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墨，”余然转过头看向了赵玉墨，“其实现在的你才是真实的你，一切本不应该开始，因为你从第一步便已经踏错。你伤害了别人，同时，也伤害了你自己。”
“嗯，是的，是的，”赵玉墨苦笑，“所以我才会变成现在这般模样，我在一夜之间几乎失去了所有的一切，当我失去一切的时候，我才蓦然发现，我可以失去所有，但是，余然，我不能失去你。”
赵玉墨握住了余然的手，这一次，余然没有闪躲。
赵玉墨哽咽着说：“余然，我今生最大的错误就是伤害了你，如果我从一开始就将这以前和盘托出，那么现在的局面也不会是这样。”
“都过去了，过去了。”
“余然，回到林修风身边吧，至少，让他知道他已经有了孩子。”
“他以为墨瑶是陈光的孩子。”余然苦笑。
“误会是可以解释的，我会帮你。”
“但是，我和林修风已经回不到过去了，那个伤口依然在我心里没有结痂。既然我们的相处会让彼此痛苦，那么何必要勉强。”
“余然……我……”
余然将赵玉墨揽到怀里，她说：“玉墨，有你足矣。”
赵玉墨失声痛哭。
余然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虽然她不愿意承认，但是她在心里已经原谅了赵玉墨。
谁都会犯错，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何况，从赵玉墨真的已经付出了代价，足够了，可以了，是时候该结束了。
一味的追究已经没有意义，她只是想重新开始，忘掉过去，至少她身边还有墨瑶和赵玉墨的陪伴，至于林修风……至于林修风，她只能说她和林修风的缘分已尽了。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余然和赵玉墨仿佛真的回到了大学时的那段美好的时光里。
她们谈梦想，聊人生，彼此互相扶持。
赵玉墨对余然说：“余然，这真的是我人生中最为美好的时光，我甚至有些恍惚，感觉一切都很不真实。”
“要是有个男人就更好了。”余然笑着说。
“我想我们余韵犹存，应该不难。”
她们俩沉默了一秒，然后相视而笑。
墨瑶呆呆地盯着她面前的两个妈妈，然后突然开始嚎啕大哭。
赵玉墨将墨瑶抱起来，她温柔地对墨瑶说：“我的小乖乖，怎么了啊，是不是饿了？干妈给你喂饭，好吗。”
“还喂啊，你看看这小胳膊小腿的，”余然捏了捏墨瑶的腿肚子，“都胖成什么样了，明显的营养过剩。”
“婴儿都是这样，长大了就好了，是不是呀，我的小墨瑶。”赵玉墨冲着墨瑶做鬼脸。
墨瑶突然笑了，她的小手在赵玉墨的脸上胡乱抓着。
赵玉墨说：“余然，你说，将来墨瑶长得会像谁？”
余然突然沉默了。
赵玉墨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不该说的。
“抱歉，”赵玉墨说，“余然，我……”
“没事，都过去了，”余然看着墨瑶的小脸蛋，“你看她那么漂亮，长得一定像我。”
“当然了，女孩像母亲嘛。”赵玉墨冲余然做鬼脸。
“玉墨，你当初为什么和修风分开。”
赵玉墨愣住了。
“我只是很想知道你和他之间的故事，只是好奇而已。”余然笑着解释。
“余然，你没必要这样。”
“告诉我吧，”余然轻抚赵玉墨的头发，“没关系的，我真的很想知道。”
赵玉墨叹了口气，然后她将自己和林修风之间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余然。
余然说：“所以说，林修风的母亲的母亲骗了你，对吗？”
“嗯，”赵玉墨点头，“我是后来才知道的。”
“你们当时很相爱吗？”
“余然……”
“我已经和林修风没有任何关系了，所以你没必要顾虑。”
“嗯，我们很相爱，或许……”赵玉墨看向了余然，“或许如果没有那件事情我和林修风已经有孩子了，但是，余然，那都是过去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我和林修风分开是因为我们没有缘分，林修风是爱你的，他是个好人，他……”
“我知道，我知道，”余然说，“缘分真是个奇妙而又残酷的东西，它总是会折磨着彼此相爱的人，所以，你、我还有林修风都没能幸免。”
“余然，很明显的是，修风爱的人是你，我和他之间存留的感情已经完全被你占据。”
“可是已经结束了，现在再追究已经没有意义了，”余然故作轻松地笑了笑，“玉墨，我走后修风有没有对你动过情。”
“余然，实话说，我曾经试图在修风的身上找回过去，可是我却发现，林修风的身体里满满的都是你的影子，我已经在他的心里销声匿迹。他是爱你的，他的心里满满的都是你，根本无法留出任何的空隙给别人。”
