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微微一眯,看了一眼那轻轻拂动的竹叶,眸子里有了一抹淡淡的杀机,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随后赶了出来,轻哼道:“贤王自诩寒州安全无忧,没料到也只是如此。”他的头上载着一个黑色的斗蓬,看不清他的面容。
沈笑儒淡淡的道:“寒州和其它的地方不一样,这里长年寒湿,从西凉到寒州只有一条路,而有从阳城到寒州同样也只有一条路,这些天来并没有人发现其它的异常。这段时间各方番王和朝庭的关系紧张,派奸细渗入寒州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却没有料到这人来的还极快。而这偷听的人轻功极好,他若是想从到寒州而不被发现,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人看起来似乎对王府甚是熟悉,这几天王府里可有其它的生人进来?”黑衣男子问。
沈笑儒的眼睛微微一眯道:“只有医仙师徒三人……”说到这里,他和黑衣男子对视了一眼,黑衣男子轻哼了一声,他的身体便已经窜了出去。
当他赶到东边的厢房时,明夏正端着一碗药走了过来,见到他浅浅一笑道:“王爷,你来了,师父说夫人再服几剂药便可以大好了。”
沈笑儒微微颔首,满脸儒雅的道:“多谢阿花姑娘这一段时间精心照料。”
明夏微笑道:“医者父母心,既然答应王爷要救夫人,自然需要尽心尽力的照顾她。现在到吃药的时辰了,失陪了。”
沈笑儒微微点了点头,明夏含着笑走进了房间,他的眸子自始自终都温润的如同三月的春水,就算他的目光看到明夏后背沾了一片枯了的竹叶时,眼里的温润都未曾少一分。
屋子里传来医仙不冷不热的声音:“夫人的病也快大好了,你再煎几副药我们的就回天山吧,这个鬼地方呆的人都成傻子了!”
明夏轻声答应了一声,医仙又问道:“阿牛那个傻小子今天哪里去了,怎么一直没有见他?”
“师父说东面的山上有一种叫灵蛇草的药最适合治疗郁疾,所以他一大早就去采药了。”明夏极为淡定的回答。
医仙满是嘲弄的道:“那小子还真是上心了!”说罢,屋子里安静了起来。
沈笑儒听到这里眼里有了一抹看不见的杀机,却又不显山露水,淡然一片的离开。
他才一离开,医仙便看着明夏道:“你慌里慌张的做什么?”
“我很慌张吗?”明夏愣了一下反问。
医仙轻哼道:“你如果不慌张的话怎么会连背上有竹叶都不知道?”
明夏听到他的话后脸色大变,伸手轻轻拍了拍后背,果然有一片细小的竹叶飘了下来。她知道沈笑儒心细如尘,些许的变化都瞒不过他,他只怕已经知道发现她偷听的事情了。
偷听到的事情让她对他极度失望,这段日子以来,她一直因为他而倍受煎熬,一直觉得有愧于他,而若是他对她所做的一切从头到尾只是阴谋的话,让她情何以堪?如果那样的浓情蜜意都可以伪装的话,那么他也实在太可怕了些!
医仙见她脸色很难看,关心的问道:“怎么呢?出什么事情呢?”
“我们可能有危险。”明夏低低的道:“只是他到底会如何对付我,我就不得而知了。”一个连爱都可以那样伪装的人,若是恨起来又将会是怎样的一副光景?她有些不敢想像。
医仙愣了一下后道:“会有什么危险?”
“他极有可能会杀了我们灭口。”明夏一字一句的道。
医仙怒道:“老子下山救人,他倒想杀我们,也太过份了吧,信不信今夜我就让整个王府里的人全部死光光!”
明夏微微摇了摇头道:“师父,你先别冲动,也许事情没有我想的那么糟糕……”
“明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芳华在里屋听到两人的对话,轻声问道。
明夏走进去道:“娘,你不用担心,应该不会有事。”
芳华皱着眉头道:“你不要骗娘亲,娘虽然病了,可是却并不傻,你和沈笑儒成亲的事情娘是知道的,只是后来娘听到消息赶回阳城的时候,你已经不在了,洞房之夜的事情我也大致听人说了。你实话告诉娘,你心里是不是喜欢沈笑儒?”
明夏低低的道:“娘,感情的事情原本就不能强求,他对我一直极好,而我对他却并没有过多的感觉,一直觉得他的那种好实在是太好,完美的无法挑剔,心里便存了三分犹疑,一直无法将心交付于他。”
“你没有将心交给他实在太好了!”芳华恨恨的道:“你心里若有他,我便将这次的事情烂在肚子里,若是没有他我便全部告诉你好了。他看起来是道貌岸然的君子,实际上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人!”
明夏呆了呆,娘亲在她的心里素来是淡定,以前在相府里无论那些夫人小姐如何欺负她,她从来都不发火,可是此时却发起火来,而且是怒火滔天,她忍不住问道:“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芳华低低的道:“你知道我这一次是怎么染上风寒的吗?”
明夏问道:“难道和他有关?”
“何止和他有关,简直就是他的杰作!”芳华恨的咬牙切齿的道:“那一****去追你爹,追到寒州后就失去了你爹的线索,于是我便留在寒州四处打探他的消息。半个月前我去一家酒楼,刚好遇上了沈笑儒,他在见到我时甚是惊讶,便来问我是否认识你。我见他一表人才,有贤王之名,又是你的夫婿,便告诉他我是你娘,他知道后甚是开心,邀到到王府小住,我当时刚好又发现了你爹的一些线索,便拒绝了他,推说再在有事在身日后再去小住。他表面上答应了,暗地里却派人来拦我,那些寻常的小贼又哪里是我的对手,我放倒一批之后也不以为意,继续去找你爹,一路寻去却寻到天山脚下,那里天寒地冻,我受不得冷,便打算在山下等候,没料到他又亲自来请我,我心里没好气,训斥了他一顿,没料到他却派人要硬将我带走,我自然不依,便和他打了起来,没料到那小子的武功甚高,我这些年来身体大不如同,气力不济不是他的对手,只得往天山上逃,逃到半山腰时,身体便受不了,寒气入体,引发陈年旧疾,便被他带进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