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知道它已是不死之身,会不会很开心?)
孟雪晨跑到安逸面前,打量着这支花儿,好奇地问:“这是什么花儿,好美!”
“这可是仙花儿,人吃了能长生不老,小晨晨你敢吃不?”安逸口中衔着花儿,口齿不清地说。
“真的?”孟雪晨不信地问。
安逸却点点头,很认真地看着孟雪晨。孟雪晨歪着头打量着安逸,又道:“那如果你吃了会怎样?”
安逸也歪了一下头,眸中带着疑问,似不明白孟雪晨的意思。
孟雪晨笑了笑,声音突然低了,喃喃地说:“听说,一般的鸟类寿命都不太长……”
这回,安逸明白了孟雪晨的意思,眼底闪过一缕笑意。
孟雪晨是担心它寿命太短么?如果她知道它已是不死之身,会不会很开心?
可是,它不满足于自己是不死之身,它想要她与自己长相厮守!它没有开玩笑,它很认真很认真的……
“你吃了它可好?”安逸没有多说什么,认真地看着孟雪晨。
孟雪晨看着安逸口中美丽的蓝花儿,迟疑地伸手接过来,放在鼻端轻轻嗅了嗅。安逸带着笑意鼓励道:“吃吧,很好吃的。”
孟雪晨小嘴儿轻抿一下,便樱口微启,一口咬下了一片花瓣。没想到,这看似厚嘟嘟的花瓣,竟然入口即化,一线浓厚醇香毫无悬念地滑入喉中。
她微愣了一下,怀疑地抬头看向安逸。安逸点点头,煽动了一下翅膀,目光坚定地鼓励她继续吃。
花瓣入腹,并无不适的反应,孟雪晨便放心地一口一口将整朵花儿都吃了下去。吃罢还意犹未尽地咂咂嘴,樱唇如画、殷红可爱,令安逸看得愣了神。
“唔……小晨晨,刚刚咱俩好像亲亲了耶。”安逸望着孟雪晨那娇美的小脸儿,突然坏笑着低喃。
孟雪晨愣了愣,不解地看看面前这只不正经的大鹦鹉,突然恍悟似的又看看自己手中尚存的花茎,蓦然俏脸儿一红,猛地将花茎砸向安逸的大脑袋。
随之,她便转身飞快地跑开了,再也不肯看安逸一眼。
那只被她抛掉的花茎,飞在空中便被安逸随意地张口衔住了,大嘴动了几动,便将花茎咽进了肚子里。
它的嘴仿佛在微笑,目光紧紧地追随着孟雪晨那奔跑在花丛中娇俏的背影,片刻都不曾挪开。它金黄色的眸子里,充满了缱绻的柔情和深深的痴迷。
游玩时,时间过得特别快。一眨眼,已是下午了,孟雪晨还未觉得怎样,安逸已大声喊饿。
孟雪晨将遮盖着竹篮的花布铺在草地上,将竹篮中的食物都取了出来,一人一鸟儿便开开心心地吃了起来。
安逸不满足于只吃不喝,让孟雪晨帮它将小酒坛打开,把酒斟入酒盅里。
丫鬟们很细心,把她们所需要的一应事物都准备的很齐全。甚至还因为自认为可以跟着她们一起出门游玩,而多准备了许多食物。
吃饱喝足,再游玩了一会儿,安逸酒意上涌,走路摇摇晃晃起来。孟雪晨担心地看着它,提议道:“安逸,不如趁你还没醉倒,咱们赶紧走吧?不然天快黑了。”
安逸点点头,停下脚步,让孟雪晨坐到背上,双翅一展,飞了起来。尽管酒意渐浓,它却还没忘记那只大竹篮,因为竹篮中有它这一天的收获——好几株灵草,这都是它为孟雪晨准备的。
安逸载着孟雪晨,辨明方向缓缓飞离千梦山。但没飞多久,它就渐渐下落,口中说道:“小晨晨,人家口渴了,你帮人家找点儿水喝好吗?”
孟雪晨无奈地应了一声。丫鬟给带的水已经喝光了,而安逸因为喝酒的缘故,异常口渴,虽然她满可以无视它的难受,让它一口气飞回家,但心疼的滋味却不大好。
安逸随便找了个地方落下去,酒意愈发的浓了。
这里离一条小溪还有一点距离,但它已无法分辨方向,落下后便昏昏欲睡。孟雪晨无奈地抚了一下它略显凌乱的羽毛,便带着盛水的皮囊循着水声找去。
孟雪晨没想到,自己的身影刚刚消失在一块大石头后面,安逸打瞌睡的地方便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今天玩得真累,咱们在这休息一下就赶紧回返吧。”一个无精打采的声音说。
“早就该回去了,就你不肯。”另一个声音带着埋怨回道。
“这怎么能怨我呢?是你非要来这里的,害得本公子多走了这许多路。”第一个声音辩道。
“哎……你们看,那不是那只鹦鹉妖吗?”又一个声音突然惊慌地喊道。
“啊?真是它!它怎么会在这里?”第一个声音惊讶地问,“雪松,你快看它是不是你家的那个妖怪?”
