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车轮滚滚向前,转眼间,已是大年三十。长安城大街小巷都偃旗息鼓,家家户户的门口都贴着对联。五行庄门前也贴着一副喜庆的对联,铜门上秦琼、尉迟恭两个门神不怒自威。一个个“福”字倒着帖在门窗上,寓意“福到了”。
寻梅和王凌燕下厨做了一桌子菜,一家人围着餐桌,吃上一顿年夜饭,每个人心里都流淌着满满的幸福。
过了除夕便是春节。子时一过,寂静的长安城到处都能听到爆竹的声音,仿佛这座城市睡醒了一般,喜庆的喧嚣充满了大街小巷。北宋诗人王安石便有诗云: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在中国人眼里,春节是最重要的节日。
早晨,太阳都未曾露面,长安城里便有熙熙攘攘的人群。很显然,大街小巷串门,给亲朋好友拜年,送去新年的祝福。
街上两个行人无声息的行走,他们的方向正是五行庄。这两个人都是膀大腰圆、精神矍铄的汉子,显是身负武功之人。这两个人走到街上,所有人都想多看两眼,甚至有人躬身问好。两人也不会失了礼数,同样送去新年问候。
这两个人,便是长安城禁军头领,龙骑都尉——秦襄和尉迟北。他们是去五行庄给薛无痕拜年。
五行庄门口的石狮子凛然而立,威严侧漏。
两人驻足在门口,竟都不自觉望着门上的画像。门神秦琼和尉迟恭正是二人的曾祖父。
民间传说,魏征梦斩泾河龙王。而李世民又答应救下这条老龙。可是,魏征梦中元神出窍,赴剐龙台斩了泾河龙王的龙头。
泾河龙王以为是太宗皇帝食言,便提着血淋淋的龙头找太宗皇帝李世民索命。太宗皇帝被他搅的每夜没得安生。于是,便命秦琼和尉迟恭把守宫门,镇住了泾河龙王。太宗皇帝体恤二位将军,令人画了两人的画像,帖于门上。自此,民间都以秦琼、尉迟恭为门神,直到今天。
当然,传说只是传说。
两人信步踏进五行庄,薛无痕已经迎了出来。
结义兄弟三人说了许多话,不在乎是江湖上和朝廷的一些情况。二位将军并未久留,因为他们还要去其他地方。文武百官逢年过节的问候,自然少不了。
过年期间,王凌燕和杨远兮两个人便每日出去,在大街上玩耍。特别是夜里,长安城的夜景美如画,王凌燕行走其中,不觉沉醉。
她十足像个小孩儿,在街上逛的时候,什么地方都想去看。特别是街边一些精美的小饰品,她竟爱不释手。
以前在常山,都是杨远兮像极了小孩儿,到处去看。如今,换作是她,杨远兮反倒是沉稳收敛了许多。
对于王凌燕的改变,杨远兮甚至有很多高兴。她实在不比以前那样不苟言笑,现在的王凌燕,他更加喜欢。
杨远兮在发怔之时,便有人从他的头上打了一下子。“想什么呢!给!”王凌燕手里捏着两串冰糖葫芦,递给了他一串。
杨远兮微笑着接过,吃了起来。
王凌燕也不顾大街上人多,便抓起杨远兮的手,拉着他到处去跑。她一时看看玉簪,一时看看发带,似乎永远不知疲累。或许女生便是这样,逛街不可能会累。
“你看,你看!”王凌燕兴奋道。杨远兮循着望去,原来是一群舞龙舞狮的人群从大街上走来。毕竟过年,这个也不足为奇。
“远兮哥哥,你看,那活灵活现的龙,作势欲扑的狮!”杨远兮心下一喜,这丫头竟叫了一声“远兮哥哥”。
杨远兮道:“不错,蛟龙翻滚,雄狮觉醒。犹如人得志而纵横四海!好妹子,你看这长安的热闹,看这万里江山,天下英雄,多少为之倾倒!”
王凌燕小嘴一撅,“少感叹了,什么英雄不英雄的!今天下英雄……”她突然想到,煮酒论英雄,童心大起,便拿着手里的糖葫芦指了指杨远兮,又指了指自己,道:“今天下英雄,唯远兮哥哥与凌燕妹子耳!”
杨远兮哈哈一声笑开了,道:“不错,不错!今天下英雄,唯你我二人耳!”
王凌燕敲了他一下,“师父师娘呢,可别被师父师娘听得,不然罚你打扫五行庄!”她说到这里,自己也笑开了。
杨远兮白了她一眼,“嘿嘿,魏武帝与汉昭烈皇帝煮酒论英雄,今日五行庄庄主和丐帮帮主吃糖葫芦论英雄!”说完,他还咬下了一颗。
王凌燕不禁莞尔一笑,“煮酒论英雄是怎样豪气干云,吞吐天地,到你这里什么‘糖葫芦论英雄’一点儿没有了气势。”
杨远兮嘿嘿傻笑着,看着王凌燕。若不是这里人多,他真想上去搂住她,在她红通通的脸上亲一口。
王凌燕可不给他发愣的时间,又拉着他到处跑。
她一直逛到亥时,许多店铺都要打烊才回五行庄。当然,也买了许多东西,包括自己的,给杨远兮的,给师父师娘的。
五行庄的灯火还没熄,师父师娘都没入睡。这几天他们两个几乎天天这时候回来,师父师娘也不说他们什么。只是寻梅偶尔会说一句,“都要成亲的孩子了,还这样闹腾。”王凌燕就会说,“师娘都说是孩子了,哪有孩子不闹腾的!”
两人回到五行庄,师父师娘便把他们叫了去。自然是絮叨一番,要他们两个不要每天这样晚回来,婚事也没几天了。两人也只是点头微笑,听着师父师娘的絮叨。
师父师娘说了一会儿话,便叫他们去休息。
出了师父师娘的房间,杨远兮一把搂住王凌燕,在她嘴上亲了亲。
王凌燕怔了怔,在这片刻,杨远兮已经走得远了。
王凌燕脸色刷的红了,低下头想着心事。成亲的日子越来越近,杨远兮这样亲了她一下,倒让她不由得有些紧张,害怕成亲的日子了。
哪个女子成亲不紧张呢?可是,哪个女子不要成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