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原北放弃挣扎闭起眼睛,过了一会儿听见没有动静,睁眼便看见一只巨大的莲花座在自己眼前,因为自己现在太矮了,瞧那兔子都是巨人,还好刚才那满眼的兔子已散去了,莲花座之上就只有一个胖和尚,庞大的身躯和体型让向原北仰视的大部分都是他的肚子。
胖和尚慈眉善目、莲花座后散着宏光,让向原北错觉自己得救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弥勒佛?胖和尚笑着不动,向原北问了一句:“大师?”
胖和尚看了向原北良久,问到:“你会做饭吗?”
“啊?会、会吧……”向原北回答,又见“弥勒佛”从怀里取出一个宝瓶。
“相信你不会骗我,这是’鲜花水’,赐给你吧”,胖和尚把鲜花水洒在那流沙里,明明是鲜花水,沙里却发出腐臭恶味,鲜花水好像和流沙发生了反应、沙子表面不断蒸腾着气体,向原北觉得身体能动了,就蓄力跳了出来,向原北看见大和尚头上有九个结疤,耳朵后还别了一朵花。向原北一站起来就觉得这和尚只是矮胖、没那么高大了,再看大师身后,是一竖排的兔子,难怪身后有“宏光”,分明是兔子眼睛散发的红光。
向原北竖起左手向大师行礼:“多谢相救,敢问大师法号。”
“老衲米乐,施主请称老衲为食相大师吧。施主快进去寒舍吧,请施主按照约定,一展厨艺。”
“哦,好,大师可知这是何人所设的陷阱,这兔子好像很听您的话。”向原北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又看看和尚的样子,分明不大。
“陷阱是老衲所设,兔子乃老衲所饲养。”
“啊?为何?”向原北显然没想到是这个回答。
“出家人不打诳语,恕老衲……不想说。”
“啊,无妨无妨,冒昧闯入,是在下失礼。”向原北心想,这和尚真有古怪,自己本想尽快下山,可天色将晚,如无哀所说恐有危险,先前便有鬼打墙,无论如何行走,都有鬼打墙、好像在原地打转,是自己用轻功在树上穿越,才突破了那片林地,现在想来也是有人精心设计的暗地机关才是。向原北也差不多耗尽了体力,暂且在这歇息也无妨,自己用武防身,且这和尚也不像什么大奸大恶之人。
“请。”只见食相大师起身,将莲花座一起捞了起来,那粉色莲花座真的很逼真,立体光泽,食相大师提搂着“宝座”头上全是汗珠、气喘吁吁,向原北在身后看着不禁汗颜。
两人进入屋内,那屋里确实弥漫着许多香气,在东墙角堆着许多大罐子,有蜜香、花香,最多的还是各种鲜花混在一起的气味,还有说不上来的腻,甚至隐约有方才那瓶鲜花水的味道;干净整洁的灶台旁是一方河石桌,桑叶盘子上整整齐齐的摆着生肉片,好多肉!不知为何,向原北有一瞬间想吐,却也没多问。
“老衲今天有口福了,是吗施主?”食相大师笑着摇着一把破蒲扇,就坐在那矮凳子上,耷拉着肥腿、身体是一动不动:“今日能吃到施主亲手做的佳肴美味,老衲只有心生欢喜。”
这和尚一直提醒着自己做肉给他吃,还真是酒肉和尚跑不了,向原北心想。向原北只好操刀做了一桌子肉菜,只是从进来这个屋子起就一直头晕、自己确实没有胃口,因此是一口肉没吃,桌上又没有酒,有些口渴之余,便问道:“大师家中可有酒水?”
“我家中有鲜花水。”
“鲜花水?”向原北忍不住大惊,他还记得那鲜花水的味道恶臭至极。
“此鲜花水非彼鲜花水,”食相大师拾起角落里的一个罐子,“施主厨艺之妙,老衲佩服,这一罐鲜花水是老衲赠与施主答谢,请施主务必豪饮此酒。”
听到“酒”这个字向原北略微放心,先闻了一闻还是腻歪,闭气饮了一口,也禁不住口中留有余味,又酸又咸,说不上来的滋味,他有擦拭了一下嘴角,看见鲜花酒原来是黑色的,仔细看还有些暗红。这下可让向原北彻底精神了。他有瞥了一眼那比人指头细不了多少的、有些弯曲的筷子。
食过晚饭后,向原北借口头晕去偏屋里睡了,关于疑问他只字未提,夜深之后向原北探听着食相大师均匀的呼吸,去向令一座小木屋探查,那木屋里好多红眼兔子在四处胡乱蹿动,然而小屋中间是一个无底深洞!里面太黑,向原北看不清,只好跳了下去,只见那洞里净是女子的头颅,那些脸面上被啃的七零八落,血肉模糊,有的眼睛被啃食得精光、有的紧闭双眼却失了半只眼睛,更多的都是瞪着眼死不瞑目的惊恐遗容,大部分的女子脖子的断口整齐、想必是刀印,这间小屋子看似半开着未建完的样子,也许是为了挥散尸臭味而故意敞开一半的,黑瓦屋顶除了中间的部分、特意敞开了两侧房瓦未做遮掩。向原北忽然明白了,实在不想再多看一眼那些头骨狰狞扭曲的面孔,便赶紧起身逃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