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我回来了”,女孩高高兴兴地背着背篓回到了家里。娘正在做饭没有答应她。爹正在劈柴,他嘴里的一根烟斗正在冒着浓浓的青烟。弟弟还是如往常一样蹲在院子里玩儿蚂蚁。
女孩儿拉开木栏走进院子里。弟弟没有理他,跳着跑到了娘的身边。“娘啊!饿”,弟弟娇嫩的声音十分可人。
娘自顾自的做着饭,没有搭理弟弟。饭转瞬就做好了,一家人围桌而坐,弟弟早就摩拳擦掌小手时不时的趁人不注意就去捉块儿肉吃。爹仍在抽着烟,今天爹特别的和蔼,尽然反常的默许了弟弟。
女孩也饿极了,看着一桌丰盛的饭菜她也忍不住动起来筷子。
“小白,以后你要好好儿照顾好自己还有弟弟,爹娘要出一趟远门”,娘突然和蔼的说。
女孩惊愕的含着筷子,问道:“娘你们要去哪里?多久回来啊?”可爹娘并没有回答她。下一刻爹娘已经站在了木栏门口,弟弟仍在埋头吃饭仿佛并不知道这一切。女孩站了起来问:“娘,你们多久回来啊?”
爹娘转身走了。女孩追了上去,但是没有追上,爹娘越走越远,女孩更加加快了步伐用尽了身体所有的力量。可是爹娘仿佛腾云驾雾一般,他们的脚并没有怎么动,可就是越走越远怎么也抓不着。
床上的女孩动作越来越大,她的双手拼了命的在空中乱抓,脚也在不停的踢着被子。她喃喃的带着哭声的喊着,娘你们要去哪儿啊?娘你们要去哪儿啊!
屋子里的另一个人赶紧走过来,轻轻地按下女孩的手,使她平静下来。
女孩满头大汗的睁开了眼睛,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头如雪的白发。她四周看了看,这是一间破旧的木屋,屋子里几乎没什么东西,只有屋子中央正在被煮着的一锅吃的正冒着腾腾的热气。在看了看自己,又找了找衣服就在自己脚的那一头。
“你真是命大,我在河里救了你,没办法,总不能一直让湿透了的衣服总裹在身上吧?”,满头白发的人看出了她的顾虑。
她没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人,也许是惊吓还没有彻底褪去吧!
见她安静,白发人给她盛了一碗汤,“来,喝点儿汤吧!驱驱身上的寒意”。
喝下汤她猛地打了两个喷嚏,看来是受凉了。“谢谢你,恩人,你是个好人”,女孩放下碗十分感激的感谢道。
可是‘好人’二字却令白发人一阵害臊。其实他本来只是在河边闲散的垂钓的,只是突然发现河中有东西发出了耀眼的绿光。好奇之下他两个点水飞了过去,原来是一个人身上挂的玉牌发出来的。这肯定是个宝贝,他如此认定。于是便一把把她捞了起来。到了岸边他便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拿那宝贝,可是嘭的一声玉牌发出巨大的力量将他弹进了河里。他气急败坏地爬上岸来,又试了几次,可是每次玉牌都给了他不少的教训。他苦恼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女孩还有她身上的宝贝,就这样女孩被吹了不少的凉风,于是咳嗽了起来。想了想也许只有这女孩才能拿得动玉牌,不妨先救下她,或能拿到这不知名的宝贝也说不一定。他这才把她扛进了屋里。
不失适宜的,他站起来戏谑地笑道:“你想感谢我啊!那可别有话没有实际啊!总得来点儿实在的嘛!你要么以身相许,要么给个实物也成啊!”说着话,他的眼睛已经是遮掩不住的在盯着她脖子上的玉牌了。
女孩有些不知所错,但他并不觉得他的恩人过分,有偿报恩天经地义。她看了看胸前的玉牌,这是村子里唯一留下的东西了,不能给的,于是她抓着玉牌道:“恩人相救,小女子无以为报,眼下我身边最好的就是玉牌了,可是这玉牌与村子息息相关,眼下实不能拿给他人。要说以身相许,小女子如何不肯呢?只是我现在心系村子,尚不知父母、弟弟在何方,身上又有不少的伤痛,我即便想伺候好恩人现在也只能是力不从心。待他日我了了村子的事情,找到父母与弟弟,我必给恩人做牛做马,以报今日恩人的大德”。说着她挣扎着爬起来,光着身子在床前叩拜起来。
屋子里他一下子觉得自己小了许多,他没有想到自己戏谑的一句话竟会得到如此回报。相比于眼前瘦弱而真诚的她,自己是多么的渺小啊!他赶紧脱下自己身上的粗衣盖住她,把她扶回床上。又从怀中取了一个瓶子交给她。
“我看你身上有不少擦伤,那这个涂一涂会好的很快的”,他说。
“这是什么?”
“这是我秘制的凝雪膏,对擦伤、创口一类的伤有奇效”。
女孩答应着,倒了一些瓶中的膏药擦在自己手上,果然十分清凉。手上那些原本火辣辣的擦伤立马就好了许多。她把能擦到的地方都涂上了膏药,可是后背的一大片却如何都够不着,努力一下还是没办法,只得放弃。
他走了过来,“来我帮你擦吧!”
女孩有些迟疑的把膏药递给他。他一边帮她擦一边开解道:“你全身上下我都看过了,再看看这背有什么关系”。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女孩更加害羞了起来。她用莺莺一般的声音念道:“其实小白在心里已经把自己交给恩人了,看看背而已却也无妨”。
又是这样的说辞,他实在无言可对。可是当她说道‘小白’的时候,他的心一下子被触动到了远方。
曾经的画面就如现在一模一样,只是他眼前的女子是他的妹妹,他唯一的妹妹。“老白,你以后可不能再这样帮我擦药了,要是给别人知道我还怎么嫁人啊!”
