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清雪放下筷子,“要出去逛逛吗?”说完看了看穆文郂“顺便给你卖身衣裳吧!”
穆文郂身上虽然已经换了衣裳,不是那身沾染血污的,但也是拿的同行的林知的衣裳,穿在他身上还是有些不合身,看上去有些委屈了。
穆文郂也不觉得尴尬微笑点头“好啊,”又伸手拉了拉衣裳“确实有些紧了。”
交代一些,任清雪`平川`穆文郂三人同行上街,此时从天际边开始慢慢变色,有些商铺阁楼也已经点上了灯,街上也不算拥挤。
三个人同行,穆文郂不知是身体好还是伤不重,看上去与常人无异,甚至还有些风姿,气度,任清雪做男子装扮,看上去瘦瘦小小的,与他两人站在一起更显得文弱,平川虽然与穆文郂一般高,但比起来显得黑一些,差了几分,若不是天色渐晚,行人渐少,怕是还会引得姑娘驻足观望呢。
目的明确,三人寻了一家做衣裳的铺子。
墙壁货架上都是华丽的丝绸布匹,还有挂着一些精致美丽的成衣,既是给穆文郂买衣裳,也是等不得现做的,便直接看了成衣,穆文郂向店家小二报了身高尺寸后,小二挑出了三套衣服。
小二笑着说:“客官,这符合公子的成衣店里便只有这三套了,是刚刚好的,您给看看?”
三套衣裳,第一套是月牙白色的,衣领腰带处绣着精致的云纹,布料有着细细流动的光纹,应该是加了丝锦在里边才有这般色泽光感。第二套是靛青色主体的长衣,外罩一件轻丝的衫子,和一件银纹点缀的墨黑长袍。
穆文郂挑了那套白色跟黑色的,任清雪瞧见心里嘀咕,还真会挑,独独将钱少的一件留下,任清雪到柜台前结账,穆文郂跟着店小二准备去换衣裳,走过任清雪身边时还微微点头带笑。
“多谢任兄,...倾财相助。”
任清雪堆起假笑压低嗓子:“好说,记得还我。”
穆文郂也不尴尬,回复一个笑。
不得不说穆文郂换了一身衣裳看上去更加帅气了,他穿了月白色那件,腰带勾勒出腰腹,很配他的银簪,束起墨发,眼睛又细又长,显出几分贵气与气态,也难怪,商家儿子,比起一般人家,多几分姿态也不奇。
“人靠衣装,换身合适的固然不错。”任清雪看着穆文郂表示自己的赞同。
出来其实就只是为了买件衣服,也没有别的事,只是想要出来走走,白天只能待在马车里,腿脚都不利索了。
看着前方不远的红果,任清雪眼露喜色,红彤彤的果子,褐蜜色的糖衣,白色的芝麻点缀,一小贩在卖糖葫芦,当下任清雪就甩下他们两人跑到糖葫芦面前。
任清雪取下一串,色泽诱人,一口咬下去可以听见清脆的糖衣碎裂声,然后甜丝丝的味道涌入口腔,咬到果肉又有酸酸的味道蔓延,和着芝麻的醇香,酸酸甜甜,不怪小孩子那么喜欢吃。
看着走上前来的两人,任清雪又给他们一人取了一串,也不管他们吃不吃。
“这...公子...我...”平川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他长这么大很早就不吃糖葫芦了,感觉一个大老爷们,拿着稚童爱吃的糖葫芦,实在是有些...有失风度。
“吃吧!可好吃了!你看穆文郂吃得也很高兴嘛。”
穆文郂接过糖葫芦,嗅了嗅,也一口咬下去,一点不觉得扭捏。
“确实很好吃。”穆文郂嚼着果肉点头赞同。
“我...”平川大街之上还是下不去嘴,转手就将糖葫芦给了身边一位路过的小女孩。”
任清雪直呼他不会享受,能够得到小孩子喜爱的东西,那一定是已经占美味一半的东西了。
想着迎春,任清雪又取下一串包好,给她带回去,曼殊向来是不吃的。
三人有两人吃着糖葫芦往回走。
“欸,等等—”任清雪一下子停住脚步“这脑子,马车里的床榻也脏了还没有换呢!平川你去刚刚的店里,叫店家送一套到酒楼里吧。”
平川点头,利落的去办事了。
看着旁边事不关己的人“就知道吃,那床榻也是你弄脏的。”任清雪没好气的看他一眼,转头就迈步。
穆文郂被突如其来的斥责声叫停,无辜的看了看任清雪。
迎面驶来一拉着大瓷罐的车子,天色微黑,老农没注意,任清雪转头就走,老农赶紧拉绳,马儿一惊,高高的撅蹄,眼看就要落在任清雪的身上。
穆文郂立刻反应过来,放下手中的衣服,点地飞身过去,空出来的手揪着任清雪的衣领子,身子擦着马匹晃过,两人稳稳当当的落在地上。
暗处有人想要动身,穆文郂察觉,微微皱眉眼瞳含着凌厉的光扫过去,止住了暗处的人的动作。
“好险,差点就成了马下冤魂了。”任清雪心有余悸,那厚厚的马蹄踹到她得小身板上,筋骨都得松动一番了。
闻言,穆文郂立刻收住眼中得狠绝,玩笑道:“你下次再不看路就不冤了。”又咬了一口手中幸存的糖葫芦“还好没有掉。”又弯腰捡起刚刚扔到地上得衣服。
那老农也是一惊,任清雪赶紧笑着过去赔不是,差点害的这老农身后得一骡子罐子碎掉,那老农见无事也就驾车离开,没有过多讨究。
“你还有两下子嘛。”任清雪朝他肩头一拳。
穆文郂做吃痛模样“任兄,我还是病人呢。”
任清雪懒得看他,往两边靠了靠,自己就走了。
“任兄,你等等我啊,没义气了啊,我也是从马蹄之下救了你一次。”
—深夜—
院中一道长长的黑影。
“这段时间,你不要出现,跟的时候离远一些,同行中有些习武之人,不要被他们发现了。”穆文郂站在院子中淡淡对着暗处的人道。
那人跪地恭敬答:“是,殿下。”说完那人无声消失在黑暗中,像那儿不曾有过人一样,月光清冷的洒在穆文郂肩头,好似与他的白衣相容,给人一种无端的高贵而不可及。
静默片刻,他抬头望着夜空中的冷月,一语不发,随后迈步走进房里,所有情绪掩入心底。
停歇一晚,长行的路上又多一人相伴,任清雪掀开帘子坐着,她的位置被穆文郂坐了,她只得回到车里,自然没有外边坐着舒服,这让她埋汰了穆文郂好半天。
一行人打打闹闹,本来索然无味的路程也变得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