安逸被吵得无法入睡,耳中听到有人在说自己是妖怪,便不满地嘀咕着:“你才是妖怪!你全家都是妖怪!”
孟雪松跑上前,俯身看着安逸,推了推它慵懒的身子,问道:“安逸,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又喝多了是吧?”
安逸勉强睁开醉醺醺的双眼,嘀咕着:“人家带小晨晨出来玩儿。人家只喝了一壶酒而已,没喝多。”
它口齿不清,但是小晨晨三个字却清晰地传递到孟雪松的耳中。孟雪松愕然抬头,四下打量着,却并未发现孟雪晨的踪迹,忙又推了一下安逸,追问道:“你说你跟我姐出来的?那她哪去了?”
“她……帮人家找水喝去了。”安逸酒意深深,有点神志不清,边说还咂咂嘴,口干舌燥的滋味真不好受,早知道就少喝点儿了。
“你……等回家我再收拾你!”孟雪松见安逸眼神迷离,没法再多问,直起身来再次四下看看。依稀能听到远处有水声,估计孟雪晨是去那边了。
身后的陈公子探头看看,问道:“它喝醉了?”
孟雪松点点头,有点焦躁不安,说了句:“我去找我姐,你在这看着它,别让它出了什么意外。”说着,不等陈公子回应,便循着水声快步离去。
陈公子目送雪松离开,低头看着安逸,看着看着,一丝坏笑浮上嘴角,手向后一勾。身后跟随的家丁忙凑过来,有点害怕地看着地上的安逸。
“赶紧找干柴点一堆火。”陈公子附在家丁耳边低声说。
这家丁闻言,立刻车转身去找干柴,招呼几个家丁一同忙活,很快便点起了一堆火。陈公子不时看看火堆,再看看安逸,又看看雪松离去的方向,目中透露出阴险而得意的笑意。
“在火上架上个架子,本公子今天要尝尝烤鹦鹉的味道。”陈公子小声对几个家丁吩咐。
家丁们先是一愣,但看看地上的安逸已经陷入沉睡,便心有灵犀地互视一笑。
他们跟着公子到处为非作歹的,早就习以为常了。这只鹦鹉自从那次用翅膀扇了公子,早已成为他们共同的眼中钉,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报复而已。
现在好了,它喝得酩酊大醉,正是报仇的好机会!
火势熊熊,木架架好。陈公子生怕安逸被火烤时会挣扎飞走,还让家丁们找了根绳子,将安逸的身子牢牢捆缚起来,尤其是那对儿大翅膀,捆得一点都动不了才罢休。
这美丽、威武的大鹦鹉,顷刻间便被捆成了一只超级漂亮的大粽子。
一个家丁又找来一根木棍,将木棍插在捆着安逸的绳索间,俩人抬着,便将它架在了火堆上的木架上。
熊熊烈焰瞬间便包裹了安逸美丽的身体,一阵烧鸟毛儿的味道顷刻间便在身周弥漫开来。
“啊!你们想干什么?”安逸被火焰灼痛,终于醒了过来,却连动一下翅膀都变成奢望了。
陈公子凑近安逸,阴笑着盯着它的眼睛,低声说道:“嚣张的小鸟儿,这回我看你还怎么跟本公子亮翅儿!”
“你干什么!”一声惊呼突然远远传来,紧跟着,孟雪晨飞一样扑过来,一下撞在陈公子身上。
伴随着一声身体碰撞的闷响,陈公子被她撞倒在地,身子咕噜着,竟然无法自控地滚进了火堆。
平时一举一动都娴静文雅的孟雪晨,竟然跑得如飞起来一样的快,而且那一撞,也如同男子般有力。
她撞倒陈公子后,收势不住,踉跄两步摔个跟头,恰好将即将被烤焦的安逸撞在地上。还未及爬起来,便一把捞过安逸,手忙脚乱地拍打着它身上的火焰,一边惊恐地唤道:“安逸、安逸,你怎样了?没事吧?”
安逸身上美丽的羽毛几乎尽皆被火烤焦了,但是很奇怪的,它的皮肉却一点都没有受伤,甚至都没有变颜色,只是浑身都充溢着羽毛被烤焦的焦糊味儿。
听到孟雪晨呼唤,它嘎嘎的大叫起来,用力地挣扎了一下。奈何,它的身体被捆得紧紧的,尽管羽毛已被烧焦,绳索却并未被烧断。
听到安逸中气十足的叫声,孟雪晨略略心安,忙唤雪松过来帮忙将它身上的绳索除去。
二人这边一通紧忙,陈公子那边也没闲着。他的家丁们七手八脚将他从火堆中扯出去,一顿乱拍之后,火焰被拍灭,身上衣衫却已被烧得狼狈不堪了,甚至连胸膛和大腿都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