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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决意

听到这个称呼,水叔倒也没多说什么。他放下手里的活,接过信拆开后,便眯起眼看了起来。而江年,则退到一旁耐心地等待。过了一阵,水叔抬头对江年道:“小年啊,这次你回来不是要省亲,主要是为了这封信吧。”江年沉声道:“师父派我给师叔您送这封信,请您一定出手相助!“水叔笑道:”都一把年纪的人了,还能干什么?你师父啊,也是糊涂,尽拿我开玩笑。“江年急道:”师父说,这是只有您’偏潮唯淼‘能…………“水叔摆摆手,却道:”小年,你的天虞诀已修到第四层了吧,以气御器,飞燕还巢,不错不错,可把成灰羡慕的紧了。“江年见他已知晓自己在白成灰面前炫耀武艺的事,不禁脸上一红,心里却暗暗佩服水叔的眼力,只好’嘿嘿'尬笑两声。水叔本是有意扯开话题,见江年不再说话,便道:“江年啊,时候也不早了,你从天虞山一路赶来,想必是累了,早些回家歇息吧。”江年见他避而不谈,也不在多说,向前微微鞠了一躬道:“师叔,师侄明日再来访。”便转身告退。水叔见他已走,看了看桌上的碗筷,摇了摇头,用只有自己才听得见的声音说道:“清风难易,偏潮唯淼,嘿嘿……”

说到白成灰,此时他正同水婶从江年家赶回来。不过走在路上,心里想的,却全是江年刚刚施展的神奇招式以及他的那一番闻所未闻的话。水婶见他心不在焉,走走路都差点摔一跤,以为是白成灰睡觉睡久了,睡糊涂了,便稍稍提醒他,也未放在心上。两人走过桥,穿过树林,很快来到了家门口。

白成灰推开门,同水婶一齐进屋。这个时候,水叔正端了一碗馒头朝桌子走去。白成灰瞥了一眼馒头,想到自己早上刚刚吃了不少,不由得苦起脸道:“又是馒头,水叔你不会做饭就等水婶回来做嘛!何必这样,苦了自己也苦了我们。”水叔无奈骂道:“臭小子,昨晚你婶做饭你直喊香,现在老头子给你做饭你就嫌弃,诶,白惯你了,白惯你了……”水婶呵呵笑道:“成灰啊,你叔难得做饭不容易,你怎么能这样打击他,要体谅才是。”白成灰硬着头皮坐下,拿起一个馒头嚼了一口,忽然他像想起了什么,对水叔水婶道:“水叔,水婶,你猜我今天见到了啥?今天江年哥哥在我面前露了一手,一眨眼啊,就把一棵树斩成两段,说是叫飞燕还巢,还有啊,他说他是在天虞山拜师,外面的新鲜事可真多…………“水叔听他喋喋不休,忍不住插嘴道:“江年这小子有甚厉害,还不抵我糟老头呢,也不见你夸我什么。”水婶弹了下水叔的头,笑骂道:“人家是一表人才的年轻人,你可没法和人家比。”水叔听水婶也夸起江年来,直直叹了口气,转过头愤愤道:“什么鸟燕子还巢,在我面前还不一样折了翅膀回去,诶老了老了……”白成灰听水叔一个人小声嘀咕,便抬起头对他神秘一笑。道:“水叔,你一个人说什么呢,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水叔心里一怔,以为自己和江年的谈话被这小鬼头偷听了去,却听白成灰又道:“江年哥哥说,你也知道不少外面的好玩的事,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水叔见是这事,心里松了口气,暗骂江年一声混小子,对白成灰道:“你叔啊,也是听人讲的,若知你感兴趣,也就说与你听了。”水婶在一旁耐心地听他们讲完,对白成灰道:“成灰啊,你是不是想说,你也想去那个什么天虞山拜师学艺啦?”白成灰猛地点了点头,喜上眉梢道:“江年哥哥已经答应我,再过三年便带我上天虞山拜师学艺,到时候凭我的天纵之资,哼哼,我便叱咤江湖,到时候给你们带各种好东西,”水婶啪的一声打在白成灰头上,说道:“做什么白日梦呢,还叱咤江湖,不准去!你啊,就是个笨小子,还是安安心心呆在这里吧!”白成灰顿时哭丧了脸。水叔在边上安慰道:“你婶也是为了你的安全找想,你一个人出去,没人照顾,再加上你的调皮性子,免不了闯祸吃苦头!'水叔抬起头望着远方,顿了顿声,轻声道:”仙修又有什么好,练来练去还不是一样逃不出这红尘俗世;找一个像你水婶一样漂亮贤惠,又会做饭的人,平平静静,不知有多好,别人还羡慕不来呢,诶只是……年轻不懂啊……“白成灰听到水婶不许他去,已然万分失落,又见水叔也没帮着他,后面的话自然一个字也听不进,他一句话也不说,随意吃了几口馒头,就扔下水叔水婶两人,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白成灰一个人坐在床上,感受着身边的寂静。他看着夕阳垂落,看着大地披上银沙,看着窗外的风吹散落叶,看着夜晚中闪闪的明星……他的脑海里,重复着江年新奇的话,想象着,外面新奇的世界。他不肯一生就这样简简单单,在这个村子里结束,他回过头去,然而所见到的,是漆黑的门和墙,一如水叔水婶的话,要将他限制在这狭小的空间。于是,他不肯,他不放弃,他要抗争,这时白成灰又想到了水心璇,想到了石殿,想到了那个魂灵以及魂灵所说的补天之术,自己经历了这些奇异之事,怎么能就此守着秘密活在这个小村子里,说什么也要再出去见识一下。

