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白衣青年自然就是破关而出的初平国老祖。盖世英豪,一人左右一国之运。”说到这里,刘奕辰一反常态。在他那一向淡然自若的脸上竟有恭敬之色流露。
“那后来呢?”刘昊听得入迷,他脆生生地问道。
“初平老祖离去之后。整个初平国,在少尊也就是皇尊亲子的带领下展开了疯狂的反扑。初平国力本就极其昌盛,在东州三大霸主之中独占鳌头。这也是为何靖国有此下作的缘由。蛮族开战以来之所以节节败退,是因为蛮族有九大化境强者坐镇。可如今形式急转直下,蛮族的巅峰战力被初平老祖一人杀得亡命天涯。余下的蛮族大军自然兵败如山倒。初平少尊御驾亲征。大军浩浩荡荡气势如虹,一路南下收复大片失地。他们乘胜追击直到东州最南巅的訾南港才停下。因为,在那里初平老祖以一座山峰为底写下八个大字‘安国固本,待吾归日。’。显然,初平老祖只身一人杀进了南州。少尊犹豫了许久,年轻就难免气盛他有意大军南下支援老祖。可是再三思量之下,他没有意气用事。谨听祖训,他带着大军折返回了皇城。”
安然端坐,静静聆听着。自打接触以来,刘奕辰的一举一动总是给他一种云雾之感,捉摸不透。可不论好坏,安然坚信一个道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刘奕辰对他越是特殊便越是有所图谋。这一番话语下来,安然隐隐有些明白了。
似是看出了安然的心思,刘奕辰看着他会心一笑。但他也没多说什么,自顾自的继续讲着故事:“接下来的日子里,一个个消息从南州传来。不仅东南两州,整个暮尘都为之震动。初平老祖所过之处,不论修为高低,但凡修者无一生还。斩蛮族七位郡首三大酋长,一人直逼南州中心,洛神殿。一战之下,入侵初平的六位化境强者陨落当场。逼得隐世无尽岁月的蛮神现世。旷古一站,没人知晓结果。有人说,初平老祖落败重伤而逃。也有人说,二者不分伯仲两败俱伤。更有甚者,说初平老祖斩杀了蛮神自己则重伤离去。至于到底如何,外界无人得知。之所以所有传闻都是利于初平老祖,是因为大战后的三日,初平老祖带着被俘的初平皇尊回到了皇城。次日,初平使臣前往楚靖两国。秋后算账,这是初平老祖一贯的强势作风。明面上则是初平遭此大劫需要友邦援手。楚国还好,只是每年给予初平国一定的物资。而靖国却是将南部的十八座州府划到了初平境内。至此,这场风波才告一段落。”
“不过,这些也仅仅只是外人知晓的罢了。”刘奕辰摇头一叹:“老祖之资旷古绝今,那次闭关本有八成的把握破开化境。可奈何命运如此,破城之时正是老祖破境的关键之刻。兵临城下,三位蛮族化境强者杀入闭关之地老祖只得强行出关。虽然他老人也确实破开了化境,但终究功亏一篑伤及了本源未能圆满。此生修为再难寸进,原本悠久的寿元余下不过千年。东南两州形式复杂,老祖深谋远虑,绝对不可让世人察觉其油尽灯枯。故而,才一人南下展现雄威,回返之后又对楚靖两国兴师问罪。洛神殿一战,实则两败俱伤。蛮神肉身破灭神魂重创,没有万载岁月难以复原。与之相较,老祖虽然伤势较轻可却中了蛮神以献祭自身神魂为代价的咒术。”
“想来,初平皇室就是刘家了。”见刘奕辰没有接着说下去,安然抱拳说道。
刘奕辰拍了拍神情错愕的刘昊,显然这些小刘昊是从未听闻的。刘奕辰眼中并无惊讶之色,而是平静地看向安然:“我说了这些,以安兄之资看出不难。”
虽说事情安然看得七七八八,但心中还有不少费解之处。事已至此,安然直截了当:“不知刘兄今日和我说起这些,到底意有所指?”
