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和人等人在接到赢火被祝相安带回来后,对他进行盘问,赢火最多也只说出April和“谴天”残余部下在“残尸”两点,并且拒绝参与针对“残尸”或者“谴天”的下一步行动,原因很简单,他知道的越多就等于祝心连知道的越多,另外他也不愿意祝心连死去,希望她能回到猎兽者组织。祝相安也坚决站在赢火身边,导致苗和人最终妥协。但因为知道的过多,赢火被留在基地严密监控,相伴的只有祝相安。
可惜赢火不知道,他没能改变祝心连。
金源小区12栋301室,张素正喝着可乐看漫画,门铃突然响了。“不会吧,难道这次‘魔鬼指挥官’懒到找附近的人上门说任务了?”他嘀咕着打开门,面前出现的是个穿着绀色洋装的姑娘,她的五官立体而精美,仿佛从欧洲大师手下的油画中走出的美人。此时她微抿着薄唇,垂下眼帘,显得很是羞涩。
“请问,姑娘你有什么事吗?”李素侧身说,他太乐意让美女进屋了,对方明显有求于他,说不定自己就要摆脱单身,“进来说,进来说。”
那姑娘摇摇头,走进李素一步,李素的脸开始发红,后背抵在门口的鞋柜上不知该做什么。
“让我对你的亡灵说吧!”姑娘猛地一抬头,涂了红色口红的双唇狞笑,没有眼白的眼睛瞪着李素。
“哧!”姑娘的手插入李素的胸膛,即刻拔出,手中是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
血液从李素的胸口喷溅而出,他没来得及尖叫喉咙也被割断,热血先是喷溅一米又渐渐变缓,最后带着李素的生命一起缓缓流出他的躯体。
祝心连捏碎手中的心脏,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薛晓晴,上来给我我送衣服。”
“好的,我这就来。”
他是今天杀的第六个。祝心连从包中摸出一张老旧的证件:
姓名:祝心连
性别:女
年龄:16
猎兽者组织国际排名:1
共执行任务:100次;成功:100次
还有94个人,自己的一生就结束了。她将证件小心翼翼地收好,这是她曾经的荣耀,她爱的、她很的。
没有人看见她哭了。
很快,薛晓晴拿着一只小皮箱上来,对祝心连笑道:“其实,比起让这些猎兽者死去,你不如把他们变成人兽。”她踢开李素的尸体,和祝心连走进房,对方要淋浴换衣。
祝心连解下发饰,摇了摇头,她知道天使落入地狱,信仰也不会改变。“薛晓晴,我觉得是时候和‘残尸’摊牌,只是你和那个司马朝霞,还真是好姐妹。”
薛晓晴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认识司马朝霞太久,也真正倾佩过对方。“我,请求您不要杀她,我用生命发誓,她为了保全自己的组织,不会插手。”薛晓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说出这句话。
啊,真是个有趣的人兽,能让曾经大杀四方的9号人兽心软。祝心连已经脱去所有衣物,站到淋浴头下,冷水冲过她的头发,落下时变得鲜红。“我保她,等会带我去见人。”她微微点头。
“心连,我会永远陪着你。小时候拉勾勾,我没耍赖,你也别。”薛晓晴在心中默念。在她心里祝心连是和自己青梅竹马长大的挚友。
很久很久以前,老小区的绿化草地上,两个穿着一模一样裙子的女孩在玩娃娃。祝心连软软的小手飞快掐了下薛晓晴的脸蛋儿,躲过对方掐回来的手,淘气地吐了吐舌头。
“心连你欺负我!”薛晓晴气呼呼地说,“信不信下次追你的傻蛋来了我不帮你打跑他!”
祝心连一听,连忙拉起薛晓晴的手,往自己脸上打了打,委屈地说:“晴晴——”
“哈哈哈哈心连你好傻,我们会一直在一起,我会一直照顾你!“薛晓晴被逗乐了,笑着说,“来,拉勾勾,要一直在一起。”
“好!拉勾勾!”