“都过去了，玉墨，都过去了，”余然叹了口气，然后捂着脸哭了起来，“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心里好难受，我时常会梦见他，梦见他对我笑，还有陈光，他们常常会出现在我的梦里，每一次从梦中醒来我的心里就会很难受。”
赵玉墨将余然搂过来。它的心里此刻正默默地对余然说着“对不起”，可是，她知道，无论她说多少个对不起都无法弥补她的过错。
所以，她每天都会尽力地帮余然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直到后来，她的肚子越来越大，在余然的百般劝阻下她才开始安心养胎。
赵玉墨看着余然每天在她面前忙忙碌碌，她的心里愧疚得要命，她除了能帮余然照看一下墨瑶以外，几乎什么都做不了，她现在简直成了余然的累赘。
有一天晚上，赵玉墨夜里起来上厕所，她看到余然的卧室还亮着灯。
她悄悄地走过去，在虚掩的门缝里看到余然正坐在电脑前打字。
她回过头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白天的时候，余然先是陪她去做产检，然后又是做饭又是洗衣服又是做家务，几乎没有闲下来的时候，只有晚上才能有时间做自己的事情。
赵玉墨鼻子一酸差点哭了出来。
余然始终是这么一个人，永远都在为别人着想，很少会顾及自己，所以，每每她想起她过去对余然做的那些事情时，她就恨不得狠狠地扇自己几巴掌。
赵玉墨踱到厨房，她从冰箱里拿出牛奶，倒进杯子里，然后加热。
她拿着刚刚加热好的牛奶回到余然卧室的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
余然回过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赵玉墨。
“玉墨，你怎么还不睡，”余然站了起来走到赵玉墨面前，“你身子这么不方便不能站时间太久。”
“辛苦了，余然，”赵玉墨说，“我给你惹了一杯牛奶。”
“哦，”余然有些感动，“谢谢。”
“你瘦了，”赵玉墨抚摸着余然的脸颊，“为了我和墨瑶，你真的辛苦了。”
“有你们能陪着我，再辛苦我都是值得的。”余然笑着说。
“还顺利吗？”
“还好，虽然读者数量不是很多，但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嗯，我相信，你写的《与你白头》是我读过的最好看的小说。”
“玉墨，你真的改变了许多。”
“那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也就不会有现在的我。”
“玉墨，你不打算告诉孩子的父亲吗？”
“他没有父亲，”赵玉墨笑着说，“他只有母亲，而且还是两个。”
……
赵玉墨生产那天下起了暴雨。
巧合的是，那天正好是赵玉墨的生日。
余然抱着墨瑶焦急地在手术室门外等待着。
赵玉墨生产时很不顺利，就当余然担心赵玉墨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时，手术室的大门终于被推开。
“是个男孩。”护士抱着孩子对余然说。
余然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护士走后，她差一点瘫坐在地上。
她对她怀中的小墨瑶说：“亲爱的，你要当姐姐了。”
……
赵玉墨在病床上睡了好久。
她醒来的时候看到的第一个人便是余然。
她感觉好幸福。
最爱她的人陪在她的身边。
“玉墨，你醒了。”余然握住了赵玉墨的手，她的拇指轻抚赵玉墨的手背。
“嗯，余然，见到你真好。”赵玉墨的脸上浮现出疲惫的笑容。
“是个男孩，玉墨。”
“嗯，我知道。”
“而且，今天还是你的生日。”余然笑着说。
“是吗？我真的忘记了。”
“可是我没忘就行了，”余然笑着给赵玉墨看了一眼她手机里的照片。
“这是……”
“笨蛋我给你的生日礼物呀。”
“余然……”
“我这是在激励你，让你产后好好恢复身材，然后才能穿上，要是你偷懒，那么你也就只能挂在衣橱里看看了。”
“算你狠。”赵玉墨笑了。
“所以说，玉墨，你是幸运的，在你生日这天上苍给了你一个孩子，所以上苍是眷顾你的。”
“或许吧。”赵玉墨淡然地说，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到了江浩，她甚至子在想，当江浩知道了这件事情时他会有什么反应，他会开心吗？不，不会的，她离开了他，他不会原谅她的，或许有一天他会找到她，想到这里，赵玉墨突然感到不寒而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