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赐回来的时候,正有人焦急地等着他呢,乃是堂伯贤德公煌的二儿子玉丰。
玉丰本来居职京都,怎么会来到胶城呢?需要慢慢来说。
宠妃紫姬色媚广惠王,支走了唯一的王子天赐,与王弟曾将朝廷搞得一塌糊涂。朝堂重臣多数换上了曾的亲密、心腹,从而为之把持。由于天赐出洋,途中必定是千凶万险,怕是要葬身鱼腹。就算是能够侥幸回还,也不知是何年月。他想要扭转局势,为时将晚。所以,一班阴谋家都大了胆子,之罪恶、之阴谋日益昭显。紫姬基本达到了目的,开始疏远广惠王,脸色也不与好看,而且更与耿昌、薛杰等一班俊脸年青的男子**后宫,且越来越明目张胆。广惠王对此不会没有察觉,也包括朝堂内外的一切乱事。不论谁,也不是没有一、两个亲信之人。他逐渐看清认明了紫姬与曾等人的真正嘴脸,追悔不迭,同时愤恨。但局面无法挽回,自己已经被奸人架空,成了有名无实的王。他只能寄希望于王子天赐早日回朝,或是忠义的诸侯能够站出来勤王,力挽狂澜。广惠王心梗气堵,一病不起,遂不能上朝理政,便更加得了叛党们的意。为了不发生对自己不利的意外事情,叛党们封锁王宫,不教外方探视于王。广惠往王尽管病得不轻,但脑子还是保持着清醒。大病装重病,装得生无长久的样子,让叛党们认为自己不会对他们构成威胁,同时蒙骗宫内紫姬并她的眼线,逐渐放松对自己的监视。他却在内心盘算着自救的办法。
贤德公煌是广惠王的堂兄,任职朝堂,对于朝廷、王上忠心无二的一个人。他对紫姬、曾等人的不轨行为早就熟闻,更为看不惯。有心整饬朝纲,扶正国厦,无奈力薄,为此愁满心头。牵挂于广惠王的现状,但却不能相见,不得他的消息。担心王上已经为叛党谋害了性命,必须要确实一下,煌于是唤来自己的外甥达,秘密授以机宜。达擅长技击,更精于轻功,于夜潜入王宫。他见到了广惠王,了解了一下情况,并接了密旨而返回。
广惠王刷了两道密旨,一道实际是颁给王子天赐的,教贤德公煌转交,另一道才是降于煌的。煌将予自己的圣旨展开来观。广惠王在上面简单诉说了自己的糟糕处境与内心的无限苦痛,请煌担纲大任,为王朝尽心用力,联络诸侯,清除“妖氛”。他教煌务必多多派人寻找回王子天赐,也便共同对付叛党。煌不敢怠慢耽搁,一边联络认为可信得过的诸侯,一边派人下海,寻访王子天赐。
公子玉丰所以到在胶城,实则是奉了父亲的命令,秘密而来联络莱侯。因为莱侯的方国比较大,兵势众,力量大。且莱侯为人耿直,比较忠信。另外,莱侯同王弟曾有隙,当然不会同之沆瀣一气,可以联盟拉手。玉丰之前到了莱城,不遇莱侯,得知往胶城去了,遂赶来这里。却意外地得知,王子天赐此间逗留。实则,也亏是天赐因为种种原因而航向改变,没有从远洋的出发之地扬州登岸,不然必然为叛党们获悉。那里,清河公曾布置了自己的势力,一旦天赐归来,即下杀手干掉他。只是,玉丰到达胶城的时候,天赐前脚追赶六指怪老头去了,便先将事情告知莱侯。莱侯严命封锁王子到在胶城的消息,并花费大力气访寻清河公可能安插在这边的党徒。
玉丰见到了天赐,向他详细说了自己所知道的,在他远洋期间朝廷所发生的重大事情并现时状况,当然更涉及到广惠王。
