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觉得不可思议,我一次又一次地以各种原因来到这里,或许是老天爷不想让我和余生彻底失去联系,可是既然如此,那老天爷为什么非要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折磨着我们彼此。
我就这么一直坐到了天亮。
直到天亮后,我才渐渐地有了睡意。
我做了一个浅尝辄止的梦,梦还没有开始就被迫结束。
我似乎对这个梦有些隐隐的期待,所以当我从梦里醒来时,精油一些怅然若失。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再一次看到了余生。
“你醒了。”余生握住了我的手,他微笑着看向我。
我没有说话,只是将头偏过去,不想看他。
余生用近似于哀求的口气说:“萧潇,你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求你。”
我说:“余生,你走吧,我现在真的不想看到你。”
“难道我们的感情就这么弱不禁风吗?我们经历了这么多,不也是走过来了吗?萧潇,我们……”
“可是我永远都逾越不了你的家庭,你的家庭根本就不可能接纳我,你的家人也不会祝福我们的婚姻。”
“我不在意这些,”余生握住我的手,“只要我们相爱,这就足够了。”
“可是我在意,”我甩开余生的手,“我没有了亲人,所以我希望能拥有一个大家庭,一个和和睦睦的大家庭,可是你的家庭根本就不欢迎我。”
“我们只需要过好我们自己的生活就可以,其他人的看法根本就不重要,萧潇,我们……”
“可是余生,我不希望你为了我而成为一个自私的人,”我抹掉眼角的泪水,“余生,不要再纠缠于过去了,放过我们彼此吧。”
“萧潇……”
“是我配不上你,我不想拖累你,我不想成为你人生的污点,即使我们真的在一起,那我们也不会幸福地,”我转过身,背对着余生,“余生,对不起,请你离开这里,我不想再看到你。”
余生无声地坐在那里,他或许一直都在看着我,或许一直在流泪。
我知道这样对他很残忍,我也不忍心,可是,我经历了太多的不幸,真的无法再承受感情上的任何打击,何况,我现在真的已经对于我和余生的感情不再抱有太多的信心。
许久之后,余生终于离开了病房。
我回过身的时候,余生已经走了。
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我心里难受得要命,我对于余生的痛苦感同身受,我舍不得他,因为我爱他,他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可是,我和他或许终究只是有缘无分,勉强在一起只会让我们更加不幸。
余母说的是对的,我和余生的家庭生活在不同的层次里,即使勉强融入也只会显得格格不入。
如果在故事的开头便已经看到了悲伤的结局,那又何必要开始。
下午出院的时候,余生没有出现。
我感到有些失落,又有些庆幸。
我走出医院,下意识地回过身向上望去,我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在寻找什么,只是在不经意间,我好像看到余生正站在窗前,那个极像余生的身影之在我的视线里停留了几秒钟,随后便消失不见。
李莉问我:“你在看什么。”
我摇了摇头,我说:“没什么。”
可是李莉还是看穿了我,她叹了一口气,她说:“萧潇,如果你真的决定了,就不要再有任何的留恋,你这样犹犹豫豫只会让自己举步不前,这样你只会更加痛苦。”
我怅然若失地看向李莉,我说:“莉姐,我的决定真的正确吗?”
“是否正确要看你这里怎么想,”李莉指了指我的胸口,“你要听从你内心的声音,我和陈可都会支持你。”
陈可将车停在了我们面前,她按了按喇叭,然后喊我们:“你们两个,还不赶快上车,要不然一会要被贴罚单了。”
我以为事情真的会告一段落,我以为余生真的会冷静下里,重新思考我和他的这段感情。
一周后,当我下班的时候,我还是看到了余生的车停在了电视台的门口。
他没有下车,但是我知道他一定是在车里看着我。
我路过他的车时没有看他一眼,我希望我能用这种蔑视能让他明白我对于他的态度。
可是根本就没有用。
当我从公交车下来的时候,余生的车突然拦住了我。
我站在他的车前,看着车窗缓缓地降下来。
余生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他憔悴了许多,胡子也有很长时间没有刮过,他颓然地朝我笑了笑,他说:“萧潇,上车,我有话跟你讲。”
我说:“余生,求你不要再纠缠我。”
“上车,萧潇,有什么话我们在车上说,如果你不上车我会一直跟着你。”
“你不要这样,好吗?”
“萧潇,求你,上车,不会耽误你太多的时间。”
我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不忍心拒绝他。我没有忘记他对我的好,更没有忘记他是个值得我托付的好男人,可是有些话终是需要说清楚,有些真相终是需要去面对。
我上了车,然后余生载着我来到了海边。
他将车停在海边,然后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他叼在嘴里,然后看了我一眼,随即又将烟扔出了窗外。
“你现在居然抽烟?”我讶异,因为在我的印象里余生从来都是烟酒不沾。
“刚刚学会的,”余生苦笑,“朋友说,心情不好的时候,抽根烟能缓解焦虑。”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我知道余生心情不好的原因,而起,我似乎感觉和余生之间似乎产生了某种隔阂,这与现在的我而言似乎是一件好事,但是心里却又有了太多的不舍,我最后只是说:“嗯,挺好的。”
“我每天都在想你。”
我没有说话,转而将视线从余生的脸上移开。
“萧潇,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余生咳嗽了一声,“你放心,冷然我会和你一起养,我父母那边我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他们同意,至于你过去的那些事情,萧潇,”余生握住我的手,“你早就已经告诉过我,我也早就已经知道,那些事情都不是你的错,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因为你是受害者,该受谴责的人不是你,而是那些伤害你的人。”