“是是是,咱们的小白已经长成大闺女喽!不再需要哥哥喽!”
“老白,你毛病又犯了,看来我得快点儿给我找个嫂子,省得你老把我拴在身边,耽搁我谈情说爱。”
“我说你能不能矜持一点儿,就你这样谁敢要你啊!”
“嘿嘿!就算没人要我,咱不是还有老白嘛!”妹妹总是一副天真浪漫嘻嘻哈哈的样子。爹和娘走得很早,妹妹跟着他,他是这世上唯一守护着妹妹的人,从来他都希望妹妹能早早的成熟懂事,可是每次当看到妹妹天真的样子,他又舍不得她长大,因为她长大了总会有离开他的一天。
“恩人、恩人?”,女孩将他的思绪从回忆中拉了回来。“你在想什么?没事吧?”
“啊!没事,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个也叫‘小白’的人”。
“哦!他是谁?对你一定很重要吧!”
“她是我的妹妹,也叫小白”,深沉的停顿了一下,他继续道:“你就叫我老白吧!老恩人、恩人的叫,不自然”。
“嗯!老白”。
“来已经擦好了”,老白把剩下的递给她,“最多再涂个一两天就好了”。
“快、快给我仔细的找,找到了带回去有重赏”。突然屋外传来了嘈杂的声音。老白赶紧看了看,有火把在不远处闪动。他一把把小白连人带被子的都抱了起来,“咱们走,来者不善”。
小白却不肯,“恩人,来人多吗?”
老白又朝屋外看了看,“如此看人倒是不多”,他停顿了一下,浪迹天涯多年的他一下子就看出了她的心思,“不行啊!人虽然看似不多,但不知强弱啊!若在平时我一个人,想打就打、想走就走的倒是好办,可你现在这个样子我不一定顾得了你啊”。
“恩人”,情急之下她一下子忘却了那亲近的称呼,“这些人多半是来我们村子的不速之客,眼下我无家可归就是他们害的,因此我必须要看一看他们的来路,恩人你把我藏在床底,我保证不会有任何声音的”。
“哎呀!可是……”。还没有等他下面的话出口,小屋透出的些许火光已经被人发现了。
“大人,那边儿有个破屋,咱们去看一看”。
在争辩下去也没什么意思,老白把心一横,将小白藏进了床底。
“走、走、走”,随着吆喝声。来人来了兴致,他们三步并作两步到了小屋前。‘嘭’的一声,小屋被人一脚踹开了门,弹起阵阵尘埃。来人厌恶地挥起了袖子。
“哎呀!这儿还真有人,还是个满头白发的怪人,怎么?这荒野破木屋的,扮鬼吓人啊!”老白的一头白发最先被人拿来做了笑柄,其他的人也跟着笑了起来。来人一共五个,都是一身劲装配长剑。最先走进来说话的应该就是他们的领头人。
“几位爷有所不知,在下身上有怪病,故一头白发,村子里的人容不下我因此我才在这里居住,不想给几位爷眼睛添堵了。在下这里破屋一间,身无长物,没法儿招待各位,真是怠慢了,不过锅里还有点儿汤,不嫌弃的话来点儿?”没想到老白还有这幅脸嘴,小白不禁在心里好笑。
“哟!小嘴儿还挺甜”,来人嫌恶地看了看火上的锅,“汤就免了吧!有没有看见一个姑娘啊!”领头的人说着话在屋中踱起步来,其他几个手上也不闲着。可是屋子里确实也没什么可以翻找的,除了一副渔具、空空的酒葫芦,还有破床铺,就是火堆上架着的一口锅了,而且提哪儿哪儿就是一阵尘埃。他们不禁想,这白发怪胎是怎么在这里过活得的?
“有、有,就前一些傍晚的时候,河里像是有具尸体飘了去”。
“那你为什么不把捞起来”。
老白满脸谄笑,“几位爷,我这儿自己都没怎么顾好呢?我还去管个死人?”
“嗯!是这个理”,来人翻找盘问了一通,这破屋子确实不值得驻足。于是大摇大摆的说了声打扰就准备走。
“阿嚏、阿嚏”,床下传出了两声极其不合时宜的咳嗽,明显一听就是个女儿声。领头人‘唰’的一声长剑出鞘,顺势一剑将床挑了起来。小白大惊失色,自己这会儿怎么如此不争气。情急之下,本能首先站了出来,只见她极速念动咒语,手指一指,一道电光瞬间击中了领头人的手,将他手中的剑震了出去。
剧变就在一刹那之间,老白本有的剑客的敏锐一下子将他身上窝囊的气息全部逼了出去。他在虚空中撑开手掌,床铺里一把利剑仿佛是听到了他的召唤一样,咻地飞了出来,顺势一剑划开了那领头人的咽喉。热血一下子飞溅到了小白的身上,温热的血封住了她的双眼,从未见识过杀戮的她一下子被吓得瑟瑟发抖起来。
长剑在手,老白整个人一下子焕发出了一种绝世的气质。他转身对着剩下的四人一剑横斩而出,强大的剑气将那正欲拔剑的四人,连人带剑都震飞了出去。弄得木屋木屑四溅,摇摇不稳。
老白敏锐地看了看屋外,确认没有他人。他又细细看了看那倒下的领头人,发现他的腰间有块牌子。老白摘了牌子揣进怀中。“咱们走,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小白此刻尚还惊魂未定,哪里知道什么。老白不再多话,他一把将她抱起,抓起她的衣物狂奔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