了汉名汉服,只是也未瞒戚祥及众将。)国有佳二女心系于他,恐为对方抢占先机,自也是不肯离去。
戚祥原与鞑靼,瓦剌几度交手,对他们郡主不甚感冒。心下甚是防备。对国有佳则热络了许多。二女的心意,他也是看在眼里,心知肚明。总是有意让王.国二人往一起凑。始不料,真正的豺狼就在身侧。世事之奇妙,变幻之莫测,一言难尽。
戚祥用兵神勇,二日来。与江匪交手,就大胜。直打得毛人君抱头鼠窜。龟缩在皮岛,免战旗高掛。,。。
这日,快近薄暮,戚祥与王阳明二女及阿光及众将信步至焦山江边。戚祥指着一众造船的士兵道:‘诺,明日这几艘船做成,后日直捣黄龙,抓了皮岛匪首毛人君,再饮庆功酒。’
一参将笑道:‘将军神勇,五日大破毛贼,端的是大功一件。’
戚祥哈哈笑道:‘这是众位少侠相助之力及众将的功劳。本将岂敢贪功,到时上报朝庭,众将士都有功。’
众人点头称是。就在此时,一叶小舟从北行来。一蓝衣蒙面女子端坐舟中抚筝。口中轻吟唱道:‘一叶舟轻,双浆惊鸿。水天清,影堪波平。鱼翻藻鉴,鹭点烟汀,过沙溪急,霜冷月明……重重又似画,曲曲如屏。算当年,遥算当年,虚老严陵。君臣一梦,一场今古空名。但只远山长,云山乱,晓山青,晓山青。’
筝声綿绵,歌意悠长。戚祥心道:‘附近己是战场,谁家女子敢只身前来,怕不又是一个奇女子。’
王阳明喜形于色,来者正是她的胞姐唐美君。国有佳见他喜形于色,脸色益发难看。唐拉拉看在眼里,心下甚是奇怪。
俄尔,柳叶舟己至江边。唐美君抱筝下舟,玉足在沙地虚点。至众人面前面。王阳明笑道:‘唐师姐怎来了。戚将军,这是大雪山金宵宫的弟孑唐美君。金宵宫疏璃殿,璃殿殿主。’
唐美君抱筝欠身,微微笑道:‘民女见过戚将军。’
戚祥笑道:‘女侠客气了。’
唐美君一眼扫过众人,看向国有佳,笑道:‘妹妹也在这儿。’
国有佳勉强笑笑,娇嗔道:‘可喜又见着姐姐了。只是姐姐不是要回大雪山金宵宫吗?怎的会跑到这儿来呢?’
唐美君道:‘原是要回去的。只是想起几个江湖朋友许久未见,就去见见,可不就耽搁了行程。可巧不巧的,就听说此处江匪为患,又适逢其会了。’
威祥喜道:‘唐女侠是来相助的,本将先行谢过。’
唐美君道:‘我辈性情中人,理当所为,将军不必客气。’
阿光道:‘爹爹,叔叔们,还有几位神仙姐姐,今日里阿光捉了几尾鲜鱼,己经叫厨子做了。想是己到晚饭时。我们去吃鱼宴吧!’
众人笑笑称是。国有佳挤开唐拉拉,挽着唐美君道:‘姐姐,我们走吧!晚些再说体己话。’
唐美君怔了一下,看了一眼唐拉拉,似乎明白些什么。笑笑,随她往营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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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樽来揖客,挥塵坐谈兵。转眼己是后日。战船己备妥,戚祥日间养精畜锐。月下三更攻克皮岛,活捉毛人君。
日沉兔升,众将登船渡水,向皮岛进发。王阳明道:‘戚将军,小心近岛,伏有暗桩暗哨。’
戚祥笑笑道:‘小兄弟放心,我们这里也有些会水的。这两位李仰笑,李来哭兄弟是水战高手。’边上两名容貌相似的参将向他一颔首。
戚祥又道:‘光儿还用了一张大网,铺满尖刀,挂在船底,任谁也休想靠近。’
小阿光得意地晃了下头。王阳明摸摸他,笑道:‘果然好计,有小将军的样子。以后建功立业,指日可待。’
唐美君道:‘少年出英雄。这么好的主意,亏这鬼机灵想得出。阿光吐了一下舌。’
戚祥道:‘各位少侠,可莫要夸他了。再夸他,可就不知天高地厚喽。’言中虽赚虚,目中满是慈爱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