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匹马渐渐走进,那左边的马背上并没有人,看来是给李太白乘坐的马。
薛无痕凶狠的眼神射向了皇上,皇上李隆基的眼神也对准了他。但见皇上浓眉丹凤眼,颔下三缕胡须迎风飘动,眼神中透露着一股儿威严,一股儿王者的威严,任何人看到这个眼神都会不自觉的臣服。皇上呼吸密集,精神抖擞显然也是会武功的人,眉宇之间英气勃勃,薛无痕瞬间变得黯淡。他望着皇上,赫然觉得他与马背上这个人的差距大过贞观年间玄奘西游的距离。
薛无痕的紧捏的拳头不自觉松开了,他心虚了,望着皇上那种英气心虚了。
皇上也没有再理会他,眼神转向了李白。
但见李白披头散发,扣子都没有系上,皇上龙颜不悦。
贺知章赶紧介绍,“陛下,这就是老臣说的李谪仙。”
皇上问道:“你就是李太白?”李白没有理会他,自顾自东张西望。皇上脸色一沉,又问道:“你就是李谪仙?”连皇上都叫他“谪仙”,这真的是非常抬举他了。
李白晃了晃酒葫芦,说道:“皇上,臣就是天上贬谪下来的酒仙,李太白!”
薛无痕见他这样的态度对待李隆基,好感大增,“哈哈!李隆基啊,李隆基,这回碰一鼻子灰。”薛无痕嘴角露出了笑意,似乎是在嘲笑皇上。
皇上笑了,“好!果然是天上的仙人,请随朕移步武德殿!”皇上指着那匹马,说道:“这是大宛进攻的名驹,请李谪仙上马!”他又望了望李白衣衫不整的样子,沉着脸说,“还望谪仙人先把扣子系上!”
李白让皇上亲自去请他,已经很无礼了,更别说见了皇上还披头散发。皇上带来的这匹马性子非常暴烈,与当年太子李建成让秦王李世民骑的马是同一品种。好在李世民骑术优异,并未被摔下来。此刻皇上正是要刁难李白,最好能让他从马背上摔下来,杀一杀他的威风。
谁知李白笑道:“皇上,扣子不必系了,臣乃酒中仙人,不拘凡人礼节!”皇上的脸色又沉了下来。后来杜甫在《饮中八仙》写道:“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
李白上了马背,那大宛名驹一声长嘶,前蹄离地,几乎都站立了起来。李白初时吓了一跳,很快拉住缰绳,接着人往后仰,整个身子几乎平行地面。他大喝一声“吁”,将马蹄压了下去。
可是那匹马性烈如火,不肯臣服,原地跳了几下,势必要将背上的人摔下去。李白身形跃起,跳离数步,随即又跃起,坐在了马背上。
那大宛名驹仍然不服,身形一跃而起,跳离地面三丈有余,伴随着一声长嘶。李白脚尖在马背上一点,跳开了马背,等马落地之时,李白随即又坐在了马背上。
如此训了几次,李白始终没有被它摔下来,相反,每次都能稳稳的落在马背上。连皇上都不禁看得呆了,为李白喝了一声“好!”
“李谪仙果然厉害,这匹马性子非常暴躁,没有人能驯服,就连秦将军都没能驯服它,今日它竟服了李谪仙。”皇上本来是要为难李白,见他神乎其技的骑术,不禁生了敬佩之心。
李白坐在马背上,感觉那匹马跃跃欲试,四蹄不断往地上踏,踏的“哒哒”作响。
“皇上过奖了!”李白抚摸着马头上的鬃毛,笑道。
“俗话说宝马配英雄,李谪仙既然能驯服此马,此马便赠予谪仙了,请随朕来!”皇上乐呵呵地说道。
“陛下,臣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陛下准许!”李白总算改了这倨傲的神态,拱手道。
“李谪仙但说无妨,朕一定答应!”皇上年轻时也在江湖混过,喜爱结交豪杰,今日见到李白这游侠风范,不禁热血沸腾,此刻不管让他答应什么,他都不会犹豫。
李白望了望薛无痕,说道:“陛下,这位兄弟随我一同来的大明宫,是我的好友,还请陛下准许他一同前往。”
皇上也望了望薛无痕,点了点头,说道:“准了!李谪仙请!”
李白一手拉着薛无痕上了马,薛无痕投去感激的目光。
武德殿是平时上朝的大殿,其规模之大,令人啧啧称奇。就连几根顶梁柱上都雕刻着龙纹,作势欲扑,栩栩如生。
皇上端坐在龙椅上,俯视着两班文武大臣,目光中自然而然生出一种不可违抗的威严。
薛无痕和李白都站立阶下,都没有露出丝毫惧怕之色,让人不得不佩服他二人的胆识。薛无痕望着两班文武大臣肃然站立,连手中的象笏都纹丝不动。他赫然看到秦襄和尉迟北二人,不禁有些激动,也不管这里是朝堂,失声叫唤道:“秦大哥,尉迟二哥!”
皇上喝道:“不得喧哗!秦将军尉迟将军认得此人么?”
秦襄出班,说道:“陛下恕罪,此人是我和尉迟将军在长安城认得的人,他初入朝堂,不懂规矩,还望陛下海涵。”
皇上哈哈大笑,说道:“秦爱卿说哪里话,朕自然不会怪罪。”接着他龙袍一挥,喝道:“高力士,将渤海使臣的信函给谪仙过目!”
高力士拂尘一甩,“遵旨!”接着他双手奉上那等书函,恭敬道:“谪仙请过目!”
李白缓缓展开,只见那书函让的文字横七竖八,歪歪斜斜,显然不是汉字。李白阅读良久,闭目沉思。
朝堂上下开始议论:我就说这个叫李白的没那么厉害,除非仓颉复生,不然谁认得这种稀奇古怪的文字?
李白突然哈哈大笑,声音响彻了武德殿。
众人被他这一笑,纷纷闭口不言。所有人包括皇上都朝他望了过去。
薛无痕不觉有些紧张,李白真的能看懂这古怪的文字么?
不仅是薛无痕,连皇上都有些紧张。大唐天朝上国,岂能被一张小小的书函难倒,这不是让其他附属国嘲笑大唐无人?最紧张的莫过于贺知章,是他保举李白能看得懂这文字,至于究竟怎样,他心里也没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