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一把上脉脸色便变得极为凝重,他自言自语的道:“那些狗屁大夫尽说胡话,她虽然长年忧虑,却也被人下了极厉害的慢性毒药,再加上风寒一起发作才会如此厉害,如果没有风寒为引,那毒只怕还要几年才会发作,一发作起来直接会要了她的命,那下毒之人当真是狠毒!”
明夏吓了一大跳,她娘长年游走江湖,经常一人独处又有谁能给她下毒,便听道:“她的毒有多长时间呢?”
“应该是五年前被人下的,一直下了约有两年,如果再多一年的话,她的命只怕也不保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毒应该是蔓萝花!”医仙低低的道:“可是蔓萝花早已绝种了,她怎么会被人下了这样的毒?”
明夏算了算时间,那几年正是她娘呆在相府的时候,难道是相府里有人想置她于死地?她知道相府里的那些夫人小姐虽然总是看她们这对母女极不顺眼,可是她们并没有手段太高明的人,寻常的那些手段和把戏根本就不可能对付得了她娘。难道……难道相府里还有深藏不露的高手?
沈逸枫的手轻轻搭上了她的肩,她回头看了一眼,却见他的眼里满是关心,她冲他浅浅一笑,示意她没事,他不用为她担心。
沈笑儒听到蔓萝花的名字时微微一呆,眼里有一抹别样的情绪,却低低的道:“前辈既然已经看出病症,要对症下药应该不难,还请前辈一定要救她!”
医仙冷冷的道:“我敢不救她吗?她也是命大,如果不是她心里有强烈的愿望的话,只怕早就死了!你们都滚出去吧,我要施针了!”
他的话虽然不好听,一行人却也依言退了出去,明夏拉着沈逸枫的手道:“师父,就让我们在旁替你打下手吧!”
医仙知道她不放心他,当下轻哼一声便也由得她和沈逸枫留了下来。
众人退出去后,医仙寒着声道:“死丫头,精的像鬼一样,我的药都在你的手里,又哪里还敢做其它的事情,只是你现在也该告诉我你娘她以前的事情!”
明夏点了点头将在相府里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后道:“师父,蔓萝花长什么样子,我和娘一直生活一起,我应该也见过。”
“你还真是叫的顺口了,有你这样的徒弟我只怕会少活十年。”医仙轻哼道:“蔓萝花是细碎的小花,雪白的,但是花朵极小,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明夏听医仙这么一说也便泄了气,却在心里暗暗发誓,若是找到那个害她娘亲的人,一定先拔了那人的皮!
医仙直忙到天亮才将针尽数收回,而她的脸色也有了一丝红润,烧竟也退了,明夏对医仙的医术佩服之至,医仙又开了张药方,吩咐王府里的下人去抓药,药抓好后明夏坚持由她来煎药,原因是医仙开的药都甚是古怪,不懂的人煎不好药。王府的下人听到她的话后,便将药递给了她,沈笑儒听到这个消息后还特意向她道谢,弄的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明夏煎药的时候也将王府大致打量了一番,贤王府甚是简陋,没有辽南王府的华贵大气,甚至连暗哨都没有,由此可见他对自己政绩的放心,在他的土地上他根本就不惧怕有人来刺杀他。
她在煎药的时候听到不远处传来了极为响亮的喝声,那声音之大,简直就是震耳欲聋,她有些好奇的问厨房的丫环:“这是什么声音?”
丫环的眼里满明崇拜道:“这是王爷训练军队的声音。”
“你们王爷每天都亲自去训练军队吗?”明夏有些好奇的问。
“是的,王爷自从从凌州回来之后就天天亲自训练军队,就算是刚回来身上受了重伤也带病去训练军队,说是要将王妃尽早接回来来,王爷穿上战铠的时候当真的是英俊到极致,我们的王妃真幸福!”小丫环说着说着脸也泛起了红晕。
明夏淡然一笑,便开始煎药,心里却有些沉重了起来,沈笑儒这样辛苦的训练兵马也不过是为了她,她心里的愧疚又升了起来,一个人影站在她的身边,她抬头一看居然是沈逸枫,她冲他浅浅一笑,他也笑了笑,脸色却有些沉重。她知道他一定去看了沈笑儒的军队,他脸上的觉重只怕是他觉得沈笑儒这个敌人甚是可怕。
两人只交换了眼神,并没有说话。
明夏自从经历了这一次生死之后,对那些战事更加淡漠了,谁人能得到这片天下她也不再关心,她也不想再卷入其中。只是看到沈逸枫那双担心的眼睛,她心里的却终是有些不是滋味。
她每日里哪都不去,只守在她娘的床前,而她娘亲的脸色也是一日好过一日,舒吸也是一日比一日平稳,脉像也一日比一日稳健,医仙说再过一两****娘就会醒了。她开始在想她娘醒了后她该带着她娘去哪里,依着沈笑儒的性子,只怕是不会放她们的走的,而若是强行离开的话,难免会有所损伤,而无论是谁有所损伤都非她所愿,她只觉得自己当真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沈逸枫每日里在王府里跑进跑出,他打着医仙的招牌,倒也没有人拦他,由得他四处乱跑,王府里松散的警备倒给他打探消息提供了机会。
医仙看着两人的样子,只是高深莫测的笑,却什么都不说。
这一天明夏的娘亲终于醒了过来,只睁着一双有些迷蒙的眼睛看着明夏,有些惊异,却又缓缓闭上。明夏见她醒来,顿时大喜,忙将医仙叫了过来,医仙替她把了把脉后道:“她已经没事了,只需再修养一段时间就会大好。但是若是心中的郁结不散去的话,最多也就两三年的光景了。”
明夏一听大急,便问道:“怎么会这样?”
“我哪里知道,你去问她啊!”医仙吹着胡子道。
明夏的眉头拧成了一团,她虽然自小和她娘一起长大,虽然知道她娘年青的时候也曾是绿林盗匪,可是在相府里呆着却更像大家闺秀,完全没有一丝匪气,虽然平日里极少笑,却也没有觉得她有多忧郁,此时一听到医仙的话,顿时大急,却又没有办法,只得先替她调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