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中年男子回来找不到众人焦急,便捡了块木炭在墙上写下了“贤王府”三个字。
医仙见两人背了两大箱药出来,依他对两人平日的了解,不难猜出那些箱子里放了些什么,顿时气的想吐血,却又不能当着沈笑儒的面发作,只得由得两人去了。
下山的路,医仙是由两个大汉负下去的,而沈笑儒和两人不时的东拉西扯,大致是问明夏与沈逸枫何时拜在医仙的门下,于是明夏开始编故事,说已到雪山上有好几年了,将中毒后上山拜师的事情说的有鼻子有眼,就好像医仙真的是她的师父一般。而沈逸枫则干脆不说话,一直扮哑巴。
一行人走了整整一天才走到天山的山脚下,明夏抬头看了一眼深入云端的高山,想起那一日沈逸枫身受重伤将她负上去的情景,她此时下山都觉得山路极其难走,那时的他又是凭借着怎样的毅力将她背上去的?她忍不住回头看了沈逸枫一眼,却发现他也在看她,他那双如狐狸一般的眼睛里纵然已被她画的丑的要死,却也有一股灼灼的光华隐含其中。
她冲他浅浅一笑,然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那段洁白如雪的日子只怕就此走到尽头了,一旦走入这尘世中,那些纠缠的恩怨也便随之而来,她和沈逸枫还能像在天山上那样对对方敝开心胸吗?
沈笑儒对两人眉来眼去的举动看在眼里,只道两人上山后终日相对以至于情愫暗生,却见明夏娇美如花,而沈逸枫丑陋异常,在心里对两人的评价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其情可悯,其勇可赞,其心可嘉。他若是知道这两人就是明夏和沈逸枫时,不知是否还能有些闲适的心情。
一行六人到达贤王府时已经是半夜,整人院子里寂静无声,四周太黑,明夏也看不清景物,便随着沈笑儒走进了东首的一间厢房,房间里一个女子躺在床上,另一个女子守在旁边,守在旁边的女子看起英姿飒爽,少了一分女子的秀美,多了一分男子的大气,却也是个绝色佳人。
女子一见医仙被网网住,微微有些惊讶道:“王爷……”
沈笑儒知道她要问什么,对她摆了摆手道:“阿靖,她的情况还好吗?”
“她开始还一直发热说胡话,已有三个时辰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了。”靖姑娘低声回答。
沈笑儒轻叹一口气道:“你去吩咐厨房做一些热饭热菜过来。”
靖姑娘点了点头便起身离开,明夏见她的模样周正,看向沈笑儒的目光明显和众人不同,里面有爱慕有敬佩还有尊重,她顿时明白沈笑儒嘴里的这个阿靖只怕也不是个普通女子。
医仙在旁骂骂咧咧的道:“混帐,还不将网给老子解开,这样绑着我怎么替病人把脉?”
沈笑儒微微一愣,忙一将网解开,医仙又要逃之夭夭,医仙看出了他的顾虑,怒道:“我人都你绑来了,又岂有再离开之理,再不解开绳子,小心老子用毒毒死她!”
沈笑儒听他这么一说,知道不能再强求了,便亲自替他将给网给解开,并陪罪道:“此次事急,多有冒犯之处,还请前辈见谅!”
医仙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吹胡子瞪眼满脸不屑,却也走到床边去看那女子。
明夏知道沈笑儒平日里处事极为稳重,极少会强求于人,此次强行将医仙绑来,躺在床上的女子只怕对他而言极为重要,她心想能让他觉得重要的人,只怕和他有极深的渊源,她心里好奇,便也凑上去想看看那女子什么模样,当她看清那女子长相时顿时大惊,那躺在病床上的女子居然她四处云游的娘亲!
她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医仙在见到那女子时极为古怪的看了明夏一眼,明夏和她娘长的有七分相似,明眼人一看到她很容易猜出得出两人的关系,再听到明夏的惊呼便更加确定他的猜测了。
沈笑儒听到明夏的惊呼再见到医仙奇怪的眼神心里有些狐疑,便问道:“姑娘和她相识?”
明夏摇了摇头道:“并不相识,只是惊叹她的病如此之重还能撑到现在,实属不易!”她的心在颤抖,却一直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否则只怕会被沈笑儒看穿。
沈笑儒轻叹道:“姑娘医术的确高明,一眼就看出了她的病况,王府里的大夫已替她看过病了,也一直说她能活到现在实属不易。”
“敢问王爷他是王爷的什么人,以至于让王爷如此紧张?”医仙在旁不冷不热的学着明夏的口气问。
沈笑儒淡淡的道:“她是我的丈母娘,十天前本王在灾民里发现了她,将她带回了王府,然后命大夫医治,大夫说她长年忧思,此次又染上了风寒,病邪入体,直侵入五脏六腑,病的极重,他们束手无策,说只有住在天山之颠的医仙能救得了她,而天山上寒气甚重,她已再也染不得一丝寒气,所以本王只好请医仙下山了,其中多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医仙摇头晃脑的笑了笑道:“俗话说的好,心病还需心药医,我能医得好世上任何一种病,独独医不好心病,王爷这一趟是白费劲了。不但得罪了我,也救不了你的丈母娘。”
沈笑儒还未说话,明夏便在旁道:“师父的医术天下卓绝,虽然心病还需心药医,可是还请师父体谅一下王爷的孝心,帮病人先将寒气逼出来吧,反正我们这一次下山带了不少珍贵的药材,其中就不泛极品祛寒之物,若是不用,也浪费了……”说罢,她那双明亮的眼睛冷冷的看着医仙,眸子里满是威胁。
医仙自然听出来她话里的危胁之意,他若是不替那女子治病,她就会将她带出来的那些药草尽数毁去。要知道那些药草都是千金难求的,随便一根都能抵上万金,都是他辛苦收集回来的,又岂能被她毁去?他只得咬着牙道:“你说的甚是,药草不用还当真是浪费!”说罢,心不甘情不愿的伸手替明夏的娘亲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