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深知师弟性情,料他会如此。眼珠一转,面上仍旧一派高深,“师弟啊师弟,我可是新密制了丹丸,大罗金仙吃了它也能睡个三天三夜,到时候你醒来我都从魔界回来了,嘿嘿。”
老者一脸无奈地也没多作做阻拦,细细嘱咐道,“师弟你刚历劫归来,身体精神多有损耗。我特意炼了清心丹和养神丹已经让小童送了过去。这几日你按时服下,再配合着多泡些灵泉药浴,七日后身体即可复原。等休养好了,等到三月十六魔宗出世之时,遇到事情你也好应付不是。”
青衣仙者点点头应下,“玉卿,多谢师兄操劳安排了。”
原来这二仙者正是贺兰玉卿与他的掌门师兄李慕白。
李慕白放完一枚黑玉棋子后,摆手道:“哎,你我师兄弟何谈这些。”他话音一转,偷觑一眼对面师弟似乎望向远方,心中嘿嘿一乐,“师弟啊师弟,师兄趁着今天你刚回太极山精神不济,又说与你光明石异动的大事,你神思波动,如此天时地利人和还赢不了你,我就把师兄让给你做!嘿嘿!”美美想着,老者左手快速将三处不显眼的黑子和白子换了个位置,凭他几万年的娴熟作弊手法根本不会被察觉。
贺兰玉卿脑后墨发有几缕被柳枝调皮的勾起,将他清朗潇洒的风姿添上几许活泼可爱。
李慕白故作气定神闲地与贺兰玉卿又下了几个来回。突的一指棋盘,上面黑子已将白子团团围困,白子犹如笼中困兽,贺兰玉卿也忍不住惊讶的睁大双眸,露出一片不可思议之色。
李慕白腾地站起抚掌大笑,震的脚下祥云四散奔离,“师弟你在山上几万年了,终于叫师兄赢了你这号称仙界第一棋者一回,哈哈!快事,快事啊!当浮一大白!”
看着一向以仙风道骨淡定从容自居其实惯爱耍宝的无良师兄,像个七八岁的顽皮幼童一样狂笑蹦跳。贺兰玉卿剑眉一扬,凤眼斜挑露出一抹笑意,刹那风华,倾覆了满园春色。他心情也极好,极好地将一枚白玉棋子置于棋盘。霎时被困的白子如同一条苏醒的银龙将黑色牢笼冲破,颗颗黑子顷刻吞入腹中。
黑败,白胜。
李慕白看着棋局因为落一子而风云巨变,笑也僵住,话也骤止,变成一个手拍肚皮跺脚的十分诡异姿势。
他双眼直勾勾盯则着棋盘,恨不得盯出个洞来,胡子更是一撅一撅的半晌才回神,气急败坏地大叫起来,“不算不算,明明是我先赢了,师弟你,你耍诈!”
这时一个声音闲闲传来,“明明是掌教您先偷偷把棋子更换位置出老千在先,天尊才借势将您的棋子儿一锅端了的。您是咱们太极派掌教,可不能贼喊抓贼啊。”
这比喻,贺兰玉卿听了眉梢一挑,轻扫了眼腰侧。此时有银光闪现他腰侧银剑,摇身一变化为人形,正是剑灵离笙。
李慕白闻听离笙此言登时气结,面皮狠狠一抽,饶是他六万年生涯磨出的的厚脸厚皮,被一个小辈当面戳穿也有些挂不住了,脸上是红一阵白一阵就跟那川剧变脸似的精彩纷呈。
李慕白指着离笙鼻子怒气冲冲骂道:“离笙你个小兔崽子,要不是看在师弟面上,非得把你扔进炼丹炉重造八百回不可!目无法纪不尊师长,亏你晓得我老人家还是这九州六界太极派掌教。本掌教就封了你的灵力,罚你去山下做苦力!”
李慕白唠唠叨叨训着离笙,离笙掏掏耳朵假装没有听见,他只要回到太极派一天得挨掌教三五回骂,做苦力也早习以为常了,听不见骂时还会有些不适应呢。李慕白一边骂着,面上却保持着端正肃穆义愤填膺之态。只是那一对眼珠在窄细的眼眶里来回暗扫打量贺兰玉卿。
贺兰玉卿任他打量,没有丝毫不豫,依然云淡风轻的做坐在那。他肤色是很健康的小麦色,在偏西的暖阳照射下更是一派菱角分明的俊逸清朗。而双手搭在桌上,那手掌就像墙边丛生的青竹,骨节分明,修长有度。一枚白玉棋子,在他指背间滑来滑去,始终没有办法逃脱,就像此刻心虚的师兄某人。
李慕白看着师弟转棋子,心被那棋子晃悠的七上八下极为忐忑。他素来熟知师弟的为人,腹黑,蔫坏。
李慕白心里发虚,不断给自己鼓劲,这次怎么说也是险些赢棋了,加强防范绝决不会再被师弟三言两语然后自己就跳进沟的。这样想着表面更义正言辞起来,典型的色厉内荏外强中干,“离笙你个欠收拾得的小兔崽子在这偷什么懒,皮痒了就去炼丹炉给掌教我试试火。”
离笙见掌教有些恼羞成怒了,他翻了个白眼,对着李慕白躬身行了礼,“离笙领命!”脚底下却动作极慢,半天都没磨蹭出几步。离笙压下满怀兴奋暗喜道,“掌教与天尊的热闹啊,机遇难逢,怎能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