天赐一听叛党企图颠覆王朝,自己的父王处境凶险,马上急了,心飞到了京师。但一切事情的处置不可过于莽撞,需要一番计议。首先,必须得到莱侯的帮助。莱侯当即表示,忠心王上,同叛党势不两立。整本部军马,准备勤王。另经商讨决策,红鸾公主由鸣鹤子辅助,去完成一件重大的特殊的使命,而天赐则乔装改扮,跟随玉丰秘密潜回京城。
天赐至于京师,但见城门口盘查甚是严格。玉丰担心王子被认出,将他藏身在于胶城的时候经过改装的马车的底部,而后往城中进。有门军拦住,并且拿着一张图像(上面所画的正是天赐)依次对照它,对玉丰并相随一名驾车的人、两名护卫相过了面,又瞅了瞅车厢里头,没有发现可疑。但是,还没有即时放行的意思。尽管玉丰并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但这一拨门军当中那个当头儿的可能是认得他的,请来了自己的顶头上司,是一位名叫来顺的将军。地位不算高,但他可是曾的党羽、爪牙。
来顺同玉丰不陌生,忙给这位公子请过了安,而后把玉丰的随从挨个儿打量一番,绕着车子转了两周。玉丰的心马上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被他发现什么。
来顺也同样没有查出任何可疑,问玉丰:“公子,听说你前些时候便离京远出,寻找王子殿下去了,这么快就回来,一定是遇见了吧?”
玉丰也不知他是听谁说的,顺着话说:“甭提了,出海没两天,经过荒岛,遇上一个‘野人’于其上呼叫。接他到船上一问,才知是同王子殿下一道而趋金珊海的人。却因为船只遭受狂风大浪而沉没,他亲眼看到王子被鲨鱼咬死。他说自己可能是一船人当中惟一的幸存者,全靠着食岛上的鸟兽、野果、草根,维系生命,坚持活了下来。唉,可悲。”装模作样,眼里挤出几滴泪来。
来顺听了,窃喜,又来问:“是吗,那名生存者没有随公子一起回?”
玉丰说:“他的身体过于虚弱,放在一个地方将养呢。我呢,回京报送消息。”
“哦,”来顺点了下头,又说:“公子,耽误您的时间了,快些回家瞧瞧吧,贤德公昨晚暴病而亡。”
“啊呀,什么,我父不在了?怎么会呢?他的身子骨特别硬朗着呢,怎么会突然死去?痛也,”玉丰闻听来顺之言,大惊,怎么也不敢相信,急忙奔回贤德侯府。果然,正办着丧事呢。一问才晓得,父亲昨天被清河公曾请去吃酒,回来的时候倒挺好的,可是到在半夜,他突然腹肠绞痛,浑身不适。没过多少时候,便大叫一声,七窍流血而毙。并且,还知道了,清河公之所以请自己的父亲,是因为当今王上病体沉重,怕不久长,他这位王弟想要继之而为国君,或者在他自己的几个儿子当中选择一个。但是担心群臣与各方国的诸侯异议不服,于是打算请德高望重的贤德公出头,倡议扶持。作为交换条件,曾许给贤德公一字并肩王的地位。贤德公刚直不阿,当然竭力反对,可能因此而遭毒手。
“必定是此贼下奇毒,害死了我的父亲,”玉丰更是这样认为,就要去清河公的府邸,同曾拼命。但有他的母亲并长兄玉辰紧劝于他,且忍一时之悲愤,一切还须从长计议。玉丰也想到还有大事要做,为要紧,请出王子天赐,共同商议。另请出寄存于此的那一道广惠王颁与天赐的圣旨,交给他。天赐观罢,不觉眼泪夺眶而出。广惠王承认了自己的过错,误会、冤枉了儿子,希望能够得到他的原谅。在当前王庭困难的时候,要他与贤德公一起共同计划,铲除贼逆,肃清叛党。
