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剑潭清影性子比较和善,道:“我们只是想问这位姑娘一点事,不会把她怎么样的。”
薛茹冷道:“好,有什么事现在就问吧。”
李月璇道:“这女人和花梦夜是一起的,不必对她客气。看这些人打扮的古里古怪,一定也不是好人。”
薛茹冷道:“不客气最好,正想领教你们的高招呢。”手中柳叶刀刹那飞出,带着凌厉的冷光直扑李月璇。
随着李岩一声轻喝,他们欲结七星剑阵,洪隐也同时低呼一声,五人分别攻向不同的对象,他们的阵并没有完全结成。
七星剑阵威力甚大,若是七星剑亲自出马,对手是多少人都不怕。但是小七星并没有前辈们的功力与默契,加上漠南五鹰又是一流高手,剑阵一旦被切割开来,他们就乱了阵脚。
李岩与潭清影最是沉着,立即提醒众人冷静,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功力最浅的天权剑沈瑟瑟已经被费连浩打伤,紧接着摇光剑关山也被古里甲挑掉了剑,饶是其余五剑再镇定也不可能再反败为胜了。毕竟,论单人实力,小七星远非五鹰对手。
“姑娘,你就告诉我们花梦夜的下落吧。他这人作恶多端,若不除去定是江湖祸害啊。”潭清影心知不敌,便动之以情,声线柔和地对清禾道。
清禾不是不纠结的,他就在不远处的山洞里,可她终究只道:“我被他挟持,也是他受了内伤才找到机会逃掉的,刚刚他还在追我呢。可能是看到你们来了,跑了吧。他受伤不轻,我想他会到附近的城镇去求医,你们或许可以去找一找。”
薛茹道:“姑娘,不必与他们多言,咱们走吧。”
李月璇怒目相视,无奈却打不过对方,只得目送几人离开。
关山道:“这位姑娘看着像是大家千金,不知为何会与漠南人为伍?她被花梦夜挟持,也是受害人。附近有什么城镇吗?咱们赶紧去找一找吧。”
李月璇瞪他一眼,道:“这么容易就相信她的话吗?漠南人这般维护她,来历一定不简单。”
话虽如此,却终究无法,一行人只得离开这里,往城镇方向找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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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宁这次内伤兼外伤,伤得非常严重。最开始几天她根本无法动弹,每日里吃喝拉撒都得靠他,她尴尬到想死,真恨不得面前有个地洞让她钻进去。更叫她窒息的是他每天还要为她换药,伤在肋下,肌肤接触无法避免。他每每将她抱在怀里都让她心跳也跟着停止了。偏偏她无法可施,每次都紧闭了双眼,只当自己是个死人。但他做得甚是自然顺手,半点忐忑不耐也无。几天下来,她内心的感情渐渐起了变化。
她的伤势正在好转。这一天她感觉自己好多了,便坚持要自己换药。
他道:“你是好些了,但是包纱布的时候还是需要我来,动作太大会把伤口扯开的。我知道你不好意思,不过你放心,我只当你是小孩子,或者把你当成男人,不会对你起非分之想的。”
小孩子?男人?
