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笑儒也看了一眼屋子淡淡的道:“本王只相信一句话,一个男子若是本意喜欢寻花问柳,那么这一辈子都极难改变。再说了,一个根本就不知道遵重别人的人,根本不值得去爱。曾经一天到晚想着算计别人的人,这一辈子永远也不会知道什么是以诚相待,什么是爱情。”
沈逸枫的脸色微微一变道:“那些都是过去,人生在世,谁能没有过错?犯了错也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悔改!而一个人若是知道自己错了,愿意用这一生来弥补,其心也诚,其情也真。”
明夏坐在屋子里听着两人的对话,一双明亮的眸子如同暗夜的烛火,燃烧着不同寻常的味道,她原本是想去找沈逸枫问清情况,问清他和那个女子之间的关系,问清他是不是西陵聪,可是从他和沈笑儒之间的对话中,她听出来他承认他就是西陵聪的事实。
她的眼前又浮现出他设计夺得她初夜的那一晚,隔天的伤痛和恨,在这个午夜里,如同一把烈火一般在她的心里腾腾的燃烧了起来,她不知道他怎么能如此恶劣!用那样的卑劣的手法得到了她,却还用自己另一层身份来勾引她,在他的心里把她当成什么呢?傻瓜吗?只怕真的是把她当成是傻瓜了!
而她也确实是傻,在他绵绵密密的情网的攻击下,竟心甘情愿的再次将心奉上,可笑的是将自己的心连着送了他两次!
光这一层,她这一生都无法接受!
她咬了咬牙,从床上走了下来,再缓缓的推开那扇沉重的门,月光照在她的脸上,狰狞的伤疤在午夜里看起来着实可怖,她的眸子冷的如同万年寒冰,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沈逸枫见她走出来后忙迎上去道:“明夏,原来你真在这里,你当真让我好找,我们回去吧!”说罢,他伸手来牵明夏的手,她的手微微一动,他顿时牵了个空,他抬起眸子,定定的看着她。
明夏不理他,缓缓的走到沈笑儒的身侧道:“世子,我想你弄错了,我不能随你回去了,我是贤王妃,而不是你的未婚妻。”
她的话让沈逸枫的身体微微晃了晃,沈笑儒却暗自松了一口气,原本还有些紧张的情绪在听到明夏的话后彻底消失了,他伸手轻轻搂着她的肩道:“夜里雾气重,你的身子还未大好,先回去休息吧!”
明夏低着眉毛,轻轻的点了点头,也柔声道:“你连夜赶路而来,只怕也累坏了,你也早些休息。”
两人说罢,便相拥着朝屋子里走去。
两人的语气都极为轻柔,在沈逸枫的眼里看来,当真是郎情妾意,一片温柔!他只觉得他的心如同被利刀划过,鲜血淋淋,他这般看着明夏,只觉得她越来越远,眼见得两人就要走进屋子里。他终是忍不住大声唤道:“明夏,你不能和他走!”
明夏的身体微微一顿,搂着她肩的沈笑儒的身体陡然间顿了下来,温润如玉的脸色也有了不同于往日的波澜,她的眸子微微一敛,扭过头看着沈逸枫道:“他是我的相公,我为何不能和他一起走?”
沈逸枫看着她的眼睛道:“你难道忘了我们的婚约了吗?”
明夏轻轻咬了咬唇,他又接着道:“你难道忘了你曾对我说过,要和我一起慢慢变老,一起看云卷云舒了吗?”
明夏的眸子里有了一丝迷茫,他朝她走进一步,满脸温柔的道:“我曾答应过你要带你去看南海的花海,去北边漠山看日出,再去西边的云山看云海,再去东边飞来山看大海!你也曾答应过我要一生一世陪在我的身边,不管要面对什么,都要和我一起度过。”
明夏抬起头看着他,只见他满脸的疲惫,墨发四散,衣裳有些凌乱,一双凤眸满是哀求的看着她,再也没有往日的霸道和张狂,此时的他不再是那个嚣张的辽南王世子,只是一个为了挽留爱人的普通男子。
她见到他这一副模样,心里不禁微微有些发酸,她低低的道:“可是你曾经骗过我……”
“其实我早就想向你坦白,只是知道你恨极了西陵聪,我怕失去你,所以才一直瞒着你。原本认为只要我爱你惜你,便能瞒你一生一世。”沈逸枫看着她的眼睛道:“可是我此时才知道我真的错了,有些事情不是我想瞒就瞒得了的,可是明夏,我对你是真心的。留下来,不要走,我答应你,日后再也不会骗你。”
明夏的嘴角染上一抹冷笑,她浅浅的道:“如此说来你当真便是西陵聪呢?”
沈逸枫的眸光微沉,有些沉重的点了点头。
怒气自明夏的心里升了起来,她淡淡的道:“世子好手段,我佩服至极,可笑的是曾上过你一次当,第二次居然又着了你的道,你觉得我还会上第三次当吗?”
沈逸枫听到她的话脸色顿时变得一片惨白,高大的身材微微晃了晃,明夏转过身用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缓缓的道:“世子的手段我都见识过了,也甚是佩服世子为了我这个丑女不以惜以男色相诱,只是昨日里发生的种种,对我而言也不过是昨日云烟罢了,从今往后,我和世子便如这把剑,再也没有任何瓜葛!”说罢,她拔出她腰间的佩剑,两手轻轻一折,佩剑顿时断成两截。
“当”的一声,两截佩剑重重的摔在地上,发出清脆而又狠绝的声响,沈逸枫呆呆的看着那把断剑,眸子里一片复杂,一抹淡淡的水光自他的眼里泛起,他脸上的表情便如负伤的猛兽。
沈笑儒见到她的举动手心里满是喜悦,轻轻的拉过她的手道:“明夏,我们走吧!”
明夏点了点头,任由他牵着她的手朝屋子里走去。
关门的声音将沈逸枫的思绪拉了回来,他呆呆的看着那扇并不厚重的大门,仿佛那扇门一旦关上,他和她便已隔了千山万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