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夏愣了一下,芳华的话让她的心里起了巨大的波澜,她再次想起方才听到的对话,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的目的若是将她带到寒州,若是他的心里真的极为在乎她的话,又岂对她的娘用强,就算是他想尽一分孝心的话,也断断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相逼,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了一点,那就是他用芳华将她引到寒州来。
当她的心里升起这份认知时,不禁对他极为失望,她的眼睛微微一眯,对芳华道:“娘,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今晚只怕就得离开这里了,否则只怕会有性命危险。”
芳华点了点头,医仙在旁插嘴道:“他是你的相公,又能有什么危险,虽然请丈母娘过来的手段过激了些,却也情有可原。”
“我听到了不该听到的秘密,他也不知道我就是乔明夏,而我又是你老人家的徒弟,你觉得他不会怀疑你吗?”明夏冷着声道:“不过你的医术高绝,也许他留着还有用,你若是喜欢这里,就留下来吧,他也许会好好待你也说不定。”
医仙怒道:“你就是一个大麻烦,没事去偷听做什么,真是没事找事!”
明夏懒得理他,赶紧收拾东西,芳华大病初愈,身体还极弱,寒州天气寒冷,若是就这样把带她出去,只怕极为危险,当下又将自己的狐皮披风寻了出来,准备离开的时候给久华披上。
掌灯时分,沈逸枫终于回来了,见屋子里的东西都收拾好了,便小声问道:“出什么事情呢?”
明夏看着他道:“用一句话解释就是我知道沈笑儒娶我的动机不纯,然后被他发现了,我们今天要连夜离开。”
沈逸枫愣了一下后道:“今夜要走只怕有些麻烦,我方才从外面回来的时候,见王府里已经加派了人手,增添了不少明岗暗哨,我原本正在奇怪他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没料到竟是这般。”
芳华愣了一下后道:“你不是哑巴吗?”
沈逸枫浅笑道:“伯母见笑了,我为了掩饰身份装哑,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日后由明夏来替我解释吧!我们现在还是想办法如何从这里逃走。”
芳华的目光落在明夏的脸上,明夏有些不太自在,她顿时明白了七分,只浅浅一笑。
四人一番计议后决定天全黑后便离开,由沈逸枫负着芳华,明夏和医仙断后,从王府的东南门离开。
时间一到,四人将后门打开,便听得沈笑儒淡淡的声音传来:“夜深了,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明夏听到沈笑儒的声音大吃一惊,知道事情已经败露。他的手掌轻轻一拍,四周的火把便亮了起来,照得四周一片明亮,犹如白日。
她浅浅一笑道:“师父说夫人的病情有变,需要到天山去治疗,怕王爷不同意,所以便想半夜将她带走,待治好后再将夫人送回王府。王爷此时来的正是时候,若是不放心的话,便随我们一起上一趟天山吧!”
沈笑儒的脸上依旧温和有礼,却浅浅笑道:“本王最近杂事缠身,实在是没有空上天山,不如这样吧,等本王有空了再去吧!”说罢,他轻轻摆了摆手,跟在他身后的侍卫便涌了上来,拦在众人的面前。
明夏的眼里有一抹阴郁道:“王爷这是何意?”
“近日王府里出现了奸细,本王怕那奸细是冲着医仙前辈而来,所以特意安排一些侍卫保护储位的安全。”沈笑儒说谦和,似乎处处都为众人着想一般。
明夏冷笑道:“奸细?我看王爷这副架式,是觉得我们是奸细吧,否则就算是保护也用不着如此多的人手!再则王爷之前也曾说救人如救火,之前如此紧张夫人的病情,如今却又想置夫人于危难之中吗?”
沈笑儒淡淡的道:“姑娘想如何认为都好,总之今夜是不能离开王府。至于夫人的病情加重是真是假,也只有姑娘自己清楚了。”
芳华怒道:“沈笑儒,老娘不想呆在你这个破王府了,你难道还想用强不成?”
“娘,他们来王府别有目的,你不要被他们骗了,他们将你带走跟本就是事败想脱身,然后拉着你做挡剑牌。”沈笑儒的眼里满是真诚和担心。
明夏听到他的话突然觉得极为失望,她素来认为他是一个极为真诚的人,凡事都处处为人着想,此时的这一句话听起来也是极度真诚和满怀善意,她若不是知道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只怕也会觉得他说的极为有理。
芳华“呸”了一声道:“我不是你娘,不要乱认亲戚,我的女儿是绝对不会嫁给你这种卑鄙无耻的小人!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我吃了几十年的饭了,不用你教,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沈笑儒的脸上有了一抹阴郁,低叹道:“娘,我想我们之间有些误会,虽然我将你请进王府时是用了手段,却并无恶意,累你染上风寒,也非我所愿。这其中的一切,等明夏到了之后,她向你解释之后你自会清楚其中的原委。”
明夏听到他的话眼睛微微眯了眯,芳华冷笑道:“我的女儿虽然聪明无比,可是必竟涉世未深,又哪里是你这个老奸巨滑的东西的对手,你这张脸上写满了良善,却是发自骨头里的恶劣,她以前只怕是被你骗得惨了!”
沈笑儒的脸色微微一变道:“娘,他们是不是给你吃了什么不该吃的药?”说罢,他扭过头对身边的侍卫道:“医仙师徒无医德,留在这世上也只会害人,你们替本王杀了他们吧!”就算杀人的话他也说的云淡风轻,仿佛一切都非他所愿一般。
明夏对他失望至极,今夜和他见面的时候,她的心里还存了几分侥幸,盼着这一切都非他所愿,她偷听到的事情也只是片段而已,希望其中大有隐情。可是他此时的所作所为,却让她信足了她听到的那段话。原来所有的一切都只是表像而已,他对她好不过是逢场作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