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起?这个人顾以瑾认识,也不能说完全认识吧,而是这几天他经过自己的熟悉,而知道的人。
云起,当今大菅的丞相,也是云玉琪的父亲,是他的岳父大人。
“你可知派过来刺杀你的人是谁?”
“王爷您觉得会是谁?”孔青不答反问。
孔青的反问,让顾以瑾心中已经有了判断。
“本王认为孔大人还是把这件事交给别人吧。”放下手中的状纸,顾以瑾准备离开屋子。
但是却被孔青拦下了,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丝毫不顾及自己身上的伤势。
“王爷,您……”您不能弃此事不顾……
谁知话还没有说完,孔青就再一次昏迷过去,大概是因为他的情绪太过于激动吧。
孔青冒着生命危险就为了一道状纸,如今顾以瑾说不管就不管,的确让人伤心。
可顾以瑾不是神圣,他也有自己的无奈。
在不清楚的情况下,自己贸然行事,最后不仅事情没有办成,连自己都搭了进去。
“这件事你不打算管,是吗?”
顾以瑾独自一人在廊上,望着天边,似乎在下一刻便可以得道成仙的模样。
孔青的事她已经清楚了,贪污受贿,徇私枉法,知法犯法,卖官求荣……
这样的事无论在哪朝哪代都是不可避免的,可是这一次不同。
上上下下大大小小,总计上千官员,皆是买来的,这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
整个大菅一直以来走下坡路,卖官这件事,在其中就是推波助澜。
她云玉琪又如何会让这件事情继续下去?放任背后之人为所欲为,这事绝无可能!
孔青的状纸就是一个警报,既然已经接到了警报,怎么可能置之不理?
“如果我希望你管呢?”
顾以瑾这表情已经出卖了他的想法,可云玉琪还是决定试一试。
她希望自己的话可以左右他的想法,只是她的期待可能要落空了。
“王妃,这不是光靠个人任性就可以完成的。”
只要一揭发,牵动的是整个大菅的系统,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你还是不打算管,是吗?”
她想要的不过就是一个明确的答案罢了。
“是。”
她想要的明确答案,现在已经有了。
“好。”
她明白了,既然如此,有些事情也不能强求。
“你打算做什么?”
顾以瑾从他的眼神中看到另外一种坚决,而那种坚决,让他不安,所以才有此一问。
想要离开的脚步就此停住,“既然你不想管,问我想要做什么,又有何用?”
现在的顾以瑾真的是瞻前顾后的太多了,若是放在以前,她想,他会管的。
“你不要做傻事。”他忽然明白她要做什么,只好出声提醒。
而他的这种提醒,在云玉琪耳中,却听成了警告。
“放心,我不会牵连到你的。”
他的如此行为,让云玉琪心寒不已。
“我不是这个意思……”
还未听完他的解释,云玉琪早就离开。
她怕,怕自己再听到什么让自己生气的话来。
云玉琪就是这样说什么做什么的人,今天,她就拿着这状纸进皇宫,准备上呈给皇帝。
这么大的事,他就不相信皇帝不管。
只是在去皇宫的路上,她拐了一个弯儿。
来到相府门前,云玉琪几经纠结,最终还是踏进了门。
如果可以,她愿意一辈子都不再踏入这道门。
今日前来,不过是想要确认这状纸上面的名单是否完全属实。
她要跟云起当面对质,或许他潜意识里,她还存有原来的云玉琪意识,所以才会想到给他一个机会。
也谈不上是什么机会,只是为了让自己心中的愧疚减少,让自己变得更加坚决罢了。
“王妃……王妃您……您不能进去……”
云玉琪可谓是闯进相府的,现在这个风气真的是变了,就连进自己的家都需要通报。
她没有管这个下人的阻拦,径直来到书房,这是云起一直以来的习惯。
问她为什么知道这些?
呵!
这件事情说了也可笑。
当初的云玉琪因为父亲的不重视,所以才会去密切关注他的动向。
她妄想着有一日,云起可以看到他还有一个女儿。
可是结果呢?她的主动偶遇,在云起眼中,不过是视而不见。
一次,两次,三次……
时间久了,她也会乏的。
此时此刻,云玉琪已经顾不得礼貌问题,她一把推开书房。
书房中云起正坐在前方,对于她的到来十分意外,也对于他开门的方式感到十分气愤。
“奴才无能!奴才没有拦住王妃!”
