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子黙跟着丁展父女,漫无目的的走着,见相同的人满大街都是,中午伊子黙无奈,与丁孝一分食了一半又硬又难以下咽的饼,心里难过,这样下去,孝一妹妹怎么办,丁叔叔怎么办,自己怎么办。
走着走着,见前面一条街,拉着白布,进进出出的人都披麻戴孝的,想是有人去逝。丁孝一有些害怕,紧紧的抱住丁展,丁展心里一想,不如去帮帮忙,这种白喜事最缺人手,总可以混得一餐饭吃。
丁展抱着丁孝一,带着伊子黙来到那家人门口,见是一户大户人家,六开大门,漆得红光发亮,门上方写着万府,伊子黙想起以前家里祠堂也是这般,门柱雕梁画栋,十分引人注目。丁展刚跨进大门,屋里来了两人,拿着棍子,吓唬他们道:“哪来臭要饭的,还不快点出去,不然打断你的狗腿。”
丁展无法,只得先退回到门外才道:“两位大哥,想主家需要帮手,我们正好帮得上。”
“什么东西?你不阿泡尿照照自己,这府上要得到你帮忙吗?这可是城主府。”
“这位大哥,话不能这么说,添油点灯,上香烧纸,哭灵打幡,总还得需个人不是。”
“这就不用你操心,别说你,这些事都还轮不到我,你操什么闭心,不就想混一两餐吃的,这样的人我见多了去,快滚!”
丁展叹了声气,这时见屋里传来哭声,又见丁孝一一天比一天瘦,只怕过不多久,也活不成了,心中百感交集,竟哭将起来。丁孝一见他父亲哭起来,自己也跟着大声哭起来,这时城主府里的哭声告一段落,里面有人听见外面的哭声,有城主府的人出来看究竟,见到三人穿得破破烂烂,伊子黙衣服需然不破烂,但是粗布缝的,再加上这一路来,没有换洗,看起也与丁展父女差不了太多。
出来的是个中年男子,看了丁展他们,见并不认识,叫来看门的,让他们将丁展他们赶走,那两人拿着棍子帮帮的敲着地板,向他们走来,伊子黙劝丁展道:“丁叔叔,我们走吧!”
那走回去的中年人一听到‘丁叔叔’,忙转回来,叫道:“且慢,你姓什么?”
“姓丁。”
“真是姓丁,可是河朔丁家湾人?”
丁展心想,莫不是他们与丁家湾人有亲戚关系,不如将计就计,胡认作亲戚。才故意慢慢答道:“现丁家已经败落,不想连亲戚都不相认。”
“喔,真是丁家湾人,那请进来!叔叔正在为二太婆娘家没人来而难过不快呢!”
丁展硬着头皮,抱着丁孝一,拉上伊子黙走了进去,那人自我介绍道:“我是万权,刚去逝的丁二太婆是城主大爷的母亲,不知您如何称呼?”
丁展心琢磨,要是将辈分说得太高,又怕说漏嘴,只得将辈份说得低点,忙道:“大家都是同辈兄弟,只怕你还长上一些。”
两人叙了年庚,丁展略小些,忙称呼道:“表兄!”
万权也回了表弟。
丁展又让伊子黙叫他表伯,伊子黙跟着叫了。
一行进得屋里来,见了万城主,肥头大耳,相貌有些像弥勒佛一般,是笑非笑。彼上寒暄,才带伊子黙与丁孝一再去灵前上了香,烧了纸,少不得又哭出几滴眼泪来,主家摆上饭菜来,伊子黙与丁孝一狠吞虎咽,吃得直打嗝。
吃完,万权抱着想几套衣服来,让丁展他们换,说是换洗用,实则是看他们穿得破烂,于万城主面上不好看。换完衣服后,万权来陪着说话,丁展随机应便的作答,倒也没出什么差错,好在,丁孝一本是个话不多的孩子,伊子黙也渐渐懂事,自然知道利害,所以并不乱插话。
夜间由于主家多付了钱,跳灵的整夜都不休息,上香的,烧纸的,一整晚都守着,丁展不好去睡,只得将伊子黙与丁孝一随便找了个房间安排睡下,自己装也要装得像一些,所以,跳灵的停时,也还真心实意的去上香,去烧纸,死者为大,这并没有什么?只是想着自己的妻子,心里难过,时不时流眼抹泪,伤心难过,主家看见还真以为他是为老太太去逝而伤心难过,倒并没半点怀疑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