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过是个契约灵宠而已,凭什么要我家小晨晨亲亲抱抱!)
随之,另外两个下人也纷纷跪倒,膝盖砸在地上,发出砰砰的响声,显然都是被突然出现的孟雪松给吓到了。
她们争先恐后、闹嚷嚷地急忙为自己辩解,求孟雪松原谅,却只换得他森然的冷笑。
“看来,孟府是时候该重新立一下规矩了,否则的话,做主子的岂不是会被你们这些贱奴给踩到了头上去!”
“你们三个,互相掌嘴,何时打掉了牙齿何时可以停下来!”雪松冷冷地说道。
“啊!公子不要啊,老奴再也不敢了,求公子饶命!”打理花圃的婆子第一个惊叫出声,又是一阵砰砰砰的磕头声。
“公子,公子饶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真的不敢了!”另外两个丫鬟也惶恐地磕着头向孟雪松求饶。
躲在隐蔽处的孟雪晨听着弟弟说的那些话,细细品着他说话的语气,不知怎的,心中油然升起一种怪异的、陌生的感觉。
他们是双生子,从生命存在的那一刻起便相依相知。在孟雪晨的心里,弟弟就是一个爱撒娇、爱装无辜的善良少年。
她从未听到过雪松用这种冷冰冰的语气与人说话,更何况是惩罚下人,居然冷血地要下人自己将牙齿打落!
他们是双生子,从生命存在的那一刻起便相依相知。在孟雪晨的心里,弟弟就是一个爱撒娇、爱装无辜的善良少年。
她从未听到过雪松用这种冷冰冰的语气与人说话,更何况是惩罚下人,居然冷血地要下人自己将牙齿打落!
哪怕,雪松是为了维护她,才要这样惩戒下人,她却依旧感觉很不适应,仿佛身上爬了毛毛虫般,有种不寒而栗的错觉。
这样的雪松,于她而言是相当陌生的!
她本来也想着去惩戒这些爱嚼舌根的下人,但被雪松抢先去处理了,她也就打消了过去露面的念头。
孟雪晨边向莲塘那边走过去,边心思烦乱地回想着雪松过往的一举一动,忽然感觉脖颈上痒痒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蹭着自己。
她吓了一跳,怀疑是有什么不明生物爬到了自己的身上,本能地抬手摸了摸发痒的地方。
触手处,是一个毛茸茸的小团子。她呆了呆,突然想起昨日自己收为灵宠的那个小家伙——七彩灵珠的珠灵。
可那个小家伙自从昨日被她收入身体内后,便再没出来过,此时怎会突然出现?
心里想着,孟雪晨便捉住那个小家伙,拿到面前审视着。
那一双又大又圆的彩色眼睛,也目不转睛地望着雪晨。那只圆溜溜的小脑袋微侧着,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随着它眨眼的动作,眸子里便有七彩流光熠熠生辉。
“呵呵,你是不是有话想对我说?”孟雪晨被这呆萌的小东西给逗笑了,忍不住低笑着问。
“主人主人,灵儿要亲亲要抱抱要举高高。”
一个娇滴滴的娃娃声音突兀地在孟雪晨的心底响起,吓了她一跳。
“小晨晨莫怕,它这是在用灵识与你交流。”老老实实趴在孟雪晨怀中的安逸似不经意般地说。
它的声音刻意压低了,仿佛在戒备着什么人。
孟雪晨这才想起,昨日安逸教过她如何以灵识与自己的契约灵宠交流。
她忙收敛心神,在心底戏谑地对灵儿问道:“灵儿,你一个小毛团子,让我如何亲亲啊?我怕粘了一嘴的毛儿。”
“啊!主人你好坏!灵儿是不掉毛的,灵儿很干净。”
那个娇滴滴的声音抗议着,孟雪晨仿佛看到,有一个小毛团子正在她的识海之中不高兴地跺脚撒娇。
“呵呵,你好可爱。”孟雪晨忍俊不禁地勾起了唇角,满面都是愉悦之色。
“哼,人家这是可怜没人爱。”毛团子气哼哼地嘀咕着。
“怎会没人爱呢,我就很喜欢你呀。”孟雪晨好不容易忍住了笑意,在心底调侃着这个小家伙。
“喜欢我就要亲亲我,喜欢我就要抱抱我。”小毛团子傲娇地仰着头。
这时,安逸突然又道:“你不过是个契约灵宠而已,凭什么要我家小晨晨亲亲抱抱!”
孟雪晨听了安逸的话,感觉有些怪异。因为,她是以灵识在与自家的灵宠交流,她与灵儿都未曾开口,安逸是怎么知道灵儿说了什么的?
它,难道真的会读心术?
