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一个人在里面休息,任清雪坐到外面与平川一起。
“平川,你说他怎么变成这副模样的?看着也不怎么像仇家追杀啊,是吧!”
平川盯着前面的路,“确实不像仇家追杀,如果是仇杀,那人身上没有兵刃,伤势不重,可能只是遭遇了什么变故。”
“看他穿着平常,也不像什么贵门子弟,大概只是惹了事,被人教训了吧!”任清雪一本正经的向平川讲解自己的推测。
“遇上我们也是有缘吧~”
穆文郂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着褐色的车顶,感受周遭的环境有所陌生,眼神一下锐利起来,小心的打量着周围。
小心的起身,听到外面有人在说话,穆文郂手抚上胸口,虽然衣服没有换,但身上的伤已经被人处理了,失去神智之前,他拦下了一辆马车,莫非是他们救了自己。
“咳咳—咳—”穆文郂捂住嘴咳嗽起来,他已经很久没有喝水了,现在反应过来只觉得喉咙干涩的紧,嘴唇干裂。
听到里面传来声音,任清雪掀开帘子看了一下,见他已经坐起身来依靠着。
“床头里侧有水壶,你喝些水吧,还有一会才到市镇。”说完任清雪又放下帘子。
女子?
刚刚见到任清雪还以为是个瘦弱的男子,但一听声音居然是个女子。
没有犹豫过多,无论男子女子,至少现在救了他就不会有威胁了。
穆文郂伸手将枕头底下的小壶打开,拿起就往嘴里灌,液体一入喉,只觉得辛辣刺激,穆文郂一下子脸被呛得通红,接连咳嗽,低下头穆文郂捂住嘴,一会才反应过来。
是酒?
听到里面的人接连咳嗽,任清雪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不是—”任清雪皱眉赶紧掀开车帘进去。
“嘶~”任清雪一叹气,怎么把这玩意儿给忘了,她在枕头底下藏了一壶酒,见他手上拿的正是。
“那个水壶应该是被被褥盖着了,你掀开看看。”任清雪说。
闻言,穆文郂将手中的酒壶放下,再去掀开里侧的床褥,果不其然,水壶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穆文郂拿起水壶,又看着任清雪。
任清雪有些不好意思“那个是水了,你喝吧,不会在呛着了。”也怪她不讲清楚,让人家一清醒就喝酒下肚,伤口肯定崩了一些吧“那...那酒也送你了,你慢慢喝。”
任清雪马上就出去,总感觉有些捉弄人的感觉,毕竟人家可是病患,实在是太不道德了。
“小姐,怎么了吗?”
“没事,他喝水呢!”任清雪脸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的说,她之前才跟平川说她只有一壶酒,现在要是让他知道自己又藏了一壶,实在是太虚伪了。
“哦”平川自然相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穆文郂拿起刚刚找到的水壶,先放在鼻尖嗅,确认是水了才饮下,等好些了。
是个姑娘,在枕头底下藏酒,实在是......有趣。
马车行了一会。
“小姐我们到了。”
找了一家客栈,大家跟着小二将马车和马一起驶到马院里。
任清雪下了车用手掸了掸衣服,伸了伸腰,“终于又落地了。”
平川将穆文郂扶下来,他将外袍反过来穿着,里面是深色看不出血迹,毕竟人流涌动,一身血迹太过引人注目。
照例安排了房间,只是今日又多加了一间房。
“我叫了店家一会打热水去他房里,平川就麻烦你给他处理一下了,毕竟不太好叫店员来。”任清雪看着平川说,毕竟想着他是祁聿的人,也不像是伺候的人的一般下人。
“小姐言重了,平川知道。”说完平川就将穆文郂扶进房间。
“小姐,那是什么人啊?”迎春一直与曼殊都待在车里。还不知道状况。
“没什么,就是路上被咱车撞了,就把他带上了,不说他,曼殊怎么样了,一路上没事吧?”任清雪并不打算与他细讲,不然依她的性子又得问东问西了。
“嗯,小姐放心,我一直看着呢,曼殊姐姐好着呢,有事我会马上跟你说的。”
“嗯~”说着任清雪摸了摸迎春的脑袋,“我家小迎春可真细心呢。”
与迎春说完话后,她就去曼殊房里照顾了,任清雪替她们房里叫了一桌饭。
然后任清雪自己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可以看见外面大街的位置坐下。
点了几个小菜,就开始吃饭了,其实一路上她都时不时的吃点,并不怎么饿,所以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一直盯着外面,人来车往,挺热闹的。
夹了一口菜,任清雪慢慢咀嚼。
“在下穆文郂,多谢小姐相救。”耳边传来男性的声音,像古井绿波一般深厚磁性,又带着细细的粗粝。
抬头一看,正是路上搭救之人,平川也是站在旁边。
任清雪点头示意他们坐下,“你叫穆文郂,是什么人?”又夹了一筷子菜塞在嘴里问他。
穆文郂坐在她对面,任清雪细细打量,洗去风尘,打理仪容,看上去齐整多了,没了之前的窘迫,倒是多了几分俊美,长得还真不错。
穆文郂也打量着她,是个长得清秀的女子,姿态间有些慵懒,一双眼睛却是孩童般清亮。
“我不是本国人,是邻国前来做买卖的,谁知道路上遇到劫匪,抢了身上钱财货物,多亏家仆护佑,才留下一命,但也落得这般境遇。”穆文郂从容道来,浅浅笑着,看上去也是个看得开的人。
“那你可有去处?”总不能一直跟着我们吧,任清雪面不改色在心里嘀咕。
“在下在宥州还有熟识。”
“宥州啊,我此行就是要去宥州。”
穆文郂轻松一笑,“那真是太好了,不知可否让我同行,小姐放心,到宥州之后,我会付给小姐报酬的。”
“真的?”
“自然。”
“不是,我是说,你真的是被匪寇伤的,可别骗我,钱不钱的无所谓,我是好心救你,你可别给我招惹杀祸,我车上还有病人呢。”任清雪直勾勾的看着他,不准备放过一丝痕迹,毕竟之前只是自己的猜测,难免有所差错。
穆文郂朗朗一笑“小姐放心,我所言不假,不会给小姐带来麻烦的。”
没有一点异样的表现,语言流畅,感情真挚,长得又这么好看,不像是说假话,心中过滤一番,任清雪就做出决定。
“好吧,你就跟我们一起吧。”
“谢过小姐。”
“别小姐小姐的叫了,这儿这么多人呢,听到了不好。”任清雪小声告诫,又压低了声音,“叫我公子就行了。”
穆文郂也是个好讲话的,三个人几句话就聊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