筷子插头,青衣红脸八字眉,活脱脱一副明明寒酸的要死却偏偏又爱美的不得了的傻样。
碧珠一见她这副打扮忍不住问道:“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明夏冲碧珠眨了一下眼睛道:“你不是总觉得我们的日子过的太寒酸吗?我今天就去讨要一点回来,让我们的日子过得更舒坦一些。”
碧珠知道她家小姐平日里看起来憨途傻至极,其实聪慧无双,而且做起事来极为狠厉,她却从来都猜不透她家小姐的意图。
明夏和碧珠赶到正厅时,里面正一片觥筹交错,浅笑低呤声不时传来,她抿着嘴一脚将大门踢开,然后用振天响的声音大声道:“大娘,我来给你贺寿了!”说罢,抱着那个盒子一蹦一跳的就蹦了进去。
她进去粗粗扫了一眼,便见屋子里除了乔明珠和那些已经出嫁的女儿不在之外,乔府里的姐妹们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坐在那里,个个明艳照人,全围着沈逸枫而坐,这场所谓的贺寿之宴倒不如说是相亲之宴。
乔相一见到她这般走进去,脸上满是尴尬,若是沈逸枫不在这里,他只怕已出言责罚。
沈逸枫见明夏这般跳进来,嘴角边露出一抹浅笑,一又狐狸眼满是趣味。他被明夏扯破的衣裳已经换了下来,此时一身儒雅的白衣更是衬得他俊雅非凡,凤眸亮如繁星,深如幽潭。
乔府的那些姐妹们原本听到她的声音时心里暗自紧张,却在见到她的装扮时,个个抿嘴浅笑,眼里满是不屑。
大夫人端坐在主位上,虽然已年过四旬,却保养得宜,脸上的皮肤细致嫩滑,一袭大红的衣裳衬的皮肤水嫩无比,头上插着一只步摇贴着几个金钿,看起来满身贵气。她一见明夏这般走进来,眼里满是鄙夷,却慈眉善目的道:“我方才还在问明夏怎么没来,五夫人说你病了,这会好些了吗?”
明夏咧开红红的嘴唇傻傻的笑道:“大夫人最疼我了,我没病!”说罢,她将花瓶举动头顶傻气直冒道:“祝大夫人福如秦川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这一句话说的满堂色变,三夫人抿嘴偷笑,大夫人的脸刹那间黑的似锅底,她还未发作,二夫人便喝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明夏将礼盒放下来,睁大一双傻气直冒的眼睛道:“我说好话大夫人为什么生气?”
二夫人咬着牙道:“你说的哪里是什么好话,秦川的水早在五十年前就断流了,南山的不老松也在五年前被人砍了,你想咒大夫人死吗?”
明夏满脸委屈的看着三夫人道:“三姨娘,你不是说这是好话吗?大夫人在生辰之日听到会很开心吗?为什么二夫人说这些话不好?”
在准备礼物之前,三夫人曾来教导明夏,让她在贺寿时说这些话给大夫人祝寿,说大夫人会很开心。当时她便存了让大夫人难堪,又能看到明夏被整的心思。
而今日里由于沈逸枫的到来,她知道明夏虽傻却倾城倾国,怕她抢了自己女儿的风头,所以早早就在大厅外等她想将她拦住,没料到只等来碧珠,她将碧珠支开之后以后明夏不会再出现,没料到却在此时冒了出来。她本来见到明夏那副样子时,心里暗自欢喜,不料明夏却傻乎乎的将她供了出来。
三夫人怒喝道:“明夏,你在胡说什么,谁教你说过那些话呢?”
明夏似受了惊吓,扁着嘴道:“三姨娘骗明夏,那天准备礼物时候明明就是你这样教我的……”
相府所有的夫人小姐都知道因为明夏是个傻子,所以从不撒谎。
大夫人扭过头看着三夫人道:“三妹妹若是看我不顺眼,大可以明言,又何必做出如此卑鄙的举动来?六妹妹身体不舒服在清云观静养,明夏脑子不好,你平日不好生照顾她,反而如此欺辱她,利用她,便做的有些不太妥当了。”
三夫人头上汗直冒道:“大夫人,我没有那个意思……”
大夫人冷冷一笑道:“这相府里还真没有人能猜得透妹妹的心思!今日的事情就此作罢,日后若让我知道你们谁再欺负和利用明夏,家法侍候。”说罢,她又扭过头对明夏道:“好孩子,地上凉,到大娘这边来。”
若按大夫人以前的性子,逮着这个由头定会狠狠的整治一番三夫人,只是今日里乔相和沈逸枫都在场,她自然要摆摆大度的样子。
明夏的眼里有一丝怯意,却在见到桌上的鸡腿后拿起来就啃了起来,乔相终是看不过眼了,轻喝道:“明夏!”
明夏抬起头看乔相道:“爹,你也吃鸡腿!”她拿起一只鸡腿就放进乔相的碗里,笑嘻嘻的道:“五姨娘说大夫人过生辰有好吃的,果然不假,饿这三天还是值的!”
乔相碍于沈逸枫在场,强忍着没有发作,脸色却已变的极为难看。沈逸枫嘴角的笑意却浓了些,这个女人似乎比他预期的还要有趣的多,他倒想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大夫人原本正在后悔把明夏叫过来,此时听到她的话后问道:“什么饿三天?”
明夏的嘴里含着鸡肉含糊不清的道:“三姨娘说大夫人生辰,整个相府要饿三天,我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
大夫人大怒道:“三妹妹,六妹妹临走时让你好好照顾明夏你就是这样照顾她的?”
三夫人的额头冷汗如雨般倾下,她的确是想整治明夏,这几日里是禁了她的食,没料到这个傻子还真的是把什么都说了出来。她忙道:“我不过是和明夏开个玩笑罢了,没料到这丫头缺根筋,竟是信以为真。”
大夫人冷冷的道:“是啊,只是开个玩笑,这个玩笑实在是开的太有趣了些,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为人刻薄,六妹妹不在,明夏就连饭都没得吃了!”
三夫人斜着眼睛瞟了一眼乔相,见他脸色难看的紧,知道今日里若是不扳回一局,她日后在相府里的地位只怕是没有了,她咬着牙道:“若要说起对明夏刻薄,那还真的是没有一个人及得上姐姐,据我所知,明夏一个月的月钱本是五两银子,而六妹妹一个月的月钱也是五两银子,可是这么多年来,她们两人你也只不过给三两银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