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微微一闭,泪水便如珍珠般落下,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也没有办法形容心里那一阵强过一阵的痛意,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如同被利刀一片一片凌迟,痛苦至极!
他想起这一段时间和明夏在一起相处的种种情景,昨日的欢笑还在眼前,她今日竟告诉他两人便如那把断刀,再没有丝毫的联系。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天下万物都在他的掌控中,他想要的女人从来都不有失手过,他想要做的事情更没有做不成的。可是自从遇到明夏之后,他便觉得一切都不在他的掌控中了,她是那么的聪慧,那么的独立,引得他不由自主的想向她靠近,想和她长相厮守。为了得到她他用过手段,也用过诡计,而她通通都不吃,而当他身处绝境时,对她以诚相待时,他反而赢得了她的心。
当时的喜悦他无法用文字来形容,只是喜悦过后他的心里又满是担心,害怕她发现他曾经对他的欺瞒和伤害。也是从那个时候他才知道,原来爱一个人是需要相互尊重的,也是需要相互理解和扶持的,不是一味的光凭霸气来征服。
当他拥着明夏时,他恨不得时间就此停住,盼着能拥她一生一世,而当他听到她愿意嫁给他时,他更是觉得自己这一生都无悔了。
可是幸福太短,恩怨交缠的恨很快就向他袭来,又或许是老天爷见他太开心了,所以就想要惩罚他吧!
他望着天边的孤星明月,呆呆的站在的院子里,没有离开也没有进去。
明夏知道他没有离开,独自坐有木床上发着呆,沈笑儒见到她这副样子,心里闷气暗生,面上却依旧一片温和,轻轻的将她的手拉了过来,觉得她的手一片冰凉便放在嘴边轻轻的呵气。
他的动作让她微微一愣,她咬了咬唇将手抽了回来,记忆中沈逸枫也曾替她这样暖过手,不知道为何,她不愿让两人在她的心里有同样的记忆,也不知是怕沈逸枫带坏沈笑儒在她心中的印象,还是怕沈笑儒毁了沈逸枫留给她的最后一丝温暖。
沈笑儒又哪里知道她心里的想法,只觉得是她不好意思,便柔声道了句:“你的手好冷,要不到到被窝里呆着?”
明夏轻轻的点了点头,便钻进了被窝,而他就守在旁边,她知道他此时呆在她的房间里的意思,这一切不过是做给沈逸枫看的,她的眸光微微一敛,也没有出声赶人。
于是三人两人在屋子里呆着,一人在院子里站着,就这样相对无言直到天明。
天亮后,沈笑儒见明夏从被窝里爬了出来,便低低的道:“院子里有几匹快马,我们现在便离开吧!”
明夏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她打大门打开,却见沈逸枫依旧站在昨夜站的地方,她冲他微微一笑道:“世子怎么还不回去,是想给我们饯行吗?”
“明夏,我知道以前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不错,请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沈逸枫低低的说着话,声音微微有些沙哑,低沉的声音听起来满是乞求。
他长这么大,身份显贵,从来都没有求过任何人,也从来都不知道求人是何种滋味,他今日里知道明夏要离开,心中万般不愿、万般不舍,却也知道她的性子倔强,越是对她用强便越是惹她生气,再则也知道这件事情其错在他,唯今之计只盼着自己诚心认错能够让她顾念一下两人这段日子的情份,不要离开他。
沈笑儒听到沈逸枫的话愣了一下,在他的印象中沈逸枫是张狂至极的,何曾这般软语求过人,他顿时明白沈逸枫只怕是对明夏动了真情。他的眸子里迸出了一抹危险的气息,却依旧强自忍着,依旧温润如玉的站在明夏的身边。
明夏抬眸见他,只见他的眼里含着泪光,一双凤眸里满充满意血丝,往日的男子气概竟在这一刻消失的干干净净,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副模样。一抹异样的情绪涌上她的心头,她缓缓的朝他走近了几步,只这微小的动作,便令他的眼里升起浓浓的希望。
她低低的道:“有的时候一旦做错一件事情,就是一辈子的错,而你我之间,你做错的又岂止一件?我对你的恨是发自内心的,从骨子里的恨,甚至曾经想过若是再见到你时一定将你碎尸万断,可是那一****身陷火场之时便觉得人世间的怨恨和死相比,又实在是不值得一提,所以也曾劝过自己,放下恨,好好的去爱一个人。”
沈逸枫的脸顿时如同死灰,明夏又浅浅的道:“可是你却再一次骗了我,世子,你可知道被自己曾经爱的过的人骗是什么滋味?”
沈逸枫的身体晃了晃,明夏长长叹了一口气道:“一个人犯了错,是可以改,却得看是如何去改。我们之间或许是有缘份的,可是那些缘分不过是孽缘罢了,纵然我曾经爱过你,可是只要一想起你曾在我的身上做下的恶心的事情,我便再也没有办法原谅你。因为那蚀骨刺心的痛,我已经体会过几次了,不愿再去体会,而且也不觉得你是那个值得我去原谅的人!”
沈逸枫的眼睛微微闭起,脸上露出了也不知是痛还是恨的表情,明夏咬了咬唇后又道:“昨天晚上我见到你和那个女子鬼混的时候,不可否认,我真的很心痛,也曾想过那件事情或许是误会,更曾盼着你给我一个解释,就在昨夜,我甚至还动过去找你的念头,要将过往的那些事情问清楚。可是现在看到你的时候却觉得没有必要了,因为只要一看到你这张脸,我都会想起你曾对我做过的事情,我就会恶心,所以世子,我们之间完了,彻底完了,你不用再放下你的自尊来求我了。”
沈逸枫听到她的话后身体再次晃了晃,他陡然将眼睛睁开,看着一脸冷漠的明夏,他突然笑出声来,仿佛听到全天下最可笑的事情一般,直笑的他前俯后仰,直不起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