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章望了望桌上的几个小菜,叫唤道:“小二,将你这里最好的菜端上来,再来几斤好酒!”他又对着李白说道:“李谪仙,你说你平素除了读书练功,最爱便是这酒,今日喝个痛快!”
李白毫不客气,说道:“恭敬不如从命,我就不客气啦!”
酒已端上,李白提起一个酒坛子,“哗”的一声撕开封面,直接往嘴里灌。他抹了一把嘴角,道:“好酒!好酒!”
薛无痕见到这番情景,暗道:“此人当真不拘礼节!”
只见李白吃了一些酒菜,募然间诗兴大发,叫唤道:“小二,拿笔墨来!”
李白泼墨挥毫,竟在番松阁的墙上写起了诗词,边写口中还边吟唱道: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薛无痕虽没有读过多少书,却也能感受的到那种不顾一切的豪放。只见李白写诗之时,身形不住闪动,显然是在练功。薛无痕不禁有些佩服李白了。
李白写完,放下了笔墨,又端起酒坛子大口大口的饮着酒。
但见那墙上的文字洋洋洒洒,灵动飘逸,行云流水,遒劲有力。比之王羲之入木三分虽有不足,却也差不太多。特别是“醉”字,更显其妙,仿佛隐含着一种高深武学。薛无痕看得有些呆了,此刻他也认为,说此人是谪仙,当真不是抬举他,他的确配得上“谪仙”二字!
秦襄也不禁对李白生出敬佩之意,笑道:“此人确实是天上贬谪下来的仙人,今日李谪仙醉酒题诗,我看这番松阁可以改名为谪仙楼,哈哈!”
薛无痕附和道:“谪仙楼?谪仙楼!不错,不错!着实是好名字,掌柜的,依我看秦大哥的建议不错,确实可以将番松阁改名为谪仙楼!”
掌柜的也笑道:“多谢军爷,自今日起,小店便改名谪仙楼!”
日影偏斜,未时将过,谪仙楼的客人基本都已结账,只剩两桌客人在此豪饮。桌上已是杯盘狼藉,人也有了八九分醉意。
贺知章道:“小二,结账!”小二快步跑过来,算了一下菜肴和酒浆,笑嘿嘿的说道:“招牌菜五道,杜康酒十斤,承惠三两五钱银子!”贺知章摸了摸衣袋,发现并未带银子,连平日里随身带的金豆子也没有带来。他的脸色颇为尴尬,嘿嘿干笑两声。
李白道:“这一顿我付了!”说着,他便伸手去掏银子,却发现他身上也没有带。他也望着贺知章笑了两声。
秦襄看到二人的尴尬脸色,猜到二人未曾带银子,刚想起身,替他二人结账。贺知章道:“拥这个抵押吧!”他摘下了腰间的玉佩。
秦襄一眼就看出来了,那是朝中四品以上官员才有资格佩戴的饰物,贺知章竟真舍得。
谪仙楼在长安也是大的酒楼,店小二见过的大官实在不少,他一看那块玉佩通体碧绿,纹路清晰,而且是块周玉,绝非赝品。
小二小心翼翼的收好玉佩,赔笑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秦襄坐了回来,叫唤道:“小二哥,将这一桌也结了!”小二应道:“好嘞!”他快步跑了过来,清点了一下菜品,说道:“红烧鱼一条,狮子头一盘,白切鸡一份……十五斤竹叶青,承惠三两七钱银子,客观请了!”
秦襄从衣袋中掏出四两银子,递给了小二,小二不敢怠慢军官,当即兑了零钱给秦襄。
一行人都出了谪仙楼,薛无痕与秦襄和尉迟北道别以后,立刻去追李白。经过方才这一情景,薛无痕对李白也有些佩服,有意结交这个朋友。
没想到李白越走越快,薛无痕竟然要施展轻功追逐。他见李白在闹市中施展轻功也是非常轻松。看起来醉态可掬,走路东倒西歪,实际上他使出了上乘轻功,行走之间颇为迅速,最难得的是,他竟然不会撞到任何人,这等轻功着实高明。
薛无痕一直以为,天底下出了林采薇,没有人可以与他一较高下,现在看来,他太自闭了,李白的轻功就很高明。纵使薛无痕修习五行决,内力有所增加,但要在四十里之内追上李白,那是万万不能。要说六十里之外,他倒是有信心追上他。
李白也吃了一惊,他只感觉到有人追他,便使出了轻功,没想到那人也是轻功绝顶。他回头望了望薛无痕,只见他行走之间也颇为轻松,面不改色。李白暗暗道:“此人轻功着实了得,要说四十里之内,我恐怕不输与他,若是六十里之外,胜负着实难料!”他加快了脚步,想要看看薛无痕究竟有多少斤两。
可是薛无痕一点儿也没有被甩开,反倒是距离越来越近。李白不禁暗暗佩服。要知道,李白本是一个倨傲的人,连文坛上赫赫有名的贺知章,他也不曾这般佩服。
只半个时辰,二人便奔了六十多里,薛无痕见四下无人,一个跟斗翻过去,站在了李白面前。
李白摘下腰间的酒葫芦,饮了一口酒,说道:“少侠好轻功,李某着实佩服!”
薛无痕回过头,拱手道:“不敢,谪仙的气概非凡,豪气干云,着实令薛某开了眼界!”
李白道:“少侠轻功举世无双,李某不及。”李白一向高傲,能让他承认不及,薛无痕的轻功着实厉害。李白又道:“不敢问少侠尊姓大名?”
薛无痕有意结交李白,说道:“哪里,哪里。我姓薛,名无痕。”
李白道:“薛少侠可是看到当今圣上的求贤令特地赶赴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