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然,不是梦,因为那些,也曾经是我的过去。而我的那一份过去,却已经是一年之前的事情了。”
“一年之前?”
“还记得,如果我想的没错,应该就是你来到如今这个世界的前一天。那时候,夏末的竹林之中,私塾中的先生,还指着你的鼻子训导与你。而我,也正在那个窗下,只是被你一直偷偷地看着。”
“其实剩下的,我已经记得的不是太清楚,只是后来回到王君府中,路过一片池塘之时,我便突然晕倒在了地上。”
“这,与我也是一样,路过池塘,意外晕倒。难道这个世界之中,只有你我……”
这时候,姜穆轩将手中的阿豚,放在了地上。阿零带着他们走着,而他们一边走着,一边讲述起了东宫杉玥这一年之中,发生的故事。
“其实,直到现在,我也并不完全知道,在我的身边,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自己的身份,却已经是一个流落在民间的一个,王君的另一个女儿。”
那时候,正好对应的,是王君历的第二日清晨。而我在睡梦之中,还出现的是与你课闲之时,与你学习作画时的样子。不过醒来,却已经不是生活在王君府中的东宫家的独女。
“月儿,你醒了。你这是怎么了,竟然可以睡这么久。快起来,我已经给你蒸好了馒头,可够咱们吃好几日的了。”
在这个世界里,我自小便被一户人家收养。这个叫我起床的女子,名据说名叫梅姑,而她的丈夫,是村子里的一名郎中,可是我却已经不记得他的名字。
“伯母,请问你是谁,我又为何会在您的家中。而这,又是什么洲,什么城,什么县?”
“月儿啊,你这不会是,睡糊涂了吧。而且,自你从小到大,不是一直都称呼我为母亲的嘛。”
“母亲?”
“您是我的母亲?”
“难道,我的名字,不是东宫杉玥嘛?”
“什么?东宫……”
“月儿啊,我娘自小,便叫你为月儿,这东宫,可是咱们王君的姓氏。你怎么可以,胡乱的给自己安上呢。”
从那时开始,我便知道。这里的世界,没有什么东宫杉玥,有的,只是一户百姓家中的一个名叫月儿的女孩。刚开始,我一身懵懂,只能占且学习着周围百姓们的生活习性。开始的一段时间,梅姑夫妇还有周围的村民,并没有发现我有什么不同。后来经过偶然打听之后,才知道这个世界里的月儿自小生活在东海之滨的一个渔村里。这里的的村民,一直以来,都在依靠着捕鱼为生。而他们若有人生病,便都会来到唯一懂得医术的月儿家中。
“砰砰砰……”
“砰砰砰……”
“这位老伯,您可是来我家中看病。”
“诶,是啊,不知郎中可在家中。”
“哦,这位老伯,真是不巧。我的父亲和母亲,一大早,便一同去山中采药了。恐怕晚一些,才能回来。”
“咳咳咳……”
“不急,不急,只是有一件东西,必须亲自交给你。记住,这件东西,你一定要保护着它。”
那时候,他将你手中的这一只狼毫笔递在了我的手中。而包裹着那只狼毫笔的那一张绢绸,上面却真真切切的写着,月儿的身世。
“月儿姑娘,这些东西,你一定要自己保管好了。而且,一定要保密,甚至连自小收养你的父母,都都一定不能告诉他们。”
“月儿,月儿,我们回来了,咱们家里,是不是又来新的客人了。”
听到自小收养月儿的父母归来。我只好急匆匆的将那老伯给的东西全部藏在了怀里。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我都来不及仔细看那绢绸上面的东西。
“父亲,母亲,你们回来了。这位老伯,是来咱们家里看病的,刚刚你们不在,我便先将他留下来了。”
“老伯啊,你先坐下,容我来为你,先把一把脉。”
“欸,好,好……”
“这位老伯,你如今只是偶感风寒再引起的咳急,我让阿梅为你开几副药,按时吃,自然就好了了。”
之后,那老伯取了药,走了以后,我竟一刻不离的将这狼毫笔和那张绢绸放在身上。可是,从那以后,只要到了晚上,我便开始噩梦连连。
“父君,父君……”
“父君——”
“我是杉玥,我是东宫杉玥啊……”
时间久了,那梅姑便在有一日将我叫去了她的身边,与我趁闲暇之时,攀谈了起来。
“母亲,你这是突然叫我做什么,是有什么事情吗?”
“姑娘,以后,你还是不必再唤我母亲了,同大家一样,你就叫我梅姑吧。”
“梅、姑……”
“我知道,你其实不是我的月儿,或者说一直都不是。当初,我们也只是去山中采药,途中遇到了你,那时的你还在襁褓之中。后来,你等你渐渐地长大,懂事了,我们便将我们曾经女儿的名字给你,唤做月儿。”
“梅姑……”
“你看,果然,你还是这样称呼我,更自然一些。”
“母亲,前些日子,那个老伯曾递给了我一张绢绸,就是这个。”
那时候,我竟然不听那老伯所言,还是将那绢绸上面的字,给梅姑看了。她看过了以后,便一直觉得,是那张绢绸,唤醒了她的月儿对过去的记忆。之后,她便和她的丈夫商量着,将我送离了那个渔村。
“梅姑,你们……”
“姑娘,你不必担心于我们两个。我们自打年轻的时候,便在这里生活了,周围的山林,因为我们经常采药,身体呀好的很。”
“哦,对了,这是一些盘缠,不多,就你路上带着,出门也能够方便一些。”
“梅姑,我东宫杉玥在此,给你们磕头了……”
那一刻,我不止是在为了自己感谢他们。我更是在为了十八年来,他们含辛茹苦的将月儿抚养成人。本来,他们的月儿本应开始谈婚论嫁,孝敬他们,可是如今,却被我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