那下人不停的抽着自己耳光,希望得到眼前人的原谅。
“你先下去吧。”
对于云起没有处罚,那让人感到十分的意外,也十分的庆幸。
现在只留下父女二人,面面相觑。
时间过了很久吧,久到连云玉琪也不知道自己多久没回来过。
“父亲。”
她还尊称他为一声父亲,这已经是在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还知道我是你的父亲?”
云起的语气说不上好,可以说是对她没有一点儿感情可言。
“可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帮着外人对付自己,难道这就是为人子女做的事情?
“走吧,以后不要再来了,这里不欢迎你。”
他甚至连问都没有问她来这里的原因,就急着赶人。
果然,她就不该报什么希望。
“是吗?既然你不愿意认我这个女儿,那么很好。”既然如此,她就不必要跟对方客气了。
“云起,你雇佣杀手杀死前来送状纸的孔青,是不是因为你已经知道了他手中状纸的内容?”
“你杀他,是因为心虚吧?”
她一切说的都对,可云起就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你之所以能够安然的坐在这里办公,是不是因为状纸已经销毁,而孔青也已经死了,你便可以死无对证?”
“如果你真的是这样想的,那么你就真的错了。”
云玉琪摇了摇头,表示对云起颇为失望。
她越是如此,云起便越是心虚。难不成那孔青在临死之前还摆了他一道?
“你所说的,我一句都听不懂。”
云起转变的态度也不可谓不快,现在已经是一副淡然自若神态。
他还真的是对自己的人有信心的很,可以说,这就是他的傲慢。
“既然你听不懂,那么总看得懂吧?”
云玉琪冷笑,她把自己带过来的状纸放在云起面前。
只见得他的脸从红到白,再到黑。
他整个人的面部神情可谓是五彩斑斓,精彩的很呐。
“这全都是污蔑!”手中的状纸被云起一下子拍在桌子上,整个人被气得浑身发抖。
“我堂堂当朝丞相,何以会做出如此之事!这一定是有人污蔑!”
这可是死不承认哪,不过这也是好样的,一般这种事情,没有确凿证据,更没有人证的,只要你一口咬定自己无辜,那么便没有办法定罪。
“我猜你大概在想,为何状纸已经被拿走,我这里还有一份吧?”
“这个是从孔青身上找到的,你们怕是怎么都没有想到,孔青居然还留有一手吧?”
她的话字字戳心,云起的额间简直就可以形成一个山川。
果然,那个孔青没有及早处理,是一件错事。
谁能够料到,孔青在最后的时刻居然会摆他一道。
刺啦刺啦……
云起忽然间三下五除的就撕掉了手中的状纸。
“你以为这样就好了?”云玉琪就像是料到他会这样做一般,一点儿都没有紧张感。
“这不过就是我的临摹版本,真正的状纸,你以为我会带来这里?”
原来还因为没有了状纸而得意的云起突然又紧张起来,若说是其他的收刮一些钱财还好,皇上会因为他的功劳网开一面。
可这是卖官啊!
自从皇上登基以来,下令追查最严谨的就是卖官之事。
只要这状纸一呈上去,那么皇上定然不会放过他的。
“来人!”
随着云起的一声呼喊,立即就有两个府兵进来把云玉琪围住。
“云起,你这是要做什么?难不成你还想要杀害瑾王妃不成?”
其实这样的情况也不过是在她的预料之中,可真正的落实到自己身上的时候,还是心凉。
“杀害?”云起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我云起一生杀人无数,你以为我就不敢杀你?”
这股子得瑟劲儿,云玉琪都摇了摇头。
啧啧啧,往往这样的人,最后都只有一种不得好死的下场,他难道不知道吗?
“不过你放心,我现在还没有要你命的打算。”
“上!”
区区两个府兵,还想要困住她?
不过嘛,云玉琪确实没有过多的挣扎,就这样被带下去了。
不是把她关进柴房,也不是关进祠堂,更不是房间了,而是这相府的地牢。
这个地牢,一般都不关人,要关的话,都是一些让云起视为敌人的人。
在这里有各种各样的刑具,每一样看起来都十分吓人。
只不过云玉琪却并没有觉得不好,反而十分惬意。
她知道,有人会过来救她。
没错,她这么不明智的选择先来到这里,就是为了逼一逼顾以瑾。
她已经完全的参与其中了,更是被云起关押,这个时候就是最好的时机。
只要拿出这个把柄,然后向皇上告御状,可以扳回好几层。
“王爷,王妃自从进了相府以后就没再出来过……是不是……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阿奇很是担心,王妃独自一人去相府,还指不定会被欺负成什么样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