“还不是怪你!我本来是个自由自在的珠灵,是你非要让她收我做灵宠!”小团子突然暴怒地又跳了几跳,似乎对安逸昨日的恶劣行径极其不满。
它乱蹦乱跳的,毛茸茸的身体便不可避免的蹭到了雪晨的面颊,令她忍俊不禁地咯咯笑个不停。
可雪晨的笑声,却令它愈发的不快了,倏然从雪晨的手中跳出,径直奔着雪晨怀中的安逸撞了过去,啪的一下就撞到了安逸的大脑袋上。
它长得那么软糯,体型又小得可怜,自然是伤不到安逸。只见安逸只是甩了一下脑袋,便将它甩飞了出去。
“啊!你好坏!”被甩飞的小团子惨叫着,不可避免地飞到了空中。
孟雪晨无语地抿抿嘴,忙伸手将快掉到地上的小团子接到掌中,忍不住对安逸说道:“安逸,你比它大那么多,就别跟它一般见识了,看你把它给吓的。”
“嗯哼!”安逸哼了一声,扬起头,不屑地看了一眼趴在雪晨手中瑟瑟发抖地缩成一团的小家伙。
那么小的一个小家伙,居然也想挑战它!
如此不自量力,它到底是怎么做七彩灵珠珠灵那么多年的?
安逸深深地觉得,如此一个软糯无知的小东西,还真不值得它去动手。
想到这里,安逸便动了动身子,在雪晨的怀中寻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看都懒得看那个小家伙了。
“主人,它欺负我!你要帮我报仇啊!”小团子在察觉到安逸并不想攻击它后,立刻又来了精神,继续以灵识与孟雪晨交流。
“呵呵,别怕,它就是跟你开玩笑,不会真的伤害于你。”孟雪晨不以为意地安抚着这个爱撒娇的小灵宠。
“不管不管,我要主人亲亲抱抱举高高。”灵儿傲娇地挺了挺圆滚滚的小身子,一双七彩缤纷的眸子充满控诉地看着雪晨。
“好吧。”孟雪晨有些好笑地看了看小家伙,又看了看在怀中一动不动,连眼睛都懒得睁开的安逸。
将托着小家伙的手放到面前,孟雪晨轻轻地在那毛茸茸白生生的小团子上亲了亲以示安抚。
“小晨晨,不许你亲它!”怀中的安逸立刻不干了,猛地扇了一下翅膀,从孟雪晨的怀中飞起来,绕着她的头顶飞舞着,不满地大声抗议。
“呃……”孟雪晨有些意外于安逸这样激烈的反应,一时间有些呆愣地看着它。
“小晨晨是我的,不许你再跟她撒娇!”安逸见孟雪晨没有理会它,更加不满了,冲着她手中的小团子啄了一口。
“哎,你别啄它,它那么小,会受伤的。”孟雪晨见安逸居然去攻击这个小家伙,吓了一跳,忙抬手想阻止它。
小团子比她的一根拇指也粗不了多少,若被安逸那坚硬的大嘴啄一下的话,不死也得脱层皮啊。
可孟雪晨的担忧却是多余的,小团子在安逸的嘴临近自己头顶的一瞬间,便化为一袭七彩流光,倏然钻入了雪晨的胳膊里,转瞬不见了。
“这还差不多。”安逸见驱走了想跟自己争宠的家伙,立马得意地说道。边说,还边得意地在雪晨头上转了几圈儿。
孟雪晨无奈又宠溺地看着这只为了争宠已经不顾形象的大鹦鹉,唇角勾起淡淡的笑意,眸子里充满了温柔的光。
这一刻,仿佛天地间就只有她与这只大鹦鹉,再无旁人。
可是,在远处暗影之中,默默地看了良久的雪松,眸子里却划过一抹阴翳。
那样的宠溺,曾几何时,是独属于他的!那样温柔的笑容,也是独属于他的!
可如今,雪晨却将曾属于他的专宠,毫无保留地给了那只鹦鹉,连陪伴都不再给他了,更何况是那已经被他贪恋了无数年头的笑颜!
孟雪松的双手缓缓地握起来,握成两个骨节分明的拳头。
依稀间,似有一层暗黑的气雾,缓缓地萦绕于他的拳头上。就像是随时准备伺机而动的毒蛇,盯着自己进攻的目标……
对于孟雪松的窥伺,雪晨毫无所觉。她将大鹦鹉安逸重新抱进怀里,缓步走向了他们最喜欢的莲塘那边。
已经是夏天了,能够坐在四面环水的凉亭里赏荷,是孟雪晨最喜欢的消遣之一,她很享受于这样抱着安逸看风景的时光。
夜晚的城中,没有多少行人,只有偶尔路过的更夫敲着铜锣,提起精神喊一句:“风高物燥、小心火烛!”
靠近城郊的一座破败小院子里,一个女子坐在黑暗中,默默地发着呆。
今日,城中到处都在风传,陈县令家的公子,有一位善妒的未婚妻,还未过门,便让陈姜陈公子将之前收入府中的所有侍妾和通房丫头都赶出府去。
她不知自己是因何被赶出陈府的,她只知,自己从未得到过陈姜的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