和煦春风将女孩们的脸蛋吹得粉红,浅紫色蝴蝶伴着童谣轻巧地起舞。
邻家妹妹天真浪漫的笑脸永远是薛晓晴父母死后,流浪街头的她唯一的温暖。即使现在她薛晓晴早不再杀人,祝心连已经变了模样,她也愿意守在对方身边,而祝心连也默许薛晓晴的双手不再沾染血迹。
画了半小时,祝心连穿着褐色朋克风短裙走出李素家,坐进楼下薛晓晴的白色丰田汽车开往薛晓晴所开的小医院。两人推开薛晓晴办公室的门时,司马朝霞刚刚打开一碗泡面,叼着塑料叉子的她看到进来的薛晓晴和祝心连,拿下叉子,大方地笑道:“晓晴姐,你不早说,我出去买点好的招待别人。你是晓晴姐的朋友吧,你真可爱,来坐下。”
祝心连不自觉地后退一步,问:“你不觉得,我的眼睛可怕?”
司马朝霞正把还在低头系鞋带的弟弟拉起来,听闻,回答:“我见过奇怪的人多了,你的眼睛反而给整体加了几分神秘感,你穿公主裙一定很好看,哈哈。”
薛晓晴很开心,她发现性格暴戾的祝心连没有露出任何不悦。
“谁啊,姐,你还没和我吵架吵够?”司马夕阳揉着被姐姐揪痛的耳朵,一脸迷糊地看着祝心连,说,“哎,你咋那么像那个该死的祝相安啊。”
“你,为什么弄瞎他,让他没法接触女人?”祝心连语气平平地问司马夕阳,“我是来谈判的。情感问题优先解决。”
提到此,司马夕阳目中露出一阵恨意,咬牙切齿道:“赢火吗,他就喜欢像个圣人一样救下可怜的人,之后却不管不顾,让他们仰望着他更加痛苦地活着。我当然恨他,现在他还背叛我离开了。”
祝心连一步凑到司马夕阳面前,幽幽地说:
“呵,他真的那样?他能给你的是希望,不是未来,未来是要你自己去走的。你是多天真才觉得一个国际猎兽者组织排名第六的猎兽者在繁忙的公务中有必要操劳你的事?“
“我知道你对他做的一切。听着,你再靠近他一步,我就连你姐姐一起杀。”
明明话出自一个外表柔弱的姑娘之口,司马夕阳听后却脊背发凉,浑身好像处在寒冬腊月。他隐隐从祝心连眼中看到一丝红光闪过,晃了他的眼,绝对、绝对不会是人类眼睛。
薛晓晴一看就知道发生什么,从此司马夕阳心中所想恐怕逃不出祝心连的掌心。“不好意思,朝霞,心连她······”
祝心连抬手示意薛晓晴闭嘴,恢复和善的脸色,对司马朝霞说:“第二次的新生,我会完成心愿。我的部下们受你的保护太久,给你增添麻烦了,现在我得收回他们。在此我保证,只要你不妨碍我行动,我不会伤及你的人一根毫毛。”她抬头,友善的微笑上眯起的眼睛里是威胁的味道。
司马朝霞开始沉默。是中立,还是······离自己遥远的正义?
“你慢慢思考,帮你们买了饮料,红茶。”祝心连把薛晓晴拎着的塑料袋里的红茶放到了桌上。
她知道,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似乎是因为双胞胎感应,祝相安最进总觉得想杀生,最后无聊到让张杏子亲自烤了只鸡切着玩。其实他也不是想每时每刻待在赢火身边,只是苗和人觉得祝心连一定会来找弟弟和赢火,就把他俩一同监禁起来。
铁质餐桌上,赢火吃下一块祝相安夹来的烤鸡,问:“新派来的主力队伍是哪几个?”
“你昨晚说梦话,我听出来你是被司马夕阳睡了。”祝相安说话向来不考虑别人。
张杏子是脑子坏了安排个上下铺?赢火在心里大骂,嘴上也不能迁怒祝相安,笑嘻嘻地说:“惨吧,我这辈子退居100线都没法成家。”
“你现在是我的,我能睡回去吗?”祝相安翻着手机资料找新调来的人的信息,随口回道。
“别闹了,等会陪我去练一下,我感觉自己能分辨一个人、一件东西的准确位置,抢救一下还能上战场的。”赢火给气乐了,说你这26的人,和19岁小孩计较,“另外,给我回到正题,我知道你在我面前话多,但别跑偏。”
“郑骄骁、郑如风、乔鹊歌、乔燕语、纪冷官······纪媛媛······”祝相安读到最后,懵逼了。
“他们是嫌我这个处境不够惨吗?”赢火听完,苦笑都笑不出了,“把郑如风和纪媛媛这对夫妻请来噎死我?”