“咦,补天术么?虽然不知有啥用,但这名头倒是能拿来试一试“白成灰想到补天术,心里突然有了一个主意。他想着,水叔水婶不许他出村,一是因为他个性贪玩,二是觉得他并不能像江年一样出人头地;但若是把补天术的奇遇与水叔水婶一说,自己在保证三年里好好改正贪玩调皮的性子,也未必不能使水叔水婶同意,至于水心璇的事,那就闭口不提。想到这,白成灰顿时觉得心胸开阔,神清气爽,他躺在床上,想着明天的说辞,不久便睡去了。

清晨

白成灰早早醒来,穿好衣服坐在床上,细细听隔壁水叔水婶的动静。但听见他们坐在桌前开始吃早饭,便深吸了一口气,强装正经推开门走了出去。

”哟,成灰呀,今天这么早就起来,是不是昨天的事想通了?你昨天一声不吭钻进房里,我们就怕你想不开呢。“水叔见白成灰走出房门,便对他笑道。

水婶也朝他招了招手道:“成灰呀,昨天我的确凶了一点,不过也是为你好,既然想通了,就快来吃饭吧。“

白成灰听了,心里一暖,但他不想就此妥协,便一脸严肃地走到他们跟前,假装叹了口气道:”诶,本来我答应了别人不打算说的,既然你们昨天这般拒绝我,我也不得不向你们坦白了。“

水叔见白成灰这小鬼强装正经,满脸严肃,又听他嘴里说出这番话来,顿时就乐了。心道:”我倒要看看你这小鬼能瞎编出什么话来。“便拉着水婶的手也严肃道:”看来成灰有重要的事要说呢,咱们得仔细听着。“水婶见他们俩一大清早就装腔作势,强忍笑意道:”成灰,有什么事你说吧,别这么神神秘秘的。“

白成灰清咳了两声,朗声道:”昨日我说我天纵奇才,他日将叱咤江湖,其实并非信口胡言。你们未能看出,实在可惜,其实以前啊我在村里遇到过一个老人,他说我天资过人,便要传我一术,前提是不告诉他人。我一时好奇便答应了他,他说他的功法叫什么补天术,能够修气运,转阴阳,诶我本来不打算说的…………“

水婶听到这里已经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对白成灰道:“成灰啊,你别告诉我,你在屋里呆了一晚上,就是为了想这些话啊!”

