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朝任清筠就去往翰林院,到史殿。
“大学士”看守的兵将施礼道。
“我来找点资料,不必管我。”
翰林院史殿藏有众多史籍,人事档案,平时记载撰写的文史都放于此处,那些重要文档史籍处需要有天子应允才可以查看,不过任清筠是去看宫里各司送来的记撰财录书,这些每个月都会由各司送来,属于三级记录,翰林院大部分官职都可以进去查询,不过一般都没有什么人会去看。
翌日
—朝堂—
一人手持折子,跪在中间神色有些焦急:“皇上,今早南方加急呈回来的折子,南方灾情加重,连着一些镇子都已经受到影响。”又道:“不少地方都发生了暴乱,还有山上的匪贼地痞结伙煽动。”
听后,龙椅上天子剑眉微蹙,身边的老监赶忙下去将折子拿上来,双手恭敬的递上。
看着折子,皇上脸色更加难看,底下的一干人看着都垂下了头,大气不敢出,生怕触发龙怒。
皇上将折子摔在桌上啪的一声,声音带怒:“当地的官兵干什么吃的,洪涝是为天灾,尚且不能阻止,匪寇结群作乱又是怎么回事,朝廷养他们是吃干饭的吗?”
众人更加兢兢不安,此刻一语不发,生怕自己被这怒火波及。
跪下那人答话:“皇上,当地百姓经济一片溃散,难以管理,而那些匪徒趁乱作祟,当地官府也是...顾暇不及啊。”
皇上哼气一声,颇为生气:“官粮是那么好吃的?不然养他们干什么。”
皇上一揉额道:“你去兵部领八百良将与黄金二千白银六万,前去救济修缮,受灾之地免除税银两季,务必给我将当地凶匪剿除,且给我抓出徇私无用之人给我押回来受罚。”
那人跪拜一伏道“臣领命。”
就在众人将要松气之时,太子却突然走出来一躬身:“皇上,儿臣愿请命前往,救抚百姓,安一方之心。”
有人不解,皇上似乎也没有想到太子会出来请愿,先是一愣,随后又有些欣喜问道:“此去路途遥远,辛劳疲乏,太子当真要主动前往?”
太子恭敬答道:“国土之下,有百姓身处危难,温饱难全,儿臣是为朝臣感到悲痛,愿意去往赈济。”
“那好,不愧为我朝太子,有这般爱民之心,就由你前去,切记不能以分发钱银为主,水利庄稼一系事宜须得处理妥当,以防民乱。”
“是,儿臣必定不负厚望,必定会将此事处理妥当,安民立命。”
皇上也因为此事心情不像之前阴霾,但依旧看起来不怒不喜,朝上气氛也好了很多,
议完大小事宜,任清筠没有回去,太子在学堂相处之时便觉得是个和善的人如今主动远离皇城去往赈济,品行心性都是不错的。
任清筠又来到史殿,又去里面查事。
门外两个官兵不解。
一位道:“这大学士怎么又来了?”
“我也稀奇呢,我以前守这儿的时候一月也没人来,这大学士就已经连着来两天了。”
“倒也勤快。”
“谁知道呢!”
有的没的聊两句之后,两人又笔直的站岗了,工作上还是一丝不苟。
从史殿出来后,在翰林院遇见了学堂师傅,他也是宫里的太傅,也是皇子们的老师。
任清筠对他是深深敬佩的,一直视作学途之中的长明灯,能够和师傅一同为官他也是非常高兴。
第二日中午,太子乘坐着马车一行人也是浩浩荡荡在皇城百姓的目送下前往南方赈灾,受得一众好评。
这几日任清筠常常去史殿与翰林院,与守殿的两位士兵都熟识了。
只因正值南方受灾,他无意中发现司中有财务不对数,原本没太注意,但越往后看越觉得不对,不禁心生疑虑,便探查起来,但数量巨大,查了几日,有些心力不足,任清筠想着去向院里告事,让院里的帮着查看,但无人愿意,只觉得这事白费功夫,耗时耗力,都忙着说有事要办,任清筠却偏偏不肯罢休。
任清筠抄写一些账目,去店里找孟禹帮着看看,孟禹从小在店里长大,学业不算突出,但算账却是一把好手,没人比他更在行了。
院里一同僚看他日日钻研此事,以长久为官之道告诉他这些都是日积月累的老账了,难查得很,又细声对他说就算账目里面有些错误,那也是一些‘老人’做的,这点钱比起国库钱财算不得什么,更何况要追究上去,不定有多少人和势力,当心招祸。
听至此任清筠更加气愤,心里有股子气告诉他一定要查出来,为了正义或者是什么。
这一查就是半月之久,好不容易有了些眉目,发现营造司的帐有些不对劲,但也没有从账本上得到一些直接的证据,但能够有方向已经是任清筠满意的了,不必在一股脑的乱查,他与孟禹资料一人一份,俩人一起开工要比自己单枪匹马快得多。
一一
房内,任清筠穿着常服点上灯在看账目,一一对比。
突然刚有人扣响了门,却不见有人进来,任清筠拉开门没有人?
地上有一封信,没有署名,任清筠打开看,上面写到:“少爷,账目有所新发现,速来。”
任清筠想着是孟禹的来信,欣喜不已,便直接出去。
曼殊正准备将备好茶点送往任清筠房中,却见到任清筠急急忙忙都从长廊那边消失,曼殊想叫住他,但他好像没有听到,曼殊将食盒放在桌上,看见任清筠大氅挂在衣架子上。
曼殊向门外望了望,酉时三刻了,有些黑了,入夜有些风,任清筠又没有翰文跟着,曼殊想了想拿着白色大氅跟了出去。
从偏门出去,曼殊正想叫住他,任清筠又拐进了一个巷道,曼殊小跑跟了上去。
走进巷子中曼殊见着任清筠的身影,喊道:“少爷,你等等,将大氅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