她大叫一声,脸色已经红透了,道:“不需要你帮忙了,我自己可以换,你出去,出去。”
他见她忽然激动起来,只好把纱布和药放在床边,到门外去等着。片刻,只听得屋内一声痛呼,他立即进去,见她背对门口,正反着手想把背后的纱布拉过去,果然是扯着伤口了。
如璋正在努力,手突然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握住了,她瞬间闭气,全身僵硬着动也不敢动。
他叹气道:“你真不必如此,你看伤口又流血了。我包扎惯了,现在闭着眼睛也能完成。我把眼睛闭起来,一点也看不着你,这样行了吧。”
她偷偷转头去看,他果然闭着眼睛,浓密纤长的睫毛似阴影一般盖在脸上。此时的他没了凌厉迫人之气,倒显得十分温柔可亲。其实这些天来都是他在做这些事,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矫情起来,心里怪别扭的。
他修长的手指十分灵活地为她把伤口包好,鼻息温柔地抚在她的肩膀和脖颈上,她的心砰砰地跳得很快。
待包扎好,他轻笑道:“你的心跳好快啊。”
她以为他还闭着眼睛,侧头去看他,却正好对上他夜空一般的眸子,一时脸似火烧,紧张地往后仰开。两人相距呼吸可闻,他完美的下颌就在她眼前,想说什么话一瞬间都忘了。
她的眼睛大而长,眼角向下而眼尾微微向上,黑多过白,此时在昏暗烛火的照映下若流光照波。
他好看的眼睛里带着促狭的笑意,道:”刚才你是不是因为我说把你当成孩子和男人生气了,所以才不让我为你换药的?“
”我...“她想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好像故意捉弄她一般,蜻蜓点水般地突然轻轻吻了她一下。
她倒吸了一凉气,身体猛地往后一仰,伤口在这样剧烈的动作里又被扯了一下,疼得她大叫一声。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此时清醒过来。弥漫在两人之间的暧昧情愫顷刻散去,房间里一时被沉默笼罩
她是低头不敢与他直视。而他已隐去笑容,默不着声地为她把伤口重新包好。这回动作利落,毫无拖拉。他又默默地把换下来的纱布收拾掉,端了一碗浓黑的药给她喝。待这些做完,他就一言不发地出去了,直到如璋睡着也没有再进来。
他前后态度转变得太快,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心想该生气的人应是自己啊,怎么他倒不高兴起来了呢?可是自己生气吗?回想起刚才的画面,除了心嘭嘭的跳得飞快,半点不快也没有,她的唇角不自觉地翘了起来。她此时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心意,转念又猜测起九方潜来,他喜欢自己吗?他刚才主动亲她,应该也是喜欢的吧?....
在这样忐忑又愉快的心境中,她沉沉睡了过去。这一觉睡得甚是香甜,梦中有从未出现过的旖旎景象,叫人春心难安。
第二天醒来她还很不好意思,因为怕见到他尴尬,还装了会儿睡。偷偷睁开眼睛却发现他不在屋中。她心中一惊,想他莫非自己走了?忍不住喊了他两声,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一股肉香从外面飘了进来。
他衣袖高高挽起,手中捧了一只木碗,神色自然地道:“是被香味熏醒的吗?这么及时。”不多一会儿,端进一碗香喷喷的肉粥。
“你还会做饭?”这些天来,他们吃的都是野果干粮,没想到这里还有炊具可用。
他笑道:“当然会。”
看他高高在上,半分烟火气也没有的样子,怎么也不像会下厨的人,她打趣道:“君子远庖厨啊。”
“远庖厨却仍然要吃。不看不听牛羊临死前的惨状,吃起来便没有负担了,虚伪得很。”说着把她扶起来坐好。
她嘀咕道:“那是因为心软。”他舀了一勺粥吹凉了喂她,米香和肉香混合在一起,好吃得出乎意料,她不可思议地道,“你一定会什么妖法吧,这粥是变出来的吗?”
“变出来的?我亲手抓的野兔,亲手剥的皮,亲手…”
“好了好了,别说了,谢谢你,真的谢谢你。”她连忙打断他,她可不想被他说得没了胃口。
他道:“前两天你动弹不得,也吃不下什么,所以只给你野果清水。现在好转了,当然要改善一下伙食,这里有些存米,我就去打了只野兔,烤好切碎放进去。”
那他一定很早就起来了,打回野兔还得处理呢,或者昨天晚上他出去好久不进来其实是去打野兔去了?念及此处,她觉得有些感动。
他见她眼中隐含泪光,说道:“这是难吃哭了还是好吃哭了?”
她笑道:“是太好吃了,谢谢你。”
他扯起嘴唇,道:“那你想怎么谢我呀?”
这话让她又红了脸,她长发松散垂下,娇羞的样子像一朵含苞待放的水仙。
他历来是冷静理智的人,忙按捺下心中异样,说道:“别太容易感动了,你慢慢好转,这些天我会多弄一些野味来给你吃,让你尽快恢复体力的。上次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现在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的答案。“
”什么答案?“
”你到底是站九方度秋还是我?“
原来是这个问题,她都抛在脑后了,还以为他不会再提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