白成灰见她不信,还欲再言,却听水叔道:“成灰,你水婶不信,但是你水叔信你,你水叔可一直觉得你天资独厚呢。”

白成灰听了心里一喜,但只听水叔又道:“这个补天术嘛,我知道,这老人我也认识,成灰啊你去给你叔婶一人倒杯水来,我仔细说与你听听。“

白成灰有些纳闷,没想到自己胡扯的话竟真有这么回事,不免有些好奇,就飞快的跑到厨房,端了两杯水放到水叔水婶跟前。

只见水叔端起水杯,小小抿了一口,徐徐道:“这老人嘛,便是你白成灰;这补天术啊,就是你昨晚想出来的了。”

“哈“水婶听了一愣,紧接着就是一口水笑的喷了出来。白成灰听到这里,也知道自己被戏弄了一通,怒道:”水叔你不信我也就算了,还这般耍我!“说罢就要转身离去。

水叔笑道:“别生气嘛,成灰,来来来,让叔看看你的补天术练到什么境界了。“说着便朝白成灰肩头按去。就在水叔把手放在白成灰肩上时,白成灰肩上却突然产生了一股暖流,冲到他手心,,只一瞬间就消失了。一般人只感觉手头一热,并不觉得有什么一异样,但水叔心里却大惊。原来这是一股气。修炼之人,引天地自然之气流入体内,方才有这如此反应,再者,就是道行极高的人,强行将自己体内之气输入到其他修真之人体内,只是要想气在他人体内保留,就绝非易事,若是从未修炼之人,更是难如登天。虽然白成灰体内仅有微乎其微的一小团气,但水叔依然觉得不可思议。”难道他说的是真的?“

“成灰,快回来!”水叔急忙道。

“哼,还想玩我呢!”白成灰毫不理睬,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跑去。

水叔见白成灰一人跑了出去,对水婶道:“你呆在家里,我去把成灰追回来!“说罢就沿着白成灰跑的方向追了出去。

白成灰心里仅怀的希望就这样破碎了,较原先更加失落。他一路乱跑,不知不觉又来到了水心璇边。他捡起一块石头,朝湖心扔去,哭道:”魂灵啊,你说我想出去自己闯荡一番,怎么就这么难呢!我想去见见外面的世界,难道有错吗?“

石子击到湖面,漾起一圈波纹,白成灰注视着湖面,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忽然水中的影子随着水波荡漾逐渐拉长,白成灰突然看见,水中自己的倒影好像对自己笑了一下,他还欲再看,水面又恢复了平静,水里的,还是那个哭哭啼啼的自己。白成灰觉得有些奇怪,止住了眼泪,捡起一块石头还想再砸,却听身后有人呼道:

“成灰,快过来!”

白成灰回头一看,是水叔,心里更加来气,便把手里的石子猛地朝水叔身上砸去。水叔见状,却也不闪,任由石子重重地砸在自己胸口。水叔朝白成灰走去,见他满脸泪痕,笑道:“成灰,这么大了,还哭鼻子啊!要是一个人出去受了委屈可没人管你了。“

白成灰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哼了一声道:”谁要你们管!你们又不让我出村去!“

水叔走到白成灰边上,摸了摸他的头道:“你说的事,水叔相信你了,我向你道歉,至于让你和江年一起上天虞山的事,我会帮你和你婶说说”

白成灰心里一喜,但转念又道:“你骗人,你刚才就是骗我,现在还不是为了安慰我,才说出这番话!”

水叔正色道:“我知道你不肯信我,但你现在按我说的话做,就试一次,行吗?“

白成灰见水叔并不像在开玩笑,就道:”好吧水叔,我在信你一次,要是再骗我,我以后可都不理你了!“

水叔面色凝重,走到白成灰身后,两手按在白成灰肩上,深吸一口气对白成灰说道:“成灰,你现在闭上眼睛,调整呼吸,掌心朝上,不管有什么感觉都不要乱动,听到了吗?”

白成灰点点头,照水叔说的摆好姿势。水叔暗运气劲,双掌扣在白成灰肩头,猛然发力。

“呼”就在此时,白成灰的掌心突然跃出一团红白相映的气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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