于今,可惜贤德公被奸贼所害,大计只能全靠自己来定夺。天赐惟恐叛党会对父王下黑手,极有必要将他救出。王但脱险,可以号令天下诸侯,勤王平患。于是,他连夜同自告奋勇,愿意陪同自己一起冒险的达,潜入王宫,悄悄偷出了广惠王。并且运用超常的功夫,避开哨岗,坠城而出,把他送到了王城附近八元山,藏到了清风洞千鹤真人处,请之妥善照管。当然出于对真人的信任,同时也能够运用他很好的医术,对王的病体进行治疗。如果不把王带出王城,叛党们发现王失踪,必要满城搜查,怕是哪儿也难以藏得住他。
至于紫姬与叛臣们到现在尚未对广惠王开刀,是有原因的:一则,还要拿他当几天傀儡,反正那副身板也挺不太长时间。二则,自己一方的势力还不足以对抗上百镇的诸侯,须以各种好处对之加紧拉拢、收买,需时耗日。一旦准备不够充分,草率举事,必定会惹来众愤,群起而攻,对自己来说便就不妙了。三则,担心天赐突然归来,见不得广惠王,必要闹事。天赐虽然被削去太子爵位,但并不太过降低他平素积攒下的威信。尤其在军队当中,具有相当大的号召力。他不死,便是大大的威胁。正是以上种种,奸人才不敢太过妄加举动,尤其是对于广惠王,从而使他苟活至现在。
广惠王告诉天赐,如今权杖与印玺皆掌握在曾的手里,滥以发号施令。天赐于是连夜返回王城,潜入清河公府,从曾的公案之上盗走了这两件至尊之物。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头,天赐择忠诚可靠的多位重臣,其中相当一部分还是已经被曾假王命罢黜而闲在家里,秘密行以造访。王子从天而降,这些人无有不吃惊的。
天赐拿出父王的最新旨意及权杖,受访之人无不俯首,愿肝脑涂地,答报国恩。尽管基本上没有一个手握实权,且大多数还已经不戴官职,在京师、在朝中的影响力大为削弱,但是他们的门下还是有几个人的,聚集起来也是不小的力量。一旦勤王兵到,可为内应。
而在天赐造访联络同盟的同时,叛党们也忙翻了天。广惠王突然莫名其妙地失踪了,教人蹊跷,当然更骇人。而象征王权的印玺、权杖也在同一个晚上不翼而飞,预兆不祥。紫姬、曾等人为此非常忧虑和害怕,假以王宫失盗宝物,出动大批人力,到处搜查并严禁人们出城,搞得全城鸡犬不宁。然而半月过去,一无所获。而天赐已然依旧运用坠城之法,离开了王都。
又过了不多日子,广惠依然下落不明,权杖、印玺同样无着落,而另有不利于自己的消息,更令一班叛党紧张万分,坐卧难安。王子天赐突然出现于东莱,称奉密诏而号令各镇诸侯齐起,讨逆伐叛。陈数紫姬、曾挟制君王,混乱朝纲,毒杀大臣,私结党羽,阴谋篡位,污浊后宫等等条条罪状,并檄文天下。在东莱誓师,起东海之内莱侯、河阳侯、琅琊侯、济水侯、泗水侯、武城侯、青州侯、徐州侯、孟乡侯等等约二十镇诸侯之兵西进,向王城进发。沿途,另有其他各镇诸侯将兵先后加入到讨逆大军的行列。
叛党不甘坐以待毙,赶紧应对之策。他们反咬一口,指责天赐谋反,伪造圣旨,蛊惑诸侯。并且,假王命号令天下诸侯讨伐天赐并他的盟友,同时召亲附于自己的诸侯兵马来京,欲图同讨逆大军决战。胜负与否,当然决定了各方的命运。而有一些诸侯,由于不明事由于真相,难辨孰是谁非,不甘贸然举动,只能先坐观事态发展。
超过半数之多的诸侯卷入纷争,正、叛双方各凭所附,大战在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