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子看着已经光秃秃的白城花,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亥都!
当他脑中蹦出这个念头之后,花子转身就想离开去那里。然而他又顿了一下。
“它去亥都也不过是吃吃花而已,我为什么要赶着去凑这个热闹?”花子问自己。
“更何况它还对我有威胁,躲着才是最正确的做法。”花子如是分析。
但好像有什么不对,他看了看独自在光秃秃的白城花下发愣的淼,心里觉得他应该搞清楚这其中的猫腻,他平生最恨的就是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就算要死也要死个明明白白的。
花子说服自己后果断的离开了林谷。快速移动到一半的时候,他想起了一些事,又折返回去回到主城内。
“这些龙鳞草可以当做储备,诺大的辰地主城连这些急用的药物都没有配备,真的是太丢脸了。”花子扔下一大把从辰世青家里抢来的龙鳞草对侍卫总管吩咐道。
然后他又来到了辰世青的住处。
“将夕公子,我们家小公子还没有回来。”信使对花子抱歉道。
“虽然按照你们家传统,我是不应该问这么多的,但是我真的很好奇他最近都在干些什么?”花子来了兴致,他不明白往日病怏怏的小弱公子,怎么现在那么勤快的往外跑,都快赶上那个辰景和了。
“要不您先等一会,平日这个时间小公子应该会回来用餐。”信使建议道。
“也行。”花子想了想,料定那个能量虚弱的白袍人肯定现在没有办法一口气去到亥都那么远的地方,为了不让自己彻底消散,它应该会中途停留很多次。
所以花子也觉得没必要这么火急火燎的出发,就待在院内的小亭子等辰世青回来。
花子闲不住,不多一会就又站起来拨弄拨弄那些还没有搬进去的草药。认了几个发现没多少是他认识的,心情很不爽,转而思维跳到了别处。
花子算了算,主城的辰景和与这儿的辰世青年岁相仿。
“莫非这是青春期的表现?”花子想起来自己这个时候好像也总喜欢往外面跑,于是就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将夕公子,之前不知道您要来,竟让您等了两次,请原谅。”花子看到辰世青那个恭恭敬敬的小模样,心里也不知道是泛出了什么滋味,竟然有些欣慰。
“你最近都去哪了?”
“……最近我觉得自己之前对兽类的研究很不够,所以……”看到辰世青又想详细的解释一大通,花子心里就发烦,连忙插嘴打断他“那我知道了,我来就是想问问你,现在还想不想去亥都研究那个白城花?”
听到这辰世青的眼睛都亮了,小心翼翼的说:“……真的吗?”
“想去的话现在就跟我走。”花子直截了当。
辰世青的头直点,像筛糠一样带动全身都在抖动。花子觉得辣眼睛,他果然还是喜欢文静一点的小孩子。
“但是……我们要怎么去啊?”
这的确是个问题,花子有奇骨自然不在话下,辰世青是没有办法做到与他同速度的。
但是花子肯定是不想背着他这么长途跋涉的。
表面上花子好像是在想办法,其实内心已经开始后悔了,果然麻烦永远不会独行,麻烦会伴随着麻烦一起出现。
似乎是看透了花子的所想,辰世青犹豫了一下,最后道:“应该我有办法去的……最近我其实就是在研究这个。”
“你是想熔骨?”
“不不,当然不是,我只是在想是否会有其他办法就能实现同样的效果。”
花子看着辰世青觉得有点好笑,以熔骨的方式来改变自己先天的身体机制,这种违背常理的改造是何其残忍,但还是有人去冒险,甚至不惜付出生命代价。
这么多年,如果真有什么特别有效的方法,应该早就有人想出来了。
花子打量了眼前的辰世青,感觉他应该是没有必要在这件事情上撒谎的。
“也有可能真的有人想出了好的办法,只是没有公开?”花子转念一想觉得这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非官方的野使谁也不清楚到底有多少。
想到这一茬,花子不禁感慨当初辰地城主的精明,如果辰世青真的有办法的话,那将会是一场可改变各大领邦时局的重大转折。
“你有什么办法?”
“……现在还没有,但一定会有办法的!”
花子翻了个白眼,应该有算什么啊,我也知道应该有!
“我可等不及你想出来那个时候,实在不行那就算了吧,这次算我疏忽了。”花子站起身打算走,其实还是有点愧疚的,给人家希望最后又让其失望。
辰世青的眼睛里明显灭了闪亮亮的东西。
“嘶——”花子看到之后竟然一阵揪心,只觉得他好像要在某个道路上一去不复返了。
亥都。
阿猹好不容易得到空闲,给自己倒了壶酒,是店里最好的那种。
自从老板娘离开之后,阿猹按照留下来的字条认真的安排好了店中的各项事情,因为店里原本的伙计都还在所以也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只不过,后院的马圈却是由另外的一个伙计接手了。
这天下午阿猹觉得店里格外的冷。他没有多想,只是觉得偶尔变了天而已,他继续喝着酒,想要让自己的身子热起来,却越喝越觉得甘甜,最后终于醉了,倒在摇椅里昏昏睡去。
再后来,阿猹是被冻醒的。
他睁开眼睛,呼了口气,发现竟然能够看到哈气的水雾。这才意识到其中的古怪。
他跳下摇椅,心中隐隐感觉到一种恐惧,身上已经全是冷汗。因为他感觉到了一种无人旅馆里从未有过的氛围。
这是一种安静,死一样的冷寂。
阿猹狂按住跳动不止的心脏,像是怕被什么发现一样,小心翼翼的走向厅堂。原本没有多少步路的距离,此刻阿猹却觉得像是走过了一个春秋。
果然,厅堂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平时不管人有多少,厅堂里是一定会保证留有一个伙计看着的,所以像这种情况确实是很奇怪。阿猹鬼使神差的穿过厅堂,走到门前,看到眼前的景象之后,倒吸一口凉气,腿一软,扶住了墙。
花开则吉,花落则凶。
门前的两棵白城花树不知道什么时候全都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枝干,在一片寂静中显得诡异至极。
白城内。
“怎么了?”
亥仁看见板娘少有的露出了恍惚的神情,不禁有些担心,以为之前的症状又要出现了。
“……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板娘脸色苍白,声音中透漏出掩饰不住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