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二,五行庄上上下下都置办的非常喜庆。门窗上都是一片喜庆的红色。大厅里一个斗大的“囍”字尤为显眼。
王凌燕静静地坐在闺房,望着铜镜里面的自己。她身穿这红色的礼服,打扮得非常漂亮,端庄优雅的气质散发出来,与她平时完全不一样——她几乎都认不出来自己了。寻梅站在她后面,满脸幸福的看着她。对于寻梅来说,她就是在嫁女儿。
寻梅给她戴上凤冠霞帔。
王凌燕道:“师娘,我有些慌张。”寻梅笑着宽慰她,“傻孩子,女孩子都有这样一天。你放宽松一些。”
王凌燕还是有些紧张,她几乎都想着杨远兮会如何掀开她的盖头,如何喝下交杯酒。她不觉问道:“师娘,您出嫁那天也紧张么?”
寻梅也回想起了自己的婚礼,唉,那天、那天林妹妹就在她的婚礼上喋血,庐山上的白雪留下了一片醒目的红色……
寻梅还是回答了她,“我当然也紧张,毕竟一个人一生只有这一次。”
王凌燕轻掠云鬓,一颗心还是砰砰直跳。
寻梅道:“好啦,傻孩子,你应该高兴才是,这可是大喜事。”
王凌燕点点头,她是应该高兴。可是,她还是紧张,甚至有些伤心。她知道,婚礼过了,师娘也会离开。王凌燕想到寻梅要离开,内心多了一些忧郁。她嘎声道:“师娘,您是不是要走了……我舍不得师娘离开。”
寻梅道:“傻孩子,师父师娘不能永远陪在你们身边……”
王凌燕竟默默啜泣开了,肩头一起一伏。“师娘,我、我……我不嫁了,我只要师娘不走!”
寻梅脸色一沉,“胡说什么。”王凌燕抽抽噎噎道:“师娘,我、我只是不想离开师娘!”
寻梅也是鼻子一酸,道:“傻孩子,别哭了,大喜之日这样哭哭啼啼像什么样!你看看,刚给你化的妆容都已经花了。”
寻梅拿起梳妆台上的化妆品,耐心的给王凌燕补上妆容。王凌燕仔细端详着师娘,发现师娘的眼角出现了浅浅的皱纹,云鬓也有些白发……
王凌燕鼻子又酸了,她感觉她多么幸运,能遇到这样慈祥的师娘,能遇到对她这样上心的杨远兮。她感觉自己在做梦,这一切都似乎在梦中。
只记得第一次与杨远兮一同赶路,都是杨远兮想方设法逗她开心……师娘给她做的第一件女子衣衫,她到现在都留着……
寻梅给她补好了妆容,幸福的笑容又洋溢在脸上。“你看看,今天的凌燕多美……”她缓缓的给新娘子盖上了红盖头。
不晓得过了多少时候,或许很短,王凌燕只觉得过了许多时候。她缓缓的站起来,在别人的搀扶下,一步一步向大厅走去。
那一边,云雀也准备好了妆容,盖上了盖头。云雀倒是没有那样紧张,她更多的是期待与喜悦。
两对新人都已经在花厅。江湖上的朋友来了许多,五行庄那么大的地方,都几乎坐满了人。两对新人在同一时刻,同一地点,举行婚礼。
两对新人拜过的天地,两位新娘子便被送入了洞房。
两个新郎都端着酒杯,准备与来的宾客共谋一醉。当然,江湖上的同道都在劝酒。
丐帮老帮主大笑着抖着花白的胡须,道:“老叫花子就说了,这两个娃娃一定要成亲!哈哈,今日我丐帮的弟子都不醉不归!”
杨远兮上前敬酒,说了一些感谢老帮主的话。不错,当年老帮主确实给他们两个做媒,说起来杨远兮实在要感谢他。
“杨兄弟,今日你大喜之日,可得多喝几杯!”人群中便有人叫唤道。
“颜盟主!”杨远兮上前,“颜盟主大驾光临,不胜荣幸!”杨远兮自然认得这个率领群雄抗击安禄山的颜真卿。安禄山兵败后,颜真卿便解散了武林联盟。而他自己也得到了皇帝升赏,在朝廷为官。颜真卿笑道:“杨兄弟,我已经不是什么盟主啦!杨兄弟大婚,我这个书生焉能不来凑凑热闹!”杨远兮知道他已经不是盟主,不过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叫他,也就习惯了。
金龙帮的堂主也纷纷给帮主和杨少侠敬酒,两人实在喝了很多。
杨远兮端着酒杯,走到秦襄和尉迟北面前,道:“二位师伯,小侄敬你们一杯!”
两人都端着酒杯喝了一杯。秦襄看到王凌燕嫁了好人家,心下的大石头也算放下了。
五行庄内,觥筹交错,众宾客都喝的尽欢尽乐。
这顿酒一直喝到了晚上,华灯初上,宾客尽欢,都各自道别。当然,也少不了很杨远兮和陈龙说笑。大致是说新娘子有倾国倾城之貌。
杨远兮迈着摇摇晃晃的步伐,推开了新娘子的门。他心里也不觉有些紧张,心跳便加速了许多。
他看到他的新娘端坐在床榻上,安静的等待他去掀开她头上的盖头……
杨远兮缓缓的走近,拿起杆子,缓缓的挑开了王凌燕头上的盖头。他甚至可以看到,王凌燕的面容一点一点的呈现在他眼前,他不禁被这标致的新娘子迷住了。
王凌燕整个脸庞都出现在她眼前。
她莞尔一笑,脸上的红润迅速蔓延开。
杨远兮由衷赞叹道:“好妹子、爱妻,你今天可真美!”
王凌燕嘴角的笑容散开,“远兮哥哥,你可算来了。”
杨远兮脸上也洋溢了幸福的笑容。
他倒好了两杯酒,递给了王凌燕一杯。王凌燕伸手接住,两个人的手交织在一块,伸长脖子仰头喝下了这交杯酒。
此刻,这两人的心都砰砰直跳。杨远兮伸手捏了捏王凌燕的面容,又抚了抚她柔软的长发。
人生四大喜事,洞房花烛夜便是其中之一,春宵一刻值千金。王凌燕的脸色绯红,毫不抗拒杨远兮的动作。
王凌燕低着头,突然从脸颊上流下了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
杨远兮正要除下她的衣衫,突然愣住了。他在想,凌燕妹子会不会是害怕了。
“好妹子,大喜之日应当高兴才是,哭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