“不急。安然兄弟,我的故事还没讲完呢。”刘奕辰摆了摆手:“蛮族的修士,本是奉行自然之力。他们本应该亲近自然,绝非嗜血狂暴之徒。显然,在南州大地上发生了什么。因为老祖在南州发现,有许多的蛮族之人陷入了疯癫之境。他们嗜血好战,原本掌握的萨满之力也产生了变异。其实和传闻有所出入,老祖深入南州是为了救回初平皇尊。他所斩杀的,一为入侵我初平的修者,还有便是大量的堕落之修。在洛神殿,那位蛮神也是如此。虽说老祖与这蛮神境界相当,可我刘家一向以战力自居。同境之下,鲜有对手。蛮神虽然不敌,但本也不至于肉身破灭神魂重创。更多的原因是他献祭了自己的一部分神魂对老祖施展了一种咒术,腐蚀之种。”
说到这里,刘奕辰掀起了自己的右手袖口。在他的右臂内侧,有一个暗红的诡异印记。他又掀起了刘昊的右手袖口,其上同样如此。他接着说道:“这便是那腐蚀之种留下的。这种咒术以血脉为引,以老祖为源,传承我刘家世世代代永无终结。中了此术,一绝修为。就如其名,该咒术如蚁穴溃堤般不断腐蚀我们修者的根基。中了此术修为不但难以寸进,还会一步步的跌落。此咒术二绝天资。我刘家血脉,世世代代人才辈出天资绝伦。这也是初平帝国长久不衰的根源。可此咒术一出,我刘家的子孙一代不如一代。血脉之力日渐稀薄,难以再出人杰。就算坐拥仙功秘典享尽天材地宝,也难以有所作为。此咒术三绝气运。蛮族信奉自然之力,自称大地的孩子。他们与脚下的大地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此咒术断绝我刘家血脉于东洲的气运,使得我刘家与东洲格格不入,难以在上立足。在东洲大地上,我刘家子孙多灾多病,子嗣稀薄寿元骤减。就如我们这般,虽为初平皇室却无法在东洲立足。若我在东州,岁不过半百。”刘奕辰苦笑摇头。
“那如今的初平国内?”安然听到这里不由问道。
“初平国内,剩下的只有老祖、皇尊、少尊以及老祖用大法力庇护的少许嫡系,不足十人。也就是说初平皇室,我偌大的刘家,这千年在这咒术下凋零至此。当然,这些外界是不会知晓的。他们看来如今的刘室皇室依旧昌盛。只不过那些天骄早已不是我刘家人,不过是老祖找来的天资卓绝者冒充的。”说到这里,刘奕辰的脸上泛起苦涩。他满上了一杯茶水,似烈酒一般一口饮尽。
“既然在东州难以立足,为何不如你们这般迁出东州呢?即便谈不上昌盛,但也不会凋零至此吧。”安然又问道。
“谈何容易?受咒术影响,除去老祖三人可以靠强绝的修为勉强压制,放缓咒术对自身的腐蚀。刘家余下之人早已沦为凡夫俗子,体格上还有不如。怎么迁移?凡人远足都是伤筋动骨,何况如此羸弱的刘家之人。况且东州疆域如此辽阔,离开东州的哪条道路都是千山万水。以凡人的体魄终其一生也不可能走出东州。靠国力,靠修者护送?这难免不会走漏风声。这等迁移关系到国之根基,一旦走漏风声后果不堪设想。再说,又能去哪儿呢?去南州?这不可能,那里有一双双嗜血的眼眸盯着你。去西州?你势必途经靖国。蛰伏的靖国早就如恶犬一般对初平虎视眈眈。去北州,你同样得经过靖国。这就成了一个死局。”
“那刘兄,你们又是怎么来到北州的呢?”安然再次发问,到了这份上自然要刨根问底。
“话说世事无常,这死局之中同样有一线生机。我刘家皇室的这些隐秘,举国上下只有国师一脉知晓。虽说皇城一战国师殉国。可国师的亲传弟子虽说修为远不及国师,可在推演之上尤胜其师。四百年前,在自己的道路上他破镜大成。好一个股肱之臣。破镜之后,新任国师耗其一生气数为我刘家推演,寻那一线生机。事后,国师足足昏迷七天七夜。醒转之后,他同老祖耳语了几句随即气绝当场。”
“这一线生机,莫非与我有关?亦或者说,是我的一线生机?”安然茗了一口茶。这些他之前就隐隐猜到。心里说不紧张担忧是不可能的,可就如在刘家的这段时间一样。他为刀俎我为鱼肉。安然也只有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