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胜把成夷峡道两边的山体都给劈碎了,碎散的大石掉落到峡道中,把成夷山与外界的道路给堵死了,戴胜的逢射部再无法从成夷山的东面去往开兹族。如果他想带兵攻打开兹,要不就要从北蒙部落的前方绕过去,要不就得绕过成夷山沿着沁水河往下游走。
这两条路都不好走,北蒙部落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不愿借道的。
绕过成夷山,再沿着沁水河往下游走,太过耗费时间,光路程就得两三个月,接下来又是冬季,河水结冰,粮食短缺,不适合长途跋涉的行军打仗。
可是戴胜又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一想到开兹那个贼子,他就气得全身颤抖,双目血红,恨不得立刻用雷道把开兹给劈成焦炭,再劈得灰飞烟灭。
离那天成夷峡道之战已经过去快一个月,戴胜坐在殿中听着部下报来的关于开兹的消息,气得双拳紧握,怒不可歇。
原来那开兹,竟在那峡道散石之上,砌成了高墙,彻底的堵死了戴胜的路。
戴胜拎着雷道,来到成夷峡道,又是一通乱劈!劈完却发现那高墙竟分毫无损。他又不死心的引雷劈了一通,还是不见损毁。
他正气闷着,便听到了开兹的笑声。
“哈哈哈!戴族长的雷道好威风啊!开兹实在是佩服!”开兹说着,还故作谦虚的拱手行了一礼。
戴胜看到开兹,像头发怒的狮子,大吼一声:“开兹,你终于不做缩头乌龟了!”话一说完,便有一道雷电朝着开兹劈去!
开兹不慌不忙的往后退开,雷电不止没有劈中开兹,还很奇怪的被那高墙给吸了去。
戴胜这才意识到了古怪,“开兹,你做了什么把戏?”
开兹摇着头,摊开了双手,一脸无辜,“戴族长,我可什么都没做啊!”
戴胜可不与开兹废话,见雷道没有作用,他把雷道收了起来,拿出一柄长剑,朝开兹攻去。
开兹不与戴胜硬碰硬,与戴胜小碰了几下,引着戴胜,往高墙下方去。
戴胜见开兹又想逃,加紧了招式,贴着开兹,不让他有空隙逃跑。
开兹见敌不过戴胜,又被戴胜封得死死的,没办法引戴胜往高墙下,正准备拿出崤山斧。戴胜瞄准时机,一剑刺进开兹腹部。开兹中剑,忍着疼痛,一脚把戴胜踹远,落荒而逃。
戴胜看到开兹逃跑,赶紧追上去,这时却突然有一道雷电,从下方的高墙中朝着他劈来,他赶紧疾身躲开。
开兹已经不见踪影。
“开兹!”戴胜怒吼,“你给我滚出来,你个缩头乌龟!鳖孙子!草包!孬种!你给我出来!”
开兹捂着伤口,逃回了开兹族。他本来还打算这次能解决了戴胜,没想到还是低估了戴胜的武力。他有些忧愁的皱着眉,他不解决掉戴胜,戴胜就要解决掉他了!
戴胜回到逢射部,招兵点将,他要准备血洗开兹!
英提带着三万精兵与皇西柔去了聂斯氏,茈子的心情难得的像天边的朝霞一般绚烂,准备出去逛一逛。她穿着淡绿色的长衣,外面披着白色的斗篷,骑着一匹黑色的马,沿着伊水河,往上游而去。
南方的秋季,总是不太明显,河水缓缓流淌,两岸杂草丛生,不时的有只小动物在草丛中钻来钻去。茈子信马由缰的闲散着,困了就停下来找个地方睡一觉,不知不觉竟来到了陆吾族的发鸠山。
这陆吾族以机敏著称,善感知,往往你还在三丈之外,他们便已经知道了你的方位。
茈子进入陆吾族的地界,奇怪的四下看了看。心中疑惑:“不应该啊!这陆吾族的人应该发现我了才对,怎么一个人都没出现!有点反常。”她正疑惑着,谨慎的多看了看四周,突然一声女子的娇笑声传来。茈子朝声音看去,便见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穿着水色的长裙,坐在前方的树枝上,撑着双手,摇着双脚,看着她,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眼睛都眯起来了。
“嗯?”茈子心中没来由的一愣,这个孩子是谁?长得还蛮可爱的!她来到树下,抬头看着小女子。
小女孩跳下树枝,站在茈子的马旁,抬头看着茈子,“姐姐!你长得真可人!”
“哈哈!”茈子没忍住笑出声,她倾身,看着站在地上的小女孩,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长哓!”
“长哓。”茈子又念了一遍,“你在这里干嘛?”
“我在这里等你。”长哓睁着大眼睛看着茈子。
“等我?”茈子接着又问道:“陆吾是你什么人?”
“我父亲。就是他让我在这里等你的。”
“嗯!走吧,带我去见他。”
陆吾族的的东面是颙族,颙族的尔是山与陆吾族的发鸠山相接,因此也把两族隔断开来,彼此没有往来与联系,毕竟要翻过两座山,难度太大,所以也就相安无事。问题出在西面的咕鹿族,因为孰湖在咕鹿族、陆吾族、泽部,三个部族的境内,因此时常有争端。泽部是大部,而且也不会欺负他们这些小族,因此平时也就没有那么多是非。而西面的咕鹿族,与陆吾族相当,原本关系就不太和善,加上因为孰湖的资源,时常会有争端,原本有元姬的约束,咕鹿族也不会太过嚣张,陆吾族也不会主动挑衅。但是近来却不知为何,咕鹿族开始频繁的攻击陆吾族的族人,陆吾深受其扰,但因为陆吾族人不善武力,所以一直都是挨打,没法反抗。
就在这时,茈子找到了陆吾,想与他做比交易。
陆吾已经在大帐中恭候多时了,长哓带着茈子走进大帐,陆吾见到茈子,欣喜若狂,急忙迎上来,躬身行礼:“茈子族长!”