“吱——”开门声打断两人的谈话,张柚儿走了进来,说:“97是你痴汉,80是你迷妹,你还是祝心连的救命恩人,猎手者协会国际排行第二的是你跟班,现主力队队长吴忘只认你做前辈。你还不爽?”她身后跟着的,就是新来接班的六人。
郑骄骁排行18、郑如风27;乔鹊歌35、乔燕语58;纪冷官60、纪媛媛99。不得不说国际组很给“谴天”面子,新来的全是前百的人物。
“当然,被绿了真惨,真不知道有两人多不要脸才敢跟来。”张柚儿也是个敢说敢做的,关键时刻绝对站自己人,说着瞄了眼纪媛媛,“是不是因为人家瞎了、没了亲人,你比他高贵了来奚落人?”
“我没有!”纪媛媛哪忍得了,一甩暗红色的长发,目光犀利,她长得挺普通,身材却很不错,标准的S形身材,“他这个性冷淡,交往三年,就没碰过我!”
“媛媛,别和小姑娘计较。”郑如风把纪媛媛搂进怀里,安抚,“我知道,他就是不行,现在又瞎了,你不如彻底忘了。”
一叠冷菜突然就被扔到郑如风脸上,对方没反应过来,被人一脚踹得直接撞到对面墙上,下一秒是郑如风的头被摁到地上的“咚!”的一声。
“对我来说,上不了战场是没法当甲级人兽作战主力,退居二线是不能参与‘谴天’剿灭任务。”赢火踩着郑如风的头,他双目争着,幽幽的眼眶骇人无比,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寒,“废了是指和现在的前十打胜率太小,打你,聋了都可以。给我放尊重点,谢谢。”话罢,他捡起脚边一片瓷碗碎片,拉起郑如风的头,在他额头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力气很大,肯定会留下伤疤。赢火往回走时,郑如风突然爬起来,可就在他握住瓷片要反击的刹那,赢火一转头,抓住一边的椅子,整一个摔过去。
郑如风闪身躲开,箭步上前,张口骂:“偷袭小贼。”
没有过大的动作,赢火微微朝后一步,握住郑如风的手腕,对着关节一敲,手臂直接脱臼。“你很无聊吗,我没空陪你玩,我在陪我爱人吃饭。纪媛媛给我头上画了片青青草原,我看不上才给你的,她的底子,你自己去查。想问‘谴天’,我边吃饭边和你们说。”他走回座位坐下,拉过祝相安在他额头上亲亲蹭了蹭。他真的太久没发过火了,此刻反而全身都舒坦了。“郑如风、纪媛媛,你们给我滚出去,郑骄骁、纪冷官几个,你们爱留不留。”他吃了个花菜说。
“哇——大哥,你生气好帅,以前怎么没见你生气?你俩留下、留下,我还没看够。哎哎哎,你俩同性恋受得了吗,对了,我来的时候门口有个叫林苏柳的女孩找吴忘哎,还有,你猜怎么着,我去看吴忘到底是怎么一个人的时候,护士姐姐悄悄告诉我,张杏子连续看何鸢好几天了,一来就是一小时!”回神的乔鹊歌话多得像喜鹊。
郑骄骁不屑瞥了眼被纪媛媛搂着的弟弟,表态:“赢火,你就不记得是我告诉你我弟弟和某婊子的事,分开的时候你还说再见面请我喝你和你新爱人的喜酒,现在我喝个屁。”
我错了,我就不该冲动瞎说,以后怎么解释得清?虽然因为郑骄骁没变的轻易逗乐了,赢火还是开始后悔自己行为。
最终,浩浩荡荡来的,只剩下乔家姐妹,和郑骄骁。张柚儿呢,找医护人员打听他哥人生大事去了。
“我做的不对,新团队内部不和。”人一走,赢火叹气道。
“打。”祝相安提出的意见总那么实用。你有别的意见?打死你啊。
郑骄骁对祝相安的脾气早有耳闻,完全不理睬地说:“我们制定的计划是钓鱼。你可能不知道,最近已经有6名猎兽者被杀害了。我们将······”
“停。”赢火说,“祝心连能知道我想的,经历了一些事情,我做不到像曾经一样永远心如止水了。你还是直接问你要问的,能回答的我都回答。”
“April逃走了,你觉得他可能去哪里?”
“来这里找‘残尸’的领头者。”
“你知道的‘谴天’、‘残尸’里,还有什么高等人兽?”
“你们仔细查薛晓晴和April的社交圈。”
“如果需要,你会重返战场吗?”
“我随时准备着。就当,自己新的一段生命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