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然看向了她怀里的墨瑶,说:“墨瑶要当姐姐了,对不对,墨瑶?”
小墨瑶当然没有听懂,所以姐姐为何物她当然也不会知道,此刻,她只是呆呆地看着赵玉墨的脸,一动不动。
赵玉墨说:“我想墨瑶了,余然,快点,让我亲她一下。”
赵玉墨艰难地撑起身子在墨瑶的额头上亲了一口,然后又躺回到了床上。
小墨瑶开心地笑了。
赵玉墨说:“余然。”
“嗯?”
“给孩子去一个名字吧。”
“我?”
“嗯,你也是他的母亲。”
“你之前没有想过吗?”
“想过,但是,你起的名字应该比我要好。”
“不,玉墨,你才是她真正的母亲。”
“也是,”赵玉墨笑了笑,“那就叫赵子浩吧。”
……
B市知名企业韩氏集团垮了,也就是说,江浩的公司破产了。
赵玉墨是在电视上看到的这则新闻。
新闻上还说,韩氏集团董事长江浩负债累累,目前不知去向。
赵玉墨盯着电视发呆,以至于余然从外面回来她都没注意。
“玉墨?”余然推了推赵玉墨,“玉墨,你还好吗?”
赵玉墨回过神来。
“你回来了,”赵玉墨有气无力地说,“怎么这么早。”
“对啊,家里的菜还有很多,所以没买多少。玉墨,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不好。”
“没事。”
赵玉墨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但马上便被余然夺走。
“烟瘾又犯了?你不是答应我戒掉吗?对了,”余然从茶几上拿起烟盒,“你什么时候买的烟,我怎么不知道。”
“心情不好,”赵玉墨苦笑,“让我抽一根吧。”
余然将烟和烟盒一块扔到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不行!”余然坚决地说,“你怎么了啊?怎么魂不守舍的。”余然看了一眼电视,电视上正播报着娱乐圈的新闻,余然明白了,或许赵玉墨是因为看到娱乐圈的事情想到了自己。
娱乐圈真是个更新换代十分迅速的地方,如果没有足够的曝光率那么很容易就被公众遗忘,而赵玉墨就是这样,现在已经几乎没有人提起她,因为这个圈子里比她年轻漂亮的女孩太多太多了。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余然说,“娱乐圈是个肮脏的地方,这是你对我说过的,所以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何况你现在有了子浩,你不是说你现在所拥有的是最为快乐的时光吗?”
赵玉墨笑了笑,她关掉电视靠在了沙发背上,她说:“不是因为娱乐圈的事,我现在已经声名狼藉了,我巴不得所有人我都忘记我。”
“那是因为什么。”
“子浩的父亲出事了。”
“什么?”余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江浩,”赵玉墨看向了余然,“他出事了,他的公司破产,他现在负债累累一无所有。”
余然哑然,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我早就知道他会有这一天,也早就知道他会和我有一样的下场,”赵玉墨苦笑,“我和他都是自私的人,而自私的人很少会有好的下场。”
“玉墨,你不要这么说。”
“我没事的,”赵玉墨握住了余然的手,“都过去了,不是吗?”
但其实赵玉墨说的都是违心话,因为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无法确切地形容这种预感到底是什么,她只是在隐隐地担心,担心着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四天后,赵玉墨的预感真的应验了。
那天本来应该是赵玉墨在家里看孩子,余然出去买东西。
可是当余然走到门口的时候,墨瑶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哇哇地哭着找妈妈。
赵玉墨看着无法脱身的余然,笑着说:“算了,我在家带孩子吧,以后买菜这种事情都交给我吧,毕竟你现在要养活我们仨。”
“算你还有点良心。”余然翻了一个白眼。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
“照你这么说好像你还吃亏了似的。”
“好吧,好吧,谁都不易,待会子浩醒了你就知道什么叫鸡飞狗跳了。”
余然忍俊不禁。
赵玉墨真的没有夸张,这两个小祖宗只要醒着这个家就不得安宁。
“你说我们这种生活叫什么?”赵玉墨说。
“什么意思。”
“两个单身母亲的幸福生活。”
“哈哈,”余然恍然,“这句话比较贴切。”
“余然,”赵玉墨抿着嘴笑。
“干嘛。”余然装作嫌弃地瞥了赵玉墨一眼。
“我真的好幸福,有你真好。”
赵玉墨走后,余然还在品味着赵玉墨刚才的那句话。
我真的好幸福,有你真好。
余然也想将这句话同样回给赵玉墨。
赵玉墨真的变了,她已经是一个真正的母亲了,她的眼神里不再有空洞的欲望,有的只是慈爱的目光。
她不再是以前的赵玉墨了,以前的赵玉墨已经在她的身上死掉了,就像是破茧成蝶,她的过去犹如她身上的死皮一样彻底褪掉。
余然真的感觉自己很幸福,她曾以为失去了林修风她将会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忍受孤独,但现在看来,她不仅没有孤独,反而愈加幸福。
她怀里的墨瑶仍在啼哭。
她亲吻墨瑶的额头。
她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表。
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窗外突然下起了暴雨。
幸亏赵玉墨走的时候余然劝赵玉墨带一把伞,否则现在赵玉墨早就成了落汤鸡了。
余然坐在沙发上一边哄墨瑶睡觉一边等待着赵玉墨回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些有隐隐地担心,可她不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
赵玉墨站在居民楼门洞里。
她打开伞,然后走进了暴雨中。
寒风裹挟着雨水打到她的脸上。
她看到不远处有一辆黑色的轿车在她身后缓缓地行驶。
她回头看了一眼,心中暗想不好,然后快步朝大街上走去。
但是她身后的那辆车迅速地开到了她的身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后退了一步,刚想大喊救命的时候,从车里出来一个穿着皱巴巴的黑色西装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