茈子依然带着那抹淡淡的笑意,“陆吾族长多礼了!”
陆吾与茈子在帐中地毯上面对面跽坐着,长哓坐在陆吾侧后方。
茈子先开口说道:“先前与陆吾族长说过,想与你做比交易,拿些孰湖的资源。”
陆吾点点头,“茈子族长你愿意借多少兵马?”
“五万。”
陆吾微低着头,思忖着。
茈子又开口道:“再加三将。”
陆吾抬头,眼中含着兴奋的神采,要知,一善将,能抵百万雄师!他问道:“茈子族长,要多少孰湖资源。”
“你们每年孰湖所得的三成。”
“三成!”陆吾差点跳起来,仿佛这是要了他半条命一样。
茈子站起身来,“陆吾族长先好好想一想,想好了再派人告诉我。”
陆吾站起身来,送茈子到大帐外。
长哓站在陆吾身后,说道:“父亲,当下要紧的是先解决掉咕鹿族这个外患。而孰湖每年的所得,还不是我们说了算,到时候,三成是多少,还不是有很大的变数空间。”
陆吾转身欣喜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哓儿,你比父亲更适合当这个族长!”
长哓在孰湖边找到还未离开的茈子。
茈子躺在草地上,看着天,突然视线中出现了一张白嫩嫩的脸,她看着那双明亮的眼睛中含着笑意。她开口问道:“你父亲让你来传话?”
“嗯!我父亲答应了!”长哓坐到茈子身边。
长哓半撑着身体,侧过脸,看着茈子,说道:“茈子族长,你没明说三成是多少,就不怕日后我们赖账吗?”
茈子不以为意的说道:“嗯?你就不怕我与咕鹿族联手,灭了你们陆吾族?”
长哓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也学着茈子不以为意的口吻说道:“如果咕鹿族知道,是茈子族长借给我们的兵去攻打他,不知道是会与我们联手还是与茈子族长联手啊!”
“哈哈!”茈子坐起身来,看着长哓:“你这孩子,有点意思!”
长哓突然叫到:“茈子族长。”
茈子看着长哓,示意她说下去。
长哓双眼盯着茈子的脸看,一眨不眨的说道:“有没有人说过,你坏得动人。”
茈子伸手捏住长哓的下巴,眼睛微眯,有一丝危险,有一丝玩味。她放开长哓,站起身来,抖了抖身上的白色斗篷,牵过在一旁吃草的马,声音有些轻的说道:“告诉你父亲,我借他十万兵马,以后你们孰湖每年所得我要四成,不能赖账的四成。”
她转过头,看着长哓,嘴角带着一抹笑,比她平时的笑意深上几分,说道:“不然,我便找你算账。”说完便跨上马,远去。
长哓看着茈子远去的背影,大声说道:“我等着你来找我算账!”
茈子隐在斗篷兜帽中的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笑容。
瞿阳山半山桃林后方,一道忙碌的身影,正在盖着房屋。
一旁一个穿着白衣长裤赤着脚的男子,带着浑厚的声音,语重心长的说道:“阿昊啊!你就不能走点心吗!都说了几次了,歪了歪了,你这还越弄越歪。”
少昊站在屋顶上,瞪着坐在桃树下,摊着腿喝着茶的玄肃,声音带着几分威胁,“你要再不来帮忙,我就把这个屋子全拆了。”
玄肃赶紧站了起来,一边走说道:“别别别!我不就坐下喝杯茶嘛!看你急躁的。”
少昊跳到玄肃面前,“非得在这里折腾。”
“自己建的房子,住起来不是更舒服!”
少昊瞪了玄肃一眼,往桃树下走去,“浪费时间。”
他们俩已经在这里折腾了一个多月,这个小院还没建成,都怪玄肃,又懒还诸多要求。
少昊走到桃树下,雪白长衫一尘不染,脚上的金色鞋子比正午的阳光还要耀眼,他掏出一把白色折扇,喝着茶扇着风,跟屋前的玄肃说道:“剩下的你自己弄。”他用扇子对着玄肃扇了一道风过去,接着说道:“什么时候弄好,就什么时候出来。”
玄肃正想走过去,便被身前的罡风结界困住,他指着少昊,“行!你行!”转身接着盖他的房子。
又过了六七日,玄肃来到屋前,对着少昊喊道:“喂!好了,快放我出去。”
少昊睁开眼睛,走到玄肃面前,撤去罡风,看了看。
玄肃一脸不高兴的看着少昊,“阿昊,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少昊看了玄肃一眼,径直走进院中。
玄肃跟在少昊身后。
这个小院呈环状,正门进去是一个院子,院中有一个小池塘,里面有几条小鱼正在悠闲的游着;院子正对着的是正堂,里面现在还什么都没有,正堂的两边是走廊,通向两边的房屋。左右两边各有两间房屋。房屋的前方各有一条花圃,里面还没有种花。左手边的第一间房子前面种有一颗桃树,树底下放有一套石桌椅。在走廊的一旁同样种着两颗桃树。
玄肃看着少昊,眼中盛着亮光,似是等待着夸奖的孩子。
少昊看了一眼玄肃,“以后你住左边,我住右边。”说完径直往右边走去,不再搭理玄肃。
玄肃自己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站在院中,看着少昊走进屋里,“风变冷了,冬天要来了...”
近午的太阳,直射着大地,连鱼儿都往深处游去,寻找着阴凉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